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旧梦[上][古代架空]——BY:江湖一枝笔

作者:江湖一枝笔  录入:06-11

  “路鸥!!!”
  沈常乐眼看着路鸥在自己面前缓缓滑倒,还不忘用身体替他挡住那些迎面而来的利刃。几把军刀毫不留情地从他后背插入,直将人牢牢钉在了地上。
  “沈哥……快走……”
  这是路鸥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沈常乐就这么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尸体。他完全不顾那些还在冲向他的士兵,只将双拳捏得咯吱作响。
  就在最前头两个士兵冲到他身前时,沈常乐骤然出手,一拳击飞了一个兵,并从他手里夺过兵刃开始一轮疯狂的搏杀。
  身若刀旋,脚踏流星。将士们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身手,一时拿他不下。
  可到底是以寡敌众,体力有限。随着时光的流逝,沈常乐再次显得不支起来。王希吟在一旁瞧得心惊胆颤,几乎全身都被冷汗浸湿。
  “你不能去,你此刻若去了,他才必死无疑。”眼尖的朱琏刚看见他往前迈了一小步,便急忙拽住了他。
  朱琏说得不错,可要让他眼睁睁看着沈常乐死,他做不到!
  王希吟甩开了朱琏的手,大步向前迈去。朱琏见拦他不住,眼珠子一转,劈手夺过旁边一个小兵的军刀直直冲着沈常乐扑去。
  她的武功不弱,三两下就窜到了沈常乐跟前作势要砍他。沈常乐侧身一躲,腹上又不慎挨了一刀,脑袋逐渐昏沉起来。
  朱琏见他快支撑不住了,索性一把抓住他的胳臂往自己脖子上一绕,大喊道,“别杀我!你们都退下,快退下!”
  沈常乐身子晃了两晃,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清楚看见朱琏回头对他使了个眼色,心中满是不解。
  “挟着我往门外退。”朱琏小声道。
  沈常乐下意识去看王希吟,只见对方用几乎恳求的神情地冲他点了点头。于是沈常乐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从地上架起了路鸥的尸体,缓缓挪出了张府大门。
  “通通不准跟出来!若我少了半根头发,太子定要你们陪葬!”
  在朱琏的恶声威胁下,士兵们只得乖乖退进了张府。张浚与种伯仁虽不甘心,却也不敢拿朱琏的性命做赌注,只能任由沈常乐从眼皮子底下逃走。
  沈常乐强撑着身子走了几条街巷,直到看不见张家的院墙了,才终于松懈了最后一口气,歪倒了身子。
  “喂,你没事吧?”朱琏看他仔细将同伴的尸体靠在路边,却连自己流了一路的血也顾不得包扎。
  “为什么要帮我?”沈常乐虚弱地问。
  朱琏一挑眉毛,蹲下身来,“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苏墨笙。”
  “你?帮苏墨笙?”沈常乐忍不住呵笑了一声,却见她满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如此紧张你,你与他是什么关系?”朱琏故意用指尖戳了戳沈常乐腹上最深的那道伤口。伤口正巧与自己之前伤他的地方重合,旧患新伤,不严重才怪。
  沈常乐闷哼一声,低头不语。
  “啧,瞧瞧这一路的血。本是想帮他救你一命,好教他念着些我的好,可莫到头来,却让你连累了他。”朱琏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悄悄拔出了自己髻上的发簪,“左右你看上去也活不成了,未免落到张浚手中受罪,不如我痛快送你一程。”
  话音落下,簪子也直从伤口刺入了沈常乐的小腹。沈常乐早已失血过多,意识不甚清醒,再被这么一捅,反倒解脱一般歪下了脑袋。
  朱琏本想伸手去探探他的气息,可巷子外已能听见士兵跟来的声音。于是她只好拼命挤出几滴眼泪,佯装惊吓地跑了出去。
  朱琏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走,一只蝴蝶轻盈地飞过了院墙,紧接着,另一张煞白的小脸便从墙里探了出来。
  “山神……小郎君?”
  等官兵赶到,除了墙边的一具尸体与满地的血迹,什么也没找到。那个在金明池中担任着关键角色的男人,再一次失去了踪迹。
  

  ☆、一枕孤城意酣畅

  宫里传来急诏,诏张浚与种伯仁即刻进宫面圣,王希吟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张浚与种伯仁都是第一次入宫,难免显得有些紧张。带路的宫人看上去也哆哆嗦嗦,好像还没从什么惊慌中缓过劲儿来。
  等二人入了那巍峨大殿,俯身叩拜完了銮座上的帝王,才发现又岂止是宫人,咱们这位向来风度翩翩的官家此时也面色煞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太子、亲王与群臣各立在两旁,亦无人吭声。直到一个耄耋老者打了个喷嚏,老态龙钟地用身旁官员的袖子拧了拧鼻涕,这才逗得众人呵呵一笑,缓解了殿里的气氛。
  “恩师?”
