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瑄听了立刻变了脸色,这一条条的,自己对骆修崇可不就是这样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小瑄瑄终于开窍了。
☆、白发劫
赵吉川见他呆滞的模样,笑了笑,“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是不会妥协的,当初去京营卫当差就是听了父亲的话,我自己的婚事,一定要自己做主!哎,对了,你一会有事吗?要不要同我回京营卫看看?”
傅承瑄缓过神来,“啊,今天先不了,改日我再去瞧你们。一会儿还要回都尉司去,只请了早上的假。可是。。。”
“嗯?什么可是?”
傅承瑄抿了抿嘴,问道:“若是对一个人,都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就。。。就说明。。。喜欢上这个人了?”
赵吉川看傅承瑄一副着急的样子,一阵狂笑,“哈哈哈承瑄,你不会也有了喜欢的人吧?来来,我给你看看这个!我刚从书店买到的。”说着,赵吉川从袖中掏出一本书,将傅承瑄拉到街角,悄声说:“给你看看这个,若是你对着那人有这样的心思,那便是肯定的了!”说着,将手中的书翻开给他瞧。
傅承瑄定睛一看书中所画,竟然是一幅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那男女赤条条搂在一起,每张都是不同姿势,画得颇为逼真,傅承瑄竟能看清那男子的身体各处都是什么模样!
傅承瑄脸看得通红,眼睛却没离开半分,赵吉川在旁边笑了,知道他一定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书,“好弟弟,你若是想看呀,哥哥家中有得是,哪天来哥哥家,给你看个够!”
傅承瑄这才反应过来,人却呆住了,只狠命摇了摇头。
赵吉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唉,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食色性也!这男人啊,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便是会情不自禁。你都多大了,也该明白了,哪天哥哥带你去好地方见识见识!今天就算了,京营中还有事,改天改天!”
赵吉川告辞而去,留下傅承瑄呆滞在原地,原来,自己心里这些懵懵懂懂的心思,竟是因为喜欢上了骆修崇!
傅承瑄想明白了,脑中却还印着那些画,他敲了敲自己的头,强迫自己忘掉那些画面。虽弄清了自己的心思,傅承瑄却高兴不起来,骆修崇今后是一定要娶王妃的,前阵子皇后娘娘还在为他物色王妃人选,而自己,恐怕将来也要听从父母之命,娶一位端庄的世家小姐,再生儿育女,延续香火,到那时,自己的这一腔情思,又该如何搁置?!
傅承瑄边想边浑浑噩噩地往都尉司走去,一路上不知撞了多少个人。到了都尉司,众人邀请他比剑,他却摆摆手,只推脱说自己不舒服,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
樊义从屋外经过了好几次,见傅承瑄都是同一个姿势,终是觉得不妥,悄悄跑到他身边问到:“傅督尉,您不舒服吗?”
傅承瑄这才被他唤得缓过神来,长吸了一口气,“哦,无事,只是昨晚没有睡好。”
“看您脸色确实不好。”
“樊义,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樊义被他突然抛来的问题问得一愣,脸通红地回答,“姑娘。。。没。。。没有。。。”
“那。。。那便算了!”
樊义怎能错过和傅承瑄“谈心”的机会,连忙补充,“但是我大哥有!”丝毫不觉得出卖了自己的大哥有何不妥。
“你说樊忠?”
“嗯,我大哥虽然没说,但我清楚得很,他看上了隔壁铁匠家的女儿,总去铁匠铺找张铁匠锻剑,但其实,他就是想去和那姑娘搭话。”
“樊忠看着老实,没想到还有这等事。”而后又自言自语地说,“赵兄说得没错,喜欢一个人就是总想见他,和他说话。。。”
樊义见他又开始神游天外,便抱拳退出屋子,然后大嘴巴地和傅承瑄的下属们透露,原来傅督尉是有了喜欢的姑娘!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傅督尉竟是害了相思病!
浑浑沌沌地过了些天,傅承瑄心里既想念着骆修崇,却又害怕再面对他,身体矛盾得简直要拆成两半,每夜也睡不着觉,一做梦全是骆修崇娶亲的画面。傅承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真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傅夫人看了,还以为傅承瑄在新的衙门里当值当得不开心,只好每天做些好吃的犒劳自己的儿子,但傅承瑄食不知味,平时爱吃的菜也不见他进得多,傅夫人简直要愁出白发。
无奈,傅夫人只好去问傅怀砚,“相公,长生这是怎么了?可是都尉司里的差事不轻松?”
