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夏:“……”
傅澜还想继续嚎,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来,自尊心算啥,他就怕谢依帆做傻事。
白倾夏无语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变成金黄色,淡淡说了一句,“在机场。”
第56章 金巧巧(六)
在白倾夏的带路下,傅澜在机场登机口找到穿着病号服的谢依帆,四周的人指指点点,只差报警了。
一把拉起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的谢依帆,才几天,她的头发乱糟糟,眼窝深陷,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一层灰,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谈了场不被接受的恋爱,把自己弄得卑微不堪,傅澜难受得慌。
“依依,没事了,我们回去。”
精神恍惚的谢依帆没反应过来,见着是熟悉的人,又哭又叫,“傅澜你借我点钱买机票,我要去找他,拜托……”谢依帆一边说话,一边探向傅澜的口袋找钱包。
傅澜心酸不已,抱紧谢依帆,“依依,别这样,他走了。”
在一旁没说话的白倾夏挑眉,略带不爽相拥的男女。
“不,他没走,”谢依帆歇斯底里,“他是在怪我没保护好孩子……傅澜帮帮我,他手机关机,我找不到他!”
梦已逝,心已碎,谢依帆坚定地爱着尤俊希,就如他走得一样的坚决,不留余地。尤俊希走了,带走了谢依帆全部生气。
机场人来人往,不少人纷纷侧目而视,终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白倾夏走向前,轻轻往谢依帆背后一点,她身体瞬间松软下来。
傅澜责怪道:“你干嘛?”
“没看到她身体和精神状态不佳?”
白倾夏意有所指,傅澜才发现谢依帆的裤子染上些许鲜红。
昨晚才动的手术,今晚趁人不备逃出来,傅澜既生气又心疼,怎么会有女孩子家完全不爱惜自己,把身体当回事!
回医院的路上,白倾夏透过后视镜看着傅澜拥着毫无血色的谢依帆,恍惚间仿佛回到一千多年前宇文律成亲的那个晚上,细节他已经记不清,唯有铺天盖地的红色,宇文律掀起新娘子红盖头的那刻,白倾夏的世界轰然倒塌,痛得生不如死。事实上他数次麻木任由自己放纵在天敌视野中,若不是殷池全心全意护他周全,早就没有今天的白倾夏。
白倾夏如今想起当初让他肝肠寸断的场景,也就淡淡的忧伤。他固执地寻找宇文律,是因为金尧下的咒——
“宇文律,不要以为你今生憨厚福相我就拿你没办法,我诅咒你来世经历人生八苦,一生不得安宁!
白倾夏,你爱这个人类爱得死去活来,我偏要你所求不得!还要让你眼睁睁看着你最爱的宇文律经历人类最凄凉无奈的八苦,你却无法插手!”
殷池给他算了无数次卦,卦相显示他们的命运多舛,注定绑在一起。金尧用了最强的诅咒,银蛇族只能避,不能解。
既然会重逢,白倾夏就等。但是在漫长的等待中,一些东西慢慢变味。
所以,白倾夏见惯情侣分手悲伤欲绝,他想说没必要,再好的玩具有损坏的一天,再深的记忆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渐行渐远的一天。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让痛的不再痛,想不通的想通透,放不下的彻底放下。
回到医院,谢依帆流血不止,被检查出药流流不干净,得刮宫,郑若玲终于像普天下见美孩子受伤的父母,精致的妆容掩饰不了疲惫。
“傅澜,我知道你不赞成我的做法,终有一天,依依会明白我的苦心,”郑若玲望着手术室的方向,满脸心疼,“我在商场挤了这么多年,那男孩不适合依依,我承认我说了激进的话,他受不了走了,他担不起责任。我就依依一个女儿,我不能放任她面对痛苦的未来,生了孩子,到时更身不由己。”
傅澜欲言又?0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梗а酝蛴锘饕簧鞠ⅲ闳衔钦返模院⒆硬灰欢ㄊ呛玫模衷谑苌说牟唤鼋鍪切灰婪褂薪鹎汕桑壳八徊弦婪靡蟪氐幕袄此担婪院笾展橛蟹缦铡?br /> 等到谢依帆从手术室出来,傅澜就走了,白倾夏在停车场候着。
傅澜一言不发,静静坐着,他极力将痛苦抑制住,白倾夏看在眼里。
“谢依帆没性命之忧,金巧巧拿她没办法。”
傅澜惊讶看着白倾夏线条优美的侧脸。
“祖上开国功臣,三代从军,她的母亲虽然强势,平时应该有注重慈善。眼前作业,目下受报。”白倾夏淡淡地说:“正气、煞气、罡气最驱鬼,福气、运气也有效。警察院、法院、军区等都是正气很重的地方,谢依帆的父辈当军,周遭都形成一股正气,连她也受影响,金巧巧近身不了。”
傅澜惶惶不安,他惊悚地想起那个梦,金巧巧徘徊在军属大院门前进不去,是他把她抱进去的?!
