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怎么忘了这个……”张思远正懊恼自己在瞎想当然,却突然灵机一动,自己不是会开锁吗?这下是不是就能帮上大忙了,连忙喜滋滋动了口,“我跟你说件事,那个我……”
话才说到一半,他突然就结结巴巴的卡了壳:“哦,我想什么来者,哎哟,我这脑子也给磕出了脑震荡,不太好使,溜到嘴边的话居然都忘了。”
想到这一些事,他连忙扯了句淡把‘一时技痒’这事掩盖了过去。
他有他的担心:万一这家豪华的私立医院的血库资料室用的是指纹锁、声控锁或者虹膜锁之类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东西呢?他这个只会拿铁丝捅弹簧锁的低级技工,岂不是只有干瞪眼的份?
好在王老虎根本也没在意他想表达什么,自顾自纠结半天,还是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两兄弟约好,暂时不把他溺水的事告诉他妈,就用剧组遇到了沙尘瀑,耽误了进度,必须陪着剧组一起,呆在那里等天气好转再接着拍戏……
毕竟这事离他失踪才不久,两人都担心她再次听到儿子溺水的噩耗,人会吃不消。
这些事情说完了,王老虎就十分心大的拍拍屁股站起来,打算回去了。
张思远就不乐意了——他心里疑团都快结成毛线球了!正憋得他猫抓狗撩的难受着呢,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把人放走。
见这人转身想逃,他眼疾手快的转着轮椅猛追两步,探着身子一把将人紧紧拽住,皱着好看的眉眼苦兮兮的跟这人卖惨:“王哥,先前电话里的事,我们都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幻听,你能不能说个实话给兄弟听听?先前你没来这一阵,我已经愁得揪了这1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么大一捧头发了。”
说到这里,他十分夸张的比了西瓜那么大个圆,继续眨巴着好看的桃花眼赌他的怜惜:“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兄弟为这事吃不香、睡不好,最后还把自己给揪成了个大秃子?”
“秃子就秃子吧,反正跟你同床共枕的人又不是我,能让他眼睛多遭点罪也不错,”王老虎才不上当,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瞧你吃得双下巴都出来了,还一天到晚吃不香睡不好?骗谁呢!你当我瞎啊!”
见他想挣开自己,张思远加重了攥着的手劲,收了惨相,真挚又严肃的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说:“我想我有权利知道我以前的事,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呢?我一直把你当成最敬重的兄长,我自己的什么丑事、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都毫无保留的跟你分享,而你呢,却把我当成面傻‘鼓’,一直蒙着,一句实话都不肯说,王哥,兄弟不是这么做的!”
他这么一说,王老虎就抓瞎了,心里纠结的要死,把自己那双残疾眉拧得跟两条麻花似的。
眼见兄弟眼里的委屈越来越明显,眼神濡丨湿度很有点像哈士球跟他要鸡腿时的可怜样,他看着看着,终于受不了了,下了大决心似的,反手一反扣住他的手,认真的说:“这事确实不简单,不是兄弟不仗义不想告诉你,而是你妈给我下了禁口令,她的意思是‘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是怎么相遇的’她就会带着你永远消失。”
说到这里,王老虎手上紧了紧,声音温柔得一点也不像平时喜欢炸响雷的他:“而我,舍不得你离开我。”
张思远的心象被针扎了下,人就楞了下,眼里浮上些动容:也许这个大大咧咧的男人,用在自己身上的心思其实并不少。
只是……
想想秦柯,只能说爱情这东西,来得玄乎,怎么就会是这个人呢,明明他跟王老虎多好啊,多合适啊,由兄弟发展成情人,CP感多么强烈,多么的顺理成章啊,可为什么他这人就偏偏不走寻常路,把一颗心就吊到霸道总裁这个歪脖子树上了呢……
只可惜,人王老虎的深情只持续不到一秒,就被他自己给作践了:“当然,如果你能拿出能让我动心的情报交换,我也可以考虑泄露一些机密。”
“……”貌似有点自作多情了的某人瞪着这上不趟的粗人,半晌才无语的问,“什么样的条件能让你动心?”
