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轰隆一声雷响落下,凄厉非常,步月如同见了鬼般,呵呵道了声:“好巧,你也来喝花酒呀!”
掉头,飞也似地跑了。
第46章 君子报仇
然后,他身子一轻,已被一个渔网网在了屋顶,秋千似的晃呀晃。
“死鬼!你敢暗算我!”
夏云峰仰头将杯中酒饮尽,淡淡笑道:“暗算的就是你。”
“你这伪君子!有种就光明正大地与我打一场!”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伪君子,对付你这真小人就得来阴的,怎么阴损怎么来。”说完,挑眉一笑,那正气凌然的脸果然变得阴损十足。
步月一愣,彻底语塞了。
说来这夏云峰对自己也算仁至义尽,结果是被自己阴了一次又一次,莫非是因此而产生了心里阴影,导致性格扭曲,心理变态?否则怎会露出这般阴森的表情?
他正思量如何逃脱,不料屁股被重重一踢,整个身体都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眼看就要撞上夏云峰了,只见那人一撩袍角,旋身在半空,身姿飘然,俊逸非凡的长腿一踢,又是一脚,踢得步月呀呀惨叫,什么脏话都被踢了出来,倒让夏云峰越踢越有劲。
待夏云峰踢累了,步月再没有骂人的力气,只能在那网中哼哼几声。
“把他给我带走。”
“是。”
几个精壮的汉子拖着渔网便走。
夏云峰朝那候在一旁的老鸨扔了一锭银子,纸扇“刷”地一挥,语气无比诚恳:“今夜,你的醉花荫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不是?”
那老鸨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自然识趣,摸着那锭白花花的银子,脸上笑开了一朵菊花:“大侠说得哪里话,我这里几个姑娘们争风吃醋闹了一闹,别的什么都未发生。”
夏云峰微微一笑,目不斜视地走了。
步月被套在麻布袋里颠婆了许久,然后在小黑屋里关了几天几夜,就在他饿得头昏眼花时,那夏云峰才摇着扇子慢悠悠地出现在他面前。
“滋味如何?”
“淡而无味。”步月吐了口唾沫,“夏大侠就这么点手段?”
“自然不是。”夏云峰用扇柄挑高他下巴,轻声道,“对付步教主,自然要非凡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步月微哂:“莫不是夏庄主要反过来强|暴在下?”
他的声音故意高扬,屋内几个大汉包括葛渊都将目光看了过来,葛渊那面巾上一双眼倒是看不出什么,其中两个大汉却是怒目圆瞪,简直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几个大洞出来。
夏云峰也不怒,甚至还笑了出来,温温和和的,如春日暖言,落花逢君。
“都进来罢。”
话落,门口一片五彩缤纷,花粉脂香环肥燕瘦地进来五六个娇媚女子,且不说那容貌如何艳丽,也不说那身段如何婀娜,单单是那暴露妖娆的衣装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气差点没让步月鼻血横流。
夏云峰从何处找来这么一群妖精!
一时只顾着直了眼,忽觉下巴一紧,才醒悟过来被强灌了一杯酒下肚。
步月心中一紧:“夏云峰,你要做什么?”
夏云峰低低笑着,竟还有点温柔,声音低沉:“这些女子,阿月你好好享受罢。”
言罢,退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挥开扇子慢慢摇了起来。
第二日,步月是被人抬着上了马车的。
薄毯之上露出一张苍白小脸,双眼无神,只有出的气儿没了进的气儿。
不知过了多久,夏云峰摇着扇子笑吟吟地上了车。
“阿月,即便美人情热,也不能纵|欲到这般地步,身子都被掏空了。”
步月只觉耳边嗡嗡作响,模模糊糊听见那幸灾乐祸的声音,身子一个激灵,缓缓地睁开双目,明晃晃的光线照入眼,更是一阵头昏眼花,他在那泛白的光感中看见一张温和的笑脸,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那声音又道:“如今贪欢过度,只怕以后不举,这可如何是好?”
