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瑄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曹禹被皇上关进诏狱,那小妾身体里的妖邪还没来得及害他?”
“想来只有这一种情况,先是几个女子的情郎或丈夫都疏远自己,而后她们被妖邪附身,性格变得妖媚,勾引情郎上钩后,妖邪便会害人。”
傅承瑄皱眉,“可我还有些想不通,张生为何还活着,可茹娘却寻了短见?”
骆修崇补充道:“而且茹娘的事情和曹府小妾的事情发生的时间几乎在同时,地点却相差千里,难道安阳和京城之事是不同的妖邪所为?”
傅承瑄问到:“妖怪可有日行千里的本领?”
“且不说它有没有这样的本领,那妖怪为何来回附身到不同城的不同人身上?单是安阳便有千千万被辜负之人,而且以我看,此等道行的妖邪,可没有瞬间移位于两城之间的本领。”
傅承瑄来了精神,抓着骆修崇的手说:“崇哥,我们想办法将那妖邪捉住吧!”
骆修崇反手将他的手握住,“哦?若是捉住了可有奖赏?”
“你要什么奖赏?”
骆修崇将他推到廊柱后,栖身吻了下来,傅承瑄刚开始还有些僵硬,可渐渐地也得了趣,另一只手用力攀上骆修崇的肩膀,将他搂向自己,开始回应起来,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如何受得了和心爱之人亲近到如此,直到面色酡红,呼吸沉重,两人才勉强分开,却都忍不住心中叫嚣的欲望。
傅承瑄喘着粗气道:“崇哥,我。。。我又情不自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有自行车!
☆、入密林
骆修崇瞧着他眼里水淋淋的光,鲜红的双唇,映着粉面像是三月里的桃花,心中简直有个猛兽在吼叫,再压抑不得,抱起他进了自己的卧室。
“崇哥,你做什么?别压着我腿,疼。。。”傅承瑄只觉得身下胀得发疼,直去推骆修崇的肩膀,直觉有些害怕,预感似要发生什么,可自己被他亲得手软脚软,只觉得他的肩膀像是石头一般,难以撼动。
骆修崇将他竖着抱着,只仰头看他,傅承瑄被看得不好意思,只好继续闭着双眼亲上去。二人一路跌跌撞撞,最后倒在了屋里的靠窗的炕上,他们彼此身体紧紧贴着,似乎离得怎样近都不够,只想将对方揉碎在自己的怀抱里。
二人都动了情,傅承瑄衣领大敞,露出纤瘦的肩膀来,骆修崇见了喜爱异常,低喘着吻了上去,不知又碰到了哪儿,傅承瑄叫了一声,一把搂紧了他埋在自己颈间的头。
唇舌相贴,气息相闻,醉在他的温柔里。
陆凛和樊义想来问问二人打算如何处置那老妇人,可进到内院却不见人,卧房门也紧紧关着。突然一丝似有似无的叹息从屋中传来,樊义刚想上前,却被陆凛一把拦下,将他拖出内院。
樊义一脸无知,“怎么了?我明明看见傅大人和王爷进了内院。”
陆凛冷了一张面,“别说话了,一会儿再问也来得及。”
天渐渐阴下来,万物静籁,有雪花缓缓飘下,遮住了谁家檐下幼燕呢喃。
待二人最终平静下来,傅承瑄也回过神来,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自己竟然会那样主动,只好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再不出来。
骆修崇笑了笑,“躲什么?之前在宫里不就碰过吗?”
“那。。。那不一样。”傅承瑄闷声道。
“可舒服了?”
顿了一会儿,骆修崇只听到了弱弱的声音,“嗯。”
骆修崇摸了摸傅承瑄的头,见他已经消了汗,抬手将窗户开了个小缝,“下雪了。”
傅承瑄这才抬起头来,见窗外已经是白茫茫一片,“这雪下得好大。”
骆修崇低头,将他身上的衣服稍微整理一下,拽紧了衣领,捧起傅承瑄的脸道:“瑄弟,上次在你家,当时我的话被打断,没向你表明心意。今天便借着这漫天飞雪,也让它帮我做个见证,我骆修崇,心悦你已久,你可成全我这份情意?”