“不过……”
“不过什么?”傅澜着急了。
白倾夏转过头来正视着傅澜,姣好的面容若银盘,“谢家这一次算是造了孽,若是普通婴灵还好超度,碰上千年怨蛇,这关就不好过了。谢依帆子星黯淡,她父母的前途未卜。”
傅澜颓然地问:“你是说依帆以后都当不妈妈?”
白倾夏启动汽车,“八---九不离十。”
傅澜眉头紧锁,忍不住双手掩面哽咽。
白倾夏伸手想摸摸傅澜的脑袋,伸到半空还是将手缩回,想安慰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事实上,他不懂傅澜的难过,对他来说,错不在傅澜,没必要把痛苦强拉在身上。
一路无话。
回到别墅,白倾夏下厨做了几道菜,傅澜一反常态,扒了半碗白饭就没胃口。
白倾夏只好让他去洗漱。
古香古色的房间,傅澜躺在雕花红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一想到谢依帆以后没办法当妈妈,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残忍的事,他就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傅澜错愕地看着刚刚洗完澡全身带着水汽的白倾夏,“你你、你做什么?”
一条浴巾挡住了白倾夏的重要部位,完美身材尽数展现在傅澜眼前,他两条修长有力的双腿踩在水渍一步步的向前走来,黑如深潭的双眸,长长的睫毛乌黑浓密,一眨眼风情无限,他伸出手随意拨弄着他的碎发,傅澜深深地被蛊惑。
美人出浴啊美人出浴啊美人出浴啊!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白倾夏一步一步走向大床,傅澜仿佛从梦中惊醒,咽着口水往后退。
脚踝一把被白倾夏抓住,他轻轻松松就把傅澜扯过来,傅澜哇哇大叫,“非礼啊啊啊!”
白倾夏一脸的淡漠微微仰着下颚,漫不经心的抬眼一望,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非礼?”白倾夏压下身,居高临下看着傅澜,眼神愈加深邃,“我们什么事没做过,现在才来叫太迟了吧?”
傅澜欲哭无泪,羊入蛇口!谁来救他啊!
白倾夏让傅澜局促不安的表情逗乐了,秀气的脸蛋一双大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得老圆,忍不住,白倾夏俯身轻轻啄他一下嘴角,翻身躺在傅澜身后圈住他的腰,“睡吧。”
傅澜短时间的呆愣后,捂着嘴角一脸深仇大恨,“你非得和我挤一张床?”
白倾夏蹭了蹭傅澜的后背,已经入秋,夜凉如水,小孩身上暖烘烘的,抱着真舒服,“你好像反过来了,这是我的床我的家,我爱睡哪就睡哪。”
傅澜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掰不动白倾夏的手臂,“那我去客房睡。”
白倾夏收紧手臂,“没客房,你要睡就睡客厅。”
“好!你放手!”
傅澜以为还要抗争一会,没想到白倾夏爽快就松手,他如蒙大赦,三步做两步走往门口跑去,还没开门,后面响起白倾夏凉凉的声音,“金巧巧是蛇魂,是梦魇,要么你不睡觉,一睡着了她就出现,到时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对着房门呲牙咧齿,傅澜气得恨不得扑上去咬白倾夏几口,他也就敢想不敢做,垂头丧气地爬上--床。
“呦,你回来干嘛?不是挺有骨气的?”
傅澜满脸假笑,“白教授,我年纪尚小不懂事,别计较哈。睡觉。”
作为一个新世纪的大好上进青年,不与老得作古的臭蛇妖斤斤计较,降低格调!
