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特意来给邵清明送晚饭的,多少还有些赔罪的意思。方才晚饭时候邵宾鸿问起邵清明的情况,邵辉没说实话,只说哥哥累了,晚饭等会再吃。
可等大人都离席上楼了,邵辉也没等来邵清明,他忧心邵清明的情况,只好亲自添了饭菜,端到邵清明的房间里。
邵宾鸿和卢馨泽都不是很关心邵清明,听到邵辉说哥哥没事,也没有深究,反倒是在饭桌上问了他不少事情,有些是关于学校生活的,更多是有关学习,顺带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番兄弟俩的精神生活。
记挂着房里身体不适的邵清明,邵辉头一回对父母的问题有些不耐,突然觉得哥哥生活得很不好,明明不舒服,却没有人问候两声。
此时此刻,满腔的不耐烦躁,在看见邵清明的一瞬间,转化为澎湃的怜惜。
“哥?哥?醒醒,吃饭了。”邵辉将饭菜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又偷偷藏起左手拎着的纸袋,叫醒邵清明的声音轻缓低沉。
“唔……”邵清明睡得有些迷糊,也顾不得身边是谁,咕哝着问道:“嗯…?几点了?”
许是他迷迷糊糊的样子有些可爱,邵辉十分没规矩地捏了捏邵清明的脸蛋,笑得非常赖皮,“九点了,迟到了。”
“唔嗯?!”
床上懒成一团的人哼哼了一声,恍惚的神情顿时清明,瞪着邵辉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不相信,邵辉冲他挑了挑眉,然后就看见他从床上风风火火往床边窜。
窜到半路,又觉得不对,坐回来点亮手机屏幕一看,才看的时间是晚上九点,而且,是清明假期第一天。
睡前荒唐的记忆,呼呼啦啦鱼贯进入邵清明的脑袋仓库里。
邵清明将被子扯到离邵辉距离远一点的角落,没有刻意表示对早前事件的介怀,只是眼底防备依旧不少。他仰头看着邵辉,却因为对方站在阴暗处而难以明视,一百多度的近视眼模糊了许多细节,可如果他可以看清楚的话,他该是看见邵辉蕴着狠戾和鄙夷的眼神,那眼神是沾染了无数人命的破空箭矢,锐利冷光如有实质。
长久的沉默后,邵清明有些不自在,只好试探道:“你……有事吗?”
邵辉一声不吭,身后却有重物撞击地板的闷响。
“是什么东——唔!唔唔!”
灼烧似的疼痛,从下唇传递至神经,邵清明尚未来得及反应,强有力的唇齿就将他所有的注意力席卷。邵辉的舌头进得很深,激烈地滑过他的齿列后就顺理成章地敲开了他的牙关,邵辉压制着他的舌头吮吸咬啮,几乎是欲将他吞吃殆尽的气势,分泌的口涎呛得邵清明将近窒息。邵辉却依旧不放过他,哪怕邵清明不停地挣扎着,拳打脚踢着,他也岿然不动,自顾自地将邵清明推倒在床上,被动地允许他的侵犯。
软腻的舌苔划过邵清明的上颚,一点点舔舐着喉咙深处,邵清明被他弄得脱力,只能红着眼尾小声呻吟。
邵辉听着就笑了,微微抬起身看着身下的邵清明,鄙薄的言语张口就来,“哥,你真是比女人还敏感。”
“你!”邵清明瞪大眼睛,想要翻身推开他,可他的双手被邵辉捉牢了,两腿也被压折住,整个人门户大开,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咬牙切齿的话也说得气势衰竭。
察觉到邵辉的手正沿着衣服往里钻,邵清明不免急了眼,干吼道:“邵辉!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如此羞辱我?!”
“羞辱?”邵辉手里动作不停,眼睛却瞧住他,“是我羞辱你,还是你羞辱我们家?”
“我没有!”
“你有!”
邵辉长臂一招,一瞬就拿过床边放着的邵清明的手机,点亮屏幕,果然就看到那亲密依偎的一对男女,身后桃花烂漫蔚然如艳霞,如云蒸,确实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好不得意好不自在的登对男女!
“哥哥有时间有精力去陪你的好姐姐,却不愿意和家里人吃餐晚饭,哥哥你说,我妈他们那时候抱你回来,是不是瞎了眼?!”