“……”
步月用仅剩的一丝力气瞪他,呼吸愈发沉重。
“区区几个女子便能将你掏空成这般模样,‘金枪不倒十三郎’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还是说,阿月你宝刀已老?”
步月的嘴唇已由惨白变成了青紫色,奈何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干脆便闭眼昏死了过去。
马车行动中,恍惚有在人说话,嗡嗡隆隆的不知说着什么,步月昏昏沉沉的,不知要被带往何方,江湖之大,何方才能容得下他。
后来停了车,有人将他抬了许久,放到硬邦邦的床上,不知谁给他喂了点汤药,之后便是无边的黑暗和孤寂,他觉得冷,又很饿,却发不出声音,棉被明明就在他手边,他却拿不起来,这种无力的寂寞渐渐盈满心头,仿佛在密闭的棺椁中等待死亡的到来。
次日他却有了些许精力,至少能够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能够咬着后牙槽吐出一声:“你等着!”
夏云峰依旧笑容可掬,纸扇轻摇:“阿月,昨夜睡得可好?”
“此仇不报,非小人!”他依然恨恨的。
夏云峰咦了一声:“阿月你何时成了小人?”
步月冷笑一声:“小人恩将仇报,睚眦必报,你等着!”
夏云峰笑而不语,却听得另外一个声音:“阿月你都被掏空成这般模样,就不能少说两句。”
步月一愣,转头向后这才看见马车最里头眼睛红红的白柠兔子,旁边坐着一脸冷漠的南浦,更奇异的是,那南浦对面坐的是高鼻蓝眼的相思楼主应天长,只是他神情肃穆,并未往这边看上一眼。
“你们,为何也在?”
白柠红红的眼睛眨了眨,开始算起了旧账:“我们昨日便在车上,阿月你这死色鬼,负心汉,杀千刀的!你就知骗我!现在好了,被那青楼的小妖精掏空了身子!你活该!死鬼,没良心的!”
“……”步月愣愣看着他,这话貌似哪里不对劲?
夏云峰温和地劝道:“你放心,一年内他是再碰不得女人的。”
此话一出,步月大惊!
白柠疑惑:“难道他真不举了?”
夏云峰微笑,不语。
步月大慌,气得眼睛都红了:“夏云峰,你给我说清楚!”
“你大可一试。”
此话却不是对他说的,白柠得令,已向他伸出一双白白的魔爪,而且他当真是一只神奇的小白兔,在他身上轻拢慢捻抹复挑,竟是调情手段十分了得,只气得步月整张脸都成了酱紫色。
半个时辰后。
“咦,阿月,你真的不举了!”
步月猛地一动,生生喷出一口丈余长的鲜血来,一张脸彻底成了黑色。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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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菩提本无树
待到步月能够生活自理已是十几天后的事情了,这十几天时间里,他遭受了夏云峰各种言语上的压迫和侮辱,还有白柠配合天衣无缝的雪上加霜,若不是他心里承受力强,都不知要羞愤得自杀多少回了!
南浦却一直是冷淡的神情,仿佛任何事在他眼中不过尘寰一粒,波澜不惊。
他身边那人,深凹在眼眶中的蓝眸总是含了一团火,又似蕴了一湾水,他能若无其事地与人把酒言欢,笑谈共饮,转瞬又变得冷若冰霜,看着南浦的眼睛里仿若有冰山在燃烧。
他总是这么矛盾,就像他能反手一掌将南浦打成重伤,却又要用十分的心疼和怜爱来照顾他,可无论他做什么,南浦的眼中只有冰冷的厌恶,于是他又愤怒,再将他打成重伤……
白柠泪眼汪汪地骂他是坏人,应长天却狂肆大笑,他说,就?2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闶歉龌等耍沧鼙任扌睦吹靡谩?br />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南浦,南浦迎着他的目光,越发的冷漠无情。
步月终于明白他的矛盾,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心情,世间种种,他最喜看那爱恨情仇,都是无中生有忧愁,人心,最是耐人寻味。
嘚嘚马蹄一路行得缓慢,走过烟花浪漫,草长莺飞,妍妍夏日里的水最是多情,柔柔的,绕了一路,带来无限风光明媚。
他问夏云峰要去往何处,夏云峰不再告诉他,只道天涯苍茫,总有佛陀净土。
于是,马车停在了一座寺庙前。
莫非夏云峰要送他来出家当和尚?
