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九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个程度,本来见他容易害羞才故意气他,哪知道越气还越开放了。
“羞不羞。”秦九指指妇人的方向,甩着辫子扭头走了。
“呃。”楚怜玉这才回过神,脸刷地红了,白月和那个妇人还在身后呢,他只记得气秦九,忘了他们俩了。
秦歌维持着被楚怜玉抱住脖子的姿势,好笑地看他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去看后边,安慰道,“没事,这种事情,本来就与他人无关。”
就算无关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啊。
楚怜玉后悔极了。
白月咳嗽一声,面色自若地走过两人,对楚怜玉戏谑地眨眨眼睛。
楚怜玉脸上通红。
他慢慢地回头,去看那妇人,妇人张着嘴巴看着两人,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去。见楚怜玉看过来,她立刻回神,紧张地道,“没看见,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没事,看见也没事。”楚怜玉见吓到她了,连忙安抚。话还没说完,她就慌里慌张地躲开,急匆匆地抱着鞋子跑了。
楚怜玉呆愣愣地看着她边跑边抽泣的身影,一时无话可说。
“哈哈。”秦歌笑出声。
楚怜玉看过去,秦歌笑如春风拂面,丹凤眼弯成春日月牙,柔柔地回望他。
“笑什么。”楚怜玉别过头不看他。
秦歌拉过他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以后就这样吧。不要再躲了。”
那个吻很轻柔,小心翼翼的,楚怜玉心中一跳。
“走吧,”秦歌拉住他。
楚怜玉没说话,任由秦歌握住他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不再遮掩地往前走。
“好。”
走了许久,楚怜玉才低声回答道。
秦歌握紧了他,拉起来,孩子似的晃了晃。
走到木屋的时候,楚怜玉才发现墨鹰已经提早回来了。
“少宫主,”墨鹰对秦歌行礼,秦歌看了他一眼,道,“可有发现?”
“没有。”
墨鹰退到一边。
这里的事情既然已了,接下来就是要去洛阳镇。
妇人不会骑马,楚怜玉自告奋勇地让她坐在自己马匹上,打算带她去洛阳镇。
秦歌自然不同意,没等楚怜玉爬上马背,就一把把他抓了过来,放在胸前坐好,两人共乘一骥。
秦九眼看秦歌如此,忍不住指着那妇人道,“那她呢?”
秦歌慢悠悠地唤了一声,“墨鹰。”
墨鹰闻声,二话不说上前扶住那妇人上马,接着就骑上去,坐在她背后,双手握住马缰,虚虚地抱着他。
秦九看得眼睛都瞪圆了。
秦歌这样,明摆着是要故意气他!
在他眼前让墨鹰抱着其他女人,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你给我下来。”
秦九粗鲁地抓着那妇人的手,在她的尖叫声中,把她甩在自己的马背上,不等墨鹰说话,一甩马鞭,飞腾而去。
秦歌淡然地瞟了墨鹰一眼,带着楚怜玉走了。
墨鹰微微皱眉,看着前方秦九飞舞的红衣微微出神。
白月骑马走至他跟前,对他微微拱手,也绝尘而去。
墨鹰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拍马走在距离秦歌不远不近的地方,一行人往洛阳镇的方向而去。
本来赶路赶了一天,又去山洞盘查,等几个人找到休息的客栈时,天早就黑了。
楚怜玉又累又饿,偏偏窝在秦歌怀中又异常让人安心,一路上睡的天昏地暗,到了客栈被秦歌抱起来才醒过来。
刚睁开眼睛,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好饿。”楚怜玉不避嫌地把胳膊搭在秦歌的肩膀上,道,“还有吃的吗?”
秦歌微微一笑,示意他看客栈门口的旗子。
——留仙客栈。
“我家的?”楚怜玉四下张望,“怎么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偏僻的地方才好做生意。”秦九不耐烦地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拽着那个妇人的衣服,防止她滑落下去。
楚怜玉定睛一看,她早就昏了过去。
秦九烦躁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咱们快进去。”楚怜玉连忙带头进了客栈,不与秦九计较。
客栈大堂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小二支着下巴睡的昏昏沉沉的。
楚怜玉走到柜台敲敲桌子,“小二,住店。”
店小二吓得脖子一缩,哎呦一声醒过来。
楚怜玉拉着他,“你躲什么,我们要住店。”
“好好。”店小二连声答应,一边赔笑,一边偷看进店的客人。
看到秦歌时,眼睛都发直了。
“姑……”他笑的眼睛都快没了,冲秦歌献殷勤。
秦九噗嗤一声笑出来,指着秦歌的脸道,“他是不是很像那个什么?”
