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五前厉承血离]归一(修订中) 完结+番外完本[bl同人]—— by:黑爪子的猫

作者:黑爪子的猫  录入:06-16

厉岩右臂一振,挣起魔印浮凸,猩红过处、泄出魔息汩汩,道:“属下明白。”
言罢解去隐蛊,魔气陡然窜升殿内,激战二人俱是一震,显见未料到竟有生人闯入、一人魔气之强,实在难以忽视——
二人中年长一人喝道:“何人来此!?”
另一人硬撼魔兵一击,但见鞭枪相抵、迸发星火无数,一时虎口生麻,全赖绝世身法、倏忽逸出阵外,听他急喘一声、意图平复气血,向先前一人呼道:“莫管来人是谁,大哥,今日定要夺回先祖石碑,否则再无颜面向族人交代!!”
年长一人把心一横,长qiang譬如两臂指使,扎、刺、缠、圈、拦,毫不模糊,比之适才兄弟联手,此际更是长短兼用、虚实尽其锐,当真泼水不能入,矢石不能摧,魔兵空有斧钺在手、也无用武之地,惟有靛蓝者、催使背上五灵金轮,降下金雷滚滚、飞沙走石——
另者长qiang走势、却是不得已为之,撤出杀阵力挡他二人,姜世离眉心微蹙,道:“你当知此地魔兵乃上古遗留,更与金碑石相辅相成,你二人通力协作、或可匹敌一二,如今留你长兄一人,岂非送死无异?”
来者道他并无杀意,亦是心奇,俄而神情微动,目中闪过一丝异芒,不答反问道:“这魔气……你就是蚩尤大神的后人?”
厉岩指爪微动、散出一丝戒备,横档二者间,沉声道:“你如何知晓?”
来人将他上下打量一眼,见厉岩全无兵器、竟是一双魔手御敌,此际紧盯他魔化右臂,显出一丝兴味,似乎大感有趣,洒然道:“蚩尤冢内藏有石碑,由此唤醒大神遗留人间的后人,也只有后人破除封印,解我等血缚之煞,才能打开里神殿的大门。”
他二者争锋相对,魔君却是着眼另一人——
兄弟二人率众强闯魔兵守阵,定是有备而来,此际同族寥落、仅余兄长一人力挡魔兵,若非对自己实力绝对自信,便是……当有过人之处。
姜世离联想壁画中,其先祖口吐轻雾、那怕神兵天将,也难以抵挡那魔毒缭绕——
果见须臾之间!
却不知是何招式,但见那人弃枪不用,竟是深吸一气,继而双手结印、喃喃咒诀,一股轻雾随之喷出,显见魔气作成,魔兵金鞭就在眼前、他似是觑准时机,那轻烟悄然深入魔兵机甲中,作用于二者魔核之上,听得嘎吱作响,二者动作益发迟缓,就连目中星辉也逐渐黯然,手中招式将停未停。
此招行之有效,可谓立竿见影,但耗损巨大,那人落下地来,一时只顾喘息,竟连爱枪也难以拾起——
魔君了然于心,道:“你二人果是上古遗族……天生毒血,擅使迷幻之术。”
厉岩听罢,却是神情不善,道:“既然如此,为何甘冒不敬也要与我等为敌,强闯蚩尤冢,是为金碑石而来?!”
此际气机浮动、将有出手之意,来人亦是戒备,枪首向下、随时迎战,魔君却拦下护法,道:“适才闻你二人亦是心系部族,既然如此,为何不共进退,与覆天顶和睦相处?”
话犹未已,却闻一声冷笑,嗤道:“共进退?和睦处之?笑话!!”
来人大笑一声,厉声斥道:“我族蛰伏人间千年,就为有朝一日大神后裔能眷顾吾族,带我等脱离苦海、回归魔界,重拾既往荣光!可我们等了那么久——世代在此,活在他人指摘与鄙薄中,就因天生毒血、与人不同,就该受人白眼,更遭人屠戮?!”
言罢话锋一转,尽显傲气,道:“实话说与你,莫要看轻我等!金碑石既是大神赐下之物,自是尔等享有之,吾族绝不染指,但——”
锵的一声。
枪刃拄于地内、洞出一深坑,来人沉声道:“那一尊隶属我族石碑,今日我兄弟就要带走!”
厉岩容色转冷,泄出一丝杀意,他从未对同族有过如此,但此人出言无状、与覆天顶半魔不同,竟将累世怨孽强加于蚩尤后人之上,言辞激愤处、更有指摘魔君之意,厉岩不能容忍——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这样对姜世离说话!
