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好,还在拉吗?”沈墨一着急就要起来,可他的腰却被某人折腾的腰肌劳损,一下又使他跌回床上。
周景眼尖手快地捞住人,不敢对上沈墨的眼睛,心虚地给人穿好衣服,才慢腾腾挪到厅堂。
他们刚迈进来,何西就将怀里的小奶狗放回窝里。
“周老爷,周夫郎。”
沈墨问道:“小狗怎么样了,怎么会一直拉稀。”
“敢问夫郎最近喂它什么了?除了米汤。”
“一些骨头汤,我看它们挺馋的就喂了骨头汤。”
“那就对了。小狗之所以拉稀是因为它们还太小,脾胃虚软,吃不得油腻,不消化才会吃什么拉什么。周夫郎还是先喂它们些米汤吧,等大点再喂它们其他的。”
何西并未因沈墨喂错了而生气或者心疼,相反他挺高兴,这说明果如他所想,要是能得到主人喜欢,小奶狗的日子肯定会非常好过。
“竟是这样,那下次不喂他们油腻的了。”
“对了,周夫郎,我刚才看准备饭食的都是您家里的婆子,这样不行,最好还是您和周老爷亲自来。因为这段时间正是小奶狗认主的时候,谁喂它食它就会和谁亲近,把他当成主人。”何西道:“我看它们还拉在地上了,这不行,得教它们不能往地上拉,不然养成习惯,再大了就改不过来了。”
动物和小孩子是一样的,不能以为他们小,教不懂的。其实他们虽然不明白道理,但是却会看脸色,当你拉着脸的时候他们便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和我夫郎都对养狗没经验,如果可以你每天抽出一个时辰来我府上帮我们训练吧,怎么训练你定,需要我和我夫郎配合的,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别让它屋里拉尿,出去也别乱吠人,能看个家护个院就行。工钱我每天给你二十文,你看怎么样?”
何西欢喜道:“谢谢周老爷周夫郎,我一定帮你把狗训成懂事护主的。”
另一边沈霖回到家里就觉得他大嫂不对劲,似乎从家里回来后就格外热情。
“三弟夫郎,出了正月,你大哥他们就要回镇上了吧?你们啥什么回去?”
说了三句话,两句不离他哥夫家里,沈霖心生警惕。
“大嫂有什么话就说吧,都是一家人不用绕弯子。”
“既然小弟都这么说了,我也就直说了吧。你也知道今年地里收成不好,我回娘家,那么一大家子人过年就只割了二斤肉,都不够一个能吃的汉子吃得。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是因为家里没钱了,不然谁家会把年过得如此抠搜。我就想和你说,你看能不能帮我把两个哥哥安排进你哥夫的作坊里做工,那么大的作坊也不差他们那两个人。至于家里我的两个嫂子和爹娘你就给他们安排给周家供鸡鸭就行,就像咱家这样就可以。”大嫂看了看沈霖的面色,见他没有特殊表情,接着道:“我知道你和你大哥关系好,你张嘴万无一失,绝不会不给你面子的。”
沈霖心里微凝,心下有些不郁,但还是给他大嫂面子道:“你的两个哥哥我可以和哥夫说给他们安排活做,但也只能是别人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只此罢了。但供货的生意恐怕不行,香肠铺子现在需货量稳定,不能盲目加大供货,否则卖不去就只能赔钱。”
大嫂不满意了,“三弟夫郎,你这说的什么话,供不供货还不是你和三弟一句话的事,谁不知道现在香肠铺子是你和三弟在管理,还不是你们想用谁就用谁的事。别说换掉一家把我娘家替上去,就是再换掉一家把我娘家嫂子的娘家替上去也轻松。一个养鸡鸭,谁家不会养,都是一样的东西。”
大嫂咄咄逼人道:“还是说,其实是三弟夫郎你不愿意帮助我娘家。要是如此,还真叫我娘说对了,你这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谁远谁近分不清,那个程昱只是你们表哥,我当家的可是你亲大哥,结果呢给了个表哥管事干,亲大哥却在作坊里累死累活,赚着几十个铜板,可你看看程昱,都又买宅基地又建房的出来单过了,估计再用不了多久婆娘都能说上了。可你当家的亲哥,累个臭死一年还不够买个宅基地钱。”
沈霖憋着气,想着他大哥的嘱托,又想着他和王仁刚得到王福禄和郝玉兰认同,万不能在正月里闹开,否则王仁脸上难看不说,怕是王福禄和郝玉兰也会多想,觉得他是搅家精。没他的时候一大家子都和和睦睦的,他刚来第一年就闹翻了。
沈霖想来想去只能压抑着怒火道:“大嫂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村里人的供货供得好好的,没道理把别人家说拿就拿下来,否则让其他供货人家怎么想?”
