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们快速接过,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看起来已经饿了很长一段时间,吃得碎末满地也顾不上,锦衣公子正巧分发完了剩下的烙饼,便顺势伸出手,将小乞丐嘴角的残渣擦去。
小乞丐愣了愣,看着锦衣公子的俊颜立马红了脸,惶恐不安地缩了一下,锦衣公子嘴角微扬,朝小乞丐露出了安抚性的一笑。
这温柔的笑容落在阳光底下,当真是连少女都忍不住怦然心动。
“你是什么人?”
旁边传来问喝声,少女一惊,丝毫没有反抗余地的被两个小厮堵住,看着锦衣公子投来的视线,连忙摆手说:“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路过。”
“我知道。”锦衣公子走了过来,面上全然不见戒备,露出了和刚才一般的笑容,“这么可爱的小姐怎么可能是坏人?”
“我…..”仰头看着锦衣公子的脸,少女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附近歹人甚多,小姐一个人莫玩久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锦衣公子道,“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身后的小乞丐们问道。
“嗯,大哥哥改日再来看你们。”锦衣公子回头笑说了一句,在少女的愣视下,径直离开。
有那么一瞬间,少女觉得男人真的很好看,不止是样貌,还有其他的地方。
“公……小姐,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快回去吧,少爷该等急了!”
“瓦吉娜,汉族的男人都是这样温柔的吗?”少女喃喃道。
“什么?”侍女疑惑。
少女突兀一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锦衣公子与小厮行走在大街上。看着街上行人步履冲冲,满脸兴奋地朝城门口跑去,其中一个小厮忍不住问道:“少爷,他们这是去干什么?”
“你傻的吗。”另一个小厮顶了顶他的胳膊,“忘记之前发的公告了吗?今日是突厥公主进京和亲的日子!”
“号称突厥第一美人的那位公主?”小厮咂舌,“真想去看看是什么模样。”
“少爷,你说突厥公主是不是真的长得特别美?”
锦衣公子停下脚步,回了头,轻声道:“突厥公主么……”
在锦衣公子几人的身后,众人哄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华丽的车架随之而来,优哉游哉地顺着道路朝皇宫的方向而去。路过锦衣公子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撩起车架的布帘,戴着面纱的突厥公主微侧了眼,看见锦衣公子之后,眸中似有颤动。
风停歇,布帘落了下来,遮住车架里的一切,锦衣公子亦说出了未说完的话——
“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秦策:为什么我不在先生的身边,为什么一个谢富不够先生转眼又去撩了别人!
感谢褚偃的地雷,么么哒(づ ̄ ? ̄)づ
第十八章 (二合一)
点碎细雨落在地上,啪啪声响不断,天空笼罩着一层雾霾,像是灰蒙蒙的囚笼覆压而下。
有什么人在哀怨,有什么人在哭丧,楚淮青能感觉得到,但他没有停下脚步,即使他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
他决然地走进了恭贤王府。
里面的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他的友人谢穷酒被人拎住了前襟,却以一种若无其事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对方,嘴中不断讥讽着什么,将那人的脸气得更加涨红。周围的人都在劝架,楚淮青也连忙走了过去,刚伸出手,便发现那些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齐齐转过头来注视着他。
那称不上是友好的视线。
——是他,如果不是他向主公提议攻打平洲,我们也不会陷入这种困境。
——现在益州被大军包围,城中皆是老弱病少,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哈哈哈,本想青史留名,没想到落了这么个下场!
——什么天纵奇才,我看全是纸上谈兵!
楚淮青停在原地,没有言语,谢穷酒一蹙秀眉,一把甩开拎着他衣服的人,径直走到楚淮青的身边,将说了闲话的幕僚谋士都挤到了一边去,冷眼环顾着四周的人群。
——当初淮青的提议可是很明确地征求过大家的意见,出了问题也只能说是大家的责任,逞什么嘴舌功夫相互推卸,有那个功夫瞎嚷嚷,不如说出一个计策解决当下之危!
