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玉录[古代架空]——BY:且刀文禾

作者:且刀文禾  录入:06-07

  “崇哥!可和你师父报备过了?我能留在这儿吗?”
  “你是我的好友,自然可以。”
  傅承瑄鼓掌大叫:“太好了,我晚上和你一起住吗?”
  “舍下简陋,还望不要嫌弃。”
  “怎会嫌弃,你住在木棚里我也要和你一起。”
  骆修崇不知从这话中体味到了别的什么,心脏都狂跳起来,也不再说话,只引着傅承瑄和自己走,来到了他的院子。
  骆修崇的卧房朴素得很,只一张雕花木床,一桌一椅,一面书架。骆修崇招呼着傅承瑄坐下,自己打了水来,让傅承瑄先洗漱。
  “崇哥,我身上都是汗,想冲个凉。”
  “那你先等等,我去烧热水。”
  傅承瑄拦住他,“不用,我自来洗凉水澡,院中可有井水?”
  “有。”
  “那这院中你一个人住?”
  “是。”
  傅承瑄露出笑容,跑到院中井边,开始脱衣服,不一会儿便脱了个溜光。骆修崇在他身后,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了,可那一抹雪白的背就像刻在他的脑中,怎么也挥之不去。只好慌慌张张道:“我给你拿套新衣服吧。”转身躲回了屋子。
  傅承瑄从井中打了一桶水商量,将水从头浇到全身,他舒服得深深叹了口气,将白日里的一身汗气都洗了个干净。等骆修崇拿来一套衣服,才匆匆套上身去。
  骆修崇道:“我这只有道袍,是前些年的了,你穿上看看是否合适。”
  “无妨,我还没穿过道袍!”傅承瑄套上骆修崇的衣服,还是大了些,袖子挽了好几道。
  晚上,二人挤在一张床上,傅承瑄兴奋得睡不着,直缠着骆修崇说话。骆修崇眼睛不自觉地往他的胸前瞟去,果然看见衣襟中露出一截红绳,红绳末端似乎还拴着个玉佩。骆修崇又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崇哥,你自小便修习道法吗?”
  “是。”
  “那你必定很是厉害了!今日在山洞中,还能自己求火。你可还会些别的法术?呼风唤雨,控制猛兽之类?”
  “倒是会些。”
  傅承瑄惊喜非常,一个翻身,将手拄在脸上,“真的?我从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便如此厉害!”
  “厉害倒是称不上,只懂些皮毛罢了。”
  “崇哥不必谦虚,你今天把那群小子打得人仰马翻,自己却不伤分毫。”
  傅承瑄翻来覆去,将衣衫都滚乱了,衣领挂在肩上,露出精致的锁骨来,雪白的脖颈悬着一条红绳,看得骆修崇心烦意乱。
  “崇哥,待你有空了,能不能教我两招,再遇着这等恶徒,我自己便能收拾他们!”
  傅承瑄吐出的气息落在骆修崇下颚,痒得他身上一阵阵泛凉,终是撑不住,起身将傅承瑄摁倒。
  “修习道法得从小开始,渐渐积攒灵气,哪能一蹴而就的。以后再遇见这般恶徒,你便不要和他们正面冲突,跑来找我便是。”
  不知摁着了傅承瑄哪里的痒肉,只听得他压低声音一阵阵闷笑,骆修崇像是被烫着般抽回手来。
  “好吧,崇哥,我听你的便是,可不要再挠我痒啦。”
  傅承瑄笑出了眼泪,蓄在弯弯的眼眶里,脸和身子泛着红晕,领口大敞着仰面躺在在床上,看得骆修崇热气冲上了头顶。他屏气道:“好了,不可再闹了,明早我还要早起练功。”
  傅承瑄一下子乖巧下来,“好好,我不吵你了。”
  过了一会儿,骆修崇僵硬着身子,听傅承瑄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深长起来,知道他睡着了,这才敢轻轻了翻身向他。借着月光,骆修崇打量起傅承瑄来,他睡着的样子更是乖巧,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落在脸上,润红的双唇微微张开,骆修崇想着,这么漂亮的人儿,简直像话本里的精怪变的,对,就是精怪,只有精怪才会这么勾人。
  后半夜,骆修崇才渐渐睡过去了,第二天天光大亮,二人却都还没有苏醒过来。正品着梦中香甜,突然听见有人拍门报到:“修崇,修崇,观外来了一人,说是来找傅家小公子。”
  二人这才悠悠转醒,傅承瑄听到有人来找自己,想必是家中之人,一骨碌爬了起来,可因为刚刚醒来,头尚晕着,一个不稳摔在了骆修崇的身上,两人摞在一块,脸对着脸,呼出的热气都打在对方面上。
  骆修崇强忍着,扶着傅承瑄起来,两人穿好衣服出门,来到观外,竟然是有福找了过来。
  “小少爷!老爷夫人派我来接您。”
  傅承瑄似乎还蒙着,挠了挠头为难道:“有福哥,我还没在这儿呆够呢!”
