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羽凤饶有兴趣道,“夏门主为何知道?难道你也受过千蛹蛊之苦?”
夏晴一怔,随即断然呵斥:“你死到临头,还敢搬弄是非!”他漠然望着萧羽凤,下令,“鬼夜门听令,萧羽凤蛊杀剑圣,亦是杀了鬼夜门的师祖,冒犯我门派,必诛之!”
方才被戏弄的群侠沸反盈天,各各叫骂,拿刀剑围攻过来。
“我要问的事已经弄清了。”萧羽凤望着凶神恶煞的江湖群侠,后退一步,踩到悬崖边。善若水与他亦步亦趋,他决心以命护主,若是萧羽凤跳下去,他亦追随。
萧羽凤停住脚步,对西北方喊道,“萧祁凌!”
善若水错愕望过去,还没等他反应,四处山林树木爆炸开,浓厚白烟迅速弥散,不可见人!
陡然生变,群侠乱成一团,夏晴心中警铃大作,他急忙大吼道:“鬼夜门众,诛杀萧羽凤!”
鬼夜门多死士暗卫,目力极佳,他们于白雾中寻找萧羽凤不得,偶尔跌跌撞撞误伤人,江湖人士惯了打打杀杀,脾气火爆,混乱中扭打一片,混乱不堪。
风景如画的天剑山庄,乌烟瘴气,群侠聚集设局围杀一人,失败,后沦为笑柄,流传江湖。
……
残阳如血,落日西斜。
一马车古道疾驰,风尘仆仆,驶向险峰。
无涯峰,未名居,惊鸿阁之所。
马车在颠簸山道走的极稳,偌大车厢内,萧羽凤斜靠小憩,善若水在一旁调息打坐,汩汩血液染湿白衣,顺着衣摆泅在雪白的狐裘地毯上,格外刺眼。
善若水小心翼翼放轻呼吸,不敢叨扰主人,他调息了一个时辰,身体无大碍,心思转一转,才明白此事。
不是天剑山庄的群侠设局逼杀主人,而是主人故意露出破绽引诱幕后人动手。
萧祁凌假意送九天蛇胆回惊鸿阁,幕后黑手立马按捺不住,邀群侠聚于天剑山庄,以剑圣被蛊杀为借口,围杀主人。主人偏向险峰行,无非是冒险去看谁是幕后黑手,调查到底是谁杀死剑圣且掘墓。
一想到夏晴,善若水心下一冷,夏晴为鬼夜门堂主,竟敢谋杀剑圣陷害主人,手段卑劣残忍,他不禁迁怒沈时墨,不知此人如何驭下,竟放纵夏晴做此事,真是愚蠢之极。
骤然,脑内灵光一现,善若水呼吸加重。
萧羽凤睁开了眼,不悦扫了一眼善若水。
“主人,贱奴该死。”善若水呼吸一滞,俯身叩首,马车中狭小,他无法伏地,只能膝行两步,距萧羽凤近些,垂眸抬起脸,驯服恭谨,“请主人责罚。”
萧羽凤眸色暧昧,伸手捏他脸颊:“你想到什么了,一惊一乍。”
善若水面色不改,低声道:“主人身边恐有奸细,将主人的一举一动告知夏晴。”
故萧祁凌一走,夏晴就与群侠密谋逼杀萧羽凤。
萧羽凤嘴角微扬,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哂笑。
善若水身体绷紧,陡然紧张起来。
主人一直怀疑自己,这次会不会——
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是片刻,善若水浑身冰冷,胆战心惊,他不敢出言求饶辩解半句。
终于,头上传来萧羽凤懒洋洋的声音。
“审听风。”
善若水仿佛听见自己心脏落地之声,他几乎瘫软在地,额上都是冷汗。
马车车轮在山石道上碾压,其声豁豁,与静谧夜色融为一体。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防止素莲因为坚持吃素某一天突然消失,素莲还是建了个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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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年下美强攻x忠犬强受,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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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风血雨