白倾夏关了灯,满意地又圈住傅澜的腰,下巴抵在傅澜的肩膀上,呼吸撩着他的耳根,傅澜忍不住脸红。
傅澜以为他会彻夜未眠,不料没一会就呼吸绵长,睡着了。
白倾夏嘴唇上扬,撑起上半身亲吻着傅澜的眉角,与他一起入眠。
第57章 金巧巧(七)
傅澜来到一处漫天青翠的高山上,山中奇峰汇聚,峭壁千仞。烟云在峰壑中弥漫,霞彩在岩壁上流光,美不胜收。
隐在山林中有若有似无的金光闪耀,傅澜视力极好,那是成千上万的金蛇,有大有小,有粗有细,形态各异,它们十分有秩序地排列好,像做广播体操的小学生列队,它们全部朝一个方向膜拜,时而头抬起来,时而趴在地上,金色的眼眸中透露着崇拜与敬畏。
傅澜朝着众蛇跪拜的方向看到一座高台,正前方是块高耸入天的岩石。明明距离有几千米远,但傅澜就是能一清二楚看到石岩上凿刻着一条“人面蛇身,尾交首上”的巨蛇,蛇像前陈列着食物和一条躺着的美女蛇!
美女蛇上半身为人身,乌黑的长发及地,精致小巧的五官,薄如蝉翼的双唇泛着莹润的水色,冰紫色的薄纱似有似无披在身上,露出肌若凝脂的皮肤,一双金色的眼睛如星复作月,略有妖意。下半身是蛇尾,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
这不是梦中出现的金巧巧吗?!她浑身是血,在蛇形、古代美人和小女孩的形态中转换。此时祭祀台上的美人,长着和金巧巧一样的脸。
明明是媚人的尤物,此时却显现出痛苦的神色。
傅澜才注意到祭祀台下,跪着一个男子,同样是人首金蛇身,样貌精致出尘,只是男子眼神过于犀利阴沉,身上透出一种威慑。他嘴里振振有词念着傅澜听不懂的吟唱,随着声音越来越大,男子好像陷入癫狂,他手中忽地变出一把刀,朝着金巧巧的蛇身划了一刀,她惨叫几声,血渗透到地上,蛇像发出金光。
男子欣喜若狂,“嘶嘶”地大叫,台下数不尽的金蛇同样仰头尖叫,仿佛在庆祝天大盛典。
蛇群渐渐散去,留下高台上的金巧巧肚子舔舐刀伤,傅澜才发现她藏在鳞片下满满的伤口。
场景接着变化。
金巧巧在一处幽静的山洞外拦着容貌精致眼神阴沉的男子,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和肢体冲突。
很奇怪,傅澜这回能听得懂他们之间的对话。
金巧巧哭得梨花带泪,“金尧,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妹妹,除了祭祀和诅咒,你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
被唤作“金尧”的男子一脸冷硬与不耐,“你拦住我修炼就为了这破事?身为金蛇族的圣女,你无从选择。”
“我知道我没得选择!”金巧巧潸然泪下,“我只希望你能对我好一点,把你花在修炼的时间分一点给我。”
金尧嗤之以鼻,“无稽之谈!”
金巧巧泣涕涟涟,心如死灰,“我要下山。”
“随你!”金尧说完,头也不回进了山洞。
傅澜惊悚,金巧巧是金尧的妹妹和妻子,这不是乱伦吗?
还来不及细想,四周的景象变成“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的江南水乡,冥冥天空,风烟俱净,老人树下悠然落棋,年轻人花间品酒,绿水白墙,红花青瓦,蜿蜒的小河静静流淌。
江南女子肤如雪凝,伊人如玉,撑一柄油纸伞,沿着雨巷翩跹而过。
金巧巧与殷池,邂逅于百媚写不完,千色画不尽的江南。
才子佳人,天雷勾地火,一拍即合,辗转缠--绵。俊男美女的结--合,总是那么惹火。隔着一床晕黄的纱帐,此起彼伏。
傅澜在一旁脸红心跳,他一点都不想偷窥,特别对象还是熟人的殷池,脚却被定住了,动也动不了。
就在他觉得苦逼之际,画风突然转换,一条金色巨蛇与类似银龙的生物出现在眼前,不变的是继续缱绻,只是画面变得很诡异很黄-------------暴,傅澜囧了。
一层纱幔遮不了它们巨大的身体,傅澜受了惊吓,可仍然止不住体内热----血的沸腾,手往身------------下探去。
白倾夏一把抓住傅澜的手,开灯看着傅澜满脸通红,大汗淋漓,暗道不好:金巧巧出现了!