  有福身后又走出两个家丁,有福哭丧着脸,“和我回去吧小少爷,老爷夫人发话了,让我务必把您接回去,还说了,若是您不跟我回去,就让这两个人架你回去!”
  傅承瑄听了这话,知道爹娘这是动了气,神情惴惴起来。骆修崇连忙道:“我随你回去吧,就说是我邀请你来清漱观的,恐怕他们二人为难你。”
  “无妨,我回去说说好话就行了,他们都是吃软不吃硬。”傅承瑄谈起对付爹娘,总是一套一套的,“可是我是真的没和你玩够,崇哥。”
  骆修崇低头一咳,“我。。。我也是。”
  傅承瑄拉着骆修崇的手,“我先跟他们回家,你记得一定要来找我玩!”
  “好。”
  就这样,傅承瑄一步三回头地和有福回了家,骆修崇就站在观门口望着他,直到他在山脚处没了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同床共枕了,快不快?

  ☆、前世缘(三)

  过了几日,傅承瑄正在家中的花园中玩耍,忽然注意到了后花园中的合欢树,想起来曾在清漱观也见过这合欢花,似乎是因为清漱观里风水好,那里的合欢花开得甚艳丽。傅承瑄心中一叹,自那日一别,骆修崇也没来找过自己,真是无趣,他望着郁郁馥馥的花朵,却没有注意脚下,在台阶上一脚踩空,马上要仰倒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面捞住了。傅承瑄定睛一瞧,竟然是骆修崇!
  傅承瑄欣喜若狂,“崇哥,你怎么来了!我刚才正想着你!”
  “抱歉,我刚才,在你家外墙上,见你在这。”
  “你好厉害,竟然还会飞檐走壁!”
  骆修崇觉得自己被他说得好像小偷一样,不由得一阵窘迫。
  “多亏了崇哥!我去年也在这摔倒过,当时下巴都磕破了!”
  “那你走路多注意一些。”
  “你既然来了我家,我就要好好招待你了。”
  骆修崇为难道:“我。。。不可久留,再说,没正式拜访,也不好被你家人发现了。”骆修崇想着,自己毕竟不是从大门走进来的,若是被他家人发现了,总是失礼。
  “无妨!爹爹去上值了,娘带着嫂子姐姐去别家串门,哥哥去找他老师研究文章了,今天只我一人在家。对了,我带你去那边的池塘采莲蓬吧!”说完拉着骆修崇便往池塘跑去。
  傅家的池塘虽不大,却种满了荷花,正值夏日,傅承瑄最爱的便是乘舟采莲,到水中戏耍一番,既解馋,又解暑。
  二人登上兰舟,傅承瑄抄起船桨在水中用力一划,小舟随着便泛起的涟漪,慢慢向湖中飘去。
  傅承瑄放下船桨,挽起袖子,将胳膊都浸在水里,凉快得叹了口气,“崇哥,你试试,凉快得很!”
  骆修崇从未这样放肆地玩耍过,不由得受他感染,也用手拨起水来。傅承瑄见他也颇有兴致,玩心大起,向他弹起水花来,骆修崇也不甘示弱,开始反击,二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儿便都湿了衣衫。
  小舟行至池塘中央,傅承瑄伸手摘下一朵莲蓬,剥开几枚莲子递给了骆修崇,圆圆白白的莲子躺在傅承瑄的手中甚是可爱,骆修崇接过,放一颗在自己嘴里,清甜的香味立刻充斥了口腔。傅承瑄也尝了一颗,白色的莲子嵌在鲜红的唇中,骆修崇看着倒比任何一朵荷花都来得娇艳,他像是被魇住了,抬起手竟想将手摸上去。
  这时,岸边传来喊声,二人望过去,原来是有福。骆修崇缓过神来,心怦怦地跳,不知道刚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傅承瑄果然是精怪变的,自己一见到他便失了神智。
  傅承瑄将船划至岸边,有福见船上除了他的少爷竟还有一人,瞧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那天在清漱观见过的小道士,不知什么时候小少爷竟然邀请他到家中来玩了,有福憨厚地行了一礼,“见过道长。”再回头去瞧傅承瑄,“呀,小少爷,您这鞋怎么都湿了,快快脱掉!”有福蹲下身帮傅承瑄脱了鞋袜,傅承瑄一双白得耀眼的脚就这么露了出来,让骆修崇看得心惊肉跳,直想拦住有福。
  可傅承瑄并未觉得不妥,有福帮他脱掉之后,还蹲下身来让傅承瑄趴到他的背上,“小少爷,我背您去换双鞋吧!”傅承瑄一窜身,蹦到了有福背上,竟还假装甩了一“鞭子”,嘴中喊到,“驾!快走!得预备两套鞋袜!还有崇哥的呢!”骆修崇还没来得及说话,有福便背着傅承瑄跑了起来,他急得直想推开有福自己背上傅承瑄,可他并未意识到自己这突来的独占欲望,只恨恨地跟在二人身后。