“比如?秦柯是熊猫血?”见兄弟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王老虎十分不客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好歹换了个不那么让他为难的条件,“只要你能告诉我你身边谁是熊猫血,我就毫无保留的把我所知道的事,全都一字不漏的告诉你!”
“你这不是在难为人吗?”
“对呀,我就是在难为你,你才看出来吗?笨死了——我跟你说啊,你别用看叛徒样的眼神谴责我,我是不会心软的!你妈的话,我可不敢不听!如果实在不甘心被为难,你就直接去问你老妈呀!反正我这里是没有便宜占的。”
这人一边退一边说,刚到走廊拐角,就跟被野狗追似的抬脚就跑,慌不迭的滚过去了……
收回追踪而去的眼神,张思远觉得这事很难办。
熊猫血难查,他妈也同样不好通融。
徐太太看似和善,实则很难说话,而且还十分的守口如瓶,嘴闭得比贝壳还要紧,要不然,他们俩母子朝夕相处这么久,自己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听出来……
想要从她嘴里知道点什么,难度堪比纠正秦柯不要耍流氓,还不如在王老虎身上打主意。
可熊猫血啊,熊猫血……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王老虎走后,张思远一直在琢磨熊猫血这事。
他决定先问问秦柯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撇开他自己开着豪华医院不说, 他的消息层面也比自己广太多。
但秦柯本人也是能‘左右公检法’的特权阶层, 也是王老虎的怀疑对象。
如果、万一、假设他真的是熊猫血, 还真的圈禁了小崔, 自己这样没轻没重的问过去,那就打草惊蛇了。还有一个顾虑,万一他真的知道一些端倪, 想要包庇什么人, 或者透露点什么消息出去, 那小崔不是被灭口就是被转移了……
再说了, 这人的触觉可不是一般的敏锐, 万一让他察觉到自己居然把他想得这么龌龊,会发生点什么, 他也不敢想像。
所以这个问话得拿捏好尺度。
晚上,秦柯回来, 两人坐一桌吃晚饭, 专门叫了张思远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张思远就随便找了个医生的话题, 有一句没一句的慢慢绕来绕去, 最后终于不着痕迹的绕到了血型上面, 又绕到了自己的血型上。
“我是O型血,”说完后,他很自然的随口问了对面的人:“你是什么血型?”
这是他第一次有心机的向秦柯套话, 问完后,难免有些紧张,盯着人厚薄适中的嘴唇有点挪不开眼。
秦柯看了看他,才说了:“我是B型血。”
太好了,至少排除他的嫌疑。
张思远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不过又难免失望,这样他就没机会跟王哥交换消息了。
“我好歹也是万能输血型,你这才B型,一点用都没,”他半真半假的撇着嘴嫌弃,又引出下面的话,“我今天还听护士小何说有种血叫AB型RH阴性血,说是真正的熊猫血,比黄金还贵,好多医院都有黄牛专门在倒卖这种血,你们这医院不会也有这种现象吧?”
“你真把我这景观式疗养医院当黑诊所了是吧!这里全是能把熊猫血当水喝的神豪,黄牛都靠不上边的好不好!”见糖醋排骨都塞不住他的嘴,秦柯就轻轻敲了他一筷头。
“啊,”张思远假装惊讶,“ 你这医院AB型RH阴性血的神豪很多吗?”
秦柯觉得这小子今天脑子有点抽,嫌弃的瞪了他一眼,才回了话:“这我怎么知道?就算有熊猫血的神豪来就诊疗养,这种极私人的资料也是保密的,除了主治团队,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骗人,难道你也不能观看?”
“我为什么要去看?我一天到晚正事都忙不过来了,哪有心情去关心别人的血型?你以为我跟你这个米虫一样闲?”
被人嫌弃成米虫,张思远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咬着筷子跟他说半真半假的话:“如果我想去看呢?大腿同志给看不?”
“不给看!”
“为什么?看看有不会少块肉!”
