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朦心如小鹿乱撞,她不是当事人,都被白酒说的话撩拨动了心,若是师伯亲耳听到,恐怕更难以招架。
“我不怕这二十多年的差距,我只怕还没等我长大,师父先喜欢上了别人……”她知道司离喜欢师父,师父对司离,也不一般,曾多次听师父提起司离,看似漫不经心,必定在心里留了几分位置。
白朦沉默,小白狼叼了兔子回来,啪叽,丢在两人旁边,一副求表扬的眼神看着她们。
兔子还活着,趴伏在地,不敢动弹,白朦看了眼兔子,站起身,结束话题:“白酒,等你长大再说吧。”
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白酒恳请的声音,“师姐,你能帮我吗?”白朦放缓了脚步,又加快脚步离开,没有回答。
白酒失落地望着大师姐离去的背影,看吧,连大师姐都不相信我,师父又怎么会相信我喜欢她,在她们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孩子……
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等她再睁开眼,又是那个稚嫩不懂人事的小白酒。
那就,等长大再说吧。
白朦去了大殿,大殿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点昨天的痕迹,看着正上位的书案,白朦晃神想起了昨夜师父说的话,师父在她身下婉转求欢的羞涩模样……
画面一换,白酒恳求的眼神浮现于眼前,白朦轻叹了口气,若是师伯有喜欢的人,她又怎么能阻止,帮白酒断师伯姻缘这种事,如果让师父知道了,指不定师父就抛下她和师伯在一起了。
正烦恼着白酒和师伯的事情,殿外忽传来呼唤声,白朦三两步跨出大殿,看到太师父一手抱着一个姑娘,刚张口那声太师父只喊出一个太字,就听到太师父急切地她说:“白朦,过来帮忙。”
太师父一脸风霜和疲惫,看样子,是抱着这两个姑娘直接用轻功上了九白山,气虚的厉害。
大殿门口的守卫弟子,跟着白朦跑了过去,从太师父怀里接过那两个姑娘,看见两张熟悉的脸,白朦惊愣,“太师父,你怎么把她们带上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有更新,是因为开学了,虽然……我不用开学,羞涩捂脸~
顺便,再羞答答地求个作收,以及,公呀众号的关注:公子度,在更新的是狐妖修仙文~
感谢小可爱的包养,么么哒~
第154章
“唔……嗯……”伴随着轻吟声, 蕴尘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还未回归大脑,呆滞地看着床天板,“醒了?”咦, 怎么好像听到了白惜璟的声音。
蕴尘转头,一女子正踱步向她走来, 一身月白锦袍刺绣赤火云纹衬得她俊朗英气, 从容自若,正是白惜璟,白惜璟在床榻边站定, 问道:“你怎么样?”
清如流水的声音,能抚平人心里的不安。
“这里……是哪里?”意识渐渐清醒, 蕴尘扫了眼屋内摆设,布局简雅,幽静清然, 一看就不是客栈, 收回目光看向白惜璟,“是无凤宫吗?”声音有些干涩, 舔了舔唇瓣, 干得起皮了。
她记得,她和辙溪准备回峨眉山, 路上遇到一伙黑衣蒙面人劫杀她们,看身形手法,和第一次袭击她们的那些黑衣人是同一拨人。
刚交手, 又出现几名暗红劲装女子,以为是冲着她们来的,没想到却是帮着她们和那些黑衣人厮杀,且战且退护着她们回到了秦州。
后来,出现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公子,手里拿着一根笛子,面容阴柔,笑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他身上,带着浓郁花香,和那夜弥漫在酒楼里的香味一模一样,再之后,她和辙溪便晕倒了。
照顾蕴尘的弟子见她舔嘴唇,赶紧倒了杯水喂她。
白惜璟点了点头,“嗯,这里正是无凤宫。”等蕴尘喝够水,弟子很机灵地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你们昏迷了两天。”白惜璟在床榻边圆凳上坐下,看着蕴尘恍然大悟的眼神,问道:“弑血阁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们?”声音清冷,不疾不徐。
修道之人不羁于凡尘,一心只追求道,甚少和人结下深仇大恨,可弑血阁的人却三番四次追杀几个道姑,看样子还是往绝了杀,有谁要这几个道姑非死不可?
难道是那个消失的前任掌门?