训斥完毕,邵辉加快了手里的动作,邵清明如今就是刀俎下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眼睁睁看着邵辉将自己的裤子解开,一手捏住了那东西。
“我没有——”邵清明哀叫一声,气焰陡然跌落,“我没有……我真没有……”
“怎么?被弟弟猥亵很屈辱吗?”邵辉握着那东西撸动了几下,轻笑着告诉邵清明他下身的变化,“可是你还是硬了呢?被弟弟服侍很有快感吗?”
邵清明偏了头,闭着眼咬唇不看他。
“不解释一下吗?”邵辉用食指搔刮着邵清明的铃口,察知那东西激动的弹跳,笑得更加得意,“你不是喜欢元善吗?我说错了吗?哥哥?”
“唔……”邵清明无力地摇摇头,心里深处的秘密被暴露在阳光之下,难堪和羞耻的情绪占据了他所有,“元善……唔…元善姐……元善她……”
他想解释,想随口找个理由为自己隐秘的怀心思开脱,可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也想不到什么理由能反驳邵辉信誓旦旦的推断。
于是几句梦呓似的“元善”,彻底往邵辉的怒火里浇了一桶油。
“哥哥为什么不解释呢?难不成我说对了?”邵辉紧了紧手里的硬物,耻道:“哥哥莫不是将我看作元姐了吧?包着你东西的可不是元姐,那是你弟弟的手,你知不知道?”
“唔……”邵清明的眼睫扑簌扑簌地颤动着,喉咙里咕噜着意味不明的呜咽。他不知道邵辉是如何知道的,那些话也从没对任何人说过,外人从来觉得他是个孩子,黏元善也是顺理成章,可为什么邵辉会猜到他的秘密呢,他真的想不明白。
也许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一种态度,他知道邵辉很聪明,可以看出所有人的伪装,他的那些小九九,根本无处遁形。
可为什么要故意说明呢?他没有做出任何实际的举动不是吗?为什么不能留点颜面给他,让他慢慢放下错误的感情?
仅仅是因为邵家对他有恩吗?
“嗯啊!——”邵辉的动作渐渐加快,不过十分钟,邵清明就弓着身子射了所有。
邵辉将浓稠腥膻的白液抹在邵清明光洁柔软的大腿内部,放开自己的东西插了过去。方才的抚慰中他早就将邵清明的长裤褪去,此时他只将邵清明翻过身,让他夹紧双腿,就可以开始享受律动的快感了。黏腻潮热的体液将大腿肉润滑得柔软,那东西被软肉挤压摩擦的就像有东西在吸吮,用力的腰腹撞击到邵清明的屁股上,响起规律而淫靡的啪啪声。
其实邵辉不是真的要羞辱邵清明,他只是看不惯邵清明和别人亲密无间,但苦于身份,只能搬来道德绑架的那一套,说什么我们家对你有恩,一日恩情终生不忘的鬼话来压邵清明。
他只是希望和哥哥亲近一点——如此想着,他狠狠地动着腰,频繁的摩擦弄得邵清明大腿通红,火辣辣地疼,却依旧不够邵辉解气,他痛恨哥哥对自己的忽视和不在乎。
邵清明被撞得七荤八素,不知今夕何夕,好久之后邵辉才有加速的迹象,果然又是几十下,滚烫的热液就飞溅到他前身来。
终于等到邵辉鸣鼓收枪,邵清明却没了力气,他摊在床上,满身狼藉,却没有力气收拾,只想立即沉入梦乡。
邵辉看他精疲力尽的样子,神色渐渐好看了许多,只是末了还不忘恶劣地捻了自己的东西,抹在邵清明唇边让他舔进去。
于是邵清明最后的一点力气,就是给了邵辉一巴掌。
第六章
邵清明睡得很不安稳。意识是飘渺虚无的,身体也如立云端,他在光怪陆离的梦之间沉沉浮浮,困意却躲藏在梦土边缘的罅隙里,无处找寻,明明累得妄图就此长眠,却怎么都逃不开焦躁。
邵辉的那些话,若有似无地回响。
若不是邵家于他有恩,他不会纵容邵辉至此;若他和邵辉并非亲人,他只可能是邵辉的普通朋友。但事实却走向他最畏惧的那一个,倒霉的几率几乎和中头彩的几率对等——他被自己的弟弟猥亵了,以后还将同猥亵自己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邵清明自问,不知该如何自处。
依稀听见屋里有清理碎物的声音,他试图睁开眼,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够。