  张浚抬头朝他瞧去,见蔡京此时已换上了原来那身朝服绶带。脑袋上的长翅官帽随着他脑袋的摆动一荡一荡,直荡回了宰相的气派。
  “你二人这次做得很好,官家会好好褒奖你们的。”蔡京先一步开口,转头看向了座上的帝王。
  按道理,张浚与种伯仁立了功,皇帝本该亲自褒赞几句,可天家此时看来似乎没什么心情,只是扶着脑袋冲身旁的官宦微一招手,让他照旨宣读了圣意。
  旨意上言,陈宁与魏渊兵变东京,犯上作乱,幸得张浚与种伯仁临危不乱,洞悉敌情,才救众臣出张府之围。特准张浚迁为大理寺少卿,种伯仁则取代陈宁,升为东西两厢军的总统领。
  种伯仁连忙磕头谢恩,张浚却是怔而不语。直到蔡京一声咳嗽,他才满腹疑问地跟着跪下去。
  “官家,魏青疏带到了。”
  两名侍卫压着魏青疏上了殿。皇帝抬头看见他,气得胡子一抖,举手来骂,“畜生!一群忘恩负义的畜生!朕对你们魏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们就是如此回报朕的?!”
  魏青疏红着眼眶,看来是已知魏渊死讯。
  “官家真的相信,陈宁将军与叔叔是逆贼吗?”
  “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若不是蔡相提前识破了他们的诡计,此时官家与我等还不知身在何处!” 魏青疏一开口,就立刻有朝臣跳出来指摘。
  魏青疏朝着蔡京的方向微微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蔡相?蔡相?笑死我也!我倒要看看下一次他被罢黜时,整个大宋还在不在!”
  “大胆!速拖他下去,就地处决!”
  见官家气得整张脸都青了,宦官立刻尖着嗓子喊了一句。侍卫们挟着魏青疏往门外退,刚退到一半,立在一旁的赵构忽然瞥见他怀里露出一角颇为眼熟的白绢,心跳陡然停了半拍。
  “慢着!”赵构快速走到魏青疏身边,替他理了理散乱的衣襟,“小魏将军何必在这种时候意气用事,还不快与圣上跪下认个错。”
  趁着整理衣襟的当口,赵构偷偷顺走了用白绢包裹的金牌,果然是当初他允给张子初的那一块。
  “王爷不用劝了,这个魏青疏实在罪不可恕。”
  赵构用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攥着白绢与金牌,先冲皇帝一拱手,又转向一旁的蔡京,“敢问蔡相,昨夜魏青疏人在何处?是否参与了兵变?”
  蔡京捻了捻胡子,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这倒是没有,听说小魏将军昨天一整夜都待在捧日军中,有数位同僚作证。”
  “那便是了。小魏将军既没有直接参与兵变,又没有证据证明他事先知情,若是就因为他姓魏而处决他,那我大宋岂非也成了苛秦暴隋那般?”
  “那么,小王爷的意思是……”蔡京笑着问他。
  “我看,不如就先将他贬为马前卒,来王府替我喂马。这样一来小王也好时时看管他,教他莫步了他父叔的后尘。”
  没人想到这位小王爷会站出来替魏青疏说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座上的帝王。片刻之后皇帝重重叹了口气,妥协道,“也罢,此人交于你便是,只若他再生出什么事儿来,那朕可要唯你是问。”
  赵构冷汗直冒,却只得硬着头皮答,“儿臣明白。”
  赵构想不通的是,他送给张子初的王府金牌怎么会到了魏青疏的身上。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张浚。
  “恩师……您是何时知道这一切的?”张浚扶着刚刚复了相位的蔡京一路走出正殿,满腹疑问不知从何问起。
  “从种伯仁进京开始。此人倒是个有见地的,若不是他站对了阵营,我还不知道竟有人在打守京四府的主意。幸好啊,幸好……”
  “那为何刚没人提及郑居中一党?也是恩师的意思?”
  蔡京看着张浚不解的面庞,呵呵一笑,“你呀,还是太年轻了。我离开朝堂已久,梁师成与童贯又势力渐大,我若将郑居中党一锅端了,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有些人,能用便用,用不了再慢慢对付就是。”
  “可是,整件事还有许多疑问未解。譬如金明池,再譬如……张子初。”
  蔡京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德远啊,有些事也不必弄得那么清楚。弄得太清楚了,反倒对自己无益。”
  “……听恩师的意思,似乎有心放他一马?”