他的好言好语只让王大嫂觉得她娘说的话在理,沈霖是王家新夫郎,之前又因他差点闹到分家,如今好不容易被认回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肯定不敢再惹家里公婆生气。
而她只要捏住这个就是捏住了蛇的七寸,为了这个家和睦,公婆不对他有想法,肯定要事事让步的。
“我不管这些,反正你必须得给我娘家两个哥哥安排明白了,事先告诉你,太重太累的活他们干不了,还有鸡鸭的生意我不管你是加大供货量还是怎样,总之还是必须要有我娘家,否则我就把事情闹到爹娘那里,看爹娘会生谁的气。”
沈霖冷笑一声再压不住火气,“那咱们就看看爹娘到底会生谁的气!”语罢,沈霖不给王大嫂反应的机会直接没好声嚷道:“王仁,你给我进来。”
王仁正在厅堂里和他们一家人逗识孩子,听见沈霖喊的破声了,还以为沈霖怀着身孕怎样了,吓得脸色倏然就白了,匆匆跑进屋。
“小霖,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王仁顾不上王大嫂还在,来不及避讳,就去摸着沈霖的肚子抱着他检查。
沈霖被王仁弄得火气降了一点,可还是很生气,就一巴掌拍在他手上。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大嫂!”
王仁抬头瞅向王大嫂,那目光是从来没有过的冰冷,不像再瞅亲人。王大嫂一个激灵,脸色煞白。她压根没想到沈霖竟然敢和她撕破脸皮,他就不怕公婆觉得他是个搅家精,第一年成亲来家里过年就把家搅翻了吗?
“我,我……就是求小霖帮我娘家两个哥哥找点活计干,举手之劳的事。”王大嫂吞吞吐吐道。
“哦,是吗,刚才大嫂可不是这么说的。大嫂不是说你娘家的两个哥哥可吃不得苦,要给安排个轻松的活计。还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安排了程昱表哥做管事,却不安排大哥当管事。还有供货的生意,不管我是拿人还是加大供货量,卖不了扔不扔的,反正得给你娘家安排进去。否则就要告诉爹娘,看看爹娘会向着谁?”
沈霖的话被不放心跟在后面进来的王福禄和郝玉兰听得一清二楚。
郝玉兰没想到她这个平日里虽然看起来有点小心思但对她还算恭敬孝顺的大儿媳妇竟然只是回了一趟娘家,就变成这样了。
不待王仁吱声,郝玉兰就炸了。
“老大家的,这话不是你能说出来的,你回娘家你娘给你说了什么,没告诉你怎么好好过日子,就告诉你怎么算计婆娘的钱财贴补娘家了是不?”
“我……我没有……”王大嫂下意识试图狡辩。
“这也是你的真实想法,你也这么觉得!我今个就告诉,别说小霖不同意,我也不能容,你娘家的哥哥也好,供货生意也好半点不许你娘家染指。”郝玉兰气道:“老大家的,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咱家之所以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不用犯愁地里的收成,因为什么,不正是因为你三弟夫郎沈霖。现在你不但不感激他,反而想让他帮你连你娘家都养了!”
王大哥从未如此生气过,他三弟夫郎条件比他三弟好,他家也依靠着周家,本就怕他三弟夫郎凭着这些拿捏他弟弟,可他婆娘竟然还上赶着送上去作践他三弟的脸面,更是作践他的脸面。
激愤之下,王大哥一巴掌扇在王大嫂脸上,给王大嫂扇得当场立在那里,呆呆地瞅着王大哥。
“老大家的,你娘这般撺掇,你便是非不分回家来闹,如此下去这个家迟早要被你给搅了,与其留着你祸害家里,不如就送你回娘家。我倒要好好问问你爹娘,这叫嫁出去的女儿算计婆家不够,还要算计三弟夫郎娘家的产业贴补自己娘家这是个什么道理?是不是家里汉子都是窝囊废,养不起家,只能撺掇女儿算计婆家。娶了你家的一个女儿便成了娶了你们一大家子嘛,如此我家可娶不起这种媳妇,趁早叫你爹娘把女儿接回去,再给说个能养活你们娘家一大家人家的吧。”
郝玉兰并不是真的要大儿子休了大儿媳妇,毕竟她已经为她王家生了两个孩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她只是想要彻底吓唬住大儿媳妇,让她耳根子不要那么软,娘家一撺掇什么,她就做什么。
王大嫂傻了,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求郝玉兰,可是郝玉兰打定主意教训她,也是杀鸡给猴看,怕家里的两个儿子也跟着有这种想法。
“老大,你现在就把人给王家送回去,告诉他们有他们这样的亲家,这样的儿媳妇我是不敢要了!”
