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成功绕过一个转角,整个空间亮了起来,雪的气息扑面而来,洞穴也变得非常宽阔,闷油瓶和吴邪两个立刻肩并肩,向外奔去。吴邪忙里偷闲地问:“那东西怎么样了?”
闷油瓶把吴邪挡在身后,淡淡地说:“变成了四双,在接近,但是应该追不上我们。”
吴邪的心翻了个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幽深的洞穴,闷油瓶的一只爪子已经踏到外面的冰雪了,他却突然回头大叫:“吴邪,闪。”
对于小哥的话,吴邪向来是一口令一动作,身体爪子似乎直接跳过了大脑的思考,立刻按照闷油瓶的指令,往左边使劲一闪,身体几乎贴到洞壁上,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巨貂,从洞口右侧闪电般窜了出来,尖尖的犬齿直咬闷油瓶的脖子。
与此同时,四只小白貂也从洞口中摇摇晃晃地钻了出来,一律都是碧眼尖牙。
吴邪抽了口冷气,再看闷油瓶已经跟大白貂缠斗在一起,他蓬起肩颈的长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大,皱起鼻子,发出威吓的声音,想要找机会帮忙。
“别动。”闷油瓶堪堪闪过白貂的爪子,对吴邪吼了一句,吴邪知道自己过去大概也只是给小哥添乱,便站在洞口不动,那四只小貂看起来倒不像在洞里那么诡异了,毛茸茸的还挺可爱。估计这是白貂的洞穴,出门觅食的母貂误以为吴邪和闷油瓶伤害了自己的孩子,因此不要命地发动了攻击。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这家伙绝对不会停止攻击,尤其是之前刚刚经历了一场那么大的暴风雪,大概白貂一家也饿得够呛,吴邪和闷油瓶都是中大型犬,估计在白貂眼里就是送上门的两口袋肉,够他们全家吃一个月的,母貂当然也不会放弃。
通常来说,貂的体型跟猫差不多,体重都在两公斤以下,毛皮漂亮,保暖性好,吴邪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条貂皮围脖,主人当成宝贝似的,无论他如何打滚卖萌,都不肯给他摸一下。
但是眼前这只……体型几乎有豹子那么大,四肢纤细修长,腰肢柔软,动作快若闪电,总能以不可思议地角度折叠身体,四只锋利的爪子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可以想象,如果被它挠上一爪子,可能皮肉都会被掀开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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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重介绍新的NPC——白色巨貂一家。
闷油瓶是吴邪见过的最会打架的狗,力量、弹跳或者柔韧性跟一般的狗都不在同一个数量级上,且不说吴邪这样讲文明、有礼貌、从来不打架不咬人的乖乖狗,就连潘子、大奎那种狗群里非常厉害的狗也对他心服口服,吴邪从未见过他打得这么吃力。对于白巨貂的多数攻击,闷油瓶都会以闪避为主,偶尔瞅准机会才会用牙齿或者爪子还击,但白巨貂的皮毛光滑柔软,极其厚实,牙齿咬上去不仅会被滑开,还会因为暴露了自身脖子的弱点,容易被浑身上下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雪貂攻击。
有几次,吴邪几乎确定,闷油瓶的眼神是让他瞅准机会溜走,吴邪也确实挪动了位置,却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扰乱白巨貂,希望能找机会帮忙。
一狗一貂在雪原上缠斗了差不多十分钟,爪子带起的雪沫溅得老高,稍微离得远一些,就只能看见一道银灰色的影子和一道白影上下翻飞。吴邪使劲睁大眼睛,看见闷油瓶似乎占了上风,他一只爪子按住了巨貂前腿的肩胛骨,另一只有着长长脚趾的爪子直戳巨貂的眼睛。
如果是狗和狗打架,被压住的那只狗肯定会亮肚皮呜呜叫着求饶了,但是巨貂不是狗,它后爪尽力向前一蹬,借助滑得像是抹了油的皮毛,整个身体生生向前挪了半步,柔软的脊柱向后扭转,仰头就咬闷油瓶的爪子。
吴邪吓得一声惊呼,闷油瓶却早有准备,爪子落地,顺势就咬巨貂暴露出来的咽喉,巨貂再想低头举爪挠闷油瓶的鼻尖,已经来不及,闷油瓶锋利的牙齿紧紧咬着它的气管,巨貂拼力挣扎,又粗又大的尾巴把整片地上的雪都扫了起来,却已经于事无补,很快就不动了。
闷油瓶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巨貂已经断气,才扔下尸体,用爪子拨拉了两下,打算选一个合适的位置剥皮吃肉。吴邪不由自主地露出他欢乐的崇拜脸,摇着尾巴准备冲过去,却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异风。
离开导盲犬基地的这几个月,吴邪对危险的识别能力已经远远超过的导盲犬要求的“避让车辆”、“注意台阶”,爪子甚至已经跳过了头脑的思考,察觉不妙,立刻向闷油瓶的方向狠狠一窜,避过了身后的攻击。爪子落地的瞬间,银灰色的影子一闪,闷油瓶已经冲了过去,挡在他的身前。
