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轻吐在方棠溪的耳廓上,他登时感到那只耳朵热得厉害,几乎忍不住想要用手去给它降温。
即便见到吹寒这张俊美的面孔多次,但在面对他的亲近时,仍然感觉到不真实,特别是女子装束,而且是以他妻子的身分。
他不由低低地“嗯”了一声,便听到吹寒低沉悦耳的笑声,震动他的鼓膜,让他竟然感觉有一种酥麻,从耳朵传遍全身,欲望登时有了抬头之势。
蓝吹寒解开他的中衣,在他胸前抚摸了一下,毫不意外地看到那两颗几乎是立时就有了反应。
恋人对自己这么敏感,让他有种无与伦比的欢喜,征服欲几乎是瞬间就得到满足,剩下的只想好好取悦对方,让他为自己展露更多的美好。
长裤褪了下来,因为双腿细瘦,所以越发地显得修长。蓝吹寒摸了摸他的膝盖,注入了两道温热的内力,以免欢愉太久,让他双腿着凉,次日会感觉酸痛。
他解了自己的衣裳,却让方棠溪只是敞开前襟,露出胸膛的一片肌肤。
方棠溪登时便要全脱下来,蓝吹寒止住了他:“天气太凉了,还是不要全脱得好。”
“我也是男人啊,哪里要你特殊照顾。”方棠溪嘟囔了一句。
“你再不听话,是想要我打你屁股吗?”
蓝吹寒声色俱厉,让方棠溪哑然,瞬间想到了前番被他轻轻打那几下,面颊更是热得发烫,嘀咕道:“不就是仗着自己双腿能动吗?有本事你下半身不动,咱们好好比一场……”
“我下半身不动,怎么让你爽?”蓝吹寒哼了一声,倒是没和他计较。能开这种玩笑,可见方棠溪是真的心无芥蒂,没怎么把自己和普通人区别开来,最多也就是苦恼于自己许多事情不能办到罢了,却也更让他心疼。
他的小棠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
幸好他知道得不算太迟,他们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去珍惜。
他还在感伤之时,方棠溪忽然开口道:“吹寒,你最近说话越来越……不要脸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什么话?”蓝吹寒没好气地问。
“让你爽啊什么的。”他讪讪道。
“你现在不也说了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有这种道理?况且,你以前说的话,可比我不要脸多了。”
“我以前说了什么?”方棠溪的穴口被蓝吹寒的炽热顶住时,声音有些不自然。多日未曾进入,穴口又回复狭窄干涩,似乎稍一用力,就会撕裂。
蓝吹寒只好暂时放弃,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伸手去套弄他已经勃起的前端。早知他对自己敏感,他自然也不会嘲笑,只觉得他的反应很是可爱,无一处不令人欢喜。
“你曾经说,‘我好爱你,爱得不行了,少一天不见面就茶饭不思,连觉也睡不着……’”
“胡说……”他想说胡说八道,但未免对吹寒过于不敬,当下收回了剩下的两个字,“我哪有说得这么直接?”
才说一句“我喜欢你”就被打出皓月居了好吗?
只听得耳侧的声音淡然道:“不是你说的,那就是我现在说的好了。”
被他以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近似于情话的语言,方棠溪却觉得激动不已,他总想着,吹寒这么冷情,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一句热烈至极的“我爱你”这一辈子都休想了,他甚至怀疑,和吹寒之间,或许永远是这种不温不火,却没想到他会突然用这种方式说出来。
“唔……”下体的刺激再加上绵绵的情话,方棠溪几乎是瞬间就达到了高潮,脑子一片空白,迷茫之时,看到自己竟然射了吹寒满手。
他有些羞愧,自知自己太早了,看到吹寒平静的面容,讪讪道:“对、对不起!”
蓝吹寒再是冷情也不由得唇角微勾:“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过,你这么容易激动,倒让我不太敢说过火的话来了。”
方棠溪明知自己不该听,却仍然忍不住问道:“什么话?”
