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双秀]道真前传之东篱南山完本[bl同人]—— BY:如是清狂

作者:如是清狂  录入:12-03

原无乡奇道:“小师妹何出此言?我有何可问?”
灵犀指瑕道:“自你醒来,两个多月过去。养伤期间,你曾问过道门众脉情况如何,问过师尊是否安好,却独没有提过那个人——而他,早已来过。”
原无乡一震,这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倦收天——”甫一出口,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倦收天为何而来,已不必再问。现下南北两宗关系较之先前愈加艰难,两人相见已成奢望。南宗视之如祸因肇事之首,纵然他来了又能如何?多少话到了口中,明知不该问,又忍不住要问——
“你见到他了,那,他好吗?”
灵犀指瑕打量原无乡,却反问道:“师兄,你又算好吗?”
原无乡语塞,惊觉眼前的小师妹已不再是少时的玩伴。曾几何时,她也长大了,懂得体谅他人无奈之难处,懂得了世间许多怨怼悲苦,懂得看明白隐藏在人后说不出来的伤痛,懂得多了,便不会快乐。师妹,我总愿护你一世率真如赤子,不染风霜,不晓寒凉,无忧无虑生活在南宗境内,师长膝前。只可惜,吾做不到。
灵犀指瑕道:“师兄,那一日,千钧一发的险情之中,无及思量,你处之未悔。此一刻,时过境迁,你也当真无有后悔吗?”
刹那间的冲动总是轻易,代价却非是人所乐见。这些惨痛的代价将会在未来之路上成就多少解不开的心结?
原无乡惊讶地回眸看着她:“战场之上,确实瞬息莫测,然能与战友患难共担,性命交托,不负恩义,何悔之有?”
灵犀指瑕怔了怔——你说,这是一种共患难的情义,而他呢——耳畔仿佛又响起那一日,那个傲然无畏的人只身前来,执意要带你走,面对掌教等众师长的诸多刁难,百般容忍,却寸步不让,以至于最后几乎迫不得已兵戎相向,亦是字字铿锵——“原无乡的事就是我的事!人,吾要带走,任何要求倦收天一肩担起!”
原无乡长叹一声,又道:“共患难的情义与一场意外之变故,倦收天将两者想得过于拗执。”说得何其笃定,仿佛当时他也在场亲眼目睹。
倦收天,吾只愿你不必经历这人世间种种磨心的挣扎,一生只追求道武至境,步上前人未至的巅峰。大道无情,你不该有所羁绊。
灵犀指瑕只道:“倦收天来了,随后北宗道魁也来了,劝走了他。就此,倦收天再没出现。”
原无乡并不意外,点了点头道:“由道魁出面,确实妥当。”
灵犀指瑕惊讶道:“你不想见他吗?”
原无乡垂眸道:“未来若有机缘再说吧。眼下,于他,于我,都不合适。这样就好,在各自的来处,修各自的前途,自然无碍,无成负累。”
灵犀指瑕咬牙道:“我看道磐的意思是不再放你出去。也许,你与他就此相见无期,你甘愿吗?”
你知道吗——那一日,央千澈劝退了倦收天。无奈之下,临行前,倦收天一剑留痕真则殿并掷下重言:“吾遂原无乡之意留他在此。但若你们薄待于他,吾,倦收天誓平南宗,然后,带他走!”——那个人只在意你之决定,去与留不过等你一句话,你何不顺遂心之所向?
原无乡沉默半晌,缓缓道:“灵犀,终会有这么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既不愿离他太远,也不敢靠他太近。不想他因你而牵挂辛苦,甘愿就此退开一步——到那时,你便会明白,什么叫做甘愿。”
灵犀指瑕怔怔然,思绪纷纷,恍惚四处空空茫茫,过往那些不明所以的来处却逐渐清晰起来——世上有没有一种明明已超出了常理不能理解,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如梦初醒的觉悟呢?于将明未明的混沌中,脱口而出:
“他知道吗?”
说完,自己倒先愣了——知道什么?
原无乡却笑了:“无此必要。”
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只要不说,就是一人之心事,说出来便成二人之负担。
甘愿究竟是什么?
它是吾由衷希望世上能另有一人代替了自己陪伴着你,路远山遥,不离不弃;而吾甘愿将记忆停留在立云坪之上,然后悄然退出彼此的生命,百年千年,云起云落,终会将过往悉数忘去。
可即便如此,被人道中了深埋已久到连自18" [霹雳双秀]道真前传之东篱南山0 ">首页                  20 页, 己也不敢面对的隐秘,竟别有一番暗自欢欣。终究有人能懂,此生痴执亦不枉矣!