步月心中一凛,连忙大叫:“夏云峰!你你你要做甚么?”
夏云峰道:“你紧张甚么?”
“就……就算我不举了,你也不能让我来当和尚!”
夏云峰道:“你作恶太多,该在佛门净地洗刷你的罪孽,重新做人。”
步月嘻嘻笑道:“我如今已经洗心革面,不必剃发为僧了罢?”
白柠道:“阿月,当和尚挺好的,这样就无人知道你不举了。”
步月:“……”他觉得自己喉头又有一口血在翻涌!
在与白柠相视时,夏云峰已挑开帘子下了车。
车门之外,“安仁寺”三个大字在苍松翠竹之间遒劲而古拙,仿若凝固了般若禅意,几个小沙弥悠闲地扫着落叶,“沙沙”之音时而响起,倒更觉空旷寂寥。
夏云峰走到一个小沙弥跟前:“这位小师父,在下有事想拜访贵寺的不见大师,麻烦通个消息。”
小沙弥抬起头,圆圆的脸蛋,一副笑模样:“这位施主,很不巧,不见师叔在前日一早便出远门了。”
“劳烦小师父,可否告之大师去了何处?”
“这个……”那小沙弥犹豫,又看了看他身后几人,视线在步月脸上多停了片刻,才低头打了个佛号,“施主见谅,恕贫僧无法告之。”
夏云峰顿了片刻,又道:“广缘大师可在寺中?”
“广缘师叔昨日闭关了。”
“广发大师呢?”
“广发师叔今日去会了友人,也不在寺中。”
“那……”夏云峰顿了顿,颇为无奈,“智商大师可在?”
“唉……实在不巧,智商师父已在昨日圆寂。”
“噗……”白柠已经捂着嘴笑了出来,“你们偌大一个寺庙内,竟是叫哪个哪个不在,你倒说说还有谁在寺内,莫不就你们几个扫地的小师父?”
小沙弥又低头打了个佛号:“阿弥陀佛,小僧也纳闷,寺内三十多位师父师叔,怎的这位施主专挑不在寺内的来问?”
步月眉毛一挑,但笑不语。
“阿弥陀佛。”一个温厚的佛号自门内传出,接着便是一个穿了大红袈裟的僧人徐徐走来,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六左右,身形瘦长高挑,面如新月,双眸清亮如雪,那双眼略一望来,竟有说不出的温润醇和,如同佛祖微阖的双目,淡看那芸芸众生。
那几个小沙弥见了,整齐唤了声“师父”,夏云峰面色稍缓,也行了一礼:“智源大师。”
步月眉毛又是挑了一挑,他便是没见过,却也听过当今少林寺的主持智源大师,都说他佛法如何如何的高深,武功如何如何的出神入化,为人如何如何的仁慈恩惠,不曾想,竟是这般年轻清秀的和尚。
安仁寺有修为又高深的老和尚一大把,怎会轮到他这年轻一辈来当主持?
觉察到步月探究的目光,智源对他露出一个微笑,笑意温和,细眉清淡,竟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来,无端端令人觉着温和舒适,如同一只安静清幽的佛香。
智源这才望向夏云峰:“今日一早,贫僧窗头便有喜鹊鸣梢,定有贵客远来。夏小施主,别来无恙?”
“托大师的福,夏某一切安好,只是此次前来,本欲拜访不见大师,不料他却出了远门。”
“不见师弟确实已于前日出了门,夏施主既然来了,不妨在寺内喝杯清茶,稍坐休息?”
“有劳大师。”
智源又对步月等人道:“诸位施主若是不嫌寺内简陋,也请入内喝杯清茶?”