傅澜挣扎得厉害,身体越来越燥-------热,他完全没有醒来的意识。
白倾夏用力制止他的行动,发出神识向傅澜大脑探去,以往,白倾夏和金巧巧一脉相承,殷池或多或少能追踪到她的足迹,可对于白倾夏,只要他出现的地方,金巧巧总能感知和避开他。
这一次,白倾夏也只是试试运气,结果却真的进入到傅澜的梦魇中去。
一睁眼,白倾夏就看到傅澜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蛇一蛟交------缠、画面不------宜的场景。
白倾夏有些许尴尬了,那是他的母体和父体,虽然打从他孕育的那刻开始,就能感知外部的一切,其中少不了金巧巧和殷池的亲昵,可听着声音和亲眼所见并不一样。
他想捂住傅澜的眼睛不让他看,却惊奇地发现他与傅澜之间隔着一层膜,他只能眼睁睁傅澜面红耳赤地“自给自足”,双重刺激下,白倾夏自己呼吸也不稳起来。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幕,是金巧巧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彻底慌了。作为金蛇族的圣女,她没为金尧孕有一子一女,可她却为金蛇族的死对头银蛇族已经化蛟的少主殷池怀孕!
她百般纠缠殷池带她走,一开始殷池好声好气地劝着,让她不要孩子,金巧巧宁死不屈,玩出了用药用法术囚禁殷池的把戏,奈何修为没殷池高,一次又一次给殷池逃了。殷池彻底不耐烦,躲了起来。
金巧巧大受刺激,一心用孩子系住殷池的她,明白若是让金尧知道她已有身孕,肯定不会放过她。日思夜想之后,决定铤而走险,引------诱金尧,只要同时怀上金蛇族的孩子,金尧不看僧面要看佛面,会放她一马。
要知道,金蛇族未来血统最纯正的少主,只能由她和金尧孕育。
金蛇族的历史上,就出现过圣女同时怀了族长两兄弟的孩子。既然有可能,就值得一试。
傅澜看得心惊胆颤,他真想跳出去阻止,姑娘,你这样做,犯了男人的大忌,金尧会打死你的。
金巧巧用一百年的修为,朝南海之外的鲛人换来药效强劲的催-----情散,鲛人信心满满告诉她,再大的妖怪也无法抵抗药效。
金巧巧潜回金蛇族的聚居地,用法力将药挥发到金尧修炼的山洞中,将金尧熏了出来,金尧给药效刺激得失去了理智。
颠倒几个昼夜,金巧巧如愿以偿怀上金尧的孩子。
千算万算,没把金尧的怒气算进去。他睁眼发现金巧巧做的好事,打断他进阶化蛟,本来他可以做到和殷池一般“虺五百年为蛟,蛟千年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金巧巧不仅坏了他的修为,还伤了他的根本,让他从此得道成龙化为泡沫。
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从金尧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眉毛一根根竖起来,太阳穴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脸部布满鳞片,似人非人,最后怒气横生的金尧,用尽全身之力,朝金巧巧的胸膛狠狠拍了几巴掌,恨不得将她撕个粉碎。
金巧巧口吐鲜血,撞上山洞,巨大的石块滚滚将她的身躯淹没。巨响引来了金蛇族的长老,他们阻止了还想杀了金巧巧的金尧,趁乱之下,她逃出金蛇族的聚居地,颠簸流离到人烟罕至的忘情山。
金尧气急败坏的尖锐声音在后面久久回响,“金巧巧,我要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傅澜不知所措地看着满身是血的金巧巧,他急得团团转,得赶紧止血,不然就完了。可金巧巧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
白倾夏一直漠然站在傅澜几米开外的地方静观事情的发展,这一切,他在金巧巧的肚子里看得一清二楚,她的悲惨,咎由自取。
金蛇族和银蛇族说到底殊途同归,不是什么好东西。金巧巧怀着野兽,小蛇在肚子里乱窜,叫嚣着要吃东西,没食物下肚的前提,开始撕扯金巧巧的内脏,雪上加霜,金巧巧虚弱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