他的主上……怎能再背负不该有的罪责!?
厉岩冷笑一声,周身魔息剧烈涌动,来者凝注他臂上魔印,但见殷红色泽触目惊心,听厉岩哂道:“哼!要拿……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眼见双方交战,一触即发,魔君依旧安如泰山,按下厉岩,道:“这位……兄弟——”
来人未敢大意,犹是戒备道:“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我叫幻月,那是我大哥魔衣。”
三人在此激辩,魔兵已是彻底停罢,此时魔衣上前、向二人抱拳道:“抱歉,幻月礼数不周,多有得罪。”
厉岩不忿,却闻魔君摇首道:“无妨,我族已在人世吃尽苦头,今日在此争辩也无意义……既然你二者目的不在金碑石,尽可将先祖之物取走,覆天顶不会阻拦。”
此话一出,兄弟二人俱是一震,幻月别转头去,听魔衣感佩道:“多谢……魔君大人。”
姜世离却是蹙眉道:“阁下此言……想来覆天顶之事,也有所耳闻?”
魔衣卸下幻月长qiang,以此视作诚意,坦言道:“不瞒魔君,山中确有我族耳目在此,魔君初上覆天顶时,我族就已知晓——”
言罢掌间现出一迭辉光、似有字符荧荧缭绕,魔衣道:“此乃血缚之印,本意为六族后人襄助大神后裔而种,到此年间,反成一种束缚……若非魔君大人破除蚩尤冢封印,我等仍受血缚所扰,未能踏足圣地半步。”
魔君与护法对视一眼,彼此了然,血印应有束缚之效,一则缔结契约,再者约束六族后人,不可贸然贪图此地圣器——
姜世离神情淡然,颔首道:“……上古誓约,后人自然不必再续。此地终究不宜久留,早将石碑带走,以免夜长梦多。”
魔衣默然片晌,目中闪过一丝愧疚,俄而抬首,道:“魔君大人,我兄弟二人并非不知好歹,只是为了一族前途,不得已出此下策。出言莽撞,还望见谅……只是先人曾留下遗言,若有朝一日大神后裔重现人间,无论如何,我族定会鼎力相助——今后若有用得上我兄弟二人,但凭魔君吩咐!”
幻月显见不甘,愤而道:“大哥你何必低声下气!号称大神后裔,却也未敢与我兄弟二人斗法,如今平白将石碑给了咱们,我看也不过如此——”
厉岩听罢,上前一步,魔气顺势而动、竟是灌足而出,生生劈开裂隙,横眉道:“我从不对同族出手,但今天……你是第一个!”
魔衣亦是斥道:“胡闹!你以为这位大人若有心为难我们,今日你我还可生离此地吗?!不知好歹,我就是平日太惯着你!”
之于流言诋毁,姜世离早已泰然处之,却是厉岩紧紧不放,魔手微扬,道:“闲话少说,来战。”
魔君叹息一声,摇头道:“……厉——小心!!”
话犹未已,但见巨石突如其来、罩往众人头顶,携起罡风扑面、沙尘滚滚,四人迅而撤出,只道原先立身处,已是轰的声巨响,土石崩裂、面目全非。
举目望去,高台之上何还有二魔兵踪影,魔君神情微动、听身辨位,道:“左上、右前!”
另三者应声而动,险险避开铁锤重击——
姜世离扬手龙火,魔息如有实质、譬如绳股,将铁锤牢牢网缚,只见五指一收、竟似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巨锤绞紧崩毁,幻月轻呼一声,被他壮大魔气所镇,但见龙身蟠曲、自下而上顺势疾走,竟攀附至魔兵臂肘、张口犹若侵吞!
厉岩凭空跃起,魔印辟出黑漆迷雾,只见得鬼爪森森、化为巨兽奔袭电至,一掌直击魔兵天灵——
魔兵有感危机,立时斧钺向天、金鞭划下,竟是指天画地、譬如盘古撑持四野,姜世离岂能如他愿,另手五指齐抓、自有魔焰大张旗鼓,将一双斧钺尽皆熔炼。
魔衣长qiang一挺、牵制另一魔兵,眼见胞弟神似痴怔,气急道:“发什么愣,还不来帮手!!”
幻月浑身一震,惊而回神,双目犹是紧盯魔君,喃道:“这就是蚩尤之力……?”
