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在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尤念

作者:尤念  录入:06-07

  沈吟喝光了最后一口汤:“你臭死了,还不去洗洗去。”
  居同野出神片刻,突遭嫌弃岂“尴尬”二字能形容,他连一霎也不敢多待,烧水时耳朵根都是红晕。他以为是沈吟嫌弃他,倒是没想到他洗着洗着,就见沈吟边走边撸袖子,手中还抄着个没使过的丝瓜络,气势汹汹不由分说便亲自动起手来,一双手将每一处都搓过,几乎要搓下他一层皮。屋外极冷,水烧得温暾,沈吟像只金乌,耀眼灼人。
  丝瓜络子是居同野自己种的丝瓜,结果之后不摘,只等它们自动干枯,刷锅洗碗比抹布好使。措起澡来一点也不疼,居同野却从正午红到了日暮西沉,又看见漫天星辰争先恐后地闪烁,也在那黑破布似的苍穹下能看见一抹半抹的红晕,好似大红喜字下高高悬挂的红纱帐幔。


第五十五章 命中有你
  齐礼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捏着个细长的蛇,嘻嘻嘻地逗弄吓唬,几次张开嘴作势要将它当一根一碗的长寿面,吸吸溜溜生吞入腹。这蛇冬眠正酣,谁成想被歹毒心肠的挖了窝掏了出来,自以为活不成了,便所幸闭眼装死。
  今夜喂狗时齐老头发现少了一只黄白斑狗,那狗脸是黄白均分,虽说这些狗都甚是聪明,不会叫人捉了扒皮,齐老头坐立不安决心去看看。狗妖跟着齐老头寸步不离,他们一走,野狗们也就四散而去没了影。
  树后不知何处冷不丁传来阵阵窸窣,齐礼慌忙站起来,连手里的小玩意也不顾上,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装缩头乌龟,出来!”
  蛇死里逃生,两下就躲了起来。
  这声音刺耳戳心,仿佛是从尖尖的嗓门里发出来,和白天听到温声细语大相径庭,居同野从树后走出来:“是我,咱们白天见过。”
  齐礼见到这人,警惕的心放下来,白天他见这人阳气十足便口水直流,憨头淳厚的模样甚是好骗,大喜过望准备饱餐一顿,奈何半途受截没能如愿,想不到这人竟然又把自己洗干净送上门来。
  他喜笑颜开道:“是你呀!那么晚怎么还想着来,可是有事?”
  居同野有些窘迫,答是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僵硬着两条腿拖拽般地朝前走。
  “你怎么这个模样。”齐礼咯咯咯地笑着,蓦地他感觉到一股阴冷,好似裸露的后颈被斩首刀紧紧盯上,下一瞬就要刀起头落。
  齐礼骇然,脸色大变,同时想起他白天在这人身上种下了气息烙印,是想着一口不吸尽做了存储长期粮,以便日后能享用菁华纯粹的阳气。一日不到烙印便全无,背后定然有高手指点。
  身后似乎有人靠近,眼前这个小捕头不过是诱饵,齐礼转头,就见一个高挑的人手中举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还未缓过劲来,眼前一黑就被击倒在地。
  居同野吓得不轻,他只是答应沈吟帮他吸引注意力,没想到沈吟如此荒诞竟施暴力,小疯子三言两语就把他哄住了。居同野连忙跑过去,就要阻止这一场暴行。
  沈吟当然是故意的,他怕提前说了就揍不了,瞄了居同野一眼,从怀里掏出下午新抄的梵经,墨迹未干透就被他收拢了起,黑压压洇染了大片。他瞥见旁边的水桶里还有小半桶水,便把往水桶里一丢,抄起水桶,赶在居同野阻止他之前,“嚯啦”一声将水倒在齐礼身上。
  居同野抢下水桶,怒道:“你做什么!”
