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位李大人,坚定的三皇子党,重点不突出三皇子想要为民请命的决心,反而在户部是三皇子掌管,现在三皇子无恙五皇子当然该退出这样的论点上大肆纠缠。小门小户夺食的抠搜感,没有一点大气。
皇上听着听着眉头就皱成了一团。
五皇子的人就比较聪明,先大大方方表示一下对三皇子身体的关心,再凸出三皇子五皇子为百姓担忧的心是一样的谁去都可以,最后又兜回来说灾区环境恶劣,五皇子很担心三皇子的身体,拐弯抹角的暗示三皇子大病初愈会不会被恶劣环境舟车劳顿折腾的复发,全程都洋溢着五皇子很担心三皇子的身体这样浓浓的兄弟爱,以及对灾区百姓深厚的责任感。
高下立见。
但三皇子这种宁可带病也要赈灾的精神气儿让皇上很不忍心泼他冷水,更何况,比起五皇子,皇上其实更喜欢三皇子,于是宣布,“由桐儿,昭儿一同前去赈灾。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皇上英明。”议政厅哗啦啦跪倒一片。
三皇子李懿桐,五皇子李懿昭互相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个极其有兄弟爱的笑容。
赶在出发前,李凌轩见到了程昼。
本来李凌轩是十分不屑的,从头发尖挑剔到脚后跟,眨眨眼就想把程昼扔出去并且打算武力胁迫他解契。
师迩的武力值碾压十个程昼,李凌轩碾压上万个师迩,所以,师迩眼睛都来不及眨,李凌轩就摸出刀片给程昼手指来了一刀。
“喂!”师迩知道阻拦不了,可是程昼解契后他就没有理由留下来找道衡了,“凌姨你毁一次我定一次,保证下次毁契的我。”
李凌轩很无奈,毁契之后会气运暴跌,就师迩这小身子板儿很难说能挡住那些七灾八难的。
恨恨的瞪了程昼一眼,就在这时,李凌轩突然闻到了一股血的腥甜味之外的味道,她之前刚刚闻到过很相似的。
那是什么。
程昼来之前并不知道是见家长,对用市场挑白菜眼光看他的李凌轩还颇为讨厌,但是他维持住了翩翩君子风度,直到猝不及防被割手指放血还很愤怒,最后被师迩一声清脆的凌姨给吓了一跳,居然是见长辈吗?
程昼心砰砰的跳起来,在师迩说毁一次定一次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程昼看见被称为凌姨的那个穿着侍卫服饰样貌普通的人面带探究地走过来,急忙露出最亲和的笑容,把流血的手指捂在袖子里藏在身后。
李凌轩私自滞留人间其实也是用了讨巧的法子,附身在凡人躯壳之内,但是这凡人太脆了,稍微用点力都会碎开,所以绝大多数神力都被锁死在体内绝不外泄,不能用神力的后果就是,很多情况都必须特意去探查否则不会发现。
李凌轩分出一小丝神力,这已经是极限了,在多这身体就要裂开了。
神力顺着程昼的经络游走一圈再回到李凌轩体内,李凌轩明白了什么,“龙气!”这小子体内居然有龙气。
怪不得,师迩会能从护山大阵里出来。
如果是人间帝王的护龙之气确实可以遮蔽师迩接近于无的妖气。
龙气?
前后态度变化太大,程昼又不是傻子,不仅不傻而且还很善于把握机会,他立刻明白,这个龙气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东西,那么可以利用龙气来让进一步拉近关系,“凌姨,这龙气对师迩有什么好处吗?”