秋意微凉,心却暖。
原无乡笑得愈加温柔道:“小师妹,感谢你这些日子的陪伴与照顾,吾让你费心了!嗯,果然有些话非得说出来才会舒畅。今日云高风清,若吾双臂仍在,真想伸个懒腰,坐下来晒晒太阳,抑或者再如同小时候般玩耍,痛快地滚下坡去,吓你一吓。”
灵犀指瑕回神,见他居然拿自己的断臂开起了玩笑,惊异地打量着他,吓得忘了方才自己问了什么,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慌得语无伦次道:“师兄!来日方长,凡事总还有希望。你切莫要伤心过度——嗯,武功恰如钱财,没了可以再练!”
未料,原无乡听罢,笑得更欢了:“小师妹真是好神妙的比喻!武功没了可以,但钱财没了就穷了,不好不好,自然大大不好了!”
灵犀指瑕真被吓住了,更着急道:“你——不行,我去找师尊来看!”
原无乡收敛了玩笑之意,正色温言道:“师妹莫慌,不逗你了。你且来看——”抬头示意,灵犀指瑕随之看向远山之外。
天边,霞光初起,云海腾浪,正是月初升而日未落的交替时分。
原无乡接着道:“日月亘古,山流依旧,人事兴衰,不过烟云。于今,风波过去偌久,失去的再也追之不回,于事无补,沉沦何用?不如仔细思量现在的原无乡还能做些什么?我既放下了,你还不乐意了吗?”
灵犀指瑕自是欢喜无限,却又愈加想哭,强忍上涌的酸楚之意,仍嘴硬道:“好,好,什么也难不倒你,小师兄最是厉害!”
原无乡忍笑道:“好啦,我在元宗六象也休息够了。你看,天气如此好,明日同往山谷一行如何?”
灵犀指瑕连连点头,雀跃道:“好,好久没和师兄去山中漫步,可惜霜叶未染,不过你当年最爱的练功之所——”突然就止了声音。
原无乡却不以为意,点头笑道:“多年未归,是该前去一探。山有灵,水有魄,风光不可负。嗯,也许站在过去的地方才能找到未来的方向,亦未可知。”
灵犀指瑕这才真的放心,两人回到院中,一切什物皆打理妥当。念及伤患终是伤患,前些时候躺得久了,今日多站了些时候,终究乏力,便执意扶原无乡躺下休息,忽地想起一事,问道:“师兄早先说有一事托我处理,究竟为何?”
原无乡点头道:“难为你终于想起来了,拜托师妹替我写一封信给道魁,好吗?”
灵犀指瑕听得名字,一怔,也不多问,径自坐到书案前,取墨条沾了水,细细研磨,铺开纸笺,执笔道:“要怎样写?”
原无乡道:“感谢他亲上南宗解围,也拜托他多多关照倦收天。”
灵犀指瑕“啪”一声把笔拍在桌面上,气得不轻,怒道:“原无乡!你听清楚,现在最需要别人照顾的人是你!你竟还有闲情去管别的事?再怎么说,倦收天也是北宗之人,他前次无视阻拦擅闯南宗真则殿要人,央千澈前来解他之围,本不该然?要你谢他什么?”
原无乡一怔道:“师妹——”
灵犀指瑕却不给其接话的机会,连珠炮似地接道:“你说你已放下了,倒是真大方!一身功力八成在掌,失去双臂倒不如要了你的命来得痛快干脆!好,你说放下了——南修真未来的希望如今坐卧起行处处要倚仗他人,没有人帮忙,连吃饭都成问题——你,你却说你放下了!你究竟是怎么放下的?就算你真不在意,可曾想过师尊为了你的事情一夜间老了几十年,各处奔波寻找异人,你到底如何放得下?北宗之事,北宗人自然会去管。倦收天没伤没病又没痛的,要你关心些什么?”这些时日压抑得太久了,此时终于一口气讲完,心头一松,终于痛快多了。
原无乡却是无奈苦笑。哈,直率不让人的灵犀指瑕终于又回来了,隐忍与忧虑果然不合适你啊,小师妹。就此被数落了好大一通,却并不介意,浅笑道:“最近劳烦师妹费心照料实在是过意不去——”用手肘支起身子,低叹了一声,“可未料师妹对倦收天好大的成见。”
灵犀指瑕想也不想地答道:“是又如何!他不值得我讨厌吗?整个北宗都讨厌至极!”抬眼见原无乡用断臂勉强支起的身体,闻言垂眸黯然的样子,心里一酸,终是不忍,又再拿起弃于一边的笔,好声没好气道,“你念,我写。”
原无乡欢喜道:“师妹果真贴心!嗯,方才之言不无道理,吾确实不该过问北宗之事。请你只管写‘多谢。拜托。再谢。’这六字便可。”
灵犀指瑕瞪他,不客气道:“你们是故交吗?何来这么好的默契?”