吴邪定睛一看,只见他们的对面,站着体型更大的两只白色巨貂,碧色的眼睛里像是着了火,显然是要为刚刚的那只母貂报仇。
一只白貂已经赢得十分吃力,现在眼前居然有两只,而且都比刚刚那只更大更强壮,吴邪估计蓬起毛发也不能显得比那两只更大,因此他考虑像以前小区里那只吉娃娃一样拼命大叫,毕竟对于大部分野生动物来说,高分贝的吼叫应该是挺吓人的。据说有萨摩耶纯靠吼叫就吓跑了比自己大好几倍的北极熊。
闷油瓶皱起鼻子,跟眼前不断逼近的两只巨貂对峙,耳朵动了动,吴邪凑过去,闷油瓶用很低的声音说:“你不要动,很危险。”
这我也能看出来!吴邪气结,他有时候对闷油瓶的个人英雄主义十分生气,不动就能装成一堆无害的积雪了吗?不动这俩家伙就看不见我这么大一条金毛了吗?但是这不是吵架的时候,他向前半步,打算用行动表明同进退共生死的意思,闷油瓶却突然发力,像装了火箭一样弹射出去,直咬其中一只小一些的巨貂。
吴邪汪汪大叫,声音震得洞穴里的冰柱噼里啪啦往下掉,四只小貂从来没听过狗叫,吓得嘤嘤的叫了起来,与闷油瓶缠斗的那只巨貂微一分心,闷油瓶那只有颀长脚趾的爪子已经按上了它的脊柱,再一发力,只听咔嚓一声,脊柱断裂,下半身完全瘫痪,前爪还在乱扑乱挠,却再也使不上力气。
另一只巨貂见同?1 13 页, 橐凰酪簧耍负跗耍灰爻辶斯矗奶逍褪侨痪搋踔凶畲蟮模ζ退俣榷急饶橇街磺康枚啵蚣艿木橐哺岣唬耸蔽蘼凼俏庑暗慕猩故切□醯纳舳家丫跋觳涣怂幌肷彼烂朴推浚硗饬街货醣ǔ稹?br /> 闷油瓶不敢懈怠,连退七八步。吴邪十分担心,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拉雪橇的艰苦工作已经大量的消耗了他们的体力,而暴风雪之后三四天,他们唯一吃过的东西就是洞里那条花蛇,现在小哥已经打了两场,体力下降很多,面对已经疯了的巨貂,他能赢吗?
吴邪怕小哥分心,不敢上前,却一直围着缠斗的两只转圈,伺机帮忙。闷油瓶这时候已经完全落了下风,多数时候都在闪避,吴邪甚至听到了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这在他们这么久的相处之中,还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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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叫算是声波武器吗?
巨貂的爪子好几次已经碰到了闷油瓶的身体,都被他在最后一刻惊险地闪开了,吴邪急得要命,却在场外使不上力气。巨貂又是一抓一咬,闷油瓶急退两步,没想到那只瘫痪的巨貂居然靠前爪的力量挪到了那里,一口就咬住了闷油瓶的后腿,闷油瓶扭身想咬,却发现对方把喉咙等要害保护得好好的,他奋力踹腿,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对方的铁嘴钢牙,与此同时,与他缠斗的巨貂已经扑了过来,锋利的牙齿,尖尖的爪子,他已经躲不开。
“吴邪,跑!”闷油瓶奋力吼了一句,他知道貂的耐力远不如狗,吴邪如果现在就跑,巨貂苦战之下力气已衰,又顾忌着洞里的小貂,必定不会穷追不舍,那么,吴邪应该还有机会活下去。
向来对小哥一口令一动作的吴邪确实跑了,这只金色的大狗直接冲了过来,乖巧的垂耳被他跑动的风吹动,背到脑后,他龇着牙,一跃而起,直接从后面扑向巨貂,然后,用自己的全部体重,狠狠地压住了这匹长长的动物。
这是金毛吴邪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练成的打架绝技——利用他的体型和体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先死死压住对手,对付毫无防备的哈士奇(比如某只小哥),这招几乎无往不利,但是如果是体型相当的对手,这就完全是自取灭亡,因此被藏獒潘子、松狮大奎笑了好多次。
巨貂的体型跟吴邪差不多,但是因为四肢细长,身体比较扁,体重却轻得多了,吴邪的绝技又太过诡异,一时竟然挣脱不开,它只能使劲摇摆身体,试图把吴邪滑下去,吴邪死死咬着它背后的一撮毛,运气压住就是不让它动。
这一耽搁,闷油瓶已经拍断了那只瘫痪貂的颈椎,脱身出来,一只爪子按住巨貂的额头,另一只爪子托住巨貂的下巴,整个身体向侧面一扭。
吴邪听到骨骼碎裂的“咔嚓”声,比雪崩之前的声音还要轻,然后身子底下的挣扎忽然停止了,巨貂的头不自然的耷拉在一侧,马上就没有了呼吸。
第34章
吴邪执着地又压了一会儿,确定巨貂不会再活过来了,才跳起来找小哥庆功,没想到刚刚拧断了巨貂脖子的小哥却一直躺在雪地上不动。
吴邪猜他八成是生气自己不听话跑过来,影帝模式又打开了,赶紧过去摇尾巴给爪子:“小哥……小哥……”
闷油瓶一动不动,甚至那双黑眼睛都变得很朦胧,似乎就要睡着了一样。
吴邪凑过去碰了碰他的鼻子——居然是干的,温度还特别高——众所周知,任何一条健康的狗都应该有一个湿湿的凉凉的鼻子头,除非刚睡醒,否则热的、干的鼻尖就意味着生病。
吴邪慌张地围着小哥转来转去,用爪子使劲扒拉他的身体,焦急地问:“小哥?你到底怎么了?”