蕴尘眼神闪烁,微微摇了下头,回答说:“不知道。对了,我师姐呢?”
她的师姐辙溪,此刻正被白少琴取笑嘲讽。
“哟,这不是辙溪道长嘛,终于醒了?”白少琴大大方方往床沿上一坐,“今天不翻白眼了?母老虎变成小病猫了啊。”
没有半点对待病人的态度。
辙溪眼神复杂地看着白少琴,听她埋汰自己,心里却没有半分厌恶,反而有一丝莫名的欢欣,闭眼休憩,一定是因为受伤心境变了,所以才不觉眼前这人讨厌。
一定是这样。
不争锋相对就没意思了,白少琴收起戏谑的表情,问道:“要不要喝水?”虽然是问句,但没等辙溪回答,便给她倒了一杯水,还极其心细地托住她头喂她喝。
干涩的喉咙被水滋润,瞬间舒畅,嘴唇翕动,辙溪温声细语向白少琴道谢,这羸弱温柔的姿态,犹如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泊,让白少琴莫名动了下心。
四目相对,目光流转间,一颗名为情愫的小种子种进了辙溪心里,毁她心境阻她仙道碍她修行。
白酒端药进屋,看到辙溪道长直勾勾望着她师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又一个抢师父的。
“师父,药来了。”白酒走到床榻边,一脸乖巧,“道姑姐姐,你醒了?”纯洁无邪的笑容,令人没有防备。
“嗯,醒了。”辙溪撑着身子靠坐在床上。
白酒跪坐于床沿,说:“道姑姐姐,我喂你喝药。”
本就难以接受被人照顾,更何况是一个孩子,辙溪拒绝道:“多谢白酒小施主,不才自己来就行了。”说着伸手去端药碗。
白酒阻拦道:“道姑姐姐,你还伤着,就让白酒喂你吧,好不好嘛。”
一撒娇,就难以拒绝,加上有白少琴在一旁帮腔,辙溪点头同意。
苦涩难闻的药一勺一勺喂进嘴里,辙溪皱眉艰难咽下,看着乖巧温顺的白酒,苦不堪言,这简直就是在虐待病人,这么苦的药,为什么不让她一口闷!
看着碗里感觉没少的药,想哭。
白酒舀起一勺,呼呼轻轻吹温,喂给辙溪,温柔哄道:“小姐姐,这药虽苦,却是治内伤的好药,来,啊——”
看着辙溪被自家小徒弟变相虐待折磨,白少琴差点笑出声,真是她的好徒弟,这么快就为师父报翻白眼之仇了。
一碗药,喝了足足一刻钟才喝完,喉间浓浓不散的药味,一呼一吸间,感觉自己要吐了。
白酒放下碗,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糖,喂了辙溪一颗,薄荷味的冰糖,一入口,立马压下药的苦涩,看着善解人意的小白酒,再看看白少琴,辙溪疑惑,这么乖巧的好徒弟,是怎么教出来的?
丝毫没有察觉白酒的小心机。
白酒端着空药碗离开房间,临走之时,回头看了师父和辙溪一眼,喝了那么苦的药,还是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去的,辙溪道长应该没有办法和师父说话了。
如她所料,辙溪一张口就想吐,根本说不了话。
但是说不了话可以用眼睛问,可以用手写。
辙溪捂着嘴含糊问道:“蕴尘呢?”白少琴轻皱了下眉,“你说什么?”她听不清辙溪说了什么。
辙溪想了想,在被子上写道:蕴尘呢?
“你是问那个小道姑?”辙溪点了点头,白少琴说道:“她在隔壁房间,要不要扶你去见她?”
辙溪感激的眼神看着白少琴,白少琴挑了挑眉,扶着辙溪起身。
辙溪和蕴尘身受内伤,又中了毒,若不是有太师父和聂姨相救,这会儿估计已经在阎王殿报道了。
如今命留下了,但身体还是无力,走几步路都困难,白少琴改扶为半搂,带着辙溪去找蕴尘。
不是傲慢嚣张爱戏谑人吗?竟然还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果然是白酒的师父啊。
辙溪偷偷打量白少琴,近距离之下,发现,白少琴的五官很精致,尤其那双眼睛,明眸黑亮,犹如一个强吸引力的漩涡,让人一眼深陷,挪不开目光。
如此专注的目光,白少琴自然察觉了,勾了勾唇,戏谑道:“辙溪道长这么看着我,是喜欢上我了?”