蓝吹寒笑而不语。
方棠溪心知现在不是时候,若是吹寒说了超过刚才那句的情话,说不定自己又激动得射出来,却是未免过于没用。即便如此,仍然忍不住去想,吹寒认为的过火是到怎样的程度。
蓝吹寒看他胡思乱想,也不打扰,只将沾满爱液的手放到鼻端闻了一闻:“小棠的味道都特别香。”慢慢将液体抹到他后庭的穴口做润滑。
方棠溪受不了他正经的表情说出这种话,几乎连鼻血都要喷出来,勉强道:“哪里香,你你你又没有见过别人的……”
“不需要比较。”
方棠溪被他笃定的语气震得说不出话来了。倒也不必怀疑吹寒去哪里学来的,事实上在江南时,吹寒就偶尔会对他吐露情思,然而有些僵硬,但他却想,可能是自己生了饼哥儿,险些与他生离死别之故。倒也理解吹寒的后怕情绪。
一个熟悉的人,甚至还同床共枕过,忽然就死了,不能不让人心生恐惧。
可是现在回到塞外,他的身体逐渐恢复,虽然腿伤仍在,但和离开山庄前几乎差不多,吹寒却是将甜言蜜语说得更加自如,而且越是亲热,就越是动情。
吹寒的欲望早就蓄势待发,却是浑不在意,只顾着爱抚他。
他忍不住扶住了吹寒的肩膀,声音微微发颤:“吹寒,快进来吧!”
吹寒正用手指扩张着甬穴,炙热的内壁让他早就有些忍耐不住,听得方棠溪邀请,便将自己火热性器纳入其中。
方棠溪担心他进入艰难,自己不能迎合,还主动用手抱起一条腿。
蓝吹寒看他艰难,直接将他的腿分开,在完全进入后,托起他的腰,自己躺倒在床上,让他坐到自己身上。
忽然间换了姿势,自己居然坐在吹寒腰上,方棠溪不由有些激动,想要借着腰腹的力量上下移动,但膝腿无力,只能做出微小的磨蹭。
即便如此,也已让蓝吹寒浑身血液尽沸,让他扶住自己,便开始挺身冲刺。
分泌出的肠液顺着内壁滑下,直到穴口,再被性器摩擦,却是更为流畅润滑,方棠溪甚至担心自己坐不稳,不由紧紧扶住蓝吹寒的腰。
蓝吹寒却还嫌这样的抽插不够激烈,双手托着他的臀部往上抛,在他顺着性器掉到根部之前,再伸手接住。
方棠溪几时经历过这般热烈的情事,几乎像是突如其来的一场风暴,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扶住吹寒,失声惊呼:“啊!”
“你不怕隔墙有耳么?”蓝吹寒有些促狭。
即便对母亲坦白,方棠溪在和蓝吹寒亲热时仍然很是注意,不会有碍到旁人,叫得这么大声自然是意外了。
方棠溪连忙压低了声音:“别、别这样,会掉下来的……呜……”
“不会的,我会仔细捧着的。”
过于激烈的动作让方棠溪即便是勉强听清了吹寒在说什么,也分辨不出其中含意,口中竭力压低呻吟,却仍然止不住地逸出:“嗯,啊……啊……”
他的头发披散下来,越发显得妖魅一般俊美。
蓝吹寒喘息声也加重了许多,他听着方棠溪的声音,便越发地忍不住冲动,自然也就恢复为平时的沉默。
虽然方棠溪不能像那些双腿无碍的人一般款摆腰肢,但在他看来,却是比旁人性感万倍。
他忍不住双手抱着方棠溪的腰,就着插入的姿势站起身来,换了上下的位置,让方棠溪躺在床上,吻过了他的眉眼和嘴唇。
彼此之间都有着微微的汗水,却都像丝毫没有觉察,贴合在一处时,亲密无限。
“小棠,我要加快了。”
“唔……”
他只应了一声,便感觉到吹寒托着自己的腰,迅速抽插起来。
方棠溪受不住这么强烈的刺激,身体又把握不住平衡,下面的床单都皱成一团,自然也都顾不上了,只顾着张口喘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吹寒迅速拔出了性器,体液如一道白线,落在了床单上。
方棠溪看到眼前之景,也不由心情激荡,登时血脉逆流,急射而出。
蓝吹寒没去顾及床单上的污迹,将他搂抱在怀里,亲吻他身体各处,柔声道:“以后,还是要多出门。”
方棠溪慌忙道:“我是不是身体变形了?”
“没有,已经完全恢复了。不过,多出门还是有很多好处的,你还可以顺便看看饼哥儿。”
“那些仆妇做得挺好的,也不需要我这个监工吧?”