原无乡摇头道:“不熟悉,闻名而已。不过也许只这一件事上却是有些默契的。”
感过往之恩,托未来之事,若能有缘,当面再谢。如此,吾便安心了。
灵犀指瑕又瞪了其一眼,提笔刷刷写罢,落款时,顿了顿,偏要写上——“灵犀指瑕代原无乡书”六字,火漆封口,站起身道:“你且休息吧,我自会替你送到,可安心了?”
原无乡一笑,依言重新躺下,待灵犀指瑕去得久了,仍睡不着。
世上究竟有什么样的原因可以让倦收天却步——这个人的骄傲足以踏平千山,飞渡沧海,去到任何想要到的地方,拿走他想要的东西。何况,只是几十里外的南宗,只不过一个原无乡。南宗挡不住他,北宗劝不住他,可倦收天却再也没有来。
其实吾知道,没有人比吾更清楚,因为,那个理由本是自己告诉最负英雄——如有万一,只此一招。
最终,仍是用上了。
天色暗下来,屋内没有烛火,院中不知何处的虫蛙窃窃啼鸣,长一声,又短一声,催人欲眠,却是越静越醒。
静得可以听到心跳,心上有影,影中是谁——如今,你正在做些什么呢?还在怪我吗?
终究,对不住你——明知故犯地伤害,不可原谅的罪愆,恨我,亦该然。
“灵犀,你知道吗,最痛的伤是看不见的。”
因为看不见,所以治不好。
日日警醒,夜夜入梦,苦挨着生受,什么也不说。
苦的人,并不是我。
第二十四章 落子无悔
约摸又过了半月,原无乡康复泰半,每日已能于山中走动。
近日来,灵犀指瑕却颇为忙碌,连着几日未谋其面。直待其门下道童特地过来送信,原无乡这才恍然,原来是十年一届的道典盛事又至,即将于天门山壁垒坪举行。小师妹甚为能干,又极得师尊信任,师尊将教内诸事交托亦是该然。念及于此,原无乡欣然欢喜,暗自思量,待她归来便取出庭前树下埋存多年的梨花白犒赏于她。
风和景明,正是午后,原无乡左右闲着亦是无事,遂起身去山谷之中散步。这些日子,他常独自一人来到此地。
一道飞瀑白练般落下,汇成深潭静池。池畔三五块磐石错落,参差为岸,傍着一整片望不到头的竹海。
少年时代起,原无乡便最爱此处,听泉习武,几乎日日前来。
于今,一人独立于林,衣袂似云,身形如鹤,静听竹涛。
竹,虚中、劲节、常青。
风过,婆娑清响,无形的风有了清晰的影,摇摆,先前而后,由强而弱,待终归于静,似一切从未发生过——极静,极宁,风再起。
风动,林动。
林动,风动。
身稳、心静、气定。
一片竹叶打着旋儿落下,在发、在领、在衣。
千流万变,终化于一,如如不动,万流归宗。
正身,抬足,劲节如竹,身当如松。
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是以万物所以塞也。
足尖轻点于地,土有迹,尘不起,虚划一道弧。
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是以万物所以通也。
足尖点地,沉气,顺势,屈膝,进步如推。
有无相生,长短相成,高下相和,是以天下无平而不陂,无往而不复。
足根轻旋,气敛,形动,撤步如醉。
穷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虚实相通,是谓大同。
身随意动,白袂静时如垂幔,动时若飞蝶,闪转刹那,腾挪瞬间,快亦作慢,慢亦作快,漫天竹叶如雨,坠坠而下,自成圆周而回旋左右,不即不离。
直待原无乡身形完全静下来,竹叶亦静了下来,落在其脚边围成两道弧,合成一个圆。
天道相循,用之则行,舍之当藏。事事恰如迎面当风,避之无用,不如承而应之,也并非想象中的可怕,也许所得更为奥妙有趣。
嘴角方勾起,眉峰却忽地微挑,足下轻点,身形疾退——
一道气劲直追而来,猝不及防,锐利非常。
原无乡暗惊,却未见慌乱,一路疾退,再退,一退再退。
势不可当,要如何当?
不过一个退字,且行且退,莫撄其锋。
已退入竹林之中。
这道劲力太过绵长,探不得来处,仿佛无有止休一般紧紧跟随。
原无乡心思若电,直退而去,一入了竹林,脚跟一顿,足尖轻转,借地势之利,以竹为屏障,步踏九宫,绕竹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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