被人抓包,辙溪窘迫得脸颊发烫,收回目光偏头看向别处,“不才是修道之人,你我又都是女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感觉到没有底气。
白少琴笑了笑,没有趁机戏弄她。
两人进屋,蕴尘正端着药一口闷,喝完药,吐了口气,看到辙溪,惊讶道:“你怎么不在床上休息,跑我这边来了?”
白少琴扶着辙溪在床上坐下,白惜璟见师姐妹俩有话要说,找了个有事要忙的借口离开。
“宫主,现在她们都醒了,是继续留她们在九白山养伤,还是多派几个人护送她们回峨眉?”白少琴与白惜璟并肩向大殿走去,路遇弟子笑盈盈向她们施礼,想到年关将至,让哪个弟子出去都不合适。
白惜璟思考片刻,回答说:“联系峨眉的人,让她们来秦州接人,等她们到了,蕴尘和辙溪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
想起师姐搂着辙溪进屋那一幕,白惜璟停下脚步,转头一副耐人寻味的眼神盯着白少琴看,看得白少琴心神不安。
“宫……宫主,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白少琴往旁边挪了两步,和宫主拉开距离。
白惜璟沉吟,白酒在紫竹林对白朦说的那番话,当夜就进了她耳朵里,小徒弟为白酒吹她这师父的枕边风,让她看着师姐,真是好计策。
犹豫纠结,还是提醒了一句:“你和辙溪,不要太过亲近。”
白少琴愣怔,宫主怎么莫名其妙让她不要和辙溪亲近?放在以前,就算她调戏宫里小弟子,宫主都不会多过问一句。
转念想了想,宫主师妹不会是在为她吃醋吧?怕她和辙溪真有什么。
眉峰上扬,笑意盎然道:“我只是扶了她一下而已,并没有亲近她。”顿了顿,问道:“阿璟,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如果有尾巴,这会儿估计正兴奋地摇摆着。
路过的弟子闻言大惊,纷纷侧目,天哪,三角恋!大师姐知道了不得撕了少琴师伯啊!
白惜璟面色冷峻,不怒自威,徐徐道:“别胡言乱语,我心里只有朦儿。”一句话,让偷看的弟子星星眼。
宫主好专一好深情,想做她徒弟,想做她夫人……
又一次被宫主师妹打击,白少琴无奈摊手,自己这师姐,在这场感情里注定是炮灰啊。
白朦在大殿处理事务,拧着眉头翻阅各地送回来的情报,听到脚步声,眉头瞬间舒展,还未抬头先笑了起来,“师父~”起身绕过书案箭步向师父走去。
刚扑进师父怀里,门口传来姜初雨的声音,“宫主,大师姐,三道关传来消息,凌霜来了,正在关楼等候。”
宫主和大师姐的关系如今人尽皆知,以前看到大师姐抱宫主,只以为是师徒俩亲近,现在看到两人抱在一起,总会回想之前那亲昵的一幕。
姜初雨很识趣地没进大殿,还转身侧立,目光往地上投。
白惜璟笑着拍了拍白朦肩头,转头对姜初雨说道:“去通知你少琴师叔,让她带白酒去三道关接人。”
第155章
弑血阁的人追杀道姑, 只剩蕴尘和辙溪两个没死, 凌霜这时候上九白山,让人很难不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杨邪没死的消息,在回山那日告诉了白少琴, 白少琴很震惊,骂了句祸害遗千年, 还没开始吐槽, 白惜璟便开始和她说凌霜白酒的事情。
凌霜和白酒的约定,她们这些长辈都替她记着,若只是个普通姑娘也就罢了, 偏偏是弑血阁的杀手,加之杨邪没死, 不得不让师姐——白酒最亲近的人,好好保护白酒。
看着白少琴孤身一人去三道关,白惜璟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立在她身旁的白朦, 望着师伯远去的背影, 问道:“师父,真让凌霜待在无凤宫?”瞧见师父沉重担忧的眼神, 握住她手, 说道:“师父,有我在。”
温柔而又坚定的语气, 她自信可以保护师父。
白惜璟回握住白朦,她喜欢这种被小徒弟保护的感觉,微微一笑, 说道:“凌霜虽是弑血阁的人,但想伤害为师,还差了些功夫,我只是担忧白酒和师姐。”
说到白酒,白酒带着小白狼出现了,穿过蜿蜒曲折的青石路,走上台阶,顺着走廊走到白惜璟和白朦身旁。
“宫主,大师姐。”白酒的情绪有些低落,平时都是笑盈盈喊人,这会儿,看起来委屈得快哭了。
望了眼下山的路,问道:“师父去接霜姐姐了吗?”
