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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恨生
留在外面伺候的小厮看着朱离神色沉郁的站在屋外, 忙迎了上去:“少爷问完话了?”
朱离只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等屋里奉命关押抱夏的小厮来复命, 他寒着脸吩咐:“去查!”
小厮很难见着自家少爷这般严肃的模样,连回话都小心翼翼:“查那个叫‘君家’的香料店?”
朱离缓缓摇了摇头:“不, 香料店要查,林主簿府上要查, 抱夏本家也要查, 惜烟也一样!”
小厮不由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在问,迅速退下去办差事了。
朱离这才吩咐其余的小厮:“去把之前稽留林氏陪嫁的院子搜一遍,凡不属于府里的东西,都搜齐了带上来!”小厮应了一声:“那惜烟……”
“惜烟先捆着,晚上再问!”他想了想, 又招来心腹小厮吩咐:“再见乌桑, 你还能认得么?”
“自然认得!”就算不认得乌桑的脸, 也该认得出乌桑身上那不同于寻常人的冷肃和萧杀。
“好,你带几个靠得住的人去黎阳, 挑武艺好些的, 若是乌桑遇上了事, 你们帮衬一把!”既然朱家有深陷官场斗争的危险,那么他和乌桑现在的举止都是在掘开别人辛密,断别人财路,毁别人官运, 不能不防别人在背后使阴招。
朱离吩咐完这些事情,才叫摆饭。
《沉香谱》的事他搁在心里,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就去问秦氏,只怕秦氏为了叫他脱身使出什么计谋来,倒是他之前无心带进府里的那本《仰止书》是个祸患,该找机会将它弄出来。
两本书都在朱府手里,若这两本书真是牵涉官场,那不管朱家有没有看过其中内容,会不会将其中内容泄露出去,都会难逃别人毒手。
只有死人才能最好的守住秘密,这道理官场混迹的人不会不懂。
秋季天黑地已经较早,申时末时天光已经暗淡,那派去搜索惜烟他们那个小院的人才带了一捧东西来回话:“少爷,并没有搜出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是妇人们的钗环胭脂之类。”
朱离叫人将东西都放在屋里,他一件一件翻看,周兴怀说惜烟有一只里面嵌了银铃的香囊,他和林步月大婚那夜惜烟还随身携带着,可是他问过乌桑,乌桑见到惜烟时,惜烟行动起来并没有什么铃铛的响声!
按着周兴怀的供述,这东西惜烟应当分外珍惜,她在朱府形同拘禁,且和别人共处一室,所住的环境并不安全,她不会轻易将这东西卸下才是,那她忽然不再佩戴这香囊,必然是有了别的原因。
而况他只有手握实据,才有可能撬开惜烟的嘴!
周兴怀只说过这东西,却没做详细描述,朱离大男儿家,接触过的最精细繁琐的东西,大致就是给灵琪的膏药了,夫人家这些华钗金珠里有哪些窍门他一概不知,大概翻检了一遍还不见那精巧的香囊,他也不放弃,只将东西包了一包去找秦氏。
秦氏一边仔细核查那些琐碎的东西一边询问朱离:“怎样精巧的香囊能藏进这里面?你可是被别人骗了?”
朱离看着屋里伺候的丫鬟都是秦氏身边的老人,才压低了声音:“葛同和林步月相好,据周兴怀说葛同曾托惜烟给林步月送了一只内里嵌着铃铛的香囊,林步月转手就将那香囊给了惜烟!”
“哟?”秦氏抬头看朱离:“这听着可是不对味,林氏看着不像是这等缺心眼的人!”手下更仔细了几分。
朱离笑了一声:“恩,儿子和乌桑都觉得,只怕这个惜烟和葛同也有瓜葛!只是听乌桑说惜烟这人伪装的极好,只怕没有东西在手,很难问出话来!”
秦氏手上一顿,略蹙了蹙眉:“惜烟……那个丫头看着瘦弱,我瞧着她心气比抱夏还高,只怕还瞧不上穷酸书生!”
“儿子已着人去查了!那个抱夏……”朱离想着先时和抱夏的交锋:“儿子总觉着有些怪异,林步月不过是一个小小主簿家的小姐,她身边的人未免太能耐了些!”
秦氏手里拿着一只胭脂盒子摆弄:“抱夏怎么了?”
