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夜深人静了,他却仍是没有半分睡意,走在去房间的路上,还一边想着再次见到叶深浅时该如何对付这厮。
想着想着,他已经走到了“空翠”号厢房的门前,正要推门而入,忽地察觉里面似有人声。
白少央唇角一扬,带起一丝冷笑,笑意未退,人已化作一道寒风无声无息地闪了进去。
他右手拔刀,刀光艳艳一扬,在黑暗中向房里的潜伏者头上砍去。
那人侧身一避避开这刀光,然后一个脚跟锁住了他的右脚,一跃到了他的身后,忽出一指在白少央的背上弹了一弹。
这一弹看着十分调皮随意,却好似力达千钧,让白少央猛地往前一倒,若非他以刀戳地稳住身形,只怕当即就要倒在床上。
可他不但不肯倒下,还头也不回地一掌向后拍去。
那一掌却没有拍到来人的胸口,而是被他袭来的十根指头化了掌风,解了掌势,温柔而有力地握在手里。
这人轻轻一握之下,便顺势把白少央往自己怀里一拉,将他抱了个满怀。
白少央既无挣扎,也不尖叫,似乎在尽情地享受着这甜蜜的拥抱,可他与对方肌肤相亲之时,却张嘴在那脖子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不算重,却足够让对方吃痛放开,暗骂一声“小白你作甚!”
白少央当即点了蜡烛,冷眼瞧着捂着脖子的叶深浅,恨恨道:“你还知道过来!”
叶深浅奇异道:“我以为你来这房间,就是已经看出来我的意思了。”
白少央淡淡道:“箱子是空的,颜色是翠的,除了‘空翠’号房间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叶深浅笑道:“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我想在这个房间里把自己送给你。”
原来这人也是要脸的,知道白日宣淫这等子事儿在生日宴上做不得的。
可白少央还是觉得不够解气,只仰起头来笑道:“你若要把自己送给我,不如先给大爷我跳个舞吧。我白日里伺候那群人可算累着了,如今正好瞧你跳舞解解闷。”
叶深浅笑道:“光有舞蹈没有歌声伴奏岂不单调?不如我跳个云州山民舞,你唱个云州乡里的山歌,你看怎么样?”
白少央见他想来一招淫歌艳舞共沉沦,心中便有了计较,还未等叶深浅反应过来便冲了上去,在他耳边笑个几声,说上一会儿私话,把这人的火气给惹了出来再躲开。如此两三回下来,叶深浅是有些急了恼了,白少央却玩得格外开心。
他正要继续玩耍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扣门声。
白少央整了整衣服开了门,却见郭暖律站在门外,一脸闷闷道:“我和小陆在一楼下棋,王越葭和解青衣在一旁说话,曲瑶发和荣昭燕仍在吃酒,顾云瞰和曾必潮也未曾离开……”
他甚少说这么多的话,所以白少央知道他是想暗示着什么,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小郭,有话还是直说吧,这些人汇集在此有何不妥?”
郭暖律憋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并无不妥……只是你们两个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话音一落,白少央的脸色忽地变得比郭暖律的还黑。
作者有话要说: 注解1:酒里只有池阳酒是真实存在的,其它都是阿瑟参考古代酒名瞎编的。
下篇番外是紧接着这篇番外的,想看隐藏内容的请继续
第169章 叶白番外之第一夜
这么一闹过后, 白少央在金镶玉满楼是待不下去了, 只得和叶深浅去别处逍遥一番。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时, 街上店面多已关闭, 与白日里的喧嚣一比竟仿佛两个世界一般。这泼墨天沉沉地压下来,压得那一轮冷月也比往常低了许多, 似是伸手就能摘下别在鬓间作件头饰。
白少央本想随便找个烟花之地风流一番,叶深浅却神神秘秘地拉了白少央去往西街, 嘴里嚷着要带着他去一个好去处。
这么黑灯瞎火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好去处?