他的双眼亮得发光,傅承瑄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映在他眼中的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心中装满了对他的爱慕之情?他点点头,胸中似有春水满溢而出,他自来愿意以行动说话,于是便翻身附到骆修崇之上,咬着他的耳朵说:“崇哥,我也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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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修崇派的盯着玄诚玄寂的人回来禀报,说是二人昨夜出了客栈,去了一趟九花山的方向,但二人十分狡猾,进了山便不见了踪迹,今早又趁天亮之前摸回了客栈。
骆修崇想了想,“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九花山。”
“我们再去探探吧。”傅承瑄建议道。
“山之范围甚大,我们盲目去找也不见得有收获,不如跟着玄诚玄寂二人,看他们到底做何勾当。”
是夜,雪还未化,映着天地之中万物一层银彩,而这寂静的夜里,也终于有了异响。
玄诚一身赭蓝道袍,玄寂则穿着一身百衲衣,两人直接从二楼客房的窗户飞身而下,轻飘飘落在雪地中。两人环视一周未见异常,这才一前一后往九花山方向走去,雪地中留下一串脚印。
傅承瑄刚想跟上,却被骆修崇拉住,“不急着跟,他们自会留下脚印,太近了恐被发现。”
两人等了一会儿再跟上,却发现在临近山脚之前,玄诚玄寂本来踩在一起的脚印却是分开了!
傅承瑄道:“怎么办?我们分开跟吧。”
骆修崇点点头,“我送你的桃木符可还在?”
“一直带在身上。如遇危险,便放焰火,樊义他们带着人,随时候命。”
两人互相嘱咐完,便分开行进了。傅承瑄带着风狸跟着地上的脚印走,大概行进了半柱香的时间,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他蹲下身在昏暗的月光下仔细查看脚印,却发现这脚印的左脚右脚的形状几乎完全一样,前后踩雪的深浅也一样,根本不像是人在雪地中行走,深一脚浅一脚踩出来的!想到这,他脚下提力,使了轻功向前快速跑去,终于发现了前方行走着的人!
傅承瑄善射箭,眼力过于常人,虽在黑暗之中也能看清遥远之地,那前方行走着的,颤巍巍的,动作僵硬,看样子根本不是一个人!傅承瑄从后背摘下金椿弓,掏出羽箭向前方射去,羽箭破空而出,前方的“人”也应声倒地。傅承瑄追了过去,这才发现引着他走的,竟然是一个纸片人,虽被箭射倒,仰面躺在地上,两只“脚”却还仍然在前后摆动,似在走路。
“糟了!”傅承瑄知道这是中了玄诚玄寂的调虎离山之计,连忙掉头往回跑去,不知骆修崇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抑或是另一边的脚印也是纸片人踩出来的。
风在耳边凛冽地刮过,带着耳朵生疼,傅承瑄的心咚咚地跳。终于,他似乎听到了前方传来一点声音,可再走近时,却发现骆修崇正举着湛卢,指向下方,而脚下躺着的,正是前些天遇到过的蓝皮怪兰陵!傅承瑄摸了摸肩膀上的风狸,嘱咐他不要出声,自己偷偷凑了过去。
兰陵此时吓得浑身颤抖,“小道士,小道士,别杀我!”
骆修崇剑尖指着兰陵的咽喉问:“你认识我?”
兰陵不住地点头,“你小时候,救过长生!你喜欢长生,你还亲他,我也喜欢长生。”它不懂人世间情情爱爱,只晓得若是表明自己也喜爱傅承瑄,它和骆修崇便是一伙的了,面前的骆修崇便不会太过为难他。
骆修崇见他竟识得傅承瑄,将手中的湛卢挽了个剑花,将剑收了回来,“你认识长生?”
兰陵见他将剑撤下,觉得自己暂时安全,坐直了身体。
“我和他一起玩,后来他带你来了,我就不敢出来了,你身上的气息,我觉得不好受。”
骆修崇顿了顿,“你可曾见过两个道士打扮的人?”
兰陵歪着头,漆黑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倒是有两个人,总在晚上来,他们要救出大王。”
“大王? ”
“大王现在醒了,我们都能从他那里借力,再有道士抓我们,我们也不怕了。”
骆修崇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语气森森,“哦?不怕了?”他将手一伸,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蓝皮怪从地上带起来,蓝皮怪扶住自己的喉咙,像是有些喘不过气,“小。。。道士。。。”蓝皮怪渐渐悬空,腿不住地前后乱蹬,像是非常痛苦的样子。
傅承瑄见骆修崇似要杀掉兰陵,再不躲藏,从后面的枯树后跑出来,“崇哥!”
骆修崇猛地听到了傅承瑄的声音,手里一松,蓝皮怪见空遁走,瞬间消失不见。
“瑄弟。。。”骆修崇回头唤道,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傅承瑄走到骆修崇跟前,心中似有千帆行过,他缓缓问道:“崇哥,你之前说,心悦我已久,到底。。。是多久了? ”
骆修崇面无表情,许久,才轻声问:“你记起了?”
