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日月]道士下山完本[bl同人]—— BY:三千单衫杏子红

作者:三千单衫杏子红  录入:12-01

“是什么?”
“我希望龙首把东海的碧玉床送给咱们,拔步床毁了,这床又小又不结实,我总觉得它会塌……”
素还真的话刚说了一半,谈无欲就恼得去捂他的嘴,二人在床上滚了几滚,谈无欲红着脸恨声道:“好哇,前些天咱们去迎龙首脱出海眼,你暗地里和剑子嘀嘀咕咕就说的这个?”
素还真大笑着把师弟摁在怀里道:“我看这个愿望,也很快就会实现了。”谈无欲还待发作,素还真捧着他的脸吻了又吻,直亲得他气喘吁吁、说不出话。
素还真抚了抚师弟的头发,拉起谈无欲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三个字。
谈无欲反握住他的手,把脸埋在师兄胸膛上,嘴角止不住的上翘。
“你写的什么?”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素还真把字条放到莲花灯里,水波一荡,花灯已随着水流飘远。
二人离开时,谈无欲故意落后一步,用手往河水上一点,一张纸条就随风飘来。纸上只写了三个字:
长相守。
——
想起花雕老念叨的一句歌词,“若长相守不过你拈花我把酒”,哈哈,写个番外,元宵才是情人节啊!
第四十二章 番外 小道士下山·夜航船
小道士下山去打怪,老道士有交代。
山下的妖怪挺可爱,别打得太厉害
小舟在湖心飘摇着,天上水中都是月影,远处的青山像蛰伏的猛虎,在暗夜里伺机而动,一盏煤油灯挂在船头,明明灭灭。船上的人大都睡了,只有个少年书生仍拉着船夫阔论高谈,好似要把肚里所有学问都说与这乡野渔人,定要让这老儿开开眼界。
老船夫哪里听得懂这酸儒张口子曰、闭口诗云的,不过是看在船钱的面子上,打着哈哈应答,此时听得烦了便道:“大相公,小人出去抽袋烟、看看风向。”说完也不等书生答话,径自就出了船舱。
“愚夫愚妇,如此不可教也!”书生酸气冲天的吟了一句,转脸见船舱里有一对儿小娃娃,一个穿白衣的睡得香甜,一个穿黑衣的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正上下打量他。书生吃了一惊,暗自回想这俩娃儿是何时上船的,左思右想却摸不着头绪,只得故作恚怒地粗着嗓子斥道:“小孩儿,你看什么看!”
“还读书人呢,好不斯文!”醒着的小孩儿用小手刮了刮脸,道:“真羞!你一个人占半个船舱,别人都蜷足而寝,就因为你比人家多读了两本书吗?”
“吾学的是孔孟之道、圣人的门徒,与匹夫匹妇如何一样?再多话,吾就把你扔到河里去喂鱼!”
“好狂的书生!你且答我,澹台明灭是一人还是两人?”黑衣小孩使劲从白衣小孩的怀里挣脱出来,白衣小孩被他一闹也醒了,揉着眼睛茫茫然望着书生。
“当然是两个人。”书生有些心虚的答道。
“哈哈,那尧舜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白衣小孩噗嗤笑了,也问道。
“自然……是一个人!”
“哼,你还是起开、让我师兄弟伸伸脚罢!”黑衣小孩跳起来,跑到书生那半个船舱大喇喇的躺下,只差满处打滚。
书生又羞又愤欲抬腿踹他,却见白衣孩子整了整衣衫,站起来恭敬的拱手道:“大相公有礼。”
“好歹有个懂礼数的!”书生甩袖冷哼一声,又听白衣孩子不急不慢的接着说:“我二人本不欲赶这趟船的,只是见这河渡有宝光七八尺,定有文人墨客羁旅其中,这才冒昧而来。”
“宝光?怎么讲?”
“世人每日蝇营狗苟、性灵汩没,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元神朗澈,平日所读的书字字都射出光芒,笼罩人身。学问如郑玄、文章如屈原的,那光芒直冲云霄,锦绣非常,与星月争辉;不如他们的,有的光芒高几丈、有的高几尺。皆因仓颉造字,神鬼哭、天雨粟,这文字本带着灵性神性。一般的人看不到这种光,但是小孩儿的眼睛干净,能看的清楚。”
书生听他侃侃而谈、引经据典,哪里是个普通孩子?但又掩不住内心的好奇,略回了一礼问道:“小仙童请了,不知学生身上、可有宝光吗?”
“哈哈,你?”黑衣孩子笑得打滚,边笑边说:“素还真,快来给我揉揉肠子,真真要笑死我了!”
“无欲,你啊!”白衣孩子把他师弟拉起来揽在怀里,黑衣孩子把头埋在他肩上,仍嗤笑不停。素还真见书生又要发怒,笑着道:“大相公自登船后一直为圣人布道,未尝一刻休歇,因此不知相公的身上有无宝光。”
书生正跺脚嗟叹,又见谈无欲倚着他师兄的胸口,扭过脸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用睡着也能看……只是大相公要把我扔到河里去喂鱼,吓、好生怕人!”