  沈吟做出特别委屈的模样,眉毛眼角嘴角耷拉下来。
  居同野想起来他就是个疯癫的小孩,是他自己没看管好,怒气瞬间消弭殆尽,哪里还舍得冲他发火。他张了张嘴正要安慰几句,忽的发现齐礼不见了,入目的是只湿哒哒的火红狐狸,好似一团在水中挣扎求生的烈火,久久不熄。
  “这是什么!”居同野差点跳起来,扔了水桶,脚下一挪就躲在了沈吟身后,探头一瞧,怎么都不敢相信好好的大活人如何成了只死狐狸。
  沈吟大觉满意,在他手背上慰藉般地轻轻拍了下,风情万种地回了他一眼,笑容比滟滟水光还要绝色:“怕什么,不过一只小狐狸,现在连爪子都伸不出来,拎回去剥了皮鞣制一番,与你做个围脖。”
  那水汪中的狐狸原本是奄奄一息,听了这句话,耳畔好像当真听见磨刀霍霍,竟然挣扎着动了。
  沈吟捏着狐狸后颈拎起来,扯着嘴角虐笑道:“还活着就好,活着扒毛皮最好。”
  听闻这话,小狐狸猝然一翻白眼,几近昏死过去。
  沈吟实话实说,他是觉得这狐狸可恶异常,敢觊觎他的人,当真生了剥皮念头,以泄心头之恨。
  不过居同野怎么都觉得他不过是一时玩心起,吓唬它而已。他打小就听狐媚子黄皮子的传说长大,原本吓唬小孩子的话在他心里印象深刻,当下亲眼所见也只觉得喜闻乐见,新奇!何况这狐狸也没有多可怕,在沈吟手里晃晃荡荡,仿佛枝头挂着颗熟透了的红果子,他且惊且喜地盯着看,眼睛都不眨,泛着喜色。
  “他现在怎么了?”居同野见狐狸在沈吟手里发抖,疑道,“怎么不动,你该不会把它打死了吧。”
  “我手下有分寸。心生恶念,毁了修为算是轻的。”沈吟嘲笑道,眼角已经瞥见狗妖独自回来了,“就这点修为也敢魅惑人?你当那老头子瞧不出?今儿若不是我废了你修为,你定然会被那狗咬断脖子。”
  沈吟手一挥,夜色中划过一抹鲜亮红色,狗妖一跃而起叼住,獠牙嶙峋锐利,好似要将狐狸脖子咬断。
  狐狸躺着热乎的口中,认命似的阖上双眼,两颗晶莹泪珠无知无觉地自眼角滑下,深知那人说的都是实话。
  他年轻气盛,算命的说他命薄一生无情,他就非要在无欲海中求得温热,偶然见狗妖威风凛凛如天将下凡,心生羡慕,不顾劝阻,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能得他青睐。他越是待着,越是发现这一人一妖之间情意非同寻常,超出寻常人间可见情爱,亲密无间已容他不下。
  狐狸虽已认命,终是气愤不过,今日见有个憨头小捕快撞上来,竟起歹心,吸精伤命,此为修炼之道不容,还被当场抓到百口莫辩。若不是沈吟做主废他修为,定然逃不过斩首之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狗妖,耳畔风声玄鸣,不知何时戛然而止,他狐疑地四处一瞧,已不知身在何处,如梦如幻,又感觉身上一松,送他来的狗妖业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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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同野和沈吟一并往回走,看见齐老头孤零零怀抱只黄白斑驳的大狗走来。
  六目相对,一时半会谁都说不出话来,居同野更是心里有鬼,想着无声无息就把狐狸解决了,齐老头回去见不到,还不知会如何着急寻匿。
  居同野胡乱思想尚未没走出来,齐老头就会心一笑,问道:“大人,这是解决了?”
  沈吟略一颔首,镇定道:“本官眼里容不下沙子,见不得为非作歹,又忧心老人家心慈手软,故而趁老人家不在时行事,唐突了。”
  齐老头松了口气,卸下无形的沉沉担子,好似年轻了个五六岁:“那就好那就好,大人替老头子解决一桩心事,感激还来不及!老头子老了,实在是缺个人说话,就一时糊涂假装信了。”
  居同野瞪大眼睛已经不知道能想什么了,原来这老头子竟然知道他收养了只狐狸精,还心甘情愿养着供着,但他转念一想,当初他也是这么固执地养着沈吟,好歹不是只食肉吸髓的狐狸精,也算是他的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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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妖行速风驰电掣,疏忽千里,已然回来蹲在茅草棚里静静候着。
  齐老头把狗放下,那狗一落地便忙不迭向后逃,跑得无影无踪,遁入林间。齐老头讪讪笑了声,边走边解释道:“被栅栏困住了,自个儿挣不开,我若是不及时去,说不得就会被困一晚上,可怜见的。”
  狗妖没有反应,默然看着齐老头在他身畔坐下,无论何时都是万事不惊的模样,好似人间悲欢与他无关。
  齐老头望向远处,眼前斑斑勃勃尽是黑点,他老眼昏花手脚也在逐渐不灵光,宝刀身染锈迹,他也终于尘归尘土归土,无悲无喜过了一辈子,临了如新生,什么都没带走。
  夜有凉寒,齐老头缩着脖子道:“我知道你气,只是他一说话,叽叽喳喳的有趣的很,我也不想别的,就是想有人能陪我说说话。”
  狗妖倒地开了神志,不可能不受感动,然而他不敢。他堂堂妖怪百年修为都是白练了,竟然不如人有胆量。
  哽咽一声,齐老头老树皮般的脸蹭着狗妖的脖子:“你只对我说过人妖有别,可我活到老了,也不觉得哪里有差别。我这一辈子你都在装聋作哑,你真是个胆小鬼,我知道你怕我走了,留下你一个太残忍,经不住,可这个世道就是我送你你送我呐。”