谢穷酒的言语算是镇住了一些人,但还是有不怀好意的眼神依旧停伫在楚淮青的身上,那些平日里眼红嫉恨楚淮青的人都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势必要让楚淮青一蹶不振。
楚淮青的手心渗出了汗渍。
说点什么…..该说点什么…..快说点什么!
就在此刻,一只手从旁伸出,将楚淮青搂了过去,楚淮青的背部撞在一个结实坚.挺的胸膛上,震得他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
又是这个梦。
楚淮青睁了眼,挺直身,以手抚面,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由于这几年一直相安无事,他已经很少再频繁梦见前世征战的艰苦日子,没想到昨日偶然碰见突厥公主,倒让他重新做起了这一类的梦。
“先生,你醒了?”
身旁的声音带着少年郎特有的磁性,因为嗓音还未长开而稍显柔和,楚淮青还未从前世的记忆中? 牙氤隼矗悦院剜帕艘簧查奖谎瓜萘艘槐撸朴腥私硖宕战院诺娜酥沼诜从矗偷夭嗤房醋糯盏矫媲暗纳倌辏骸暗钕拢俊?br /> 在楚怀青有意无意的调理下,秦策的身体再不如早几年看上去的那般柔软,身高很快越过了同龄人,到了楚淮青肩膀的位置,以至于每回秦策一靠近,楚淮青都会本能地淡下脸来抵御秦策带来的压迫感。
看到楚淮青的双眼瞬间清明,又恢复了往日的正经模样,少年似有遗憾地微叹口气,也就先生刚醒的那段时间才能看到这么可爱的景象了。
“是我。”
楚淮青按揉了一下涨疼的太阳穴:“您怎么会过来?”
“先生莫不是忘了?今日轮到先生教我课业。”
“可昨日我分明找了谢富代我……”
“他昨夜喝多了酒,如今正在闹宿醉。”秦策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怕他累着,便只好来找先生。”
楚淮青半信半疑地看了秦策一眼,想起谢富时不时爱耍小脾气的样子,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下担子,淡声说:“那便请殿下退开一步,容属下换身衣服。”
秦策闻言站起了身,又突然伸出手去,整理楚淮青扰乱的鬓发:“先生的头发乱了。”
楚淮青向后一扬,避开了秦策的手,笑道:“属下来便好。”
“……”秦策意味不明地看着楚淮青,最终收回了手,楚淮青下了床,没有避着秦策,拿出外衣自然地穿上,秦策侧过了头,没有再动手动脚,只是道:“是我的错觉吗,先生。”
“什么?殿下。”
“你似乎不愿与我亲近了。”
楚淮青的手一顿,转过身来看着秦策:“殿下的话从何说起?”
“至少小时候,先生不会拒绝我的接触。”
楚淮青:“因为那是小时候,殿下如今长大了,我又是殿下的臣子,殿下再为属下做这些事,怕是会惹人口舌。”
“先生曾教过我,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即可,不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属下也曾说过,世间也有一些不得不在意的事。”
秦策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淮青,楚淮青一脸淡然地回看秦策,然后就像往常一样,秦策先一步败下阵来,转身离开了房间:“策在外面等先生。”
“是,殿下。”
看着被带上的门,楚淮青忍不住摇了摇头,殿下还是小孩子脾气。
不过这几年,他似乎也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了,不会动不动就因少年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红了脸,也算是因祸得福。
要是让殿下知道自己的先生有着断袖之癖……
这么想着,动作也慢了下来,换好了着装,楚淮青推门出去,一身墨衣的少年郎正笔直地站在门外,淡看着院子里的花草。
楚淮青躬身道:“殿下,让您等急了。”
“无事。”
教学的地方自然不能选在府中,秦策向后门走去,楚淮青跟在身后,开口问道:“殿下昨日可见到了突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