店小二没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被眼前的动静吓得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秦九忽地飞了起来,高高地停在屋梁上,原本他站的地方,扎着一根银针。
“秦歌!”秦九头顶着大梁,灰头土脸地冲秦歌大嚷。
楚怜玉想起第一次把秦歌认成姑娘后的惨状,连忙示意店小二闭嘴,不要再提姑娘这两个字。
店小二见他挤眉弄眼的,立刻知道不对,连忙弯腰道歉,掏出毛巾把楚怜玉靠着的柜台擦了一遍,见他们几个面带疲惫,就点头哈腰地引着上楼。
秦九在秦歌走了之后,才从梁上下来,气哼哼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从小就这样!长得像女的,偏还不让人说!”他一脸灰地跟在秦歌他们身后上楼,“武功好有什么了不起,小人行径。”
秦歌停住,似笑非笑地回头望了他一眼。
秦九立刻提高警惕,“你做什么?”
秦歌笑笑,扭回头,不再理他。
秦九虚惊一场,却也不敢跟的太近,与秦歌拉着点距离,昂着头,慢慢地往上挪。
楼下,掌柜的从厨房伸出头看了看,迅速跑到窗口,放飞了一只白鸽。
嵩明县客栈里,白朗整个人僵在床上,重新陷入动弹不得的境地。
白月不在,眼前连个晃动的人影都没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一天,然后莫名其妙地睡着,再在天亮的时候忽然醒过来,接着又是完全不能动弹的一天。
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将在这张床上躺到地老天荒的未来了。
太虐了。
白朗眨眨眼,为自己掬一把心酸泪。
白月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白天匆匆忙忙地离开,招呼也不打一个。
自从他走之后,屋子里就没出现过其他人。
堡主也是见不到人。
堡主,堡主,堡主……
白朗在心底呼唤。
你就算是露个面也好啊。
你不来,铁鹰堡的人没人敢来啊。
堡主……
咦?
眼前忽地出现了一个白衣冷面人。
白朗使劲眨眨眼。
这不是堡主是谁?
堡主!
如果不是口不能言,白朗此刻肯定已经向白寒诉说自己的对堡主汹涌的感激之情了。
居然只是在心里召唤召唤,就真的召唤出来了。
“嗯?”
白寒看着白朗眨的异常快速的眼睛,微微蹙眉。
堡主快看我!
白朗在心里呼唤。
快解开穴道,解开穴道。
白朗重复指令。
白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出手,迟疑着,终究还是为白朗解开了穴道。
真的灵验!
穴道解开的瞬间,白朗从床上弹起来,长长地松了口气,“堡主晚上好!”他龙马精神地向白寒问安。
白寒一言不发,仔细地看他的眼睛,发现他坐起来之后,眼睛就恢复了正常。
这是为什么?
白寒伸出手,两指并拢,飞速地在白朗身上点了几下。
白朗立时僵坐在床上,重新动弹不得。
堡主,什么情况?
白朗眼睛眨的欢快。
白寒探过头去,与白朗对视,“眼睛怎么了?”
穴道!穴道啊堡主。
白朗使劲地眨眼。
白寒皱着眉,重新为白朗解开了穴道。
“堡主!”白朗几乎喜极而泣,自由的感觉真好。
“嗯。”白寒随口应了一句,仍然密切关注白朗的眼睛。
白朗刚刚眨眼睛眨的眼皮发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里还带了点懵懂,“堡主怎么了?”
白寒定定地看着他,揉眼睛的白朗没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反而有一种让人想搂在怀中抱一抱的感觉。
“堡主?”
白朗不敢动了,堡主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做什么?
眼前的人像是有种魔力,当他全神贯注地看着你的时候,你会忍不住想要把他抱在怀中。
白寒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白朗。
堡主你在做什么!
