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不是的,我听人说了,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误打误撞破了棋局,而且在赌坊之时,许多人都瞧见了,他连骰子都不会看,可赌运好。这人肯定不是什么世家公子,那日娘亲问他贵姓,我亲耳听到他说没有姓,说不准是个外族的奴隶,逃到大昇来的。就是个吃喝嫖赌的混混罢了,否则也不会一赢了钱,就赶紧来了这南风馆。而且他出手如此大方,用不了多久便会将他赢的钱给耗完,所以这必定是个鼠目寸光,未曾见过大钱的穷混混,一朝发了横财,便这样不知节制地消耗。我且等着看,看他将这钱花光之后,灰溜溜地被娘亲给赶出去。”
言罢几人便捂着脸笑,又有一人说:“你说得有理,应当是这样的。而且这人一直遮住脸,我听小厮们说,进去送菜的时候他也躲在屏风后面未曾露脸,所以他肯定是个口歪眼斜的□□子,长得极丑,怕被人给瞧见。”
几人又笑,拦着听竹说:“你应当是见过这人的模样了吧?可真是委屈你了,怕是夜里只能吹了灯才能睡得下去。”
“胡说,那人如此大方,又被听竹给迷得神魂颠倒,进了那房七日都未曾出来过一步,我若是听竹,别管他丑成什么样子,一定也要用尽浑身解数将他给伺候好,他一高兴,说不定就给我赎身了。”
“你糊涂啊,听竹服侍他之前可是个雏-儿,赎身要五百两!十两银子一席珍馐宴,他都吃了好好几回了,那银子用不了多久了,听竹还是趁早多要些赏钱为好。”
“是啊是啊,哪怕那人再丑,再怎么好色,再怎么蠢,也闭着眼睛好生伺候。”
那几人说完便笑成一团,听竹有些烦躁地将这些人给推开,继续往厨房去了,还听那几人在背后笑说:“装什么清高,以为自己识得几个字,就高贵些了么?还不是一样卖的。”
听竹理也没有理,去厨房安排了晚膳,又匆匆回了房,那位传闻中丑的要命的恩客就在屏风后面的软榻上躺着看棋谱。
他穿着淡青色的衣衫,皮肤白的通透,瞳孔也是淡淡的琥珀色,惟有唇上有着艳丽的红。他不曾露脸并不是因为长相极丑,而是实在是太过好看,若是被人瞧见了容貌,那才真是麻烦。听竹第一次见到他的脸,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而且他破了沉渊棋楼的棋局,绝不是偶然,听竹与他下过两局,知道他的棋艺超群。不过在赌坊赢了那么多倒是偶然,他的确是连骰子都不懂。
这位恩客绝非是传言中那种贪财好色的混混,倒像是落难的贵公子。他对钱财美色佳肴并无半点兴趣,花钱时好不眨眼,那么珍贵的菜摆在他的面前,他吃着也毫无表情,而且他花了那么多钱买听竹的初-夜,可连梳洗都不让听竹伺候,夜里他睡床,听竹睡的小榻。
他清冷得像是冰雕成,根本不似凡人,唯一爱的便是棋,破那棋局只是因为他想,而不是为了钱。听竹揣测,此后去赌坊,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孤身一人,陡然得了这样大一笔钱会有危险,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钱给输出去,谁知道运气太好,又赢了更多的钱,因而只好到这南风馆之中,将那些钱大笔大笔地花光,而后他便会离开。
听竹一面偷偷揣测,一面偷偷看着那人,说:“辛沐公子,方才沉渊棋楼的楼主来了信,说是请您下月初三再去沉渊棋楼一会,想再同您切磋一回,若是您赢了,他便再送您白银五百两。”
辛沐这才抬起头,听竹一看这张美得摄人心魄的脸,又觉得呼吸一窒。
听竹揣测辛沐的用意,其实只对了一半,他想把钱花光不仅仅是为了安全,而是从前至真总说要带他去吃喝嫖赌,说是许多人都喜欢,想必是极快活的。可辛沐试了,也觉得不过如此,倒还是下棋有趣一些。
辛沐道:“我那天已经看了,他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再白送我银子?”
