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天下第一伪君子完本[古耽]—— by:绯瑟

作者:绯瑟  录入:08-29

这药下得太猛,他也不敢确定叶深浅能否醒来,所以就没提这事儿,没想到叶深浅也瞒住了。
叶深浅苦笑道:“我倒是想说出来,可我一看他表明心意,就实在说不出口了。”
而一想到他刚刚掉的泪珠子,叶深浅心河里一会儿泛着甜水一会儿混着苦汁,不知是喜多一些,还是愧多一些。
他这边暗自愧喜,关相一却一针见血道:“你莫不是想看他多心疼你一会儿?”
叶深浅忍不住道:“我这没爹没娘的日子过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能心疼我的人,你就不能让我任性个几天?”
话音一落,他忽地往被子里缩了一缩,仿佛被这刀子般的话给刺到了似的。
关相一却似是生了一双火眼金睛,一抬眼便看穿了他这歪心思。
“你若想装几天病弱,我倒也无所谓。只是我不擅撒谎,他若问起我来,怕是一眼就要看出猫腻来,到时你可别怪我露馅。”
他这边丑话说在前,叶深浅却十分诧异道:“你真是我认识的关相一?怎么这时不骂我耍贱偷滑了?”
关相一这才忿忿道:“我非得骂你几句你才舒服?叶深浅啊叶深浅,你是骨头上刻了个‘贱’字,非得每天让人戳一回你才舒服?”
他嘴上明明白白在骂,心里忽然闪过了个奇异的念头。
他以后若是生了个娃娃,是不是也会和叶深浅这样的大孩子一样令人头疼?
叶深浅笑嘻嘻地把脸凑上去,嘴里贱气兮兮道:“你当知我这人有个毛病,谁骂我都不行,可朋友骂起来我就浑身舒坦。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骂我谁来骂?”
关相一眼皮一翻面肌一颤,简直被这人说得没脾气了。
但他刚起身出门,便发现一堆人聚在小院中央的石桌附近。
坐在椅子上的是白少央,低头喝着闷茶的是陆羡之,靠在树下静坐的是郭暖律,站在一旁眉来眼去的是王越葭和解青衣。
天上的淅沥小雨早已停了,可众人心间好似还下着望不到头的瓢泼大雨。
无论人间生死如何变幻无常,那清清寒寒的月光仍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照得竹枝影斑驳,照得人面如寒玉,照得他们几人的影子都长得出奇,而且如箭头一般指向同一方向——叶深浅的房间。
有这么几个人物去担忧关心着叶深浅,关相一看了也觉得欣慰。
他正想走开,白少央却立即招手道:“老关,有件事我要和你说道说道。”
他想要提的事儿必定和叶深浅有关,可关相一却不擅长隐瞒。
然而白少央就在前头,他在心里默默地把叶深浅骂了一通,然后慢腾腾地挪了过去。
等话说完之后,他面上神情已是数度变幻。
白少央看在眼里,自是细心叮嘱他莫要告诉叶深浅。
关相一只正色道:“此事如此紧要,我必是一字不露。”
然而他一转头去见了叶深浅,就把白少央的计划一五一十地透了出来。
这话风一透,叶深浅当即就被吹趴下来了。
他花了好半天功夫才把身上的骨头都拼好,爬起来瞪着关相一道:?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这所谓的大内灵药正名为“梭罗红参丹”,是西域梭罗山的千年大参磨成粉末之后再配上几味奇药制成的。
梭罗千年参要比寻常人参要大上好几番,远远闻着便有一股子奇异的药香。且寻常山参皆是橙红透黄,梭罗千年参却是正红发紫,实乃参中极品。单是这一样宝贝便有解毒还魂之奇效了,更别说掺的其他几味名贵药材了。
然而这味丹药是为了太后娘娘而预备下的,白少央竟异想天开地想去那守卫森严的大内盗宝,不知是吃了豹心生了泼天之胆,还是为了情爱二字而昏了头脑。
叶深浅想到白少央之前的话,越想越觉不妙,忍不住道:“你觉得他是认真的?”