厉岩魔魇式直催魔兵内核,鬼爪握定机杼、不住撕扯拉拔,那魔兵不堪其扰,目中辉光似明非明、将黯未黯,本是胜券在握,岂知金碑石大放奇彩,姜世离心有所感,道声“不好”,周身魔息陡增、竟使龙火灭去身形,化而成爆炎,喝道:“是金碑石,撤!!”
魔君发色如火,只见得魔纹熠熠生辉,譬如星火描摹,池中熔岩摇曳不断、应魔君之力凝聚成形,直如一卷浪涛、直击台上金雷之阵——
厉岩与魔衣、幻月落下地来,三人罩在魔君壁障内,但见熔岩滔天、辉煌潋滟,二魔兵双目绽放异彩,嘶声道:“主人命……擅闯者……杀,杀无赦!!!”
**
一个时辰过去。
两个、三个……四个时辰过去。
毒影收回寻人蜂,果见蛊蜂惨遭阴煞侵体、已是奄奄一息,嗔道:“还是不行,靠魔气饲养的时间太短了,吃不了这么强的煞气……怎么办,大哥和主上都进去那么久了!”
洛祈年也是心焦,禀道:“毒影大人,不如让我等一试?”
毒影听罢,却是把心一横,咬牙道:“这可怎么行!你们可都是大哥和主上的宝贝,你们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向他们交代呀!不行不行,让你们去还不如我自己去。”
言罢就要下山,洛祈年急道:“这!毒影护法不可……!”
毒影哎呀一声,似是记起紧要之事,忙回身道:“差点忘记了!喏,这些给你——”
洛祈年定睛看去,但见一只瓷瓶,内有窸窣声,奇道:“这是?”
毒影笑道:“我答应了教那几个孩子毒术,可是我现在得去找大哥和主上了,要是……我没回来的话,你把这些给她们,这里头都是我用魔气养出来的蛊蛛,以后如果有万一,可以给她们防身。”
洛祈年内心动容,涩声道:“护法虽是人类,却当真心地善良……我代她们谢过,只是护法……请一定要回来!”
毒影眉目流转,却是嘻嘻一笑,俄而上前道:“……其实仔细看,你也长得挺漂亮的,我们苗人女子可会装扮啦,等我回来教你呀!”
洛祈年尚是首次闻听此言,一时赧然,毒影咯咯笑道:“嘻,别害羞呀!女人爱美,那是天经地义!”
言罢摆手道:“你别担心,我可是很厉害的,大哥可比我更厉害……嗯,主上就更不用说了,总之我就是下去看看,你们千万别进来,出了事我可不好交代。”
洛祈年郑重道:“谨遵护法谕令。”
毒影素手微扬,但见袖中钻出一行蛊蜂,拂袖令道:“去!”
蛊蜂豢养不易、数量罕少,能抵御魔气融合毒术者,更是少之又少,连日埋首苦研,虽则小有所成,但时间紧迫,目下所能释出毒蜂也不过寥寥数只,若不能在此之前寻到二人,机会就更渺茫。
但见毒影朱唇微启,口中喃喃,洛祈年见她目中决意,不解道:“护法这是?”
蛊蜂应声而动,三两一群、四五之众,依次深入冢内,毒影施法毕,叹息道:“蛊这种东西呀,之所以和毒虫不一样,就是因为只有最强的那只才能称为‘蛊王’。这些蛊蜂每只都是精心饲养,蚕食其他毒蜂存活下来的,如果连它们都扛不住这里的魔气,那就只有让更强的活下来。”
言下之意,以蛊王对蛊王,惟有活下来的蛊蜂才能真正适应此地魔气,带毒影深入冢内腹地,寻获二人踪迹。
洛祈年了然道:“弱肉强食,的确符合兽族天性。”
毒影轻叹一声,笑道:“好啦,我也该下去了,一会儿见。”
言罢随蛊蜂深入蚩尤冢内。
洛祈年惟有道一声,保重。
继而转身离开。
她不能停留,还有更重要之事等待她去做——
魔君与两位护法均不在,她必须代为坚守覆天顶,协助众长老安抚族人,才对得起那些甘冒生命行险之人的付出!