“你当人家神豪们进来签的保密协议是写着好玩的!”见这人眼珠子一转,还想在这事上磨,秦柯就拿筷子点着他鼻头开训了:“吃个饭,你跟我血来血去的干吗?不觉得影响食欲吗!再给我提这个字,我就把你摁血库里去。”
张思远后面的话就接不下去了。
就算有点不甘心,也不能再生硬的死缠烂打了!
秦柯见他老实了,还有点懊恼,就夹了块糖醋排骨放他碗里:“好好吃饭,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做什么,把你自己身体养好才是正经。”
被人关心了,张思远就不懊恼了,夹起排骨啃得很香甜,还冲对面的人笑了笑。
休息前,张思远瘫椅子上,由着秦柯侍候他擦身洗脚。
侍候了这么些天,秦柯做这些已经比较得心应手了。
张思远第一次被他侍候着洗脚时,看着他那双优美得随时能弹钢琴的手、捧着自己布满细伤口的双脚、细细擦拭的时候,感动得心里直泛酸……
当时他感动得脑子都抽了:“秦柯,你真好,等你哪天不能动了,我也会这么好好的侍候你。”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被表扬的人停下擦拭的手,抬着头,皱着性感的浓眉觑着他:“我可一点都不稀罕你有这样侍候我的机会。”
张思远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溺水溺到脑子里去了。
秦柯洗漱完毕,以一种睡衣半开、头发性感得滴水的诱人姿势出了浴室,结实的胸腹肌和大长腿在睡衣下半遮半掩,男色勾心,看得张思远偷偷咽了咽唾沫,觉得这人虽然近期消瘦了很多,却瘦得更加撩人了,撩得他等这人上了床,就急不可耐的上爪子上下非礼了。
秦柯以为小宠物又是打着‘把他撩硬了,自己转头安心睡大觉’的邪恶心思,剜着人拍开他,只陪着他说起了公司对他受伤这事的处理办法。
“我们打算公开你溺水受伤的事,这是个卖惨宣传的好机会,”刚说了两句,见小宠物眼神不太友好,秦柯就屈指在他脑门上轻轻一弹,“别用鄙视阴谋家的眼神看着我,我养你要花好多钱的,不耍点小阴谋怎么能赚到钱养你!”
张思远也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挺难养的宠物,就从善如流的不鄙视他了。
“当然,公司不会报道你被人蓄意谋杀,这种话题太过沉重,容易被观众阴谋论,对公司形象没好处,所以,我采纳的是‘为了拍出好作品,你拒用替身而落水受伤’的建议,这样宣传既能让观众觉得你敬业,还能更加同情你。”
“哦,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张思远很大度的肯定了金主同志左右舆论的能力。
秦柯当天赶到十八线边远小城,处理好病人,精通娱乐圈各种法则的他就意识到这又是一个炒作的好机会,只需要好好操作一下,就能收买人心兼刷粉。
当天就给王导演下了命令,叫他组人假扮记者,扛着摄影机采访了现场工作人员和拍摄了事发地,然后又跟纪录导演拍的纪录片混合剪辑在了一起,合成了一部赚人热泪的卖惨大片,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播出去刷好感度了。
外面的世界继续喧嚣,医院里的张思远突然觉得寂寞如雪了。
李婉已经出院,只两周来见一次心理医师就行。
她一出院,小甜甜这个没什么良心还重友轻色的小胖子,也跟着不怎么露面了。
包小胖得到一个消息,有个大制作正在选男二。
这是个很有发挥的角色,如果能出演,绝对会把小主子的咖位往上提几个级别,他想去撕一撕,看能不能把这个大制作撕回来,所以也天天到处忙着拉关系攀交情,也绝迹于医院了,秦柯又是个工作狂,基本是在晚上才会出现。
张思远这个半身不遂的活物就沦落到跟小奶猫相依相伴,难免有点形影相吊了……
经过一个来月科学的物理康健治疗,再加上人年青,恢复能力强,他已经能拄着拐杖行动了,其实扔了家伙也能走一小段,但医生怕累到他的还没有复员的腰椎,不准他多走。