“是学生鲁莽,小仙童谅解则个!”书生赶忙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全不见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
“既是你诚心诚意的求我……”谈无欲背着手走到书生跟前,突然喝道:“跪下!”这小童还没有书生的腰高,可这声断喝却好似炸响在书生耳边,惊得他双膝一软、扑通就跪倒在地。“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肚子里有多少墨水。”说话间他抬起右手,只见那白嫩嫩的小手赫然变成了一幅利爪、猛地向书生腹部抓去,书生头皮发麻、目眦欲裂却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开着自己被开膛破肚,从腔子里流出一团团黑紫发臭的物什、哗啦啦淌了一地。
“死记硬背应试策文三四十篇,颠三倒四经文原典五六部,附庸风雅诗词歌赋一二十章……啧啧啧,字字恶臭!”谈无欲边说边用利爪上长长的指甲在物什中划拉,蹙着眉道:“哪儿有宝光,都被黑烟笼着,早晚要酸腐得肠穿肚烂!”
书生想要惊声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直温和有礼的素还真,望他能大发慈悲、管管他师弟,却听他笑着言道:“何苦碰那腌臜东西脏了你的手,不如都泼到湖里干净。”听了这话,书生心道:吾命休矣!这是要把人的肠子肚子心肝肺都沉进湖里,那时还焉有命在?
“可别瞎出主意了!给虾兵蟹将的吞了这脏东西倒不妨事,要是给这湖里修行的鲤鱼精吃了、坠得翻白儿,更跃不过龙门了,能与你我干休?”谈无欲瞥了他师兄一眼,爪子在书生胸膛上打着圈,又道:“不如把他的心给掏了……”书生听人说过,吃人心对精怪来说最是滋补,此时听说这娃儿要剜心,便认定他二人是精怪作祟,忙在心里将佛号、六字真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顿胡念,可他平日不礼佛、临时抱佛脚又哪里有用,佛经颂的前言不搭后语,更惹得二人连连发笑,谈无欲拍着手道:“背差了、背差了!你这心既不用在儒学、也没用在释道,还留着干什么?”噗嗤一声,利爪刺进肉里,一拉一扯,一颗肉乎乎、血淋淋的心脏就被他擒拿在手里,谈无欲又向素还真道:“唔,你看,这心还是个人心的模样,就是酸点、小点、世故点,洗洗还是颗好心。”书生本以为心脏离体,自个儿是必死无疑,谁知道他此时仍没断气,只是脑子已吓得不甚灵光,听着俩孩子一言一语的对话,全然以为他们是在商量着如何食他的心、探讨着到底是要凉拌还是白灼!
“你在这湖里洗了他的心、却脏了水,又待如何?”素还真笼着手,笑嘻嘻的问。
“他十年大运都与这方水土有关,你当我算不出?何苦来问!”谈无欲气呼呼的挤开他师兄出了船舱,不一时转了回来,手里捧着的心变得又红又亮,整整大了数圈。
“师弟莫恼,做师兄的不过是考校考校你的课业……”素还真忙赔着笑脸跟在他身后,讨好地摸了摸师弟的头发,谈无欲并不理会,兀自走到书生身边把突突跳着的心使劲儿往胸膛里按。
“诶呀、老天!”书生捂着胸口醒转过来,觉得头上、背上冷汗涔涔,用双目四下打望,哪里有什么孩子?他出了船舱,见老船夫正吸着烟杆儿,那一锅烟丝都没燃完呢!
“老人家请了。”书生恭恭敬敬的向老船夫见了个礼,老船夫闻言一慌,暗道:这书生才消停了一会儿,可不是追出来、还要与老汉耍嘴皮吧?回头却见这书生全然变了气韵,眉眼还是那副眉眼,可是风范活脱儿地由个酸儒变成了端方君子,心下不免称奇,忙与他还礼。书生也不多话,只是站在船头闭目听风,半晌后方道:“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叫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此种境界、当真妙极!”语声未落,却见一只黑鹤衔着一朵白莲从船前一掠而过,书生心中一动,对着鹤影莲香长揖不起。
数十年后,书生辗转来到此地为官,在湖畔想起这桩梦中洗心的奇事,当即提了“洗心湖”三字为这野湖草荡命名,十年间鞠躬尽瘁、护守一方,最终寿终正寝、老死任上。这已是后话了。
——
这个故事脱胎自《夜航船》序:“昔有一僧人,与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谈阔论,僧畏慑,拳足而寝。僧人听其语有破绽,乃曰:“请问相公,澹台灭明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是两个人。”僧曰:“这等尧舜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自然是一个人!”僧乃笑曰:“这等说起来,且待小僧伸伸脚。”
第四十三章 番外 小道士下山·跃龙门·强人念
这时候日月还是小娃娃,大概三四五六岁?