王大哥虽然也气王大嫂,可过了这么多年了,这感情还在,他是不能休了王大嫂的。就巴巴求道:“娘,给她一次机会吧,要是她再敢有下次,我就直接一封休书给她,让她自己拿着回娘家。”
郝玉兰不依,“怎么,娘说不听你了?”
王大哥也噗通给郝玉兰跪下了。
“娘,我知道这事是她的不是,我会说她,就是打她给您出气也行,可我不能休了她,她是儿子的两个孩子的娘,把她休了,让她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王大嫂也哀求道:“娘,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郝玉兰和王大嫂这么多年婆媳,王大嫂小心思多,可待郝玉兰却孝顺,郝玉兰被她哭的心软了,道:“看在我儿子和孙子孙女的面上,这事我就不追究了,就算过去了,但有一点我要和你们说清楚,老三赚多少那是他的本事,是小霖的娘家给带来的嫁妆。你们没有那样的娘家,就别妒忌人家的财产。要是再有下次,别怪我没给你机会,绝对会让我儿子休你出门。”
当着沈霖的面恨恨训斥了一番王大嫂,把王大嫂骂得恨不得时光倒流,打死她也不会听她娘的撺掇了。她心里清楚,以郝玉兰的脾气她要是再敢有下次,就是不休了她,她在婆娘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至于她的娘家,恐怕会被郝玉兰堵上门羞辱到全村人的都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她爹娘又会怪她坏了家里的名声。
周家,沈墨并不知道沈霖在王家发生的事,他和正月里休沐的周誉一起蹲在作坊里的灶上看周景做他说的胰子。
做胰子需要用猪胰脏和猪脂肪,猪胰脏要先去掉里面的油脂再用糖研磨,之后和猪油脂一起加热搅匀。在加热下,猪胰脏中的酶可以充分分解。之后再加入纯碱和石灰石制得的烧碱,搅拌均匀,倒入准备的模具中。
为求好看,模具被制成圆形,心形花瓣状,甚至还有水滴状。
只要等模具内的溶液自然凝固,胰子便成了。
这种周景是用来做家用的,还有一种用于专门洗脸洗手等直接接触皮肤用。
这类则用菜籽油做,只不过加入了牛奶,或者蜂蜜,再在倒入模具中的时候加入一些香料。寒冬正是梅花盛开的时节,周景还在胰子中加入了梅花瓣。
沈墨奇怪道:“景哥,这个为什么要用菜籽油做啊?”
“等它们凝固好了倒出来你就会发现,用猪胰脏和猪油脂做的胰子不透亮还有会猪油脂的味道,但菜籽油做出来的通透,好看,花瓣在里面可以清晰的看见,可以迎合夫人小姐们审美。价格上猪胰脏也会比菜籽油胰子便宜些。”
“猪油脂和菜籽油本身都很贵,特别是菜籽油做的胰子里还加入蜂蜜,恐怕要更贵吧。”
“对,我们这次还是要走高端路线。猪胰脏做家用卖,一百文一块,而菜籽油胰子根据加入的用料不同,价格也不一样。比如只加了花瓣的就二百文一块,加了牛奶的二百七十文一块,加了蜂蜜的则要三百五十文一块。”
“好贵!”沈墨没想到这么一块小小的胰子不过巴掌大竟敢要价成这个样子。不过是猪肉做得的,却别猪肉贵了近十倍。“景哥,会不会太贵了,毕竟只是一块胰子,洗脸洗手用的。”
周景笑道:“小墨,咱们做了这么久生意,你还没想明白富人的心里嘛,往往贵才能体现她们的身份,况且这是咱家占了头一份,抢占了先机。我还打算到时候推出款主打,将三样混合在一起,卖一两银子一块,限量。每月只发行十块,说不得会还未等上市就会被预定一空。”
第77章 戏班子
猪胰子果然好用,去污力非常强, 纪婆子将一块胰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不知道这么一块小小的玩意怎么就把她之前千万百计也解决不掉的印记轻易弄干净了。
“老爷, 奴婢虽然是个下人,可也在大户人家里做过事, 见过的好东西不少,这种叫做胰子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到过。应该不少钱吧,就这么一小块?”
周景笑笑,“哪要看对什么人来讲了, 对有些人而言一百文一块还是太便宜了。所以我会陆续推出高定款,几两银子一块也不是不可能。”
纪婆子觉得这胰子拿在手里都烫手, 一百文一块,这要什么人家才能使得起,一斤费猪肉才二十几文,可以买四斤了, 四斤肥猪肉够吃好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