总而言之,他还是行动不便,又没人陪,只能天天抱着小奶猫对他王哥望眼欲穿了。
王老虎最近被案子瓶颈卡得死死的,一直没什么进展,见兄弟好像每次都舍不得自己走,已经烦得头发直掉的他就往医院跑得特别勤快,可不该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往外蹦,弄得目的不纯的张思远也没什么好办法。
橘猫被照顾得很好。
它天生就粘人,直把新任铲屎官的大腿当成了窝。
天天趴上面伸着粉嫩的小舌头喝奶奶咽小鱼肝,吃饱喝足也不想下地,就在上面踩来踩去的消食加运动。
一来二去,它除了这,哪都不想去了,连秦柯有时候非礼人大腿,都被它木着大眼灯撩着小爪爪,执拗的把不规矩的大爪子给刨开了,让秦流氓难免为自己以后的性丨福生活担了下忧,
现在已经是深秋,院子里的秋季花卉和红枫争奇斗艳,看着十分艳丽,还有不少果子沉甸甸的挂在枝头,山楂、石榴、还有橘橙等等应有尽有。
看得屋里的两兄弟眼神发热、嘴里生津。
王老虎就意有所指的聊起了自己的糗事,说他小时候偷人桃子,结果被主人带着狼狗,一路追得鬼哭狼嚎的,连裤衩子都给跑掉了。
张思远很上道的朝园子里努了努嘴:“这园子可没狼狗!”
“那还等什么!”
于是,两个成年人童心大发,对桌上搭配好的水果拼盘不屑一顾,心怀不轨的轱辘着轮椅去了园子里,准备借附庸风雅之名,行偷窃果子之实。
可一到了近前,他们才发现这些果树全都是景观型的,剪接得很艺术,看着美轮美奂,意境高深,每一根枝叶、每一个果子都为整个造型服务,是不可或缺的,无论摘掉其中哪一个,都会破坏植株整体的观赏性……
两人眼神一碰,都觉得有点蛋疼。
他们到底还有点良知,没能干出焚琴煮鹤这么煞风景的事来。
既然吃不成,那就饱饱眼福吧。
王老虎把张思远停在一处亭子里,自己坐在石凳上,一边闻着果香解馋,一边说着话。
这亭子正对着内院另一座青砖黑瓦的古风小楼,这楼好像有别的用途,除了清洁阿姨,张思远从没看到有别的人进出过。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着,突然听到小院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男女混杂,吵吵嚷嚷的,其中还有人在焦急的催促:“快点,快点,”,同时还有滚轮在水泥地面滑动的‘轱辘’声。
正在闲聊的兄弟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
只见一大群医生护士推着轮床进来,那幢一直门窗紧闭的独立小楼居然门户大开,一个带着黑框眼睛的路人医生站在门口,招呼他们把病人往里推。
轮床从亭子边经过。
张思远一向好奇心重,就梗着脖子往躺在轮床上的病人瞄了眼,发现是个晕迷着的女人。
她露出来的手臂上绑着绷带打着石膏,嘴角还淌着血,床单一角黏糊糊的浸红了一大块,鲜血淋漓的很吓人,看样子伤得不轻。
王老虎轻轻捅了他:“这人谁啊?”
“我也不认识,”张思远把眼光收回来,“不过估计是秦家的人,因为据我所知,能住进这小院子的病人都只能是秦家的家人。”
张思远本来是在陈述事实。
敏感的王老虎又想多了,又开始了自己的每日一酸,嘴里还啧啧有声:“怎么个意思?你是说姘头已经把你当家人看待了?可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呢!这根本不可能!”
“……”张思远就笑了,“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你好天真!”王老虎就用一种关爱脑残的眼神很痛心的望着兄弟,说出了几句震耳发聩的真理,“人家可是大财团的太子,他的家人只能是女性!女性,你懂吗?你以为他老子会同意他带个不能生养的男人回家?”
张思远笑望着他,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