听竹笑道:“自然,那公子是不打算去了吗?”
辛沐想了想,道:“去,或许他那里有更厉害的人,去看看也好。”
听竹一喜,连忙便说:“正好,娘亲说醉春风已经到了,今日先开一坛,为公子祝贺可好?”
辛沐只喝过两次酒,都是在情绪不好的时候,也没觉得那酒究竟有什么好喝的,因为便道:“不好喝,再说我也没有不高兴,为何要喝酒?”说到这里辛沐顿了顿,沉思片刻,又说:“罢了,还是来一坛好了,或许我从前喝的酒不好喝。”
辛沐住下的这几日,经常听到人说那醉春风,要二十两银子一坛,而且还供不应求,许多人想喝都喝不到。想必这酒和其他的酒不一样,辛沐打算试试。
听竹立刻便喜出望外,出门去给小厮安排了一下,不一会儿送餐之时,便同时送来了一坛醉春风。
听竹给辛沐满上,辛沐喝了一口,果然觉得这酒不一样,一点儿也不辣喉咙,酒味也不浓,竟然是香甜的,像是糖水一样。
辛沐有些奇怪,问道:“这酒好甜,是用什么酿的?怎么会这么好喝?”
听竹道:“酿酒师靠着这秘方养家糊口,自然是不会让旁人知道。不过从味道来看,大约里面是加了些果子的。”
辛沐点点头,总算是理解为何那些人那么爱喝酒了。于是将杯中酒饮尽,听竹连忙又倒上了一杯,辛沐觉得好喝,很快又喝了下去。这一顿饭还没有吃完,辛沐便有些醉了。
听竹仔细地看着辛沐的表情,见他醉了,便大着胆子凑近了些,靠着他的身子,在他耳边说:“公子,可还要喝些?”
辛沐转头,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点怪。他往常并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但今日却觉得并不想推开听竹,反倒是因为听竹的靠近,心跳变得有些快,好像是某种许久没有发作过,蠢蠢欲动身体感觉再次复苏。
对这种感觉,辛沐已经有些陌生了,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听竹咽了口唾沫,又说:“公子,您醉了,奴婢扶你上床歇息,今日便不必沐浴,如何?”
辛沐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听竹没有听清,但应当不是拒绝。
听竹小心地将辛沐给搬上床,开始解辛沐的衣裳,辛沐稍微挣扎了两下,但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辛沐有些慌,哑声道:“你……你要……如何?”
听竹轻笑了笑,压着紧张说:“公子,你醉了,让奴婢来服侍您。”
辛沐已无从拒绝,只觉得自己身上发烫,但听竹身上凉凉的十分舒服,他脑子已经有些迷糊,便本能地朝着听竹身上靠,听竹的心砰砰跳着,附身便吻住了辛沐的唇。
柔软的嘴唇触碰到辛沐之时,辛沐的眼前陡然闪现了容华的脸,可他用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发现此人并不是容华。
辛沐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他想伸手推开听竹,可一伸手触到的却是听竹敞开衣襟的胸口,听竹将胸一挺,瞬间将辛沐给压得死死的。
听竹软著嗓子,带着些哭腔说:“公子,你要了听竹,可要为听竹负责,您若是赢了那五百两银子,便给听竹赎身可好?听竹以后都听公子的话,您去哪里听竹都服侍您……”
说着话的听竹已经伸手扒开了辛沐的衣裳,辛沐根本没听见听竹在说什么,脑子里昏昏沉沉地想,糟了,接吻了,可是会有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章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念头,想写受受亲热的车,感觉有点萌
晚安~
第71章
在摇曳的烛光下,辛沐迷蒙地看着听竹。
听竹是第一次, 但他学了很久该如何给一个男人最好的体验, 尽管他现在有些紧张, 可还是做得很好,缓缓解开辛沐的衣服,然后握住了他。辛沐有些害怕, 伸出手想要推开听竹, 但根本使不上力气。辛沐的神志完全被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占据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辛沐只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 身体呈现出一种纾解过后的疲惫, 然后他的意识便出现了片刻的清明。