关相一道:“他看上去倒是很认真,似乎打算把能动用的人脉都动用上了。我瞧他的意思,是明天就去寻孟捕头帮忙。”
叶深浅诧然道:“你就没去劝他?”
关相一摆手道:“你觉得他会听我的?”
叶深浅瞪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把实话说出来?”
关相一立刻横眉道:“有什么话自然也要由你去说,这火是你点下的,难道还指望别人替你扑了去?”
叶深浅叹道:“只怕我一说出口,他就要把我绑了在火上烤了。”
关相一不禁嘲讽道:“谁叫你贪心不足,非得骗着别人多疼你几天。你若一醒来就老老实实地把话说出来,我看他也依旧会好好疼你。”
叶深浅却笑道:“你既这么说,想必是认同我和小白的关系了。”
关相一却板着脸训道:“我不是你爹也不算你妈,你和什么人交好我是管不着,反正以你现在这鬼样子也祸害不到什么好孩子。”
叶深浅叹了口气道:“明明是他在祸害我,怎么到你嘴里我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罢了罢了,我今晚就把话给他说清楚。”
只是在说清之前,他却还有一句话非问不可。
这话藏在他心里太久,简直要把他憋成个球了。
所以白少央今晚第二次来看他的时候,叶深浅可算是做足了功夫。
他故意压着内息,身上便开始冰凉,嘴里也是进气多出气少,摆在人前的脸色青白得好似死鱼肚皮,倒真是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白少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坐在他旁边好生瞧了一会儿,瞧到最后,竟忍不住钻进被窝里抱住他,只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暖都即刻传过去。
叶深浅躺在这人身边,只觉得自己同他从未这般近过。
从前他们也这般靠着过,可即便是咫尺之近,也仿佛隔着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山。
如今那座大山已被他这愚公给搬空了,自然只留下小溪脉脉,泉水泠泠。
他一动不动地靠着对方,静看着对方那细白秀嫩的脖颈,只觉得上面似乎覆了一层温温软软的光,让人想到糖果的甜,糕点的香,叫人闻得血脉喷张,直想一口咬下去,在舌尖细细咀嚼品味。
可是他心中辗转了半晌,还是死死忍住了。
他只瞅着白少央那光滑的额头,那微微张着的唇,还有轻轻扇动的眼睫,仿佛想透过这张美好的皮相,看看这人的心究竟是如何长的。
白少央忍不住道:“你瞧我做什么?我昨日未曾睡好,眼皮下是不是生了黑圈子?”
叶深浅却笑道:“你就是晒成了小郭那样的黑脸,那也是好看的。”
白少央却酸溜溜道:“你别哄我,我知道自己生得不如你好看。”
叶深浅认真道:“我不哄你,但我有话想要问你。”
白少央道:“什么话?”
叶深浅目光深深道:“有些话你不方便告诉活人,但总能告诉将死之人吧。”
他这话音一落,白少央就眉头一颤,随即抱得更紧了些。
叶深浅凄苦一笑道:“看在我查了这么多年份上,你能不能可怜我一下,告诉我当年楚天阔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白少央眉眼中便透出几分深切的悲郁之意,仿佛有一阵僵硬从他的指尖扩散到了全身,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冰窖火狱之中。
可他定了定神,还是问道:“在我回答之前,有句话我也想问你。”
叶深浅奇异道:“什么话?”
白少央忽地叹了口气,然后在他耳边吐了口热气,好似撩拨人心一样地浅笑道:“我抱了这么久,你怎么就不告诉我,你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呢?”
话音一落,叶深浅的大白脸忽地一下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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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脉脉温情不诉兄妹各自藏锋
白少央眼见叶深浅的面上正发生一种极为好看的变化, 不由笑意盈盈道:“怎么不说话了?”
叶深浅挑了挑眉道:“我不过是在想, 你既已知道了真相, 那你刚刚说的那些话, 究竟哪些才是真正算数的?”
