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歪了歪脑袋,不知道宫主在说什么。
白惜璟摸了摸它的头,起身回了卧房。
小小年纪就被逼着学习处理宫主事务的白酒,坐在宽敞的椅榻上,小身体够不着案几,只能端坐在椅榻上,抱着书卷看。
白少琴双手抱胸倚靠在案几边,放空地望着前方。
海东青最开始的主人,其实是宫主,看自己喜欢海东青喜欢的紧,宫主才把海东青送给自己。
小海东青长至成年,一直跟在她们身边,它能听懂她们说的话,她们也能听懂它的叫声。
而灵性的海东青,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能力,便是感知。
那晚海东青忽然叫的凄厉,便是感应到了宫主出事,第二日,命影卫探青州那边的消息,影卫传回来的消息,宫主的确出事了,据传,身受重伤。
宫主带伤赶回九白山,可今日一见,没有半点受重伤的感觉,想想那警觉的反应凌厉的一掌,哪里是受伤的人会有的表现……
白酒时不时从书后抬头偷看师父一眼,发现师父保持一个姿势许久没动,好奇喊了一声:“师父?”
软糯的声音拉回了白少琴的思绪,白少琴看了眼殿角落的漏壶,放下手,扶着椅榻扶手俯身摸了摸白酒的小脑袋,说:“白酒,你乖乖在这里看书,师父要去找宫主了。”
说罢,转身离开。
白酒捏着书跳下椅榻,往外走了两步,想了想,又爬回到椅榻上,师父去找宫主是有正事,她不能一直黏着师父。
刚沐浴的宫主,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墨发滴着水珠披散在肩头,看起来,特别可口诱人。
白少琴双手撑着下巴,痴痴看着白惜璟擦拭头发。
抬手拨发的动作,真是撩人啊。
头发擦得半干,内力一烘,很快全干了,白惜璟用发带将长发随意绾在身后,问道:“不是说过半个时辰后?怎么这么快过来找我?”
白少琴收起痴迷的眼神,正了正脸色,说道:“我知道你出事了。”瞥了眼门外,庭院里没有半个人影,“又是长生药?”
一说到机密的事,习惯性地压低声音。
“嗯。”白惜璟表情变得凝重,在白少琴对面坐下,倒了杯水,说:“我看到了凤凰。”喝了口水,放下茶杯,指了指胸口位置,“那只凤凰,现在在这里。”
“呃……”白少琴一脸震惊地看着白惜璟,“你是说,你那里,有一只凤凰?”下意识伸手去扯白惜璟衣襟,“让我看看,是什么样子!”
啪,白惜璟打开她的手,说:“是凤凰图腾,时隐时现,现在你看不到它。”
瞥了眼手背上的红痕,白少琴讪讪然收回手,“你找我不是看凤凰?那让我过来干什么?”瞥了眼宫主的胸口,多好的看胸机会啊。
白惜璟转了转茶杯,问道:“师姐,你胸口上,没有出现凤凰之类的图腾吗?”
只有濒临死亡的时候,那只蛊虫才会苏醒过来,虽然白朦也吃过长生药,但是她身上的蛊虫,一直是沉睡状态,不像她和师姐,那只蛊虫宿在了她们心里,时不时喝一口她们的心头血。
嘶啦一声,听了白惜璟的问题,白少琴想也没想扯开了衣襟,白惜璟吓得赶紧扭头,她早该想到,以师姐的豪放,别说是胸口了,大腿都能直接露给她看。
白少琴低头看了一眼,说:“我胸口上只有一道眼睛形状的箭疤,没有凤凰。”
抬头见宫主的目光落在别处,笑了起来,戏谑地说道:“宫主,你害羞什么,我的身体你从小就看了,这会儿还装什么清纯小姑娘?”
挺了挺她的傲人身材,亲昵叫道:“阿璟~”站起身说:“你倒是看看啊,我这里,是不是有凤凰,我看不到,兴许你能看到。”
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白,白惜璟摆了摆手,说:“师姐,你把衣服穿好,别这样子。”
这样子若是让白朦瞧见了,她还怎么解释。
白少琴忽然惊呼:“啊,凤凰!宫主你快看我胸口,凤凰!”