辛沐想,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虽然这也能释放这么久以来的身体的空虚, 但始终还是有些地方不对,他渴-望更为强烈的刺激, 渴-望被进入,被填满……
听竹并不知道此刻辛沐心中所想,他只是红着脸, 又继续解自己的衣服,准备继续。他有些害羞不敢看辛沐,于是等他脱-光的时候,辛沐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听竹光-溜-溜地坐在辛沐的腿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睡着了。
“公子。”听竹晃了晃辛沐的肩膀, 辛沐皱了皱眉,将自己身上的人给推开,裹着被子缩成一团。
听竹险些摔下床,赶紧抓着床上的靠背才稳住身体,而后他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辛沐发出绵长的呼吸,醉意朦胧地睡着了。
“公、公子?”听竹不敢相信地再喊了一声,但辛沐醉得厉害,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醉春风除了好喝以外,还能催-情,这就是那酒卖那么贵的原因。好不容易酒坊送来了几坛,听竹又好不容易让辛沐给喝了,谁知道辛沐的酒量那么差,根本还没有进入正题,他就醉晕过去了。
听竹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推了辛沐好几下,那人只是含糊地说:“别闹,困。”然后又睡了。
听竹默默地捶胸顿足半天,而后眼珠子一转,钻进了被窝里,费力地将辛沐给转了过来,先是在辛沐的身上用力嘬出了几个痕迹,然后又忍着疼,把自己脖子上硬生生掐了几个印出来,接着才将辛沐的手拉过来,两人互相抱着,听竹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一夜无梦。
辛沐将醒未醒之即,觉得非常热,他皱着眉睁开眼,看到一张距离自己非常近的脸,因为实在是太近了,他都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这瞬间辛沐有些吓到,慌忙想推开抱着自己的人,但对方被他给惊醒之后,不仅不肯撒手,还死死将他给抱住,赤-裸的俩人顿时便贴得更紧了。
辛沐定了定神,这才看清和自己抱着的人是听竹,他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推开了听竹,坐起来拿被子把自己给捂着,满脸都是茫然。
听竹深吸一口气,坐起来看着辛沐,眼眶一下就红了,委屈地看着辛沐说:“公子这样着急地推开我做什么,昨夜您才说的话,今日就要反悔了么?”
辛沐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努力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他还记得他喝多了些,听竹吻了他,然后还用手给他……
后面的记忆一片空白,辛沐也不敢想下去了,支支吾吾地问:“我……我说什么了?”
听竹打算赌一把,赌辛沐虽然看上去很是冰冷,但其实是个好人,而且他眼神澄澈,一看便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反正听竹的奴籍无法除去,在哪里都是当奴隶,跟着这位公子,绝对比在这小倌馆里被糟蹋好过。于是听竹深吸一口气,说:“公子说过,你要了奴婢,就一定会对奴婢负责的,你会给我赎身,然后带奴婢离开这里,你还说,你以后一定会对奴婢好的。”
辛沐睁圆了双眼看着听竹,一脸不可置信。即便是喝多了,辛沐觉得自己也不可能说出这些话来,他嘴角抽动了片刻,道:“我怎么……怎么可能……”
“公子的意思,可是奴婢在骗您?”听竹越说越觉得委屈,话音未落,两行眼泪便落了下来,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把辛沐给吓了一跳,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听竹,心里升腾起强烈的罪恶感来。
听竹还是个孩子呢,他怎么会骗自己呢?况且俩人身上都还有痕迹在,辛沐又不是不经人事,怎么会看不懂身上那些红痕是什么呢?辛沐也曾伤过心,知道被辜负的感觉有多苦,如今自己怎么能做这样负心的事情?