白少央想是这么想,魂还是被他一个眼神给勾了去。他被对方牵着手走在无人的小道上,抬头看是叶深浅宽阔的肩膀,低头一瞧便是两人在月光下融成一团的影子。这影子被牛乳般的月光越拉越长, 倒让白少央瞧得舌苔上泛起点点酸甜滋味,像是那酒汁还未散尽, 继续在口腔里作怪似的。
等到了西街, 路是越走越黑,就连店面也是越往前越少。等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白少央便抬头一看, 发现叶深浅拉他到的地方竟是一忠烈祠。
难道这大好的日子, 叶深浅还想拉他进去拜前贤敬忠烈?
叶深浅似乎也察觉到了他心中的疑虑,唇角噙了一笑,便挟住他的臂膀,直接拉着他飞上了屋顶。
等白少央站定的时候,叶深浅顺手抱了抱他的腰, 在腰上不轻不重捏了一把。
这一捏之下,他竟叹了口气道:“小白……这腰捏起来竟没有从前软了。”
这好好的风月都被这贱人给搅和了,白少央在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盈盈笑道:“男大没有十八变也有个十六变,可我看你的脸还是那么大,一点都没变……”
这话明明是骂他脸大皮厚,叶深浅却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然后便作势要往白少央面上亲一口。
白少央却眉头一跳,如游鱼一般从他怀中挣出来,道:“先说说你带我来这儿是作甚,不说明白我可不陪你在这儿浪。”
叶深浅见他居然从怀里躲开,好似还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但白少央抬眼露出桃花一笑,他便收了委屈,指着那天空说道:“我有一个会观天象算星时的朋友,什么风雨变化,星云流转,都逃不过他的眼。他近来同我说十月初五这天,也就是你的生辰,正好会有星火群从云州的天上飞过,所以咱们只需在这儿等着便是了。”
这星火群便是流星雨了,白少央只从诗歌里听过,却从不曾真的见过,此刻听了叶深浅的话,那柔软的笑意便止不住地从唇角溢出来。
然而这星火假不了,秋冬交际的风也真是寒烈如刀,一刀一刀刮在人身上,虽不能将人刮得血肉模糊,但也可叫人瑟瑟发抖。
叶深浅内力深厚,自是不惧这风刀子,白少央身康体健,自也不会如常人一般畏惧严寒,但两人都怕对方会冷,便在寒风中坐在了一块儿,肩并肩,手拉手,只恨不得把身上的火都传给对方。
叶深浅一会儿瞄瞄天空,一会儿在白少央的耳边吹着热气道:“你的那些喘息声全叫那些人听到了,你可想过要如何解释么?”
白少央却不以为然道:“我解释个什么?明明是你需要解释才对。”
叶深浅睁大眼睛道:“你要把锅都扣在我头上?”
白少央笑嘻嘻道:“叶大侠武功高明,而我又不胜酒力,你若要对我这样那样,我又如何能反抗呢?”
叶深浅愣了一愣,随即淡淡道:“说得不错,白少侠酒醉之下跌了一跤,正好跌伤了腰。而我身为你的好友,自是义不容辞地为你按腰疗伤。至于你被我这双手揉得又酸又痛,发出些引人误会的喘息来,那就不是在下能够预料到的事儿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只把诸般烦恼都撇得一干二净,这下倒轮到白少央瞪大眼睛看着叶深浅了。可他瞪起眼来的样子像是一只愤怒的河豚,两腮如吃饱了风一般微微地鼓起,倒让叶深浅忍不住想上手戳一把,捏两下,最后再揉个平整光滑。
白少央只故作气恼道:“你把咱俩的关系捂得这般严实,莫非是嫌和我在一起要拖累你的名声?”
叶深浅当然不会如他一般在乎名声,可白少央在白日里作了太多应酬,如今只想纵情任性一回,让对方好生哄一哄自己。
可叶深浅居然不肯就着他设下的套路往下钻,这人一点也不急着哄人,反而正正经经地演道:“其实我觉得十八岁还是有点小,不如等你行了加冠之礼咱们再泄火如何?”
白少央冷笑道:“还等两年?两年之后是不是又要两年?你今晚都把前戏给做足了,这会儿装什么君子?”