**
又是一击徒劳无功。
四人鏖战至今,早已失去时间观念。
战斗越趋白热化,胜负优劣就越发体现——
魔兵赖以魔核驱策身躯。
换言之,若不能取其魔核,魔兵就能永无止尽战斗下去。
至于其余部分,更不知是何构造,身体也好、四肢也罢,当真杀之不死、灭之不败。
即便截断手足、击毁脑颅,还可经由金碑石聚敛煞气,取四周熔岩、泥石,提炼成精铁予以修复——
且每一次重塑身形,魔核承载魔气与五灵之气就更强盛。
简直无可匹敌。
但他们不是。
强如姜世离,也曾肉体凡胎,自从血脉觉醒、力量大增,譬如凡人脱胎换骨、改穴易筋,却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何况三人乎。
魔衣并指捻诀,一招狂沙突涌、四周土石顷刻滚落,烂作软泥——
魔兵两足深陷、上臂犹在驱使,幻月觑准时机,厉斥一声,手中长qiang虎虎生风,刺、崩、抨、点、拨,端看枪花朵朵,勾魂夺目。
厉岩身形一闪,魔影纵风驰电掣,穿梭魔衣、幻月之间,身姿轻盈、矫健迅捷,魔兵眼花缭乱,被他一掌击在胸前,右手撮指成刀,欲取魔核机杼——
却见抡巨锤者背上金轮风声虎啸,以紫电穿雷破魔衣土石咒法,巨大身形抢前一步、欲扑后者,幻月忧心大哥,错失良机、一击落在空处,也不恋战,携魔衣撤出。
此时巨锤来袭,厉岩亦是避无可避,惟有闪身空翻,荡开魔兵全力一击。
一时斧钺当头、后有金鞭追赶,并铁锤来势汹汹,直如四象摧崩,刹时火花迸溅,携起罡风拂面、直摧万马——
砰!匡!!
数声巨响交相起伏,砖石地面绽开裂痕无数,碎石上下抛跌,扬起尘土遮蔽人眼。
三人纵身急退,但幻月还是慢上一步。
此际乱石拍岸、劲气四拂,魔衣此前耗损太过,一时难以稳住身形,幻月为救兄长,当下长qiang一震,抨、拨、扫、刺,毫不含糊,生生划下条道来——
然则魔兵穷追不舍,但见斧劈钺砍,鞭锤横截,幻月招式用老、闪身不及,一时空门大开,只得把枪直刺,却遭中途拆吃,枪花被打、枪气被卸,魔兵斧钺突如其来,一击扫正胸前,幻月当机立断,缩身后翻,险险断筋碎骨、横死当场。
饶是如此,仍受来敌气劲鼓荡,以至脏腑受创,内息大乱。
一切只在电光石火之间,魔衣叫声不好,无疑心如擂鼓,几是茫然失措,厉岩强扭身形,欲再施展魔影纵,可任他身法独步天下,恶战至今、接连耗损魔气,到此亦是强弩之末,半途已是力尽,厉岩懊恼道:“该死!”
幻月自知此劫难逃,心道:我命虽休,尔等也休想逞势!
端是一条好汉,竟催动全身毒血,势要与敌偕亡——
厉岩浑身巨震,无疑想到刘金几人,亦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时心神激荡,目中血雾弥漫,嘶吼道:“住手——!!”
却有一人后来居上,比他更快。
是魔君!
魔衣一惊,就觉掌中一空,长qiang落入一团魔雾中,那魔气如有实质、雄浑无俦,将魔衣一杆长qiang牢牢握定掌控中——
魔君闭目凝神,魔息如有所感、俄而爆燃成焰,譬如一道火矢,将魔衣长qiang射向两魔兵。
爆炎过于炽热,竟连魔族之眼都难以承受,魔衣横臂做挡,就见枪如利箭、贯劲而发,掀起狂暴魔气大肆鼓张,携摧枯拉朽之势穿脑而过,电射另一尊眼目。
如此霸道彪悍,一击直摧,几令闻者丧胆,如若敌手肉体凡胎,早已一命呜呼,毫无还手之能——
而这,仅仅不过一束魔息所致。
魔衣大气不敢出,直到强如魔兵者,业因此一击而不堪其力、一时停罢,才惊而回神,竟是浑身作颤、惊汗频频。
厉岩亲睹魔君强横,却是急怒交加,呼道:“主上!!”
魔兵铁甲碎裂坠地,掀起尘土飞扬,之于它等、却是无关痛痒。
姜世离眉心微蹙,显见冷汗滴落,为截断金碑石与魔兵关联,魔君需以自身为炉鼎、极力吸进此地煞气,从而架起屏障,减缓金碑石效能,如此三人对阵魔兵、才能胜券更大,姜世离须以全副心神、对抗上古神器,早已无暇他顾,此际分心来援,如何能叫厉岩不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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