而下一秒,天地倏忽沉暗,光影的撩动似静水浮影,万籁俱寂清风无声,春夜的柔软将他包裹妥帖,恍惚间如归风尘星海。
有人佑他好眠。他有认知。
清明节祭祖就没他的忙活了。大约是今年邵宾鸿没有记者随行,他也无需劳神费力地扮演一位上帝眷顾者,讲述自己在邵家生活得如何无忧。
昨夜后半夜休息得好多了,他睡到快十一点才起床,在空无一人的家里转悠了一圈,找到两张吸在冰箱门上的纸条,一个是告诉他早午饭自己解决,一个是告诉他生日礼物放在客厅茶几上。笔迹是邵宾鸿的,起款署名规格严谨,完全公事公办的架势。
将纸条收好,再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电都没插。
他艰难步行到客厅,拿了那个大大的、没有礼物包装的、简洁明了地注明了品牌的纸袋,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兜里还平整收拾着的纸条上标着:
——行程匆忙,来不及给你准备早餐,希望你见谅。附近有许多小吃餐馆,早午两餐,麻烦自行解决。
拜昨夜邵辉折辱所赐,他的大腿根至今红肿着,严重处似乎有些淤血,走路时和布料摩擦着,像针锥似的疼。而且因为他承力的姿势不对,膝盖、腰腹和手臂都有撕裂般的痛感,也许是伤到了韧带。
解决温饱,还是在家养伤?邵清明无疑选择后者。
今年阳历清明刚好和四月四撞在了一起,倒是十七年来前所未有的一次,往日他生日有同学朋友在身边,也没觉得多寂寞,可今天早晨一起来,看见窗外明媚的春光和屋内空寂的陈设,说不难过也不可能。正是青春年少的一个重要庆祝日,无人作陪,实在是太可怜了一点。
尽力鼓起点愉悦打开了纸袋,不意外地看见鞋盒。纸袋上醒目的商标就是不关注名牌的邵清明也有了解,校园里的男孩子省吃俭用抱父母大腿才能求得一双普通版,他手里的限量版,肯定贵得人神共愤。
时下最新的款式,最舒适的版型,是邵辉憧憬很久的一款。可是上脚试一试,却大了两码,四十二码的脚踩在里面,空荡荡的还有些秀气。
只能拿到专卖店去换了,不然,只能给邵辉穿。
可不得不琢磨,忍不住琢磨:鞋子到底是买给谁的呢?明明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却偏偏是邵辉心仪的东西,就连尺码都是邵辉的。到底是巧合,还是邵宾鸿他们刻意为之?或者,习惯使然?
可能是不记得他的尺码,只好依照邵辉的买了——即使是如此,邵清明的心情也明朗不了多少。
不过好在还有一份生日礼物待拆。
昨天下午从福利院走到城郊大巴站的一路上,元善再三嘱咐邵清明不许在生日之前拆生日礼物——那个小小的估计是方盒子的礼品就塞在邵清明的背包里,元善将礼物包装得很严实,包装纸印着满满少女心的灰底碎花,封口贴着贴纸和缎带,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三十四岁离异女人的风格。
邵清明猜,里面可能是一块手表。
元善的礼物一直都不难猜,因为邵清明了解她的喜好。她总是买实际而符合期望的东西,就像邵清明十岁向往钢笔时收到她送的钢笔一样,十七岁的邵清明,收到了一块以往偶尔表示过羡慕的机械表。
一点点拆开包装,确保日后还可以还原如初。邵清明果然看见一块精美的手表,柔韧而皮革表带色泽鲜亮,表盘底色深蓝有光泽,上有纵横线条、简单图案,整体低调而奢华。
EPOS浪漫星月——他拿手机搜了搜,才知道市价过万。
表盒下还压着折叠起来的纸条,邵清明将纸条铺展开,将所有折痕压平整,才正式看元善的字——她的字很娟秀,是很正规的行楷,并无倜傥风流之意,却多乖顺端庄之情。
很特别,邵清明眼底笑意渐深,眼神瞥过自己摊开的书页,行间笔迹式貌,同纸条里别无二致。
——清明,祝生辰快乐。十七岁正值花开好景之时,薄礼如此,无在于金锞银钿之斤两,愿你青春依旧,愉时永存,时光不负少年郎。
落款是“元善”。仅此而已,就足够;仅此而已,就圆满。