伪君子这会儿居然开始认真地嫌弃起另外一个伪君子了。
叶深浅叹了口气道:“你既不愿我当君子,那就不要怪我手辣了……”
白少央笑了一笑:“你的手能辣到哪儿去……”他的话还未说完,嘴里就先发出了一道“嘶”声,原来是叶深浅闪电般地出了手,往他两腿间一探。这人出手简直令人猝不及防,叫白少央心中警声大响,可叶深浅手势一变,却没有直捣黄龙,只停在了他的大腿内侧。
他的指尖仿佛是带有一种魔力似的,在大腿内侧轻轻一阵摩挲,便叫白少央身上泛起一阵鼓点般的燥热。那火辣辣的酥麻感绵绵不断地从身下传来,连带着他的喉咙处也干哑得很,像是吞了炭似的。于他看来,叶深浅伸来的竟不像是一只白玉般的手,而是一道沾满了情/欲的火团子似的。
“你看……”叶深浅抬眼看向他,双目变得异样的灼热,“我的手也是可以很辣的。”
白少央吞了一口口水,强撑着一笑道:“可我只觉得痒。”
叶深浅笑道:“觉得痒就对了,这毕竟是忠烈祠的屋顶。你要是想又痛又痒,咱们得到别处去。”
他抬了抬下巴,眼睛看向的是一处亭子。那亭子中央的地方虽不大,但也足够让他把某人压在上面狠狠摩擦了。
白少央却撇撇嘴,满面不屑道:“这头一回真刀实枪地做,你就给我选了这么一个幕天席地的破地方?我难道就不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让你伺候?”
叶深浅笑道:“这真是你第一次做?”
白少央面上冷光一现道:“怎么你觉得不像?”
叶深浅双眸一抬道:“我怎么觉得你的反应倒像是个久经风月的,不似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
白少央道:“我那久经风月是在前世,这辈子可是清清白白,一尘不染的,这事儿天地都可为鉴。” 他这习惯胡天扯地的人偶然间说出了一句真话,却只让叶深浅莞尔一笑,并未真正往心里去。
叶深浅还想继续深入一番,白少央却适时打断道:“被你这么一弄哪还有心情看流星?不如等看完了再做……”
叶深浅觉得也有道理,打算趁着流星划过的时候好好与?0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咨傺胨导妇涮逄那榛埃劝颜馊说那榛鸸闯隼戳嗽俪鍪郑绞迸盟詹荒堋⒂阑剐荩恢挂懈绺缃邪职郑慌铝嫉媒谐隼础K夥闹写蚨ㄖ饕猓愠妨四侵慌袒冈诎咨傺胪燃涞氖郑奈话鸦纷《苑降难匙殴峭芬宦访氯ィ炝肺薇鹊氐嗔孔叛鲜羌附锛噶饺猓路鹗桥趟阕乓绾蜗率植藕谩?br /> 白少央也想等着看这场难得一见的流星雨,可没过一会儿这头上便是铅云一翻。初始还只是三三两两不成气候的雨丝,洒在面上也只是微微一凉,后来便是千卷万条的瓢泼大雨,不找个地方躲着便等同于在海里游一回。
白少央只默默地看了叶深浅一眼道:“你那观天象的朋友既知道风雨变化,星云流转,那他可曾告诉过你今晚要下大雨?”
叶深浅只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天机不可泄露,想必他也是不愿多说的。”
白少央听完之后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想法,不过是想把这人从屋顶上踹下去罢了。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这么做,因为叶深浅很快就带着他去了凉亭躲雨。外面雨声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夹杂着一些轰轰作响的雷声,他们却在亭中无声地对望,仿佛是想借着月光把对方看得更明晰一些似的。
先脱衣服的人是叶深浅,只是脱的不是他自己的衣服,而是白少央的衣服。首先是靴子、白袜,然后叶深浅再在他的足踝上捏了一把,像是故意给白少央发什么信号似的。
白少央却似乎是听懂了这信号,直接开始解起腰带,叶深浅却忽然打开了他的手,不紧不慢道:“让我来。”
白少央正在疑惑之时,他却忽然伏下身子来,嘴一张,竟要用牙齿咬开那腰带。不过他的牙齿实在是灵活得很,上下一翻,像是炫技一般把带子给咬开,使坏似的在上面留下了几个重重的齿印。
白少央笑盈盈地看着他的动作,闭上了双眼往那地上一躺,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正戏。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前戏写得起兴了再来一章,下章就是正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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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箭雨之下胜负未曾分
这一箭来得实在太快, 快到顾小姿倒在地上之时, 付镇兰才意识到要去扶住她。
他一探对方鼻息, 额间便爆出一道青筋, 如蚯蚓一般狰狞地顺着他的面肌滑动。惊怒交加之下,他猛地向后一探, 如受了伤的幼虎一般愤怒地投望山林。
是谁!究竟是谁暗箭伤人!
