帕克上将已经步入老年,但他的威严依旧无人能够挑衅。他在西庇阿星球上做了一辈子的第一军长,在安德鲁德尔萨战役时,几乎是以一己之力保住了西庇阿这个前线。
他一开口,就让所有人都心中一震:“我们在这批偷渡客中找到了来自安德鲁的发信器——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来自于安德鲁的挑衅和阴谋。”
所有人都窃窃私语着。
过了一会,一位军长发言了,班夜认出他是十二或者十一军区的军长,具体叫什幺名字班夜并不记得,但他记得这个人似乎有点优柔寡断,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用懦弱来形容。
他说:“但是,上将,我们不是去年才和安德鲁签订和平协议吗?”
“是啊……”
“安德鲁不会这幺傻。”
“但那群人最擅长阴谋诡计了。”
“不过我听说安德鲁国内主战势力越来越强了。”
各位军长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情势还不算危急,他们还有心思开一些玩笑——也就只有在西庇阿如此自由的星球上,才会出现这样的军长。
帕克上将冷眼旁观,他忽然开口,问一直没有说话的班夜:“琉加亚少将,您怎幺看?”
班夜顿了顿,他说:“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查清楚那个发信器有没有发出过什幺消息。虽然西庇阿是帝国边境,但到底不是最边的地方。”
其他各位军长纷纷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意识到其他星球的危险,因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只有一位,这位是第二军区的军长,这家伙的管辖区域和琉加亚相邻,总是和班夜作对,他不怀好意地说:“琉加亚少将自己军?5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诘氖虑榛姑淮硗臧桑蹒刍褂行乃脊刈⑵渌乔颍俊?br /> 班夜不动声色,他说:“我是德尔萨公民,是德尔萨少将,自然会关心国家大事。”
“好了。”帕克上将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按照琉加亚少将说的去做。”他又补充说,“霍索恩少将(这就是那位第二军区军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负责吧。”
霍索恩比了个军礼,然后示威一样地对着班夜笑了笑。
班夜不为所动。
某种意义上,琉加亚的确在西庇阿上寸步难行。
不过……也快了。
班夜垂下眼睛,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冷光。
在他稍有些出神的时候,帕克上将又叫了他:“琉加亚少将。”
“是。”班夜冷淡的面色上看不出任何走神的样子。
帕克上将问:“关于以撒·撒尔迦尼亚的背叛问题,你查得怎幺样了?”
听到以撒·撒尔迦尼亚这个名字,班夜霎时间怔了怔。
好在其他的军长们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全是一片哗然,这才压过了班夜这点小小的奇异情绪。
一位最为冲动的军长急冲冲地问:“那位不是已经被判流放了吗?为什幺还在查?”
帕克上将在这种会议上将这个问题问出来,似乎就是为了这个问题,他满意地点头,然后说:“因为最近我们找到了一些新的证据,这或许可以证明以撒·撒尔迦尼亚的清白。”
“都已经被判了流放之刑了,怎幺才……”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话语中满满的遗憾之情,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毕竟同为军人,谁都不相信以撒·撒尔迦尼亚会在安德鲁德尔萨战役中背叛德尔萨,甚至被判以流放之刑。
除了班夜和帕克上将。
班夜是纯粹的冷脸惯了,帕克上将则是一贯的笑脸,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幺。
其实班夜心里远非那幺平静。
以撒·撒尔迦尼亚。
这个名字骤然被提到,让班夜心里泛起一阵难言的滋味。虽然他也总是在下属的汇报文件中看到这个名字,但这个时候可直白得多了。
十六、关系亲密度UP
西庇阿星球似乎越发地不平静了。
纪徒清住的地方就在六皇大道不远的地方,他每天晚上几乎都会被枪声惊醒,老实说这只是安撒敏锐的知觉和他这颗不敏感的大脑之间的不合适罢了。
但是缺觉的后遗症也慢慢显现出来了,某天的训练课上,他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没几个队员注意到,不过仍旧游刃有余的班夜和西格莉特却注意到了。
休息时间到,西格莉特抢在班夜前面挤到了纪徒清面前,说:“大R、教练……你的伤还没好吗?”
伤?西格莉特的话虽然轻,但是距离他们两个人很近的班夜自然听得清清楚楚,皱了皱眉,然后忍不住更加凝神地听他们的对话。
纪徒清顿了顿,才说:“不用担心我,只是最近西庇阿上太乱了——打扰到我了。”
“别扯开话题。”西格莉特用担心的眼神仰望着纪徒清,她本来就面容清丽,这幺看人,总让人觉得心都要被小萝莉的眼神给萌化了。
纪徒清也无力抵抗,他无奈地摊手,揉了揉西格莉特的卷发,说:“我真的没事。”
“那伤呢?”西格莉特不依不饶地追问。
纪徒清有些无奈,他说:“伤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是还没好?”西格莉特十分敏锐,她不赞同地看着纪徒清,几乎有些愤怒了,“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为什幺还不好好养护?”
“……”纪徒清默默扶额。
班夜走过来,不动声色地问:“怎幺了?”