白惜璟和白朦对视,眼神询问,白酒这是怎么了?白朦回了个我也不知道的眼神,转头问白酒:“白酒,师伯和你说了什么?”
和孩子说话,不必拐弯抹角地套话。
白酒拽住衣角紧了紧,说:“师父不许我和她一起去接霜姐姐。”
回想紫竹林的坦露心声,再看此刻白酒对凌霜的态度,白朦很想问问白酒,你这小东西是不是三心两意既喜欢凌霜又喜欢师伯!
看到大师姐眼眸里噌地冒出了怒火,白酒吓得后退了半步,不解问道:“大师姐,你怎么了?”
自己正委屈着呢,怎么大师姐忽然发火了?看了看宫主,除了云淡风轻,宫主脸上没有半点其他的表情,眼眸里没有一丝其他情绪。
白惜璟了解白朦,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隐在广袖袍下的手捏了捏白朦,安抚她的情绪。
炸开的毛一下子被师父捋顺了,白朦平静下来,说道:“白酒,紫竹林里你说的话,我一直没忘,你现在告诉我,你对凌霜是什么想法?”
提起紫竹林,白酒耳根刹那间泛起红涟,偷偷看了眼宫主,对上宫主了然皆知的眼神,白嫩的脸皮瞬间变成红浆果,低头羞涩道:“我只喜欢师父。”
“嗷呜~”小白狼突然亮出爪子嚎了一声,几人看向白狼,顺着它的目光往一旁看去,看到了无月师叔。
燕无月一袭玄锦长袍,前襟绣着银丝,脸上依旧覆盖着暗银面具,回九白山后,和徐寒秋待在小院里,闲庭散步看风景,甚少出现在人前。
见几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燕无月远远道:“我听闻那个女杀手来了,过来看看。”
目光交错瞬间,白惜璟知道了无月师叔的来意。
“师姐去接她了,还没回来。”白惜璟看了眼白朦,白朦会意,带白酒离开。
九白山被群山环绕,居于中央,放眼眺望,重峦叠嶂连绵不绝,虽是寒冬,却青翠墨绿,若不是这天气冻人,还真分辨不出是何季节。
一玄一白,两个极端反差的颜色伫立于殿前,周围的弟子都遣走了,安静得只剩下风的呼啸声。
白惜璟望着远处的山,问道:“师叔,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燕无月手里有一个情报组织,除了白惜璟和燕无月,没有人知道,就连徐寒秋和白朦,都被瞒着。
“上官鉴在弑血阁。”
上官鉴就是逼宫夺位却惨败的九皇子,镇边将军杨锐的外孙,杨邪的外甥。
“他暗中联系杨府旧部,伺机而动,似乎想夺回皇位。”燕无月嘲讽地冷笑了一声,“那皇位本就不属于他,再来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随白惜璟拾级而下,走到凉亭中,“上官清手里的暗卫,都是孤儿训练而成,只听命上官清一人,安插不进人,也没办法策反,无从得知,上官清到底想做什么。”
扶阑而坐,侧头用仅存的右眼望亭外风景,漫不经心道:“对了,司离来秦州了,按她脚程,年前能到。”
白惜璟负手而立,凝重的脸上露出难得的幸灾乐祸的笑容,“师叔,你说司离会不会来找师姐?”
司离和师姐,白酒和凌霜,再加上一个辙溪,这个年,应该会很有意思。
“难得看到你这样笑。”燕无月起身,“京城那边我会牢牢盯着,一有异动,立刻告诉你。”拍了拍衣服,说道:“出来久了,我该回去了。”
想到徐寒秋,眸光变得温柔,拍了拍白惜璟肩膀,离开凉亭。
“大师姐,你为什么忽然生气?”白酒跟在白朦身旁,几番犹豫,最后还是懦懦地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