  此时蔡京已颤颤巍巍地爬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头冲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张子初私调兵符乃是大罪,只动机如何,是否参与兵变,还需细细审理。”
  张浚明白了。蔡京要留张子初一条性命,却又想让他吃些苦头。可为什么呢,张子初分明替邓询武谋划已久,恩师没理由饶了他才对。
  “恩师是否还知道了一些更不为人知的秘密?”蔡京临行前,张浚终于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
  “呵呵,你说呢?”
  车轮终于缓缓驶动,载着大宋这位第四次称相的传奇人物离开了死气沉沉的皇宫,只留下最后那句模棱两可的话,让站在原地的张浚反复咀嚼。
  宣和五年冬,陈宁魏渊兵变失败,受诛者过万。童贯回京,蔡京复位,临时掌管枢密院的郑居中在三日后身染重病,于家中故亡。
  这一切一切的变故,使得京城的百姓多了许多说不尽道不完的秘闻,可又有几人真正知道东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未来又将会发生什么。
  最无知者,总是百姓,最无辜者,总是百姓。
  连绵的山脉,起伏的枯草,赤黄的戈壁,织成了望不尽的前路。
  张子初与马素素蜷缩在岩石的缝隙中,静静等待着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掠过。他们刚刚穿过怀来县,走出一望无际的天漠,却又在半山腰遇见了一大群鬣狗。
  这里的山少有树木遮蔽,能躲人的地方有限。许多老弱妇孺,无论辽汉,都一一被马贼驱赶了出去,或被吹得不知去向,或成了野兽的口中之食。
  “公子!”马素素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一下,立刻伸手拽住了他。
  张子初眼瞧着一个八九岁的丫头被推了出去,饿到只剩下一张皮的身躯很快吸引来了鬣狗的注目。许也是苦无猎物,天寒地冻之中,大胆的捕食者们硬是顶着狂风,活生生将那孩子扯得四分五裂。
  “自己都救不了,还想着去救旁人。”倚在不远处的黑风瞧见了张子初脸上的不忍,阴森森道出一句。
  自从七星寨被破,黑风就一直下落不明。张子初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偷偷跟随自己到了燕云,还凭着一身本事当上了马贼首领。
  此人凶残未改,宋军也被他屠了个干净。逃难出来的百姓通通被抓作俘获,不知要压往何处。
  又等了片刻,风暴渐小,众人被强迫着再次启程。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水也断了一天一夜。张子初只觉得自己的皮肤已快被寒风撕裂,喉咙里却同时有一团火在烧,冰火两重天,折磨得他生不如死,连看到鬣狗撕食孩子后剩下的一地残血,也觉得与瓜果甜饮无异。
  张子初只是想,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饱食后的鬣狗被吓得一哄而散,马贼们捧着水壶,乐呵呵地看着他们趴在地上去抢食自己同伴的残躯。许是看得不过瘾,随后又大发慈悲地杀了一个老妪丢给他们。
  人在吃人。
  若换做从前,马素素定是被吓得梨花带雨,可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做这种多余的事了。她只是轻轻扯了扯张子初的衣角,彼此搀扶着往看不见的方向转了转。
  探路的马贼来报,前面就快到幽州城了。黑风对手下吩咐了几句,只见他们从行囊里拿出了好些破破烂烂的札甲,开始逼迫俘虏们换上。
  “为什么要让我们换上辽甲?你们打算做什么?”
  面对张子初的质问,黑风缓缓咧开了嘴角。那抹森然的笑容是如此熟悉,每当有杀戮即将发生时,这个男人都会这么笑。
  对方明显是在将他们往幽州城赶。可那里刚刚被金人打下,又转手归还给了大宋,城里应该都是童贯留下驻守的宋军,这些马贼怎么敢堂而皇之地靠近?
  不,不对。身着辽甲的百姓一旦被城楼上的宋军瞧见,定会被当成敌人当场射杀。可这么做对马贼有什么好处?千里迢迢送些人头给宋军,倒是成全了对方的功劳。
  等等……功劳?
  张子初惊愕地看向幽州城的方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冒出的那个念头。
  可无论信与不信,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换好了就走!别磨蹭!”
  在马贼的驱赶下,所有人开始往幽州城行进。渐渐的,赤黄色的高大城墙出现了一些清晰的轮廓;再近些,便能瞧见那上头立着一排排兵甲;最后临到城门下,才看清将士们人人手里攥着一把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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