白惜璟不疑有他,想也没想转回了头,看到师姐的大红肚兜,听到师姐的放肆笑声,知道自己被师姐戏弄了,脸色骤然变冷,愠怒喊道:“师姐!”
“好嘛,开玩笑而已,别生气。”白少琴穿好衣服,将衣服理平整,说:“还是去找聂姨吧,估计只有她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意外的是,连聂长歌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白惜璟的胸口,聂长歌有一种解剖了她的冲动,如果自己不是她师娘,现在刀子已经切开了她的肌肤,仔细查探她心脏里的情况了。
聂姨闪烁着光芒的眼神太可怕,白惜璟感觉,她要是再躺下去,聂姨就要忍不住对她动手了,赶紧从躺椅上下来,拢好衣服,说:“聂姨,你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收起解剖念头,聂长歌沉思片刻,搭着白惜璟肩膀,说:“惜璟,也许,那些只是你的幻觉,这样,你胸口若是再出现凤凰,立马来找我。”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有亲眼看到,才能知道白惜璟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惜璟想了想,点头说:“好。”
两人一前一后从内间走出,看到师父和师姐担忧的眼神,白惜璟说道:“聂姨给我看了,没什么大碍。”
聂长歌温柔笑着,附和道:“伤口恢复的很好,只是当初失血过多引起了精神紧张,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走到白璟身边,偷偷勾住她手指,和她并肩而立。
惜璟一直是自己最喜欢的徒弟,白璟握紧聂长歌的手,转头确认道:“她真的没事吗?”
得到肯定的点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白少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没事就好。”
随即笑容一收,语重心长道:“阿璟,你以后安分待在九白山别出去了,每次出去,不是带伤回来,就是带桃花债回来。”
白惜璟瞥了白少琴一眼,没搭理她,拱手对师父和聂姨说道:“师父,不打扰你和聂姨了。”转身离开。
宫主走了,白少琴也不好意思在这里打扰师父和聂姨恩爱,赶紧追着宫主离开。
眼看宫主朝白朦所住的院落走去,知道她要去找她的亲亲徒弟,白少琴挑眉看了白惜璟一眼,谁还没个徒弟嘛!你有白朦,我有白酒!转道去了大殿。
第186章
灼灼桃花已落尽, 只留着满枝桠的绿叶, 几只灰不溜秋的小麻雀站在枝头, 叽叽喳喳叫着,在议论树下那个仰头望着她们的绝色女子。
目无焦距的眼神穿越桃树回到幼时,白朦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想到师父有事瞒着她, 笑容一滞, 眉头深深皱起。
白朦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直到身后熟悉的温暖将她包围,才回过神, 转头,师父将她揽在了怀里, 侧脸贴着她的脸。
“朦儿,在想什么?”温柔的声音拂过耳畔, 白朦抱住师父手,笑着回答说:“没什么。”
白惜璟来的时候, 看到白朦一脸悲伤的表情看着桃花树, 心闷闷地发疼。
不用猜, 小徒弟一定在为自己受伤后发生的事情担忧, 双手用了用力, 将白朦紧紧拥在怀里。
“白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侧头吻了下小徒弟的脸颊,说道:“有些事,实在匪夷所思, 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
感受着师父的心跳声,白朦闭上眼睛,说道:“师父,只要是你说的,不论有多荒诞无稽,我都相信。”
就算师父说她是九重天下凡历劫的上神,自己也会相信她。
有如此信任自己的徒弟,师复何求?
白惜璟仔细回想了那夜昏迷时发生的事情,在心里组织好语言,然后,一五一十全告诉白朦。
白朦睁开眼,转身面对她,说:“师父,你是说,你昏迷中看到凤凰进入你体内,而现实中,胸口出现了凤凰图腾?”
这……真的匪夷所思。
之前师父看到长生弓上的浮文,现在师父又看到凤凰,那凤凰还变成图腾烙印在了师父胸口上,怎么感觉师父不是凡人。
“师父你为什么总能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
白惜璟眼神宠溺像看着幼时那呆萌听话的小白朦一般,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师父也不知道为什么。”收回手,一脸正经地说道:“进屋帮为师看看,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那凤凰图腾。”
看……胸?