他只怕对方的一番真情告白是哄自己玩的一场戏,自己当了真、陷了情网, 最后反落个无路可退的下场。
白少央听了这话,却笑了一笑。
他笑得简直有些轻佻, 有些放肆。
而这放肆完之后,他便向叶深浅靠了一靠,靠得简直能看清对方眼里的倒影,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拍在脸颊上的热度。
“你说我是算数还是不算数的?”
叶深浅本来在白少央的手心里挠着痒痒,听了这话后, 心里似升腾出了一团火,烧得脸颊都红红的。他忽地一把抓住白少央的手, 眼里含着柔光, 嘴上却坚定道:“你即便不肯算数,我也能想法子叫它变成算数的。”
“这么说你是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少央的两涡里盛满了笑,一双眸子仿佛流淌着星光与月华。叶深浅单是看着他, 便自觉在那星光月华里流转了一瞬, 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不得不醒一醒脑子才能继续说下去。
“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不过老关说的一点倒是不错,你看着像个大人,实则年纪颇小。”叶深浅细察着白少央的面色, 思忖片刻后方道:“若真要做起那等事,一来对你的身子不好,二来我也会像个禽兽。还是等你满了十八再提也不迟。”
满十八?老子好不容易表明了心意,老叶这厮还得让我空等这两年?
白少央被他这话扫了兴,心中恼气横生,干脆眉一横、嘴一撇道:“你要真心疼我,让我骑在你身上不就得了?”
他是随口一说,叶深浅却道:“我这辈子只被一个人骑过,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想让人骑在身上了。所以小白,这个要求我只怕是不能应承你了。”
说完这话,他的面上却忽地浮现出一种奇异的悲哀,仿佛是心口上藏着的一道伤,又重新被人撕开了痂、翻出了血淋淋的皮肉。
白少央暗道不好,不禁低头道:“老叶,咱不说那些俗话了,好不容易才过了这一关,咱今日就谈谈情吧。”
谈情未必比谈肉要雅致,但总能把叶深浅的心伤给暂时遮了过去。
能让这贱人如此伤心的人,只怕是他之前爱过的两个人中渣滓之一。早晚有一天,白少央得花时间把叶深浅的过往挖得一清二楚,好叫自己不在与他交锋之间落了下风。
叶深浅笑了笑,然后把白少央往身上抱了一抱。
对方的发丝有些蓬松,跟纱线似的打在他身上,只叫他觉得面上酥酥软软,可白少央似是有意似的,在他脸旁蹭了又蹭,像是故意拿头发给他挠痒似的,不像是个十六岁的人,倒像是个六岁的娃娃。
叶深浅却一边轻轻抱着,一边哼起了歌。
别人的歌是用来哄人,他的歌是用来哄自己的。
最好能哄得自己忘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只沉溺在此刻的温情脉脉之中。
至于这段情最后走向如何,不如等日后再想。
无论如何,他总不会在同一个坑上摔上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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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知夏从私狱里出来的时候,外边正是雨后初晴。
他这走出这不见天日之地时,便觉得那阳光像是早早地侯在那儿,就等着他出来好为他接风洗尘似的。
雨后的赤霞庄如被换洗一新,花红得迷人眼,水清得似明镜,墙上如被刷了一层暖人的粉迹,然而那冷梅枝头仍旧料峭,檐下瓦间也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湿冷之意,秋风忽地一吹,便是一刀一刀地刮在人面上,不见刀下出血,但见白面如霜。
但寒意再深,人心再冷,只要能照到这一抹暖烘烘的光,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罗知夏在昏暗的牢房里处了四天,重见天日之后,便近乎贪婪地沐浴着头顶的光。他侧耳听到脚步声,便抬眼一望,发现前方朝他走来的人是罗炼秋。
罗炼秋本是他的二妹,但罗春暮四十岁时兴致一起收了一个义子,让他排行老二,所以罗炼秋便矮了一截,成了赤霞庄的三小姐。
他与这三妹妹小时候玩得倒是极好,但这人越大,心思也就越多,故成年之后的兄妹关系反不如之前亲厚。到罗应寒入庄之后,罗炼秋便与这堂哥更为亲密,和他之间疏远了不少。
罗知夏回想起他们兄妹在冬日里打雪仗,罗炼秋的小脸蛋被冻得通红,却仍高兴得发出各种怪叫,而罗知夏在一旁扮着老爷爷吹着口哨,不知多么荒唐,也不知多么快活。那时他们都在天真无知的年纪,哪里能想到兄妹之间会有如此疏离的一天。
他又不由暗暗一叹,但转头看向罗炼秋时,还是面色如常,温颜含笑道:“三妹可是特意来看我的?”
