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系列3《醉酩》作者：夏安兰

“就一晚嘛。明天天亮你就把它牵出去。”吴邪知道王盟其实有点怕狗，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王盟，驴蛋蛋是我们的战友。”　　低着头翻了个白眼，王盟只能在心里吐槽。什么我们的战友，明明就是你跟张起灵的战友好吧！　　“晚上我已经喂过它了，明天白天我就过来给它做窝。先走啦。”跟王盟交代了几句，吴邪换好了衣服下班。　　剩下王盟一个人对着那还在摇着尾巴的驴蛋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儿晚上，真要和这家伙相依为命了。弯下腰摸着驴蛋蛋的头，忽然间跳起来的它把王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一回头便看见朝着这边走来的张起灵。　　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门灯下站着的王盟，张起灵在驴蛋蛋的脑门儿上敲了敲，便一言不发地走开了。还没跟张起灵腻歪够的驴蛋蛋小声地呜咽着，王盟揉了揉它的脑袋，可算是明白了张起灵这趟过来根本就不是看狗的。　　不过，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的？记得以前小三爷每次提到张起灵都是愁眉苦脸的，怎么现在连狗都一起养了？难道这是促进警民关系和谐发展的新方法么？　　王盟费解地看着张起灵走远，满头雾水地摇了摇头。　　小三爷为了建设这和谐小区做出这么大牺牲，真是不容易啊。　　拎着外卖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吴邪哼着小曲儿心情不错。虽然早上被张起灵气得不行，但是驴蛋蛋拴在警务室门口后，来来往往的住户都把它当成了警犬，纷纷夸它帅气又威猛。　　驴蛋蛋被夸得一整天都很乖，看见住户也不会乱叫，弄得吴邪也跟着自豪起来，搞得好像驴蛋蛋真是他养的似的。　　只不过驴蛋蛋这个名字实在是太二了，根本就不符合黑背这么威猛的外形。上午带着张起灵和驴蛋蛋回了警务室后，吴邪跟张起灵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驴蛋蛋改名字。　　张起灵闻言，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那就叫他凯撒！”吴邪蹲在驴蛋蛋面前，兴奋地说道，“叫你凯撒好不好？这名字多霸气！”　　驴蛋蛋毫不感兴趣地哼唧了一声，别过头去舔张起灵。　　“什么意思？他不喜欢？”转头看着在身边蹲下的张起灵，吴邪不解地问着。　　摇了摇头，张起灵揉着驴蛋蛋的下巴。　　“不喜欢凯撒的话，那就叫亚当！怎么样，这个也很帅的！”伸手抱住驴蛋蛋的脑袋，吴邪看着它的眼睛认真地说着。　　任由吴邪抱着，驴蛋蛋打了个哈欠。　　“这个也不喜欢？那就不叫这种外国名字，叫你乌云好不好？”吴邪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要不叫金甲？”　　蹲在一边的张起灵忍不住轻笑出声，黑背黑背，当然是因为背上那一片黑色得名。吴邪怎么会想出金甲这么个名字。　　“啧，笑什么笑。”瞪了张起灵一眼，吴邪有点不爽。“都怪你，非要起驴蛋蛋这么逗比的名字，搞得一点气势都没了。”　　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驴蛋蛋兴奋地拱了拱吴邪的腿。蹲了半天的吴邪本来就腿麻，再被驴蛋蛋这么冷不丁地一拱，身子一歪就朝着张起灵身上倒去。可张起灵一样是蹲了半天，只来得及伸手接住吴邪，自己也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不明所以的驴蛋蛋还以为这是他俩在和自己玩儿，开心地摇着尾巴就往摔在地上的两人身上舔。张起灵一手揽住吴邪，一手帮他护住脸颊。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身子和他贴合得更紧了。　　“驴蛋蛋别闹！”挡着那伸过来的舌头，吴邪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结果手往地上一按，却按着了一手微软的触感。低头一看，自己这是按在张起灵的大腿上了。赶紧回头道歉，但吴邪忘记了自己还摔在张起灵身上，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张起灵的脸，吴邪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定定地注视着吴邪有些闪烁的目光，张起灵扶着吴邪肩膀的那只手，不由得微微用了些力气。沉默着把人扶了起来，张起灵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怀里的吴邪。　　往后退了几步拍着身上的灰，吴邪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脸有点发烫。拴在树墩子上的驴蛋蛋一脸还没玩儿够的样子，呜呜叫着还往他身上拱。张起灵伸手揉了揉驴蛋蛋的脑袋，这才让它乖乖爬在了地上。　　“算了，看样子它只认这个名字，不改了。”兴致缺缺地说着，吴邪决定就这么凑合着叫了。“不过你为什么会给它起这个名字啊，感觉一点都不像是你会起的名字。”　　面无表情地看了吴邪一眼，张起灵没有回答。　　“说起来，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拍着身上的灰，吴邪皱起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有些紧张的看着吴邪自言自语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张起灵低下头掩饰住了眼中的失落。　　“我的手机号码你有的吧？”这边已经翻片儿的吴邪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安置驴蛋蛋的问题，张口对张起灵说道，“打个电话来，我记下你的号码。”　　心里咯噔了一下，张起灵难得有些局促起来。“我没有。”　　“你没有？小区里的每个楼道口都贴着我的电话，你没注意过么？”