“她冷静地过了头,临机应变也太快了,虽然看着是真情实意,可喜怒哀愁她都驾驭地太好,像是练熟了的剑招一般,由着她随心所欲的调用!儿子今日问起……”他话未说完,一声轻盈悦耳的叮铃声响在耳边,低头看时,一只两节指腹大小的香囊正跌在地上。
秦氏将撬开的胭脂盒子放在一旁,弯腰将那枚香囊捡起来摇了一摇,叮铃叮铃的响声在她之间流泻,像是乐曲一般和顺自然:“这东西当真不错,戴在身上可比什么佩环叮铃轻盈有趣的多了!谁要是送了我这东西,我绝不轻易送人!”
朱离接过看时,直觉一阵幽香扑鼻,香囊是浅藕色,小小的囊面上绣着远村孤烟,血红的残阳西下,村边道旁几株柳树,倒是很有意境,像是葛同这种自诩文雅的读书人的手笔。
秦氏也瞧稀罕似的又拿着那香囊左右端详,还顺口点评:“东西是好,可这绣的图差了些,情人之间怎么能用这残阳古道的萧索意境!”
朱离又拿来看了一眼:“若是送给惜烟的,不定是含着她的名……”他忽然顿住,手指在香囊上搓了几下,忙将香囊递到秦氏手里:“娘亲,您瞧这轮斜阳!”
秦氏凑过去看了一眼,也是脸色一变:“这……”
朱离将香囊揣进怀里:“娘亲,我这就去审一审惜烟!”
秦氏嗯了一声,挥了挥手:“去吧,别太急躁!”看着朱离要走,又叫住了他:“院里的人够么,我这里还有可信的人!”
朱离笑着宽慰秦氏:“儿子知道轻重,人事上会留着心眼的!”
惜烟被捆了一日,饿了一日,拿到朱离跟前时当真形容狼狈,可也看得出几分娇怯的美艳来,这等姿色放在葛同跟前,葛同要说不动心也难。
诚如乌桑所言,她从跪在地上起便是瑟瑟发抖,怯懦地叫人可怜。
但惜烟越是如此,朱离却越是愤怒,他只盯着惜烟看了良久,才将手中的东西丢到惜烟眼前。
那香囊在地上翻滚时里面的铃铛叮铃铃响了几声,惜烟的脸色随着那一阵铃铛的声音滞了一滞,轻轻咬住了唇角。
朱离只问:“这东西可是你的?”
惜烟娇娇怯怯地应了声是。
朱离哼笑了一声:“你是聪明人,你我不需废话,你自己说吧。”
惜烟抬头看了一眼朱离,朱离这才发现这丫头眼神烟笼寒水一般,竟是很有几分魅色,她声音里带着惊恐的轻颤:“少爷要小人说什么?”
朱离手臂一挥,案几上的茶碗叮呤当啷地滚在地上,正碎在在惜烟眼前,他脸上厌恶之情明显:“说什么?你既然不知道,我就替你开个头!我与林氏新婚那一夜你去了新房……”
惜烟顺着朱离问话道:“这话小人已经说过了,小人听见抱夏与姑娘争吵,便先走了……”
朱离哼了一声:“是么?有人看见你之后又去了新房,那是去而复返还是压根就没离开,把新房里的事看了个清楚明白?!”
惜烟瞬时脸色煞白,急着争辩:“少爷可冤枉了小人!”
朱离反倒气的笑了:“冤枉?那就从不冤枉处说起,从你和葛同说起!”
惜烟只是不认:“姑娘和葛同鸿雁频乃,都是小人代为传递,这香囊是葛同赠予小姐的信物,小姐念我辛苦,才赏了我的!”
“到底是葛同赠给林步月的?还是赠给你的?”朱离锐利目光挂在惜烟脸上,牢牢看着惜烟的神情,他不等惜烟狡辩,又冷笑着道:“看着葛同朝秦暮楚,和林步月,周兴怀打的火热,你却只能隐在暗处,不觉得不甘心么?”
惜烟脸色瞬时垮了几分:“葛同和小姐两情相悦,小人只是代为传递书信,不知道少爷说的是什么!”
朱离正要再问,门扉轻响,小厮一脸汗水的奔了进来,看着惜烟时愣了一下,却还是凑过去在朱离耳边轻语了几句,朱离看着惜烟的目光一寸一寸冷下去,忽而笑望着惜烟问道:“惜烟小姐,看着昔日的青梅竹马和别人鸿雁频乃,柔情蜜意,你当真甘心么?”