傅怀砚回到:“最近圣上都在忙着秋后算账,彻查朝廷里和滇南王有关的人,没心思指挥都尉司做事,听闻最近那里都清闲得很。”
“那可是都尉司督抚大人要求严格?”
“陈大人与我是同科,他这人最是随和,从未听闻他有苛待下属之事。”
傅夫人皱了眉头,“那长生最近是怎么了?”
傅大人老神在在,放下手中了书卷,“睿王爷,这些天不在城中,受了皇命去京郊督办祭天礼。”
“啊!”傅夫人似恍然大悟,却又无法任自己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颇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只推了一把傅大人,转身忙别的去了。
这天,皇帝终于给督尉司下了任务,曹禹被关进大狱后,为了调查他是否与滇南王勾结,皇帝便下令抄了曹家,指名都尉司前去曹府做调查。
傅承瑄接了命令后,带着樊义等人来到曹府,却正遇见曹府家眷被一条麻绳牵着带离出府,其中一年轻女子似是曹禹的小妾,趁人不备突然间挣脱了绳索,朝门口的石狮子撞去!
跟着傅承瑄的樊义眼见不妙,飞身去拦,幸好他动作快,将人推了开。那小妾被推得跌倒在地,愣了一愣,发觉自己并未寻死成功,便扑倒在地大声哭泣起来,“老爷!说好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进诏狱我也要和您在一块儿啊!我不走!我不走!”
傅承瑄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不禁又想起了骆修崇,没想到连曹禹这样的人都被女子深深爱慕着,可自己呢,竟然喜欢上一个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人,傅承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咬紧了牙关才能不叹息出声。他顿时心生恻隐,走上前欲将那女子搀扶起来,可谁知刚刚凑近,胸前的玉佩突然热起来,皮肤像被灼伤一般疼痛刺骨,而那女子也露出惊恐之色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再仔细一瞧,那女子的鼻子里飘出一缕若隐若现的烟,又转瞬不见了,令傅承瑄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而当那烟雾彻底消失之后,女子的发丝竟然瞬间开始变白,与灰暗的脸色对比鲜明,显得极其不自然!
督办抄家的士兵凑过来,七手八脚地将那女子抬走了,傅承瑄心生困惑,自己胸前的半枚玉佩竟然有了反应,难道那女子是妖精变的?傅承瑄面上不显,偷偷叫来樊义让他去打探一番,自己继续进到曹府调查。
曹禹之前在朝堂之上,公然为滇南王说话,被皇帝听到,已然犯了忌讳,而此次调查,便是要找到曹禹与滇南王来往的证据。傅承瑄虽是第一次办这样的差事,但安排起来也是井井有条,嘱咐手下人要重点查看几个方向,其一,到书房查来往信件,其二,到仓库查年节礼单,其三,再到后院女眷处查衣品饰物。调查结果一出来,下属们啧啧称奇,原以为他顶多是个不纨绔的官家子弟,没想到办案手段如此了得,书房里确实查到了曹禹与滇南官员的书信往来,礼单里也有滇南送来的年节贺礼,更奇的是曹府后院的女眷卧房里,竟找到了滇南特产的淡水珍珠,样样坐实了曹禹勾结滇南的罪名。
待傅承瑄完成了都尉司的任务,心里却还是对那个曹禹的小妾耿耿于怀,而此时樊义也将打探到的消息带了回来,只听闻那小妾原籍安阳,三年前被曹禹纳了做妾,之前在曹府并不显眼,最近突然颇受曹禹宠爱。现在那女子已被押至刑部大牢,等着曹禹的罪名下来,估计会随着曹府女眷一同充入教坊司。
“那女子进了牢里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木讷得很,许是害怕了。”樊义道。
“可有其他异常?”
“并无。”
“我想去牢里见见她,可能安排?”