解开心结,白朦再不阴郁,想到要看师父的胸,心瞬间荡漾起来,牵住师父手,用最后一丝矜持和理智保持镇定,说道:“好。”
入屋,关门,插销。
白惜璟背抵着门板,浅笑盎然地看着白朦,微微泛红的脸颊,染着欲.望的眼眸,无一不在透露着小徒弟的心思。
和她,一样的心思。
什么看凤凰图腾,不过是想和小徒弟亲密罢了。
回来的路上,她怕凤凰图腾会突然出现,没敢和白朦亲密,更别说和她坦诚相见。
而现在,将所有事说开,聂姨也确定她身体无碍,至于那凤凰,她无需顾虑了。
解开腰带,手指一松,腰带顺着衣袍掉落在地,白惜璟一直注意着白朦脸上的表情和身体的反应,看到她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喉头滚动吞咽了口水,很满意地笑了起来。
不能让白朦看出自己在勾引她。
白惜璟收起笑作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声音清冷地说道:“每次凤凰图腾出现,胸口都会有灼热感,现下胸口无异,估计是没有出现。”边说,边缓缓敞开衣襟。
外袍,中衣,内衣,从里到外,纯白如雪。
半隐若现的酥.胸,粉樱挺.立,光洁的胸口,没有凤凰气息,只散发着引.诱的气息,白朦吞咽口水,“师父,没……没有凤凰图腾。”
声音因动.情而颤抖,身体里的小火苗越蹿越高,控制不住地想亲吻师父。
大脑还未发出指令,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
左手揽住师父腰,侧头吻住那双翕动勾.引她的柔唇,右手摩挲师父的耳根,顺着脖颈,掌心下移,揉.捏她的酥.软。
撩心的轻吟声咬住唇还是从缝间跑了出来。
细碎的吻落在脖子上,白惜璟仰头,双手圈着白朦,声音有些沙哑,说道:“朦儿,去床上……”
白朦抬头,双眼里满是欲望,“师父,你勾引我,徒儿等不及了,现在就想,吃了你……”
从门后到围椅,从圆桌到床榻,这一个月压抑的情.欲爆发出来,犹如山崩海啸,无法中止,无法停歇。
白惜璟累瘫在白朦怀里,头靠着她肩膀,感觉到小徒弟蠕动的手指,无力说道:“朦儿,累了。”
埋在师父体内的手指勾起刮触师父的敏.感点,又是一阵颤抖,白朦勾唇笑道:“师父,你的身体在说,她还要……”
翻身将师父压在身下,细碎的吻一路吻向泉水涌动之地,白惜璟睁开眼看着白朦,双手插.入她柔顺乌黑的长发中,似要将她推开,又似要和她贴紧。
眼里满满的愉悦,又带着一丝担忧。
她们拥有漫长的岁月,不知道以后的某一天,小徒弟会不会厌倦了她的身体。
一晃,十年。
白惜璟的容颜未变,时间仿佛停留在十年前,岁月在她身上没有半分体现。
不,还是有变化的,白惜璟凝视着白朦的时候,眸光更温柔更深情,眼里的爱犹如无尽的大海,广袤无垠不可丈量。
白惜璟负手站在门前,嘴角微微上扬,笑着看白朦在庭院里练剑,青涟剑法使得如火纯青,再比试,估计真的要打不过白朦了。
白朦回头,扬起下巴傲然一笑,眉间风采耀眼动人,挑衅道:“师父,来和徒儿切磋一番,若是赢了徒儿,今晚,让师父在上。”
纵然听多了白朦的污言浪语,白惜璟还是红了脸,反手拿起靠在门边的剑,故作清冷,说道:“为师就教教你,何为尊师重道。”
紫竹林,茂密的竹叶挡住了灼热的阳光,风吹过,竹影摇动清香扑鼻。
林间,一女子长身玉立,白衣如雪,放下剑,拿起了放在石桌上的弓,这弓通体赤红犹如燃烧的烈火,旁边,放着一壶箭,将箭壶挂在腰间,转身,抽出箭,搭弓上箭,嗖,长箭离弦,砰,射中了远处的箭靶红心。
呜呜呜,一只雪白的狼从林深出跑出来,嘴里叼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兔子。
跑到女子跟前,啪,把兔子丢在她脚边,嗷呜嚎叫,摇着尾巴要夸夸。
一人一狼,正是白酒和白狼。
褪去了稚嫩,长开了的白酒,绝美倾城,眉目清冷,可看着别人的时候,那双眼眸会变得温柔如水,嗓音清澈如山涧溪,动听如三月莺,如今,已是无凤宫弟子心中暗恋倾慕的第一对象。