无涯峰地处吴越交界处,山川秀美,水韵袅娜,神仙福地。
江湖最大的情报组织,惊鸿阁总部,设立此处。
惊鸿阁深处,阴云笼罩,不见天日,为刑场兼地牢。
洞穴深百尺,沿壁火把竖立,照得墙上血迹斑驳,鞭笞之声不绝,偶尔传来钝响,令人不寒而栗。
一暗卫跨步而入,径直走向最内牢房。
牢笼中,刑架上一青年男子浑身浴血,被长鞭不停抽打,鱼鳞铁鞭倒剐一道道血肉,那青年衣衫破败不堪,全身血肉模糊,呼吸微弱,似昏迷过去。
掌刑人一挥手,一桶盐水临头泼下,青年男子被巨大疼痛激得哀嚎起来。
火把微光之下,青年面色惨白,是听风。
他已受刑整整两日,不分昼夜。
“说,是谁指使你潜伏在小主人身边!”掌刑人冷厉问道。
听风动了动苍白的唇,并不言语,只猛咳两声,吐出一口血来。
他在进牢房之前,被人刺穿丹田,打断手脚,拖着头发架在木质刑架之上。
一根细长铁丝紧紧勒着他脖颈绑在脑后,他无法低头,呼吸困难。
凌乱长发遮住他清秀脸颊,看不到眼。
有人上前,将通红烙铁狠狠按在他流血不止的伤口上,皮肉瞬间嘶嘶化为焦炭,剧痛袭来,听风再也承受不住,哑着嗓子绝望嘶吼出声。
痛,深入骨髓的痛,永无止境的痛。
痛到只剩恐惧。
烙铁按在剑伤与鞭伤之上,灼烧皮肉,拿走烙铁时,焦黑的皮肉被撕扯开去,密密麻麻的疼痛渗入四肢百骸。
听风再次昏迷过去。
又再次被盐水泼醒。
掌刑人负责刑讯多年,手段了得,知道如何让人生不如死。
“你再不说,就会品尝钉刑的滋味了。”掌刑人扯起听风头发,拿镊子夹起一根烧红的细长铁钉,缓缓靠近听风的眼睛,冷笑,“一百八十根铁钉,用锤子慢慢钉入你体内,你不会死,你想一想,你要保护的人,值得你如此麽?”
铁钉距听风的眼很近,近到灼气逼得他睁不开眼,听风面色露出深深恐惧,他呜咽两声,喉头发出痛苦□□,可依旧嘴唇紧闭。
掌刑人冷冷看着,将铁钉狠狠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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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居。
晨光熹微,薄雾浓稠,冬日暖阳普照大地。
棠华居。
今日萧羽凤起得很晚,他好久未睡的如此安心。
惊鸿阁是萧祁凌的地盘,是他从小玩耍之处。
层层叠叠的金纱帷幔之下,萧羽凤着一身素色寝衣,墨发肆意,安然熟睡。
善若水醒得早,他隔着薄纱默默注视主人睡颜,明眸里深藏温柔与爱意。
时空似静止,他专心凝视萧羽凤,好像陷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地。
萧羽凤睁眼时,正好对上善若水的眸。
善若水敛眸垂首,温声:“主人昨夜睡得可好?”
萧羽凤没理他,懒洋洋舒展胳膊,像一只睡醒的幼豹,年轻俊美而活力四射。
善若水一怔,随即跪下捧起床边的靴子,萧羽凤不耐烦踢开他,唤了旁人过来服侍,方醒,语调还柔哑:“听风审得如何了?”
善若水躬身回话:“刑部早上回话,听风嘴很紧,还是只字不提。”
萧羽凤轻笑一声,眸色美得天地失色,他懒懒的配合侍从宽衣,漫不经心:“他倒是忠心。夏晴的阴谋已败露,他还不肯出卖主子。”
他的话虽轻慢,里头已藏杀机。
不过萧羽凤无意纠缠在这个事上,他不再言语,由人伺候着洗漱,走向膳厅。善若水跟在他身后随侍。早膳的时辰早过了,萧祁凌必要与幼弟一起用早饭,故早膳一般在萧羽凤起床后准备。
萧羽凤刚落座,萧祁凌便来了,身后跟着影卫廿三。
廿三是惊鸿阁最出色的杀手,杀人功夫排名第一,也是萧祁凌的贴身影侍。
“你如今越发懒散,这什么时辰,在红袖宫你这个时辰用膳试试。”萧祁凌虽是责备,语调不掩宠溺。他撩袍落座,亲自替萧羽凤盛了一碗莲子百合玉粒粥。