“不是让你去看孩子。”如果孩子不是方棠溪费尽辛苦生的,而是别的什么人生的,他根本不想管,顿了一顿,“散散心,就当是为了我。”
方棠溪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的。”
武学之路踏入先天,便能自然而然地长命百岁,他也想和吹寒白头到老,但他身体不佳,虽然现在就白头了,而且有了病根,以后未必能到老就早早死了。既然是吹寒要求,那么他便设法苟延残喘下去,但愿能多陪吹寒一些时候。
像是感激他的应承,蓝吹寒低头又吻住了他。
彼此的气息交融着,似乎延续了方才久久的缠绵。
-
翌日。
方棠溪休息了一晚上,精神恢复了许多。蓝吹寒便提起昨日他的承诺,请他到附近的马场去看看。其实他并不讨厌出门的,只是最近每次出门都会遇到糟心事——虽然上一次出门得了饼哥儿也不算太糟,但是险些毙命也不是很好的经历。
但在离山庄最近的云踪马场的话,或许不会有问题。
蓝吹寒推着轮椅带方棠溪出去的时候,被在路边吃米糊糊的饼哥儿看到了。饼哥儿不顾旁人阻止,跌跌撞撞地就要往方棠溪身上爬。
蓝吹寒皱起眉头,刚想让人带着饼哥儿滚一边儿去,却见方棠溪弯下腰,笑吟吟地把孩子抱到自己膝盖上,登时有些后悔昨天曾经拿孩子引诱方棠溪出门,现在连拒绝都没有立场。不过到最后,方棠溪还是为了自己才改变主意的。大不了以后让仆妇们带着饼哥儿离远点,别堵路。
他对所有人都十分冷淡,即便动了心,也只为了方棠溪一人。
“饼哥儿吃饱了没?”方棠溪笑吟吟地问。
饼哥儿对这句话听得极懂,用力点了点头:“嗯!”便要爬到方棠溪肩膀上去。
方棠溪只得按住了他,喃喃道:“这孩子连性格也都一点不像我啊,怎么像个猴子似的。”
蓝吹寒冷冷道:“你小时候也是个猴子。”
方棠溪大吃一惊:“你不是忘记了吗?”
“这点还是有印象的。”
方棠溪不由郁闷,过一会儿又高兴起来:“还好,说明我在你心中颇为重要。”
“奇葩总是让人难以忘怀。”
“……”
两人一句一句地拌嘴,让身边随侍的丫鬟颇为惊讶,少爷和少夫人不是成亲才认识的么,怎么却像是相识多年。
不过他们也只是听过传言,也并没有亲见,或许他们忽然发现小时候认识也是有的。
出到山庄外,换了马车而行。
方家的马场最小的都方圆十余里,一眼望去碧草青青,风吹草低,令人心旷神怡。
待下了马车,饼哥儿极为兴奋,爬进了草丛中,很快因为找不到路,人又矮,在草丛中哀声叫唤,下人们连忙去把他带回来。
方棠溪无言地看着儿子,其实饼哥儿根本没爬远,都没出他视线,就这么点事就大惊小怪的。
蓝吹寒也注视着抓住方棠溪衣襟哭得泣不成声的饼哥儿,半晌说道:“你小时候刚搬家到这边时,不会也这样吧?”
方棠溪胀红了脸:“哪有!我搬过来都好几岁了,要迷路不都是很小的时候带着你一起玩那会儿吗?”
“你带我迷路,我带你找路回去。”
“你都想起来啦?”
“想想就知道了。”
“可是我长大后就没有认错路,辨认方向我很在行的!要不我怎么能安然无恙地来往惜花山庄和皓月居?”