  茅草棚中,摇摇望去,一人一狗相互依偎,风雨亦不侵,万事终不扰。狗妖终于低下一贯高傲倔强的头颅,在他头顶轻轻蹭了蹭。一如野马终于被悍将驯服,肯低头带鞍任他鞭笞带他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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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年鞭炮响彻全县,惊扰着过冬蛇虫鼠蚁不得安宁。沈吟没想到暇州鞭炮放得那么狂放不羁,吵得他耳鸣。居同野和沈吟过了他们之间第一个春节。
  居同野握着他的手对他说“这是我们过的第一个年”的时候,沈吟只是从唇形上读出那几个字,含情脉脉地看回去,心里却想你个傻瓜这是第二个,并下定决心藏在心里,永远不叫他知道。藏在心里就是一颗永不化的蜜饯,说出来就只剩下核,那夜他是要记一辈子的。


第五十六章 婚礼在即
  立夏前几日,春困依旧浓,官路终于修好,曾响的婚期也快到了,每日都不见影,甚至连晚饭也常常不来蹭。这本来是好事,然而他越忙的没影,越是神出鬼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出现在衙门里。好几次都差点被他逮个正着,居同野心里不安,不肯跟沈吟白日淫喧。
  曾响发现沈吟脾气越来越大,以前沈吟对他拳打脚踢,不轻不重不痛不痒,或者几句言辞犀利的喝骂,现在倒好,随便什么时候见他都是一如既往的神色如冰,还有些随时都会爆炸的危险。曾响不敢来,又不敢不来,每每在衙门口徘徊良久,才兢兢战战地进来,惶惶然地伺候。
  小鬼难缠正是此理,沈吟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曾响这人糊里糊涂,既不能用文也不能用武,因而只能用这些嚣张泼皮的手段。
  最后沈吟终于无话可说,唯有一字相赠:“滚!”
  居同野终于看不下去,曾响刚走,他就对伏案看书的沈吟道:“你就不能不欺负他吗?”
  沈吟斜倚着椅子,书是看不下去,满目怨念地盯着他,轻声道:“你欺负大人,本官就不欺负他。”
  光天化日,这是断然不能的,居同野摇了摇头转身就走,想着快晌午他还不如做饭去,也是个正经借口远离这个缠人的小疯子。
  沈吟在他转身时已化做洪水猛兽,然而打他自己心疼骂他下也不去嘴,小两口缠缠绵绵卿卿我我不好吗,做什么要形如陌路。沈吟把手中的书扔过去,如不知爹娘辛劳的败家子,呵道:“你敢走。”
  居同野捡起书,走到书桌前搁下,可惜道:“你扔东西做什么!书又没惹你。”
  沈吟心想你还不是乖乖回来了,奸计得逞,趁机起身双手撑在桌上,俏脸蹭上去作势就要吻。
  “大人!不好了!”刚被撵走的曾响竟然半路折回,“出大事了!”
  居同野和沈吟分站书桌两端,从门首处看火来两个人完美重叠。居同野陡然一震,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倒是沈吟没有更靠前,就势抬头:“出什么事了。”
  曾响像是被吓破了胆子,哪里有功夫思考这两人间的猫腻,指着屋外,脸色苍白语调惊恐:“外面有人来报案,说是魏大娘的心被人挖出来了!”
  居同野还沉寂在被窥破的后怕中,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叫心被挖出来了?”
  沈吟十分冷静,从书桌后走出来带头朝外走:“先去看看再说。”
  报案人在衙门口候着,他是魏家邻居,说是做饭没有酱油,想上她家借点先用着,敲门无人理会,原以为屋内没人,然而门却一推就开,他看见魏大娘躺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走进一看,身下都是乌黑血迹,胸口处正有个碗口大的洞,可不是被人把心挖了出来。
  挖心剖腹都是常见死法,沈吟略一琢磨便问:“请大夫了没有。”
  那人一愣:“可人都死了,请了也没用。”
  沈吟果决道:“你去把大夫请来。”
  上一个大夫担心沈吟会报复溜之大吉,偌大的地没个大夫如何是好,沈吟也担心一旦他和居同野指不定哪天生起病来,便自掏腰包请了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坐镇。
  那人一走,居同野也疑道:“他说的对,人都死了,请大夫来做什么?”
  沈吟饶有耐心道:“验尸,那大夫可当临时仵作使。不过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剖心,同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居同野日日巡街,家长里短还是能听到些。
  魏大娘相公走得早,全靠她一人把儿子拉扯大,魏大娘为人亲和,养出的儿子性至孝,比王祥吴猛不为过,这一家在暇州是出了名的母慈子孝人人羡慕。
  魏大娘瞧居同野孤苦伶仃,偶尔也拉着他唏嘘三两句,给块炸馒头片或炸小黄鱼,居同野对她印象甚好,也不觉得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叫她落得个剖心下场。
推书 20234-06-07 :夫郎在异世 完结+》:晋江VIP2018-12-31完结当前被收藏数:6396就是一篇简简单单的种田文,不涉及朝堂庙宇。只家长里短,斗极品,经商发家致富。周景一朝醒来,家徒四壁、四面漏风、一个破茅草房摇摇欲坠,随时倾塌。家里一个常年遭受暴虐的夫郎,一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