惜烟倏然抬头看着朱离,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朱离却像是戳中了痛处不放似的穷追猛打:“以你昔日的身份,林步月一个主簿的家的小姐只怕你根本不放在眼里,如今非但落了个洒扫丫鬟的份要躬身伺候,连昔日的玩伴也要拱手想让,看着自己中意的人同别人相好还不够,你却还要替他两人从中作伐,你当真不恨么?”
惜烟忽的跪直起来,浑身颤抖地像是风中落叶,她一张娇怯的小脸上布满怒气,甚是扭曲:“不错,我恨!那香囊本是葛郎赠予我的,可那个姓周的兔儿爷问起时我却还要装作是小姐看不上才送我的!我见过的好东西海了去了,还轮得到林步月送看不上的东西给我!”
惜烟说着滚下两串热泪:“葛郎与我阔别多年,清风寺里乍然相逢,我们不知怎么欢喜,可是该死的,我却还得借着林步月的名义和他暗中相会!葛郎才品俱佳,林步月不几次便是春心萌动,可为了掩人耳目,我非但不能声张,却还要装作欢喜的样子替他两人递书送信!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恨!”说到后来,惜烟几乎歇斯底里。
朱离叹了口气:“这却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令堂为官贪婪,才祸及妻女!”
“你懂什么!”惜烟不顾身上捆着的绳索在地上挣了两下:“不是父亲为官贪婪,是他清廉刚正,不顺别人的意才惨遭陷害!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那不过是别人玩弄权势的把戏罢了!”惜烟涕泗横流,哭得要喘不过气,额上几道暴起的青筋。
朱离不欲和她纠缠她府上旧事,可看惜烟激动失常到如许地步,却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想着只要等惜烟冷静下来,再要问出什么来更加不易,他只得硬着头皮问下去:“你既然和葛同情根深种,又何必跟着林氏嫁入朱家?”等着林步月做起了朱家的少奶奶,和葛同断了往来,她再从长计议不是更合算么!
惜烟哼笑了一声:“为何?我如今可是奴籍,契书就在林步月手里,我不跟着她,还有别的出路么?”
朱离剑眉一蹙:“林步月不给你身契,你便愤而杀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在这边敲啊敲,母上大人问我:“你这一天又上班又写书,辣么忙,都有啥用啊?”
我一本正经回答:“讲故事啊,讲得好的时候有人拿钱砸我!”
“多少?”
“有一天会有五毛,有一天就没有!”
母上大人立刻觉得我很可怜:“我给你五块算了!”
╭(╯^╰)╮,才五块,连让我为钱折腰的诚意都没有,不要了!
☆、暗恨生
惜烟听闻朱离问起杀人的话, 立刻跪直了争辩:“不,不是,不是我杀的!”
朱离哼了一声:“那么是谁?”
惜烟抹着眼泪强撑着道:“官府抓了周兴怀, 杀人的难道不是他?”
朱离不再出声,只冷眼看着惜烟。
惜烟借着哽咽沉默了一阵来权衡利弊, 她终于还是选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回答:“官府抓的自然不会错!”
“你这么信得过官府,怎么又说令堂一案是官府冤枉?”朱离弯腰捡起地上的香囊递到惜烟眼前:“这东西你珍而重之, 恨不得日日佩戴, 怎么林步月去后你反倒藏了起来?”
惜烟不敢回答,只拿起香囊细细摩挲:“府里乱成这般,我等东西随身带着,若是丢了可怎么好!”
朱离手指指上那香囊上绣着的一轮斜阳:“到底是怕丢了,还是因为沾了血迹,不敢随身携带?”
惜烟闻言猛地将香囊紧紧攥在手里, 极快的看了一眼朱离, 又强行放松下来, 一时没说得出话。
朱离也是和秦氏观摩这小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隐在细密的绣纹下面的血迹,这才赶来提问惜烟。
加上小厮放才的传来的消息, 这惜烟可不比抱夏和其余婆子一般是贩卖进府的穷家人口, 而是因罪没入奴籍的官家小姐, 那葛同原来籍贯正在惜烟父亲做督抚的地方,惜烟是高门大户,而葛同家就傍着惜烟府上下人们的住所。
若是有这一层关系在,惜烟和葛同他乡相逢, 葛同又仪表不凡,要哄骗惜烟这等,只需几句甜言蜜语几句酸腐诗句加上几句宽慰也就够了!