闷油瓶吃力地看着他,微微摇头:“不要管我,你沿着山向北走,应该能找到雪橇队。”
吴邪已经找到了问题的根源——闷油瓶的左后腿,被白巨貂咬伤的地方,正汩汩流出黑色的血。
原来,白巨貂是有毒的,怪不得闷油瓶一直不让吴邪帮忙,他知道,只要被咬上一口,就会中招。
吴邪反倒镇静了,他伏下身子,卧在闷油瓶身边,一下一下地舔那个伤口,闷油瓶想要闪躲,却已经没有力气,吴邪把吮出来的黑血吐在雪地上,轻轻碰了碰闷油瓶的鼻尖,一字一句:“小哥,我永远不会跟你说再见。”
闷油瓶似乎微笑了,随即,他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软下去,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吴邪愣了一秒钟,北极的风呼呼的吹过,有那么一瞬间,晴朗的天空中飘过一片厚重的云,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吴邪冷得打了个寒颤,他不怕死亡,他怕的是小哥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他还没来得及把那个秘密说出口,他还没来记得告诉他,无论你是有麒麟血的张起灵还是拉雪橇的哈士奇,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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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还在表白真的大丈夫吗金毛吴?
几乎是无意识的,吴邪把耳朵贴在小哥的胸前,听见他的心脏仍然在微弱的跳动,他的身体依旧是暖的,软的,吴邪有点放心了,他在导盲犬基地学过急救的常识,知道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要活下去就一定要保持温暖。趁着那三只白巨貂还没有被北极的风雪完全冻硬,他将尸体开膛破肚,剥下厚厚的貂皮,在雪地上蹭干净血水,盖在闷油瓶身上。
这种活儿十分血腥残忍,对于几个月以前、在屠宰场看到杀狗剥皮场景还觉得心肝乱颤的吴邪来说,是很大的挑战,但是他强忍着都弄完了,还吃了几口巨貂的肉,虽然这种动物奇奇怪怪,但估计跟毒蛇一样,只要不碰它的头就不会中毒,这个时候,他不能倒下去,只有他活着,闷油瓶才有机会活。
一切忙完,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吴邪不敢再进那个洞穴去,天知道那四只小貂会不会发动攻击,那个洞里有没有蛇或者其他奇怪的生物,他在洞穴侧面避风向阳的地方打了一个雪洞,垫上一张貂皮,然后跑回来,用牙齿叼着闷油瓶的后颈皮,把他拖进雪洞里,再用一张貂皮盖上他的身体,自己也钻进雪洞,最后用一张貂皮封住洞口。
这一路走过来,吴邪虽然没亲自打过雪洞,但是三叔演示过好几次,他也看闷油瓶做过多次,因此也弄得似模似样,再加上白巨貂的皮非常厚实,雪洞里始终是暖暖的。那一夜,吴邪一秒钟都没睡过,他和闷油瓶胸贴着胸,爪子挨着爪子的挤在一起,他不停地舔闷油瓶又干又热的鼻尖,似乎这样就能让他重新获得能量,击退体内的毒素。
凌晨时分,闷油瓶曾经短暂地醒来,他那双幽深的黑眼睛看起来十分茫然,吴邪蹭蹭他的额头,他就会低声地叫:“吴邪,吴邪。”吴邪露出微笑想要回答他的时候,他却又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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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恭喜金毛吴完成任务“布置洞房”,获得称号“装修小能手”~【幸灾乐祸神马的够了~嗯于是我真的不是要虐的~
天快亮的时候,吴邪被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躺不住了,北极乌鸦很多,每天清晨都会到营地来捡拾食物的残渣,杀狗做肉干的时候尤其多,以至于陈皮阿四不得不派几个伙计值夜,用枪声驱赶那些成群结队的长翅膀的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