基数小,这时候大个一岁半岁,就好像差了挺多。
千门万户重飞阙,长安自古宿侯王。京畿之地,富贵繁华,又是大比之年,各地举子纷纷奔赴京城,都盼能鱼跃龙门成为天子门生,不枉费十年寒窗之苦。
京城食肆中,店小二正在门口迎客,只见两个孩童远远走来,一个穿白衣、一人穿黑衣,都长得玉雪可爱、形貌秀逸,更奇的是,二人在人流稠密的大街上牵手而行,竟不为人流所碍、走得好快,眨眼间已到了近前。店小二忙问道:“二位小客官,吃素斋么?”
“客官就客官,还分甚么大小。”黑衣孩子飞眉一挑,向他望了一眼。
店小二被这一眼看得一惊,心道:这孩子好威严的气派,不知是哪户公侯富贵之家的少爷?他哪里敢得罪,唯唯诺诺地嗫嚅道:“是……是……”
“无欲。”素还真摇了摇师弟的手,向店小二笑道:“小二哥有礼,烦请引领。”
店小二听他说话,温文尔雅、如沐春风,令人说不出的熨帖,赶紧眉开眼笑的说:“是!是!二位里面请!16" [霹雳日月]道士下山0 ">首页                  18 页, ”
二童点了些素菜,又要了一壶清茶,饭食端上桌后,素还真持著先尝,凡是鲜嫩可口的都推到师弟面前,谈无欲却看也不看、只是径自喝茶。
素还真夹起一片嫩笋道:“师弟,这笋好吃,你尝尝?”
“沾了你的口水,我才不吃。”
“这话让师兄好伤心!你我一处长大,还分什么彼此?来,师兄喂你……”素还真的筷子倏尔向谈无欲嘴边探去,谈无欲眼睛一瞪、小手在桌上一拍,只见两根筷子倏地弹向白衣童子手上的太渊穴和合谷穴,角度刁钻至极。素还真轻轻一笑,手臂似缩骨般的一收,两只筷子击了个空,他复又笑呵呵的将筷子举到师弟面前。
谈无欲一击不中,用手将两根筷子一抄,使了个白蛇吐信直接与素还真手里的筷子缠斗到一处,二人你来我往俱是高妙剑招,一时难分上下。可是素还真手里的筷子夹着菜、两支筷子只能并作一根用,而谈无欲的两根筷子可开可阖,由此观之,还是素还真略胜一筹。
“无欲,再玩下去菜就凉了,吃了要胃疼。”素还真软语哄着,又将笋片夹到谈无欲唇边。
谈无欲冷哼了一声,道:“早晚赢你!”说着将手里的筷子气呼呼的拍到桌上、赫然入案半寸,这才不情不愿的张了小嘴,一口一口的任素还真喂他。
“铁口直断,一卦百钱!”来人两眼只有眼白,想是个盲人卦师。满城举子云集,谁不想问个前程?可巧这食肆中有六个同乡考生,他一上楼,便被迎了过去。这卦师对其中一名衣冠锦绣的举子分外奉承,而对另一个寒衣粗布的则爱答不理,一任他连连问话、就是不答。
“师兄,他真是瞎子呀!”谈无欲冷冷道:“我本以为他是装的,谁知他是真瞎得彻底。”
素还真笑道:“真瞎非假瞎,善作青白眼。青眼向富贵,白眼睨衣单。”
二童似是嬉笑私语、童言无忌,可是语声在嘈杂的食肆中清清楚楚的传入众人耳中,座中都是一愣。
卦师心里恨恨,面上却故作不知,只接着道:“……金口诀所谓:乙干见庚喜向阳,亥子齐来姓名扬,雨露滋润己培根,富贵荣华家世昌……”
话没说完,只听笑声连连,谈无欲嗤笑道:“分明是乙木天干喜向阳,丙火午火姓名扬;亥子齐来随水去,一遇墓库必蹉跎。你这般随口胡说也忒放肆,真当没有解人吗?”
“你!”卦师被他戳穿,怒气冲冲地呵斥道:“无知小童,知道什么?也来卖弄!”说话间大步向二童走来。
素还真忽大声道:“诶,地上是谁掉的银票啊?”
“在何处?在何处?”卦师闻言忙低头看去,却哪里有银票?又是一阵拍手哄笑,他这才恍然大悟,已中了狡童的诡计。
“你这骗子,装瞎!”几个举子拥上来,伸手捉住他呵斥:“还不把卦资还来?”
“好哇!阴沟里翻船!”卦师气闷无比,按住钱袋道:“各位举人老爷先莫要着急,我的眼睛虽不是真瞎,本事却是真格。我再露一手本事,各位即可知晓!”他从怀里掏出三枚大钱,卜算了好一阵,指着楼下的一面墙道:“这墙一会儿便要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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