主仆二人共争一个人,想是因为林步月为着私情不给惜烟身契,惜烟激怒之下才动手杀人。
诚如秦氏所说,惜烟是个心气高傲的女子,平时看着娇弱怯懦,实则心里的不平犹如海浪,朱离只几句便能激地她发狂,何况林步月手里拿的,是惜烟自认为昔日身份象征,且能用来和葛同私奔的身契!
朱离生怕给你惜烟时机,惜烟又想出什么诓人的话来,步步紧逼着惜烟:“那晚和葛同约定私奔的不是林步月,而是你!你不死心,再次去向林步月讨要身契,谁料抱夏先你一步进了新房,你只能等待,谁知抱夏走了,周兴怀却又来了,你原本还想等,也许是你和葛同约定的时间紧迫不允许再耽搁,也许是你怕林步月被周兴怀说动,果真和葛同私奔,所以你中途故意用这香囊上里的铃声惊走周兴怀,好方便你行事,是也不是?”
惜烟一排白玉般的牙齿在唇上咬出一个缺口来,她这时候是真的浑身轻颤,但声音里却没有过去的刻意惊惧,她瞪着朱离强笑了一下:“少爷编排的好故事!可惜也是被人骗了!”
“难道不是你和林步月为身契争执,不是你动手杀了林步月么?”朱离问得又冷又慢:“你杀了林步月后仓皇离去,后来才发现身上的香囊掉了,于是早上你不等抱夏起来,便借着独自去伺候林步月的机会,先去新房拿回了自己的香囊,还嚷出了林步月惨死的消息!”
惜烟眼里的光异常炽盛:“你怎知不是抱夏杀了人,借着香囊嫁祸于我!”
这话倒问地朱离一怔:“抱夏有什么杀人的理由?”他立刻回想周兴怀抱夏和惜烟几个人的供词,断然否认道:“抱夏不会杀人!”
抱夏的确可疑,从来看不上葛同与林步月的来往,却偏在林步月新婚之夜撺掇林步月和葛同私逃!
她一个主簿府里的丫头能和林步月提起《沉香谱》,若她的确是因为受贿要为别的香料铺子窃取《沉香谱》,又怎么会在林步月跟前提起?
而况若只是为了《沉香谱》和林步月起争执,抱夏杀了林步月有何用,朱家的《沉香谱》只传儿媳,没了林步月,不管抱夏要《沉香谱》是为了什么,她都不能拿到手了!
且抱夏的临机应变和沉着冷静绝非惜烟可比,除非惜烟至今还在伪装!
朱离沉如寒水的目光落在惜烟身上,若惜烟现今还在作伪,那她未免太过可怕!
惜烟却扬首道:“为什么不会,她们吵得可不止是姑娘要不要和葛同私逃的事,还有《沉香谱》……”
惜烟不知道朱离已然就《沉香谱》的事追查了半天,她放出这一记重锤来,却看朱离听闻这三个字还无动于衷,不由心里有些没底,咬着牙恨恨地亮出最后一道底线:“还有抱夏的身份!”
“身份?”朱离却是真的有些疑惑了!
惜烟见此招奏效,心里松快了半分,连声音都松了一些:“我只听到一句,姑娘说‘你不是抱夏’,抱夏绕开了话题,她们这才起了争执。”
朱离不敢置信,心里反复思量着,抱夏不是抱夏却能是谁?他见识过易容之术,就是乌桑这等专门修习过易容之术的人,也不能全然模仿一个人的模样啊。
就算真有稀世高手精擅易容,能将朱府这个假抱夏扮成真抱夏,那声音和神态……朱离心里一惊,这个抱夏不是没有露出过破绽来,她的冷静,她的临机应变都不像是个寻常丫头所有的!
可抱夏在朱府不是一日了,她日日和林氏的陪嫁稽留在一处,竟然没有一人察觉异常么!
还是这世上真有这等鬼斧神工之人,能将一个人装扮成另一个人的样子?
朱离不得不重新考量惜烟的话,他在屋里跺了几圈,终于还是一咬牙:“将抱夏带进来,备热水皂角,再去夫人院里要几个靠得住的丫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