被打蛇随棍上的叫了凌姨,李凌轩看在龙气的份上没当场翻脸,似笑非笑的看了程昼一眼,“你倒是什么人都敢叫,也不怕折了寿。——龙气有镇邪守护之效,你这点微末的龙气也就聊胜于无吧,还没有你身上装死的玄瑞丹珠管用。”
玄瑞丹珠,他身上可经常连金子都见不到,程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是那颗红珠子,因为事情接连发生再加上那珠子也没什动静也就当一般宝石带着了,几乎都要把它忘记了。立即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玄瑞丹珠——
一旁李凌轩看着玄瑞丹珠就笑了,“有意思,这是夏吾的珠子,既然他给了你,你拿着就是了。可惜你不会用,这珠子根本没开启。”一边说一边掐着高深玄妙的法诀,将玄瑞丹珠打入了程昼体内。“好了。这下子才算是避厄呈祥的玄瑞丹珠。”
全程太快了,来不及解释这是山神留给师迩的,李凌轩已经拍拍手欣赏自己的杰作了。
“你确定就是他了? ”李凌轩转过来问。
师迩镇定的点头,“凌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一个慌里慌张的小丫鬟闯了进来,“李侍卫,殿下在找你过去。”
李凌轩眼珠嗖一下就亮了起来,匆忙说了句‘下回聊’就跟着小丫鬟走了,没几步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程昼欲言又止。
师迩看见了,“凌姨的事别多问。玄瑞丹珠归你我不会要了。”
程昼从善如流,风度翩翩的跟在师迩身后,“去衢州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但毕竟只是马车能够装载的东西有限,您平日最喜欢的那两个枕头只能带一个了,要带哪个?”
“软缎绣流云纹的那个。”
“好。”
第23章 第 23 章
接下来的路途对于师迩乏善可陈,后腰的星芒印一直没有反应,没有道衡的消息让本就无趣的路途更叫消沉,师迩焚焱咒削掉一半,加上一路上零散得来的功德力,本该精神好一点的,但事实上一路上毫无消息这件事本身就消耗了师迩大部分心力,比之前去京城的时候还要懒散,经常一睡就是一整天。
程昼本以为可以借由路上这一段时间,可以拉近下与师迩的关系,遇到这种情况也哭笑不得。
于是硬着头皮去找了李凌轩。
李凌轩在三皇子身边扮演小侍卫扮演的分外卖力,非得爱岗敬业直到换班,交接班之后才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段问他怎么了。
“师迩定契的时候跟我说他快死了。”程昼没有兜圈子直奔主题。
李凌轩正吃着刚从树上摘下来的野果,闻言就呛住了,咳嗽了老半天,“啊?”
“您看上去并不怎么担心,”程昼很体贴周到地递过去手帕,“之前山神也是如此不放在心上,能告诉我原因吗?还是说生死对于你们(在李凌轩的逼视下巧妙的改了口)修行人不重要?”
李凌轩抓抓头皮,对于这个小师迩认定的人也不好什么都不说,“这个,说起来很复杂。”边说边委婉曲折的用眼神暗示程昼知情知趣的不要问了。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程昼微笑着假装没看见,甚至拿出了一匣子小点心,在地上铺开了一张足够四个人坐的厚纹织锦,在李凌轩惊讶的目光中,摆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火炉子,开始烧水烹茶。
这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李凌轩开始嗤之以鼻,最后没坚持住,被小点心诱惑,跌入了耽于享乐的深渊。
在长时间不间断行军过程中,吃喝睡一切从简,能这样坐着树荫下边休息边享受精致的茶点简直是帝王级待遇啊。
李凌轩喝着程昼泡出来千金难买的茶叶,微风一吹,眼睛舒服的眯起来,心情非常好的指点后辈,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这事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你婆婆家跟你公公家那是互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冤家了,两家人忙着互砍,没空管小孩子,于是你婆婆跟你公公很小的时候,五岁么,就一块儿出去捣蛋了,你婆婆当年在三界可是一霸,没谁没被你婆婆祸害过的。”
虽然不知道这事情跟师迩的父母有什么的关系,但是,程昼也眯了眯眼,那应该是叫岳父岳母的。
“后来你婆婆作了个大死,在双方战场上,把行军令箭偷出来当烟花爆竹放了,”李凌轩说起来的时候眼睛都发光了,末了还加了点遗憾,“双方军令混乱,那一战打的相当惨烈,可惜,当年我还没出生,咳咳咳。”
程昼十分理解李凌轩的心情,这么棒的场面居然有生之年不得见,同时心情很复杂,有这么一个岳母,想必他很难被认同接受。
“然后,你公公死于天谴之下,你婆婆被罚思过禁闭三千年。”李凌轩砸吧砸吧嘴,小点心不剩多少了,“还剩下三百年刑期的时候,你婆婆从禁闭深山里逃出去了,没过久就抱了一个小娃娃,唔——”把最后一块儿小点心塞到嘴巴里,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尘,“总之,师迩的伤只能由道衡来处理。”
等等,从小娃娃到总之之间错过了什么?