可这一望之下,他却发现这山林寂寂无声, 仿佛那绝杀的一箭仅仅是错觉。
付镇兰还想背上顾小姿的尸身,却被白少央一脚踢走。
付镇兰猝不及防之下,自是被踢飞了很远。不过白少央这一脚却并未用上蛮力,而是用巧劲把付镇兰踢到了一块长约十尺的窄石后面——这是他们唯一能找到的遮挡物,但也仅仅容得下付镇兰一人藏身。
刹那之后, 无数个黑衣人从两边的山崖上冒出来,紧跟着那箭矢也像是雨点一般落了下来。
黑铁的、檍木的, 三棱的、圆身的, 红漆的、没羽的,各式各样的流箭像铁片被磁山吸引了似的,一心一意奔向下方。有的没入了山壁之间, 有的被斜斜插在干裂的泥地上, 不过大多数都落到了押送小队一干人的周围。
这阵势,这箭仗,哪里是区区几个亡命徒能达到的程度?分明是一只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
白少央使刀如屏,运刀如风,将急来的箭杆打得七七八八, 有的被一刀横断,有的却仿佛是被这宝刀刮出的劲风给吹跑的,箭身落在地上时还轻轻颤了几下,如莲叶的小尖在风中急颤抖珠。
可有些人便没有他那般好的运气了。
路凭川的枪左戳右截,上挑下翻,将前方的箭雨拦得一丝不漏,可却唯独难防背后的冷箭,还好他听得背后冷风猛地纵身一跳,只被那流箭擦破了肩,没有伤到骨头。
苏如意看了他的教训之后,索性贴着山壁,如壁虎一般在上面爬行翻飞。这人脚一离地,那箭也不追着他去了,于是苏如意三两下就翻到了山崖顶上,没入了低低矮矮的灌木中,不知要逃到何处去了。
贪生怕死本是人之常性,就连白少央也嫌弃不得,然而路凭川见了之后,还是跺了跺脚,对着苏如意消失的方向急叱一声:“小人!”
可他刚叱完这句,便见那白少央也依样画葫芦地两脚一点跳上了崖壁。路凭川鹰眸一闪,心中便猜到这人绝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把上面埋伏的弓箭手给杀下来。
可白少央行至一半,便瞥见上方锐芒一闪,竟有一枚巨箭带着数枚羽箭破空袭来。
这巨箭竟长三尺有余,比一般军用箭矢都长了数倍,箭尾贴了四片黑羽,箭身黑如玄铁,巨箭之后跟着的几枚羽箭也是带起了凛凛风声。
倘若这一巨箭落在人身上,那人即便不脊崩肉碎,也得骨裂身瘫。
即便躲过了巨箭,还有它身后的几枚小尾巴似的羽箭。
所以这样一队箭阵若是从天而降向着你的脑袋而来,你只怕要吓得浑身上下汗毛直立,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可白少央偏偏就动了。
他身处绝壁,上无出路,下无退路,左右皆是山石,究竟怎么动才能躲过去?
这个问题很快就由他的手做出了回答。
他忽地反手拔剑,电光火石般一剑刺向那巨箭,竟把那巨大的箭矢从中间贯穿,直把箭杆崩成了四截。而这四截箭面如天女散花一般向外一散,正好稍稍阻隔了随后到来的羽箭。
羽箭的箭势一缓,白少央便猛一斜身,紧紧贴着崖壁,出肘、抬膝、侧首,先撞歪了第一只羽箭,又踢飞了第二只,躲开了第三只。
这一连串动作不可谓不妙,也不可谓不险,直叫路凭川看得猛赞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