罗炼秋点了点头道:“大哥若不嫌弃小妹,不如去望心亭一坐?”
罗知夏笑道:“也好。”
他刚从牢狱里出来,本该是好好歇息一顿的时候,但眼见着罗炼秋前来,自也知道分寸。
谁知他刚刚坐到亭内,还未曾问到一二,就听得罗炼秋提醒道:“大哥这一趟牢狱之灾,虽是有惊无险,但却要多多提防着身边人。”
罗知夏只清苦一笑道:“我也不知身边究竟哪些是人,哪些是披着人皮的鬼,要是老天能赐我一双慧眼,分得清忠奸黑白,那真不知该有多好。”
谁能想到他一向珍之爱之的惜珠,竟会在众人面前指认他、栽赃他?若不是姜秀桃白少央等人施下这等慧心妙计,只怕他真的是要陷在这大狱里了。
罗炼秋却道:“大哥若是不嫌,小妹愿替你做这双识人的眼。”
罗知夏却忽地双眉一挑道:“妹妹是想做大哥的眼,还是想同别人一样,挖了大哥这双不中用的眼睛?”
他看似平和,却是话锋一转,转得字字诛心,句句逼人,直说得罗炼秋心中微微一荡。
然而她在面上却仍旧波澜不惊道:“原来大哥身在牢中,却已洞悉一切。”
罗知夏道:“洞悉却是不敢,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
罗炼秋道:“大哥不必顾忌,但说无妨。”
罗知夏眸中冷光一现道:“小妹虽不与我亲近,但怎么也有血亲之谊在,你何必一力帮着罗应寒,来坑害你的自家哥哥?”
罗炼秋眼睫轻颤,眼中如有一道焰火跟着一闪一闪。
“大哥既已知道真相,又何必来问我?”
罗知夏眸光沉凝道:“我不问个清楚明白,心中总是不安。”
话音一落,罗炼秋忽地笑了一笑道:“那大哥可还记得小妹和陈家公子的婚约么?”
罗知夏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来罗炼秋的确有这么一道婚约。
罗春暮和“番阳剑客”陈三科是义兄弟的关系,因此在罗炼秋从娘胎落下来之后,便定了婚约,定要把她嫁给那陈三科的陈家公子。
罗炼秋目光定定地看着无言的罗知夏,眼中的光渐渐冷了下来,仿佛腊月的雪覆在了上面。
“那陈家公子纵使千好万好,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好,可我跟爹爹提起退婚之事,他却说要信守承诺,我是非嫁不可了。我幼时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你,可你的回答与爹爹的并无二致。”
罗知夏怔了一怔方道:“你幼时问我的时候,我只当你还不懂事,所以没有细想便……”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怎么也说不下去,仿佛后面的话都跟火苗似的被人掐灭在了手里。
罗炼秋凄然一笑,一双星眸里竟似滴着血、含着恨,幽幽泠泠得好似一潭黑水。
“做人总得守信守义,可你们要遵守信诺,要对兄弟讲义气,何不干脆自己嫁过去?我为何为何就非得让你们当成一个物件似的送来送去?”
罗知夏叹道:“这就是你与罗应寒结盟的原因?”
罗炼秋眸光一转道:“他答应提拔我在庄中的地位,还许诺说若他挤掉你上了位,便会力劝爹爹退掉这门婚事,让我能够一辈子待在这赤霞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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