李凌轩仿佛会读心一般,回眸一笑,“点心不错,仅此一次。”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开了。那刚健有力的步伐简直不像个女人。
“道衡星君在衢州。”程昼突然说道。
李凌轩猛然回头,眼睛里猝然有杀气。
程昼这样数次生死线上擦肩而过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都情不自禁的发抖,“山神告诉我的。”说着就笑了起来,浑身害怕的颤抖却在笑,这是一个很滑稽的动作,“我想你们都不想看见师迩找到他。”
“所以,你要怎么办?”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师迩的伤只能有道衡来治。”程昼在越来越浓重的杀气里站都站不住了,整个人抖成一个很怪异的姿态,“如果没有猜错,道衡星君处境很不妙吧,私自出逃,又与魔族死仇。”
程昼微妙的顿了一顿,李凌轩随着他的那一顿向后转过去,面向他,很不友好的在手上转着一把短匕首,匕首的寒光反射到他眼睛里。
“你听说过吗,有多少死仇就有多少至交。你的星君大人,遍地死仇,也十步一至交——比如我。”
“那您的立场是什么?”
“我?哈哈,我很喜欢小师迩,也勉强能爱屋及乌,”李凌轩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一时没接住,那匕首咄的一声擦破程昼的耳朵射入到身后的大树中。
“就是有时候心情不好,可能会误伤。”
“我会守好我的本分努力不碍各位的眼。”
“那就好。”李凌轩手一挥,匕首又飞回到她袖子里,漫不经心的带了点心思诡谲,“太过贪婪,会死的呦。”
刚出发的时候,两位皇子还很矜持,很有兄弟爱,表面看兄友弟恭其乐融融。过了最初的蜜月期,越临近灾区,架吵的越凶。
勉强可以总结为政见不同,但最后一定会落实到人身攻击上。
三皇子呢,是个每天都被自己帅到睡不着的皇家第一美少年,超级自信,纯天然信任这所有人,相信所有人都强烈的喜欢着他,也因此很多人莫名其妙的跟着大家相信并喜欢着他。同时缺点与优点同样鲜明,他超级护短,任人唯亲,高调做人,力求让每个人都知道他了解他爱上他。
五皇子就跟三皇子很不一样了,五皇子不像三皇子有一副好相貌,从出生就得到最多的注视与关爱,而是平常又平淡的很普通的长大了。也因此养成了量力而行,行事缜密,步步为营的性子。他是天然的怀疑主义,崇尚实用,比起信任某个人,更愿意殚精竭虑的制定漏洞最少的制度,让各个部门互相牵制,互相监督。是个让人又爱又恨铁面无私的高调做事派。毕生目标就是贯彻先贤大儒的圣言,“为天地立心,为万民立名,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
今天的五皇子也在为了自己的毕生目标努力奋斗着,“去把所有州衙府县的人数姓名户籍统计出来,制定账簿,所有救灾物资,限定每人每户只能领一次。”
然后把他三哥气了个半死。
他三哥亲自到场亲自主持,亲力亲为,只要声称自己是灾民,就给粥米被褥。在被气疯了的五皇子找过来讨说法的时候,还找到一出小高坡,自己登上去,气沉丹田,面对众多灾民,“只要来,就是我大周的子民,不管好坏,都是要活下去的。我相信,来的人都是希望活下去,活的更好,活出个人样来的。我相信到这里来的人都是需要帮助的人,大周不会放弃你们。这不是你们的错,天时地命,人总是会遇到意外,这时候只要相信国家就好了,国家的意义不就是如此吗?在困难的时候,会有无数人伸出援手,当然你们要记住,等自己日子好起来,遇见需要帮助的人,也请不要吝啬,记住今天的感动,伸出手去帮助其他人,把感动返赠回千千万万的人。 ”
灾民们一个接一个的跪下叩谢皇恩,场面无比壮观,在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五皇子黑着脸把三皇子拖下了小土坡,“气死了,哥,你有没有脑子啊。你这么发下去,赈灾款根本就不能够保证发到所有人手里,要登记!要有人镇压!要派人监督! ”