白酒蹲身揉了揉白狼的脑袋,“小白,想吃兔子,就送去膳房,让那边的师姐做给你吃。”
白狼摇了摇尾巴,叼起兔子轻车熟路地去了膳房。
白酒起身,正打算继续练弓箭之术,一名弟子走到紫竹林外,远远说道:“师妹,山下送来一份拜贴,有人想见你,正等在山脚处。”
闻言,白酒放下弓,解下箭壶,施施然走到弟子面前,接过拜贴,谦逊有礼地道了一声谢,“多谢师姐了。”
那弟子听到白酒温柔的声音,瞬间红了脸,“不……不用谢。”转身,捂着小心脏离开。
小时候的白酒,乖巧温驯,长大了的白酒,变得那么好看就算了,还那么温柔,这少女心,怦怦直跳,真的捂不住了。
白酒打开拜贴,看到上面写的字——弑血阁阁主求见,疑惑得皱起了眉。
十年间,弑血阁肃清了天下所有的杀手组织,又忽然摇身一变,从邪教变成了一个匡扶天下锄强扶弱只杀罪恶之徒的正教。
至于弑血阁的阁主是谁,姓甚名谁,是男是女,无从得之,大家只知道他的外号,阎罗王。
阎王要谁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弑血阁阁主要杀谁,谁必死无疑。
比杨邪更嗜血的存在。
可近日,江湖四起传言,说弑血阁的阁主,将要娶阁主夫人了。
既然是要娶夫人,那定然是男的了,可为什么要找自己?
手下意识捏紧拜贴,白酒想到了一个可能又不可能的人,凌霜,那个消失了十年的人。
霜姐姐说,等静心湖的荷花开了,她便回来,可那年的冬天都到了,她还没有回来。
霜姐姐,是你吗?
忍不住又想师父了。
白酒垂眸,师父,你离开一个月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不是说,只离开数天吗?
不知为什么,随着她的长大,师父越来越喜欢下山,留下一句我离开几日,其他什么交代嘱咐都没有,就离开了九白山。
而这一次,快一个月了,都没有回来。
收起心思,白酒转身拿上剑与弓,准备去见见那个弑血阁阁主。
作者有话要说: 白酒终于长大了,可以谈恋爱了,亲妈式哭泣
第187章
下山的路很短, 却又很漫长, 白酒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弑血阁阁主求见几个字。
堂堂一阁之主, 江湖闻风丧胆的阎罗王, 却以求见这两个卑微恭敬的字眼, 究竟是谁呢?
霜姐姐,若真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来九白山找我?
三道关近在眼前, 白酒停下脚步, 望着那边。
过了关楼,再走几百米就是山脚, 到时她就能见到弑血阁阁主了,是不是霜姐姐, 一看便知。
心莫名有些紧张, 故人再见,她应该说什么呢?质问一句,霜姐姐,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还是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霜姐姐。
耳畔, 忽然响起霜姐姐的声音,白酒,我嫁你可好?
似玩笑又似认真的一句话,已过去十年,却言犹在耳, 就和霜姐姐对她说等静心湖的荷花开了便回来的约定一样,她永远记在心里。
白酒做了个深呼吸,修长的腿迈开,继续向前走去。
守山弟子瞧见白酒,其中暗恋她已久的一个师姐,从关楼上飞下,翩然落于她跟前,笑盈盈问道:“师妹,你怎么来了?”
白酒见到常做小点心送她的闫斐然师姐,温柔浅笑,回答说:“斐然师姐,平婉师姐说,有人在山脚等我,我便来了。”
这话一出,闫斐然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皱眉说:“你来是见外面那个男人?”
百年来,无凤宫只招收女弟子,能上九白山的男子,少之又少,只有她们无凤宫名下产业的主事和掌柜,才有机会上九白山,但也只是在宫主召见的情况下,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