“这。。。从刑部大牢里打探消息倒是可以,可要是进去人可不容易,属下没有那么野的路子啊。”樊义苦着脸说。
“路子。。。”傅承瑄念叨着,突然想起骆修崇留给他的令牌,喜上心来,“走!我有办法。”
二人一路来到了刑部大牢,傅承瑄拿出令牌时还有些惴惴,可刑部的人见了令牌立马换了一副面孔,腰简直要低到地上,忙带着傅承瑄和樊义进到牢里。
待来到曹家女眷关押之处,叫了那小妾来回话,果真同樊义所说,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没了白日里玉石俱焚的贞洁之气,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乡野姑娘的模样,低着头不敢回话。
傅承瑄定了定神,决定与她再接触一次,鼓足勇气靠近了,玉佩却并无反应。傅承瑄皱眉,以为是离得不够近,于是轻声道:“对不住了。”他将轻轻将手搭上她的肩膀,那小妾也只是轻轻一颤,也不见有白日的异样。
傅承瑄同樊义离开了大牢,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可线索断了,一时不知又该从何查起。他让樊义回了家,自己也牵着马慢悠悠地准备回府,可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走到了骆修崇的府邸,待他反应过来,不禁低声嘲笑自己一番,也未着急归家,而是将马拴好,略施轻功跳上了房檐,飞身几步,来到了内院。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骆修崇回来,两人有甜蜜互动哦~
☆、伊人归
骆修崇忙完了祭天礼,也甚是想念傅承瑄,便撇下大队伍匆匆回京,又走一遍长街,左顾右盼却未见傅承瑄来迎接他的身影,便劝慰自己道,想必是他值上正忙着。于是将祭天礼之事回禀了皇上之后,便去到督尉司去找傅承瑄,没想到,督尉司的人却说今天恰是傅承瑄的沐休日。
骆修崇想,此时傅承瑄恐怕是在自己府中休养,突然造访恐有不便,还是先回王府查看一番。离京几日,想必王府的改造工程也会有很大进展。马车刚刚转到了王府所在的巷子里,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崇哥!”骆修崇赶忙叫停掀开帘子,来人竟是傅承瑄!
骆修崇惊喜道:“瑄弟怎么在这?我刚去督尉司寻你,他们说你今日沐休。”
傅承瑄左右瞧瞧无人,便钻进了骆修崇的轿子。
“崇哥,我这些天,发现些不寻常之事。”
骆修崇拉着他的手想让他坐稳,揽他在身边才发现了异样,“几日没见,怎么消瘦了许多?”
可没想到傅承瑄的手像被咬了一般缩了回去,眼神躲闪,转移话题,“我无事,是。。。是我见正辉师叔有些不妥。”
骆修崇手中一凉,虽发现傅承瑄有些怪异,却不好打断他的话,“你说正辉师叔?有何不妥?”
“我前些天在你府上。。。附近闲逛。。。”傅承瑄差点说漏了嘴,赶忙改口。上次无意中走到王府,因太过思念骆修崇还翻进了内院,这才发现了正辉又在院中自言自语,那飘渺的声音还在,却未见其人!“我发现师叔他样子有些怪异,像是比以前瘦了,脸色也不好,晚上便抽空跟着他,发现。。。”
“为何到我府上附近闲逛?”骆修崇抓住重点。
“没。。。没什么。。。哎,崇哥,我现在在说正辉师叔!”傅承瑄一副被抓包的窘迫。
骆修崇见他脸红的样子,笑了笑,没再追问,“发现什么?”
“发现他这些天去福云楼买吃的,都买双份,去成衣店置办冬衣,也是买了两件,而且两件尺寸不同!”
“哦?”
“他虽然看起来高兴,眼神却无光,我担心他是中了邪。”
骆修崇想起之前傅承瑄在其府上过夜时发生的事,“难道是。。。”
傅承瑄和他心有灵犀,“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还没说。”
傅承瑄急急道:“不用说,我知你想说什么,是上次在你府邸里,我们半夜听见的那个人!我也问过督办你府邸修缮的官员了,他们说在府里,除了正辉师叔和督造办的人,没见过其他人!尤其是正辉师叔的友人!”
骆修崇皱眉思考了一番,也发现了其中不妥之处,“你是说,那人可能非我族类?”
傅承瑄肯定地说:“一定是了,因为我前些天和正辉师叔说话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上次在景阳宫中时一样!”
骆修崇略微想了想,“此事先别声张,师叔是个有分寸的人,想必是一时不察,被什么迷了心窍。”
傅承瑄点头,“这些天,我一直盼你回来,晚上好一同调查一番,若是那人有问题,定是只能在晚间出没。”
骆修崇挺了挺背,脸色稍显不爽,“瑄弟盼我回来只是因为这件事?”
傅承瑄听了这话,立刻瘪了气,“不。。。不光是。。。”
骆修崇追问:“哦?那还有什么事?我上次投给你的花,可还留着?”
傅承瑄眼神闪躲,“这冬日里的鲜花如何能保持长久?早凋谢了。。。”
“无妨,待到来年春天,我再送你。”
傅承瑄耷拉着头,小声道:“花的事。。。明年再说,不定那时,你要将花送予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