傅承瑄摇摇头,“我只是听那蓝皮怪说起一些事情,我之前遇到过它,很抱歉没同你说。他说,他认识我,而且,也见过我们小时候在一起出现过。崇哥,它说的是真的吗?你我从前可曾相识?为何要瞒我?”
“并不是想瞒你,只是还没想好如何和你说清楚。”骆修崇低下头。
傅承瑄不知骆修崇到底有何苦衷,但他必不是故意的,“那我等你和我说,不必在今晚,我们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做。”
骆修崇紧了紧握着湛卢的手,“瑄弟,我以性命起誓决不是故意瞒你。。。”
话音刚落,寂静的山岭里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长啸,从远处徐徐传来,虽不觉震耳,但令人听着便觉得慌乱,似有蛊惑人心的效果。
骆修崇转身将傅承瑄挡在身后,待啸声渐灭,骆修崇知道能发出此等声音的妖邪定不一般,待转头看向傅承瑄,他正皱眉抚着额头。
骆修崇关切询问:“瑄弟可不舒服?”
傅承瑄用力眨眨眼,缓了几口气,“无妨,只是刚才那声音响起时,脑子里一片混乱,现下好多了。”
骆修崇道:“看来玄诚玄寂二人必定在这九花山中做了什么勾当。”
“我发现了脚印的不对劲才来找你的,原来是个纸片人在踩脚印诱我跟着它。”
“我这边也是。”
“那这么说,玄诚玄寂不知所踪了,难道他们发现了我们在跟踪他们?”
骆修崇再次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喃喃道:“他二人和齐府关系颇深,不知六哥是否知情。。。”
“你说怡亲王?他现如今应该还在滇南。”
骆修崇回头,“只是他自己而已。”
傅承瑄愣住了,心里知道骆修崇从不妄言,必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如此说。“我们叫其他人过来吧。”
骆修崇点点头,掏出怀中的焰火,点燃了一根,两人便在原地等待,不一会儿,陆凛,樊义和济平便带着人马赶了过来。众人下马行礼,见骆修崇和傅承瑄都无大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方才看到焰火,还以为二人遇到了什么危险,樊义更是连着用鞭子抽着胯下坐骑,只想着快些赶到。
骆修崇道:“不必担心,我们暂时没有危险,只是感知到山内有妖邪。”
陆凛问到:“可寻到了玄诚玄寂?”
傅承瑄摇头,“并没有,我们大意了,他们做法将我们引开了,不知所踪。”
骆修崇道:“我们今天便进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藏在这山中。”
一行人行至山中林边,火把的光照亮了凛凛的河水,准备深入山林。骆修崇提前准备了药水,涂抹在士兵眼睑,以防被幻像迷惑,每个人还发了铜铃,若是被困入阵中,也可摇铃求助。他自己则拿出罗盘,骑上陆凛带来的马原地转了几圈,似在寻找方向。
密林枯树,如鬼影横斜,浅浅的月光照下来,却立刻被黑暗吞噬,再无痕迹。远处偶尔有低沉兽鸣,也有高啼哀鸟,谁也不知道前方的黑暗中有什么,众人提着气,搜索着任何可能从黑暗中冒出的危险。
行进至一处,骆修崇手中的罗盘有了动静,他抬手让队伍停下来,眼睛紧盯这罗盘,“这处妖气极盛!”
作者有话要说: 又沫沫,香吗?
☆、遇险情
正说着,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似是越来越近,众人屏住呼吸眼望前方,待声音近在眼前时,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竟是满地的蜘蛛毒虫包围过来!
“大家不要慌!”骆修崇喊着,手中燃起业火,抛向空中,火星四散掉落下来,绕着众人围成火圈,瞬间挡住了大批毒虫,而有几只侥幸跑进来,都被兵将们提剑斩成两半。虽是如此,可大批毒虫仍然蜂拥而至,业火不知能抵挡多久。
风狸不甘示弱,也飞起来去扑打毒虫,但毕竟身体单薄,也不顶什么作用。忽地被一只大虫咬住了脖子,甩出了几丈远。
傅承瑄吓了一跳,却发现趴在地上的弥风吸了几口气,甩了甩头,又站了起来,才想起来骆修崇说过它是不死之身,这才松下一口气,冲它喊道:“弥风小心!护住你自己!”
“啊!”人群中突然传出惨叫,竟是有人被毒虫咬伤,伤口在短时间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可见毒性极强!济平连忙跑过去,掏出药丸给受伤的人吃了一颗,又贴了符咒在伤口上,算是暂时止住毒性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