“一大早就训我。”萧羽凤哼一声,摇摇头,“这日子没法过了。”
善若水忍住上扬的嘴角,替自家主人夹了一只雕花精致的素饼。
萧祁凌见凤弟如此可爱,打趣:“是谁这么坏,就会惹凤弟生气呢。”
萧羽凤瞪他一眼,端起米粥喝一口。
用过早膳,萧羽凤突然道:“萧祁凌,你派人去江北把萧冥接过来,萧家定不会轻饶他。”
萧祁凌眸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温言:“好,我今日就派人过去,若是萧冥愿来惊鸿阁,就带他回来。”
萧羽凤觉得很圆满。
他想起萧冥在天下英雄之前愿为他挺身而出,不自量力,真是个傻瓜。
倏而,有人来报,说刑房里有所发现。
萧羽凤听完回禀,扫一眼跪地暗卫,开口:“把他带到棠华居来,就在院子里审吧。”
“你也不怕脏了地。”萧祁凌颇不赞同,“既知他与夏晴私通款曲,凤弟还与那奴才废什么口舌。”
“我思来想去,夏晴何德何能,杀害剑圣。”萧羽凤淡淡道,“他又何德何能,让听风对他死心塌地。”
萧羽凤有颗七窍玲珑心,少年早慧,他质疑的,必不是空穴来风。
很快,听风被带来棠华居,跪在地上。
他被人梳洗一番,着一身黑衣,断了的手足带着粗大镣铐,粘稠的血透过黑衣滴滴答答流淌在青砖上。他被人架着拖行,赤足,脚底早被板子抽得稀烂,拖出一路的血印。
暗卫将他的脑袋在地上狠狠撞了几下,算行礼,随后扯着他头发强迫他抬头。
“真难看啊。”萧羽凤微微蹙眉,一脸嫌弃。
听风半边脸颊血肉模糊,一根铁钉贯穿右脸,而让人恶心的是,他右脸的面皮被人剥下,露出鲜红血肉和森然白骨。
萧祁凌皱起眉。
“回禀主人,此人并非暗卫听风,他杀害听风,并易容成听风模样,潜藏在惊鸿阁多年,如今听风的面皮与他的面皮几乎融为一体,真假难辨。”一暗卫禀告。
“这么精巧的易容功夫,江湖里可有哪门哪派可做到?”萧祁凌问廿三。
高手易容,短时间蒙蔽人容易,多年伪装成一人,且能保持□□不符,甚至与自己面皮融为一起的,并不多。
廿三屈膝跪地,恭声道:“虚中有实,无物无我,一生万相,唯有虚无派可做到。虚无派因屡次伪装武林豪侠作恶牟利,早在十八年前被灭满门。”
假听风听到“虚无派”,身子剧烈颤抖,咳嗽起来。
萧羽凤了然,这人倒是个硬汉子,被凌虐至此,还能守口如瓶,如此忠心,他是欣赏的,于是他对假听风展颜一笑,问:“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善若水心中一冷,颇怜悯望了望假听风。
假听风勉力睁眼,冷冷望着萧羽凤,他喉头艰难蠕动,嘶哑着吐出二字:“弦时。”
萧羽凤颔首:“你若肯说出私通之人,我便放了你;若不肯,我亦会厚葬你。”
弦时嘴角一哂,颇嘲讽,他坦然闭上了眼。
少爷,我永远……永远也不会……背叛您。
死也不会。
萧羽凤接过一旁侍从端着的茶,轻啜一口,随口吩咐:“善若水。”
“是。”善若水走出,他面色漠然走到听风身边,抬掌,掌间内劲雄浑。
萧羽凤再品一口茶,茶香清冽绕齿,他道:“等一下。”
善若水放下手,温驯侍立一旁等吩咐。
“你以为你可以保护你的主子麽?”萧羽凤嗤笑,“你房中搜出书信与信鸽,你虽藏得隐秘,埋地三尺,可这是惊鸿阁,挖掘讯息,是惊鸿阁最擅长的。”
弦时猛然睁开眼,恶狠狠盯着萧羽凤,仿佛面前绝色少年是地狱恶鬼。
“你安心去死吧,因为你的主子,很快,也会下去陪你。”
弦时目眦欲裂,惊怒交加,他想要扑向萧羽凤,可还未动身,一道霸道掌力如雷电如山峦,自头顶猛然压下,弦时浑身一震,一道鲜血自碎裂的头骨溢出,他瞪得大大的眼,如此不甘,如此愤恨,的,死去。
庭院里,只余血雨腥风。
☆、虽九死而犹未悔
江北,萧家。
萧家自上次天剑山庄归来,盛名大打折扣,世人皆知萧家欺世盗名,假借龙骨扬名武林,江湖众人虽明面上不提此事,暗地里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