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有些不高兴。　　听吴邪这么一说，张起灵才松了口气。语气淡漠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注意。”　　“你——”恨恨地咬了咬牙，吴邪掏出手机说道，“号码告诉我，明天给你打电话。过来一起做狗舍。”　　迅速地报了一串数字，张起灵很快就听见自己的铃声响了起来。掏出来看了一眼，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着。　　“这是我号码，赶紧存好。”真是的，三番五次在小区里强调过要记住片儿警的号码，张起灵怎么全当耳边风。吴邪给张起灵存好了闷油瓶这个名字后，继续说道，“还有啊，我去给它办证，但是喂饭归你管。”　　点了点头，张起灵求之不得。　　总算是把驴蛋蛋的问题给安顿好了，吴邪拿了个小饭盆给它到了水在一边放着，就算是暂时在警务室边上安了家。　　没什么事儿的张起灵看着吴邪忙完了就想走，却被吴邪一把抓住手腕拽进了警务室里面。看着坐在电脑前的吴邪调出了他家的户籍档案，张起灵明白，吴邪已经知道了。　　“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把鼠标停在了张起灵没有被销户的父亲的姓名上，吴邪小心翼翼地问着。　　“没有。”摇了摇头，张起灵依旧不打算告诉吴邪什么。　　“真的没有？一点都没有？”站起身看着张起灵，吴邪觉得有点郁闷。为什么张起灵不愿意告诉他父亲自杀的事情，难道真是觉得丢脸？　　“你想知道？”往前凑了一步，张起灵上身前倾，手臂按在了吴邪身侧的办公桌上。　　被张起灵整个人困在了桌子和他之间，吴邪下意识地后仰着身子，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当然想知道，你要是真的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为什么想知道。”继续缓缓往前压低着身子，张起灵眼看着吴邪的脸在面前一点点地拉近。　　“我以为你会想有个人听听心事什么的，”吴邪也不得不继续后仰，但很快腰就顶在了桌子上。“毕竟我们是朋友——”说完这句，吴邪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张起灵了。“当然你要觉得我跟你不是朋友那就算了。”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吴邪。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是吴邪因为慌乱所以没有发现的温柔和深情。终于不再是因为那些空泛的大道理，终于不再是因为警察的身份。终于，是朋友了。　　“快点站好啦，挤死我了。”一把抓住椅背，吴邪借着推椅子的动作把张起灵和自己隔了开来。　　被迫放过了那已经微微有些脸红的人，张起灵站直身子对吴邪说道，“当你是朋友，所以才不告诉你。”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既然是朋友，当然要帮你分担了啊。”也算是间接体验了一把传说中的壁咚，吴邪觉得有点心慌气短。　　张起灵微微笑了笑，伸手摸了一把吴邪的头发，转身走出了警务室。低下头看了看那只剩虚空的手掌，张起灵紧紧握住十指。这就够了，能到现在这一步，就已经足够了。　　真是的，张起灵这家伙简直得寸进尺，真把自己当驴蛋蛋了啊。一边开着公寓的门一边想着早上的事情，吴邪想起被张起灵摸脑袋的瞬间，不由得又觉得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小时候吴邪倒是经常被长辈这样摸头，但是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吴邪说不上来。虽然被张起灵摸了是有点不高兴，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抵触和反感。相反的，好像还有点喜欢。心里那软软痒痒的感觉，就像是有根羽毛在挠着。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成就感？因为老子终于制服了张起灵这个刺儿头？可也不算制服吧，张起灵还是不愿意说他家里的事情。吸溜着炒面，吴邪皱起眉头往碗里看了一眼。张起灵上次的炒面到底在哪儿买的，怎么我就找不着那家店呢。　　三两口吃完了饭，吴邪掏出手机拨通了吴三省的号码。等了会儿那边才接通，吴邪一听那安静的背景音就知道三叔肯定不在家。　　“怎么了大侄子？”吴三省的声音还带着些回音，“这几天有没有跟阿宁联系啊？”　　连号码都没有联系个蛋啊，吴邪赶紧岔开话题说道，“三叔，你这又是在哪儿有饭局呢？”　　“是啊，有事儿说事儿，人还等着我呢。”吴三省催促着。　　“是这样的，三叔，你能不能帮我查个案子，是十二年前的一桩强女干案——”毕竟吴三省是局长，想要调查这些应该是小菜一碟，吴邪把想问的想知道的都和吴三省说了个大概。　　“你好端端地查十二年前的案子做什么？”吴三省疑惑地问着。　　“三叔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帮个忙嘛。”下意识地就隐瞒了张起灵的事情，吴邪撒着娇。“拜托拜托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有时间给我好好跟阿宁处处去，人家姑娘不错，你别又不知道珍惜。”吴三省不住地念叨着吴邪。　　“嗯嗯，谢谢三叔。”应付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吴邪站起身收拾着桌子，忍不住感叹果然有个当高官的叔叔就是好。　　打开了电脑登上QQ，咩咩不在线让吴邪不由得有些失望。于是又登陆了另一个号码，果然社区群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看了几眼，吴邪轻笑起来，看样子今天的匿名又是动物世界啊。　　【匿名】狸猫：你们看到警务室门口那条黑背没？　　【匿名】斑马：看到了，路过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不过感觉挺帅气的诶，是警犬么？　　【匿名】羚羊：好像是闷油瓶的狗吧？我今天还听见四阿公说那狗要咬文锦姨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