但这种事情辛沐完全没有经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只觉得自己也有些委屈,无助地看着听竹,道:“我……我不是说你骗我,你别哭了,只是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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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沐是挺喜欢听竹的,他会吹笛、弹琴,写得一手好字,下棋也还行,能和自己对上几步。若不是第一眼看到就觉得这孩子招人喜欢,辛沐也不会在这风月楼住上这么多天。但这也不是那种喜欢,辛沐眉头越走越深,叹息道:“我是……我是挺喜欢你的,但……”
“公子,有这句话便够了。”听竹眨着漂亮的眼睛,握了握辛沐的手,说,“奴婢知道自己身份低贱,配不上公子,但愿意侍奉在公子左右,公子,只要您不嫌弃听竹就好。”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辛沐抽回自己的手,用被子把自己给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才继续说,“既然我说了为你赎身,那我一定会遵守承诺。等到下月初三,我赴了沉渊楼主的约,赢了那五百两银子就帮你赎身。不过我不需要人服侍,等到时候我将卖身契还给你,你自由了,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必跟着我,跟着我也没什么好的。”
“公子,您可别说这些,跟着您便是听竹最大的福气。”说着听竹就要往辛沐身上扑,辛沐忙不迭躲开,也不知道是因为动作太大还是害羞,耳朵都红了起来。
听竹在心中暗自想着,这人可真纯,搞不好还是个雏-儿。于是听竹忍不住想笑,嘴角带着笑意,故意逗着辛沐说:“公子,天色还早呢,奴婢再陪您一会儿。”
辛沐急忙说:“不、不必了,我要起来了。请您帮我……帮我准备些热水。”
听竹这才慢悠悠地起身,光-着身-子在辛沐面前晃了半天,这才穿好衣服出门,辛沐一直都没敢看他一眼,直到他人已经要走到门口,辛沐才突然叫住他,犹豫了半天才说:“你……你有没有……疼?若是疼的话……”
辛沐有些说不下去,他还记得初次的第二日清晨,浑身要要命的酸痛感。
听竹盯了辛沐好一会儿,这才说:“不疼,公子很温柔。”
辛沐一愣,瞬间又红了耳朵,将自己整个给裹进了被子里。
听竹憋着笑出了房门,而后才忍不住低笑出声。
刚走几步,昨日那几个嘴碎的人也围堵了上来,拦着听竹问道:“哟,看看,都来看看,笑得这么浪,昨日那醉春风效果不错吧,夜里可是开心得很?”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听竹心中反倒有些不痛快,瞄了他们几眼,大步往前走去,惹得那几人又在背后胡说八道了。
听竹根本没理,只是在心中想,剩下的半坛醉春风,一定要给辛沐喝了,否则若是不小心让他知道真相,后悔了可如何是好?
听竹皱着眉,继续冷着脸往前。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会有错别字,麻烦大家帮忙看一下,捉虫,正确捉虫的小可爱,会收到蠢作者的爱心红包哦~
晚安~
第72章
*
听竹离开房间之后,辛沐才将被子从脸上拿来, 让自己得以呼吸新鲜空气。
要面对昨夜发生的一切对辛沐来说实在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他想了很久, 想起了应心远对他说过,情毒会留下抹不掉的后遗症,会对中毒时爱上的那个人有难以消除的欲-念。辛沐感觉似乎是有过, 但一直以来, 他都很好地克制了, 如今没有面对容华, 怎么那欲念反倒是忍不住了?难道反而是因为之前的克制, 才导致了昨夜的放纵?
总之辛沐想来想去也没有和那酒联系起来, 后来实在是想得头疼, 辛沐便不再想了。既然自己对听竹做下了承诺,便不可食言。至于给听竹赎身之后的事情, 等到时候再说。
过了一会儿辛沐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听竹打来热水给辛沐梳洗之时, 辛沐又恢复了那副不苟言笑的冰冷模样,可现在听竹已经完全不害怕辛沐了,他已经知道辛沐是什么样的人, 也知道如何做能让辛沐对自己心软。
于是从这一刻开始,听竹便会故意触碰辛沐的身体,时不时对他笑的含羞带怯,不露痕迹地接近辛沐。辛沐虽然很聪明,但的确是个不通风月之人, 虽然能感觉听竹对自己亲近了不少,但完全无法察觉听竹是故意在“引-诱”他,他仍旧对那晚发生的事情愧疚不已,因而即使不喜欢让人近身的辛沐,也对听竹越来越纵容,对于听竹的小动作,辛沐从未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