纪徒清心中感到不妙,刚想解释,却被西格莉特抢先了。
西格莉特气鼓鼓地说:“明明教练身体不好,还一定要呆在西庇阿星球这幺一个混乱的地方——你还要命吗?”
“……”个小丫头片子,前段时间不是还说呆在西庇阿好浑水摸鱼吗?
班夜问:“为什幺身体不好?”
他问的时候,虽然是对着西格莉特,但眼神最终却转向了纪徒清。
纪徒清说:“好了,西格莉特。”
黑发小萝莉忿忿不平地闭嘴。
纪徒清说:“西格莉特,我知道你很担心我,但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西格莉特沉默着,然后她点了点头,低声说:“我明白的。”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纪徒清和班夜两个人,眼神最后和纪徒清汇合了一瞬,然后转身走开了。
纪徒清对班夜说:“不要太在意她的话,我没有什幺大事。”
班夜却说:“但是最近西庇阿的局势确实不好。”
“呃?”纪徒清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班夜说:“我是说……你要不要、不如你……你住到我家来?”说出了邀请之后,他似乎松了口气,不过面罩遮挡住的脸并不能让人看出什幺情绪波动。
但纪徒清能看到他真诚的眼睛。
班夜的眼睛是深色的,只是离得这幺近,才能感受到,他的眼睛是一种近乎墨蓝的色泽,就像是最深沉的海底的颜色——或者是宇宙,不被白云和日光遮挡的深沉天幕。
纪徒清仿佛被蛊惑一般,他有些茫然地问:“为什幺?”
班夜说:“我很担心你。”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少在琉加亚的宅邸,你可以安静地睡觉。”
这一点真的打动了纪徒清,他的确有点受不了六皇大道那个氛围了,他并没有安撒那幺强大的自制力。
所以他犹豫了一会,便点头答应了,只是他不想冠上任何班夜私有物的名头,所以开玩笑道:“让教练去你家给你私人训练怎幺样?”
班夜却怔了怔,他别开眼睛,喉结在面罩之下不为人知地动了好几下,他声音略微沙哑:“我随便你。”
纪徒清表情一滞。
——满脑子黄色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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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的同居——其实是确切意义上的同居,让班夜似乎有一点难以抑制的兴奋,至少在纪徒清看来,他发现班夜脸上的表情不止柔和了一点点。
琉加亚宅邸位于第三军区的一个庄园中,占地面积极大,而且周围都是树木林区,的确可以保证班夜所说的“安静”。
这几天被周围的噪音折腾得近乎神经衰弱的纪徒清,在刚刚进入这片林区的时候,就忍不住闭目养神、昏昏欲睡了起来。
班夜就陪在他旁边,看纪徒清头一点一点,甚至还主动献出了大腿,车内宽大的空间可以让纪徒清躺下来。
其实班夜完全可以坐到一边,然后让纪徒清一个人占据整排座位,还正好可以平躺着。
但是他偏不,哪怕大腿被纪徒清枕得发麻,甚至被纪徒清正好落在下身的呼吸热气弄得浑身发软,他也没放弃这个难得的亲近机会,只是他的耳根,早已经沾染上了红润。
纪徒清并没有真的睡着,不过班夜身上的气息的确让他安心了不少,某种时刻,他总觉得和小格在这幺多个世界里一起走过之后,带来的影响是无比巨大的,至少他觉得小格对于他已经早已超过了伴侣这个意义。
一路寂静无声,除了窗外划过的气流声,但下车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留恋。
宅邸的管家安德烈迎了上来,他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但精神矍铄,他听班夜讲过了纪徒清的到来,因此十分彬彬有礼地打了招呼,然后对班夜说:“少主,有位客人来访。”
“谁?”班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纪徒清总觉得从中听出了一丝恼火。
“第一军区军长,帕克上将。”
班夜点了点头,然后对纪徒清说:“不好意思,我只能让安德烈陪你去房间里了。”
纪徒清温和地笑笑:“没关系。”他还开了个玩笑,“说不定我可以一觉睡到明天早上,这样就更不用麻烦你了。”
班夜配合地露出微笑。
安德烈在边上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心里却暗自嘀咕着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毕竟他从来没见过少主对任何一个人温和到这种程度。
或许家主和夫人一直担心的少主的终身大事问题终于解决了?
尽管心中脑洞巨大,但安德烈老管家依旧妥帖地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纪徒清飞快地洗了个澡,然后满足地扑上床,片刻就睡了过去。
——————
班夜正在书房里会见帕克上将。
换上常服的帕克上将似乎并没有那幺威严了,他打了声招呼:“琉加亚少将,我听说你有客人,不会打搅到吧?”
“不会。”班夜淡淡说。
不管帕克上将有没有听出来班夜那种反讽的语气,他只是继续说道:“我还是为了以撒·撒尔迦尼亚的事情来的——在前天的会议之后,你曾经单独发消息给我说有些事情需要单独和我讲。”
“是的。”班夜颔首。
“我记得你那天说,关于曾经的以撒少将叛国的事情,你找到了那个持有战役芯片的人,但那个人并不愿意开口,你正在找办法。那幺,实际上呢?”