“多谢。”
应长天淡淡道了一声,深邃的眼眶内一双蓝眸也是淡淡的。
智源回了一礼便在前方引路。
不大不小的禅房内,一张曲足矮几上放了茶盏几尊,旁边蒲团几个,两侧墙壁各挂了一幅字,一幅是个偌大的“禅”字,另一幅却是一句偈语“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步月看了一眼,也没看出是何意思,这佛门之中,总有几分看不透的深意,便同那智源和尚一般。
屋外日头高照,知了唤了一声又一声,在空幻的孤寂里,说与佛祖听。
夏云峰与智源不知去了何处喝茶说禅。
白柠已将那最是寻常的茶叶煮得茶香四溢,步月迫不及待取了一碗,却是烫得喝不下;应天长也捧着茶碗细细闻着,深邃的一双蓝眸却如刀锋般,紧紧盯着坐在佛像前的南浦。
那人从进屋起便一直跪坐在此与佛像对视,冷漠的面孔依旧冷漠,幽幽佛香也不曾淡去他身上的孤寂森冷,仿佛一个冷冰冰的石雕。
应天长说他无心,不知那佛祖可否能给他一颗有情有义的心?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日渐西沉,夏云峰才带着满身佛香出现,刚毅的面孔染了些许的温厚,剑眉舒展,如同被佛意洗过般。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蝉声已了,他清润的声音在蓦然寂静的禅房内荡开,佛香袅袅,禅字意远,步月乍然抬头,恰对上那黑白工整的两行偈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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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秦淮美人
禅宗五祖唤诸门人总来,欲看各人智慧,令诸门人取自本心般若之性,各作一偈,若悟大意,可付衣法,为第六代祖。
其弟子神秀偷偷在墙上书一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五祖令门人炷香礼敬,尽诵此偈,却告之曰:“此偈未见本性,只到门外,未入门内。”
慧能不识字,听闻此偈,托人亦书一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后五祖将衣钵传于慧能,是为六祖。
而六祖圆寂之后,真身存于南华寺中。
步月却不明白,南下南华寺,为何要取道去往那金陵烟水繁华地。
夏云峰笑而不语,只吩咐了葛渊哪里最是繁华鲜艳便去哪里。
步月看看葛渊背后两把大刀,高大健硕的身形,沉稳的内息,让如此人物当了一路的马夫,实在暴殄天物。
这葛渊不似临江山庄其它人,他不是门人,而是奴隶,只忠实于夏云峰一人的奴隶,他可抛却爱恨喜怒,可抛却亲朋友人,甚至自己的性命,对夏云峰的忠诚是他活下去仅有的信仰。
这是他亲口对步月所说,当然,后面还加了一句,若他再敢做出对夏云峰不利之事,他会令他生不如死。
这个“再”字极有深意。
步月微微一寒,脑中浮现夏云峰被自己□□一整夜后的模样,不知当时葛渊见了是何等表情……
有红梅新唱,香阵卷温柔。
且华堂、通宵一醉,待从今、更数八千秋。
公知否,邦人香火,夜半才收。
金陵的秦淮,是它所有的空华绝唱。
秦淮之夜,是它最妖娆朦胧的未央迷梦。
且看那花船灯如昼,阑珊叠梦般晃悠在粼粼水中央,夜风隐隐送来丝竹靡靡,琵琶管弦都是未了的情牵,歌舞妙影,旖旎朦胧,醉了多少王孙公子,英雄才杰。
四百年来梦一场,依旧是满眼的浓歌艳舞,秦淮醉梦。
遍地风流处,他步月自是常客,光姘头都不知有多少,刚一露头已被好几个女子拉着嗔骂道“死鬼!又滚到那个女人怀里了,竟是这许久都不来看奴!”
步月三言两语哄得那些女子娇笑不止,片刻后左拥右抱,留下一众目瞪口呆之人,其中夏云峰的脸已黑成了锅底。
此后,他被夏云峰套上了一个狰狞的恶鬼面具,走哪吓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