  骆修崇的鞋袜也湿了,跑起来不舒服得很,被有福落在身后,三人来到傅承瑄的院落,有福回头嘿嘿傻笑:“道长跑得忒慢了些。”
  骆修崇本来心中便有气,更是被他怼了一句,竟不知如何反驳,呆在原地。有福进屋去拿新的鞋袜,骆修崇见傅承瑄光着脚坐在院中石凳上,总觉得似乎应该做些什么来确定傅承瑄是自己的,于是莽撞地蹲下,将手附在傅承瑄的脚上,嘴中说道:“别着凉了。”
  还没等傅承瑄说话,有福拿着巾帕出来,蹲在骆修崇身边,将傅承瑄的脚接过来擦干净,给他套上鞋袜,虽是正常的动作,可在骆修崇看来,有福就是从自己的手中“抢夺”走了傅承瑄的脚。
  有福完全不知骆修崇的内心活动,还傻呵呵递给他一双干净的鞋袜,说:“这双鞋袜是道长的,就劳烦道长自己换吧。”
  骆修崇腹诽:难道我还会让你帮我换?!他心中说不出的郁郁,换上鞋袜便拱手对傅承瑄道:“瑄弟,时候不早了,我便不久留了。”
  “别着急走啊!晚上留下来用饭吧,我让厨子备些素斋。”
  骆修崇摆手道:“不必,此次下山是帮师父办事,如今还要回去复命。”
  傅承瑄遗憾道:“好吧,那下次你有空,再来找我,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傅承瑄和有福将骆修崇送出了府,二人的第二次见面就这样匆匆结束了。有福见骆修崇的背影消失在了街角,还愣愣地问傅承瑄:“小少爷,我看这位道长总是沉着面孔。”
  傅承瑄敲了敲他的头,“傻样,崇哥难不成还会对你笑不成!”说罢,转身回了府中。
  有福揉了揉头,一脸无辜地跟着傅承瑄进了大门。
  而后,骆修崇和傅承瑄时常相约一起游玩,几乎逛遍了安阳的城郊。夏去冬至,转眼要到年关,二人坐在街边的小摊旁,吃着刚出炉的炒板栗,骆修崇听着傅承瑄说,朝廷正式颁发的旨意下来了,年后一家人便要随傅怀砚至京城,过了年就要离开安阳了。
  分别的一天还是要到了,没想到他和傅承瑄短暂的相遇之后,这么快就要说离别。傅承瑄看上去也是落寞得很,“崇哥,你说你是京城人,那你以后会不会去京城看我?”
  傅承瑄点头,“当然。”心中却已然想好如何向师父请辞,回到京城的太清宫去修行。
  傅承瑄这才有些笑模样,从怀中摸出一个白桦木雕刻而成的骏马,“这是我武师父送给我的生辰贺礼,骆有白马之意,我看见它时便觉得和你相配,我想把它转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骆修崇接过木马,看雕工甚是细致,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同龄人送的礼物,而且是傅承瑄给的,更是爱不释手,“瑄弟给的怎会嫌弃,我甚是喜欢。”
  “崇哥以后若是能去京城,我心中便不那么难过了,昨夜听母亲提起时,心里难受得紧。”
  “你不是说过很是向往京城?”
  “可京城如何能和你比?”
  骆修崇听了这话,心中是说不出的熨帖,情意如同潮水一般翻滚,只将理智冲昏在岸上。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问道:“我。。。有个师弟,听说他家里人,从小帮他订了门亲事。。。”他斜眼看了看傅承瑄,“瑄弟你如何看待这样的亲事?”
  傅承瑄扔了个栗子在口中,“你说娃娃亲?若是人漂亮还好说,若是不漂亮可让人怎么活?”
  “瑄弟是想找个漂亮的?”骆修崇摸了摸自己的脸。
  “嗯。。。倒不至于多漂亮,反正我喜欢就成。”
  “那瑄弟喜欢什么样的?”骆修崇不知此时自己的眼中,满满都是期待。
  年少的傅承瑄似乎还未曾想过这个问题,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嗯。。。大概是能每天给我买炒板栗的人吧!哈哈哈哈。”他似乎知道自己说得不正经,竟大笑起来。
  骆修崇见他开心,也笑了笑。
  再次相见,骆修崇看到了在河边倒立着的傅承瑄。
  “等我多久了?”
  傅承瑄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没有多长时间呀,我也是刚刚过来。”
  骆修崇走到河边,掏出巾帕浸湿了,端起傅承瑄的手擦了起来,“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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