白朗动都不敢动一下,僵着身子靠在堡主怀中,感觉压力很大。
第75章 风云渐起(七)
白朗呆怔地坐着,脖子发直地靠在白寒怀中。
白寒天生体寒, 练了功夫之后, 身体愈发冰冷。
寻常人一靠近他, 就会觉得若有若无的寒气袭来。
但是对铁鹰堡的人来说,这样的温度, 才是正常的温度。
甚至体温愈低,代表着功夫愈加精进。
像现在靠在白海的怀中,鼻息之间, 都似乎闻到了冬日冰凌的味道。
纯净。
冷冽。
这是他武功已有所成的味道。
白朗动也不动地靠在白寒怀中, 想到自己与堡主相比, 简直不值一提的武功,心酸不已。
堡主长得俊就算了, 武功还这么好。
如果哪天堡主喜欢上了哪个姑娘, 就此跟别人跑了, 那种感觉……
白朗吧唧吧唧嘴, 嘴里酸酸的。
有种自己养大的美人儿被人拐跑的挫败感。
“饿了?”
白寒扶起他,认真地问。
“不饿不饿。”
白朗连忙摇头。
白寒盯了他一阵, 看得白朗汗毛直竖。
“我真不饿。”白朗诚恳地对自家堡主说。
白寒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了。”
白朗想抽回手, 但是刚一动,就被白寒握的更紧。
有心使蛮力,可微一用力, 身上的伤就疼了起来。这是堡主给的教训。白朗挺住腰板不敢再挣扎。
“以后,”白寒忽然加重语气道, “不要再这样了。”
他没说这样指的是哪样,只有隐隐作痛的伤口,让白朗约莫明白白寒指的是什么。可是他不想服从。
“堡主……”他迟疑道。
白寒剑眉皱起,带起凌厉的线条,“什么?”
身上好像更疼了。
白朗谄媚地笑笑,识趣地闭嘴。
白寒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话,心中不知因何而起的不虞慢慢地消散下去。他慢慢地放下白朗,让他平卧在床上,然后伸出一双如寒冰般苍白干净的手,去解白朗的衣服。
白朗直直地躺着,连脚尖都绷直了。
想要躲,又不敢躲。
“堡主?”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阻挡白寒进一步的动作。
白寒停住,抬头看他。
“堡主,”白朗下意识地挤了个笑脸,“属下现在还不想睡觉,就不麻烦堡主了。”
白寒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地把白朗的手拿开,又快又轻地撩开了他的衣服。
光裸的肌肤露在外边,白朗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白寒的侧脸。
“上药。”
白寒坦坦荡荡地,抬手把白朗的衣服全脱了,然后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在白朗眼前晃了晃。
白朗健硕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也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堡主的视线中。他尴尬地伸出手,有种想要捂住自己的冲动。
手刚抬起来,就被白寒一把压了下去。“别动。”他说。
白朗耳尖泛红,手握成拳,放在身体两侧,结结巴巴地道,“堡主,不用上药了吧?”
他身上的伤痕已经结痂,以往光洁的肌肤,都被纵横交错的疤痕遮掩了。
白寒的指尖轻柔地抚上去,细细地抚摸那一道道疤痕。
他用力很轻,生怕碰疼了白朗。
白朗僵硬地躺着,感觉白寒手指所到之处,带来阵阵麻痒,身体不由得一阵异样。
他咬紧牙关,尽力忽视身上的感觉,忽略那指尖带来的触感。
“难受?”
白寒注意到了他的忍耐,愈发的放松了力气,指尖如轻飘飘,凉丝丝的羽毛,划过白朗的胸脯。
白朗有苦难言。
身体在悸动。
每一次白寒的碰触,都让他用尽力气去忍耐压制来自心底的冲动和身体生理上的反应。
“无事。”他硬撑着回答。
声音里带着克制。
白寒不解地看了下药瓶,确认自己没有拿错药。
可是白朗的反应,却不该是这种药物能带来的。
他疑惑地看向白朗。
白朗的额头布了一层细汗,脸色通红。
见白寒看过来,白朗难堪地别过头,不去与他对视。
他自己也奇怪,明明堡主只是上个伤药,怎么在他这里,就像是被上了春药一样反应这样大。
白寒掏出帕子,轻轻地为白朗擦去额头的汗,然后把手覆在白朗的额头上,偏低的体温,给白朗发涨的额头带来一丝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