三皇子:“气死了,弟,你有没有脑子啊。你这么发下去,时间人手根本就不够,你还要挨家挨户的发吗?发了这一片,下一片的人怎么办?那么多人根本等不到你来啊。 ”
第24章 第 24 章
在三五俩皇子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程昼很是识时务的不去往李凌轩身边凑,安静的呆在马车上给师迩当人肉枕头,还非常有职业道德地换了个姿势,让怀里的师迩好睡的更舒服一些。马车边儿骑马的夏达羡慕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赈灾这活儿绝对不一件让人觉得开心的事,除了要争功劳的那两位皇子,其他人真是得靠意志力才能把路程坚持下来。
就不说道路崎岖了,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或者路被洪水冲垮了,各种完全想象不到的情况让赈灾队伍苦不堪言,有时候队伍只能绕路翻山,很多险峻的地方几乎都是用人来把粮食背过去的。车子过不去就不要了,只把轮子轴承拆下来背走,到了地势平坦的地方,再自己动手砍树削片把车板做出来。
此中心酸,不一而足。
最惨的一回是过一个树林子时不知道怎么得蜂巢掉了下来,所有的蜜蜂跟疯了似追着人蛰,想跑吧,装载着赈灾物资的车又不能丢,并且在那当口马比人要精贵。
因为马能拉车,人不能。
那些马儿还被沉重的车拖着根本不能跑动躲闪蜜蜂,所以,上头下命令不能跑,还要先保护马匹。
没有人对这条命令有怀疑,但是,执行的过程真的让人很崩溃,多少自诩顶天立地的汉子都被蛰的流着眼泪鼻涕哭爹喊娘。
但是,没有一个士兵退后一步,尽管事后全体士兵被蛰的让人很想投胎再世为人。
程昼就是那个下命令并且维持队形的人,但是没有一只蜜蜂来叮他,当时情况混乱,后来他才想通,是因为体内的玄瑞丹珠。
倒是李凌轩,力求逼真,也被蜜蜂蛰地脸都肿了一圈,嗷嗷叫着疼了好几天。
当时大家还说这趟回去后要去庙里拜拜去个晦气,不过既然已经这么倒霉了,说不定以后运气就好了呢。
不过五天,事实就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巴掌。
那是一个晴朗的上午,难得的路途平坦完整,没有被洪水淹没,没有被倒下来的树木拦着,众人甚至好心情的合唱了军歌,都觉得绝对会按时到驿站,能够有一场好的休息。
程昼在马车里给师迩切水果,突然马车就停了,并且有嘈杂声不断传来,于是就抱着师迩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嘈杂声是从最前面传来的。
程昼到的时候,三皇子已经到了,正指着前面一群野猪跟李凌轩低声说着什么,李凌轩一个劲摇头。
三皇子还是那副天上地下都喜欢我的调调,“不才五十多头吗?你当时说能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时候怎么就不行了,又不是让你杀光,你只要杀上一两头,让它们受惊散开给车队让个路就行了。”
李凌轩很无语,“殿下,您没发现吗,这些野猪在□□……这个时候它们很不友好的。”
何止是不友好啊,那就是狂暴啊!
三皇子很惊诧:“百万灾民等着赈灾,我大周大好男儿却要因为一群猪绕路?”
“……恐怕是的。”
不远的程昼贴进师迩的耳朵,低声问:“师迩有办法驱散那群野猪吗?”
师迩被程昼呼出的热气弄的不舒服,一手摁上他的脸把他推开,“一群野猪而已,很简单啊。”
“那?”
“那个叫信提的大和尚可还盯着我呢。”师迩打了个哈欠,这里依旧没有道衡大人来过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