蓝吹寒冷冷地道:“走了那么多年的同一条路,居然还要辨认方向。”
方棠溪向来率性而为,只要大抵方向对,就无所谓是哪一条路,而且不同的路,往往还会有惊喜等待,可是吹寒这么一说,不由挠了挠头,讪讪道:“这么说也没错啦……”
夫夫两人只顾着说话,饼哥儿哭了一会儿,也就不哭了,他似乎逐渐习惯了方棠溪神经大条的处事方式,又有点惧怕蓝吹寒的冷漠,于是缩在方棠溪怀里。
-
还在云踪马场门外,便有人飞马来报,说是大风马场出了事,请少夫人前去解决。
蓝吹寒只得与他分别,让云踪马场的几个亲信陪伴方棠溪和饼哥儿。
方棠溪隐约听说,少夫人如今在山庄中的地位如日中天,甚至超过了母亲,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但亲眼所见,也不由瞠目结舌,如今众人遇到事情只想到找少夫人,老夫人都撇下了。
不过,不得不说,即便是自己双腿健全,也未必能够做得比吹寒更好。
其实管理马场也不是吹寒的爱好,他也只是看到山庄中无人,姑且,父亲虽然年纪不算老,但已退出江湖,自然不好插手其中。没想到吹寒处理山庄事务,山庄竟会再次蒸蒸日上。
男儿的战场是在广阔的江湖,而不是闺阁后院。吹寒毕竟是属于天上翱翔的雄鹰,而不是圈养在家的信鸽,任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或许他应该给吹寒更大的施展空间才对。
饼哥儿异常兴奋,又想再次爬下来,方棠溪不想他乱跑,紧紧抱住了他,让别人推着他进去。
白天时马匹都放养在外,但凡是方家的马,都烙有方家的标志,但草场却是不好划分,一片广袤的草地,只能以其中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泊为标记,所以这才让大风马场找了由头,多次寻衅。
湖泊中放养有不少鱼,在湖面上隐约有细小涟漪。
饼哥儿趴在一个小湖边看了许久,像是从来没看到鱼。方棠溪连忙让人拦着饼哥儿,不让他不小心掉下去。
饼哥儿的目光一瞬不瞬,稚嫩的大眼睛像盈满了湖水,令人心里都软了。
方棠溪让人打了几尾大鱼,在厨房做了,吃饭时,为了教饼哥儿说话,煞有介事地对饼哥儿说:“这是鱼。”扒了鱼刺,喂了早就趴在一旁目不转睛的饼哥儿。
饼哥儿除了掉在地上的会捡起来吃之外,没有人喂他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偷吃的。这倒不是有家教,方棠溪曾经见他饿得狠了,会趁人不注意,故意把桌上的东西推到地上打碎,然后上去捡起来吃。方棠溪那时才明白,为何那天看到饼哥儿时,他会迟迟不动,然后在饼盒摔碎的时候,行动迅速,连跑带爬地进来。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饼哥儿以前碰过别人的饭盒,但是被下人叱骂,或许还可能被打过。
“少爷,您先吃饭,让小的来喂吧。”一个男子走进了客厅。
马场的客厅平时是议事堂,很是宽阔,足有六、七丈方圆,比山庄的客厅还大些,足可让马匹轻快地跑圈。长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和饼哥儿的小碗小勺。
没有召唤,下人们不会随便进来。
方棠溪抬起头,便看到面前一个容貌颇为英俊的年轻人,一身褐色布袍,头发束得很是整齐,只有拇指上的玉扳指显示了他是云踪马场管事的身分。
“何管事不必多礼,我喂就好了。”方棠溪很是客气,又对饼哥儿说,“这是十九叔叔,饼哥儿,快叫人。”
何十九震动之下,不由微微失神。虽然是方家管事,但他见到方棠溪也只有一次,印象也早就模糊了,却没想到方棠溪竟然还会记得他。料想是少夫人离开前介绍过自己,也就没有在意。像这些富贵人家的子弟,哪里会记得才见过一次面的自己。
饼哥儿的注意力还在松鼠鱼上,听到叫他,再转过头,嘴巴动了动,刚才没忍住的口水便流了出来。
方棠溪连忙用围兜给他擦去,讪讪道:“他还小,不怎么会说话。”
何十九顺手接过了小碗,笑得很是有分寸:“据说孩子最先开始说话都是叫母亲。看小少爷样子,以后定然聪明伶俐。小人喂一喂也不打紧,有什么做得不好,少爷尽可吩咐。”
方棠溪看到何十九抱起了饼哥儿,放到膝盖上,开始哄他,却是做得比自己好得多,不由在心里暗暗感激,对何十九道:“令堂身体好些了吗?”
何十九这才真正相信方棠溪是真的记得自己,以少夫人的冷漠,不会多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于是放下碗筷,抱拳道:“多谢少爷垂询,母亲身体已然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