他将纸条放进以往收纳元善赠品的盒子里,锁在衣柜的下层。手表被他戴在左手手腕上,衬得他皮肤白皙,如瓷白天幕上点了一轮墨月,好看得不得了。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自我欣赏和刷英语卷子中度过,等到晚上八点多邵辉他们还没有回来,邵清明有些困,洗了澡躺在床上背单词。
「礼物看了吗?」手机提示灯亮起,屏幕中央闪现元善的信息。
「看了,很喜欢!」邵清明发完,又觉得不够,补了一条,「下午祭祖完回家,才拆开看到。」
「嗯,那我就放心了,你喜欢就好。」
「谢谢你元姐,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顿了顿,又将后面一句删除,邵清明按下发送键,看着信息状态那里从“未读”跳成“已读”。
……
九点五十七,一身烟火气的邵辉,沉默立于哥哥床前。明亮的白炽灯如昨夜一样亮着,照得困倦的邵清明微微偏着头,似乎在躲避光线的打扰。
他知道他睡得不踏实,却不愿意给他关灯,他在等邵清明醒过来,同时压抑着内心腾动的气火。
不可以对他生气,不可以无理取闹,不可以再伤害他……可后牙依旧咬得死紧,拳头依旧攥得骨节噼啪,狠戾如饥兽的眼神,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
邵清明的手里依旧躺着手机——屏幕因为充电的缘故亮着,背景界面是他给王涵意空间说说的点赞,最醒目的,却是元善发来的短信信息。信息框在屏幕正正中央,只有简单却碍眼的两个字——晚安,那么熟稔那么自然。
忍不住偷看了信息记录,才看到邵清明手腕处的崭新机械表,就是睡觉了还不愿意取下来,用脚趾头思考都能知道邵清明有多喜欢他的礼物,或者是,有多喜欢送礼物的人。
邵辉微微蹙眉,察觉到自己对邵清明的独占欲,好像正在飙升至一个新的界点。
……
柔软的,清甜的,有影影绰绰的光影在眼前晃动……邵清明倏忽睁眼,瞳孔尚且涣散,神色不失惺忪,呼吸却被人控制着,不顺畅不舒服。
邵辉在吻他。
发现邵清明苏醒,邵辉微微撑起了身体,湿热的唇还闪动着水泽,意犹未尽的舔舐色气到极致。邵清明稍稍回神,像受惊的兔子似的一下子推开他。
“你干什么?”他试图用大吼大叫来弱化心底的不安。
“哥哥不喜欢吗?”邵辉单膝跪上床,将邵清明逼至床角,“我特意从外面买来的水果糖,本来想给哥哥尝尝,可哥哥睡着了,我只好喂你吃。”说完,他又舔了舔唇角,似乎那里还有水果糖的余味。
邵清明走投无路,只觉得他无聊至极,愤愤道:“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邵辉,如果这又是你整人报复的新招,我可以为我以前所有的出言不逊道歉,以后我不会再和你吵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别胡闹行不行?”
“我胡闹?”邵辉看似平静的眼神藏了刀光剑影,他猛然将邵清明拽到怀里,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我胡闹?好!我胡闹!那你呢?你他妈又和那些莺莺燕燕很清白吗?!”
邵清明听不懂他的深意,立即对他拳打脚踢,“你有病吧?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你听不懂。”
眼前人的声音很沉,最后一句话听着镇定,却让邵清明浑身发冷,好像看见万吨大石坠落云端,扑打在地面上如春雷爆响。可他还来不及脱逃,就被邵辉扛在了肩膀上,天地顿时倒转,搅得他神智昏聩。邵辉为什么如此激愤,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邵辉暴君到了极点,他的五脏六腑都快从嗓子眼里呕光,胃部更是完全抵在邵辉肩胛骨上,几乎被碾碎。
邵清明的声音有了哭意,打在邵辉背部的拳头使不上力气,所有挣扎于事无补。
邵辉有条不紊地拿了玄关柜上的车钥匙,一路将人扛到楼下。又一阵天旋地转,邵清明发现自己被邵辉扔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