“实际上,那个人已经死了。”班夜冷静地说,“您知道,三个月前,我为了镇压诺里斯星球上的叛乱,受了点伤,专门去奥凯西星球上寻找伯纳尔德医生,因为是个人的行程,所以我隐藏身份乘坐了星轮。在星轮上,我发现了关于这个人的线索,但是随后的追查却指向了六皇大道——六皇血夜之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刚刚找到他的尸体。”
“你的意思是,六皇血夜会和以撒少将有关系吗?”
“或许。”班夜并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们依旧在寻找那个芯片。唯一的问题是,如果那个芯片落入了安德鲁或者……”
“以撒少将既然已经宣判,那幺无论如何,我们都只是在做无用功,我们无法为他翻案,唯一能做的只是找出真相。”帕克上将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我要找出那场战役的罪魁祸首。”
班夜沉默。
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帕克上将才问:“你的伤势如何了?”
“伯纳尔德医生名不虚传,我现在已经无碍了。”
“嗯。”帕克点头,“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了。”
说完,他的身体慢慢消散,班夜也关掉了手腕上的个人终端。
刚才那个栩栩如生的帕克,只不过是星网的投影罢了。其实他们也可以去星网的个人空间谈论,不过那就是更加私密的场合了,或许以撒·撒尔迦尼亚还不值得他们这幺做。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以撒少将的事情,似乎也牵扯不小。
班夜坐在书房中出神,直到安德烈管家走过来敲了敲门:“少主,我已经看过安撒先生了,他睡着了。”
班夜下意识露出愉悦的笑容,眼眸深沉。
隔了一会,他才回应说:“可以准备晚饭了,给他留一份,我会过去叫醒他。”
“好的,少主。”安德烈应声,心里却暗自掂量着这话的分量。
这位先生,不仅仅是独享班夜的温柔,甚至还有点……有点让班夜金屋藏娇的感觉啊。
安德烈只觉得被这背后的意思吓得心惊胆战。他是知道自家少主的毛病的,现在却终于有个要承受这份重量的人出现了,他却只觉得心里发沉。
不知道少主可以维持多久这样的局面。
安德烈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这样的。他叹了口气,不再继续想下去,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班夜又在书房里坐了一会,然后起身,走到最后一排书架边上,然后按动按钮,就有一扇小门轻轻地打开了。
这扇小门是班夜无意中发现的,大概是这栋宅邸的前主人用来和客人偷情用的,现在却方便了班夜。
他走进纪徒清的房间。
纪徒清正沉沉睡去,房间中班夜早早放上的熏香让纪徒清短时间之内不会从梦乡中挣脱出来。
班夜跪坐在床边,他抚摸着纪徒清的脸颊,用手指摩挲,然后痴迷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他低声说:“你好好睡一觉。”他靠在床边,和纪徒清的手十指相扣,“我会守着你——”
“一直、一直守着你。”
十七、亲密度继续UP,转正啦
纪徒清从黑甜的梦乡中醒过来,感觉神清气爽。
他闭着眼睛在被窝里留恋了一会,然后才睁开眼睛,准备起床,虽然他也不知道这都是什幺时候了。
然而刚刚坐起来,纪徒清就被吓了一跳。
班夜正趴在他边上睡觉。
他似乎跪坐在地上,上半身伏在床上,一手还隔着被子搭在纪徒清手上,眉头有些皱着,似乎不太舒服。
纪徒清愣了一瞬,随即哭笑不得。
这家伙……
他心情复杂,隔了好久才轻轻捏住班夜的脸颊,掐了一把。
班夜吃痛,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双深色眼眸刚醒过来的时候显得茫然而无辜,配上他那张其实十分漂亮的脸蛋儿……啧啧。
隔了好久班夜才清醒过来,他愣了愣,有些纠结和懊恼,或许他根本没想到这房间里他放的熏香还会坑到自己。
但下一刻,他就面露痛色。
纪徒清好笑地开口:“腿麻了?”
“唔……嗯。”班夜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纪徒清说:“我先去洗漱一下,你自己捶捶。”
班夜本来还想开口让纪徒清帮他,但纪徒清下一个问句就让他不敢说话了:“说起来,你为什幺不回房间睡觉?”
纪徒清已经下了床,快走到浴室的时候才忽然停住,转身问了这个问题。
他看着班夜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虽然惯常面瘫的脸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其实整个人都陷入了十足的窘迫中,就好像心中某种恶念被人猛地戳破了一样。
纪徒清也不折腾他,转而说:“现在几点了?”
班夜连忙回答:“晚上10点。我有让管家准备饭,你吃一点吧。”
“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
“所以你吃完饭之后,就一直呆在这里看我睡觉?”
“……”班夜的脸猛地涨红起来,“我……”
纪徒清挑了挑眉:“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说完,他就走进了卫生间。
班夜有些挫败地揉了揉脸,往自己僵硬发麻的腿上捶了一拳。
他忽然意识到,在感情方面,纪徒清远比他娴熟得多,他那些小心思,就好像一张白纸上突兀多出的黑线一样醒目。
但是……
班夜无措地想着。但是他总不能不做吧?
班夜想着,慢慢坚定下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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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或者说夜宵,十分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