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恶犬也没有牵绳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律意

作者:律意  录入:07-02

  虽然是沉如琰在全权处理这件事,但是没有证据说明这些醒梦花到底属于谁,在此之前,有嫌疑的人都应该被关押起来审问。
  “……父亲身体不好,怎么受得了牢狱之苦。”星北茕有些难过,低声对坐在房间外台阶上的长光道,“我想去代替他,可是不被允许。”
  长光转过头道:“有肃湖卿他们两兄弟在,你大可以放心。”
  说到这里,星北茕心中稍微安稳了一些:“若是如此,我确实安心多了……大统领,你在等什么人吗?”
  长光眯起眼睛:“等一个人,当年跟随我父亲的人。”
  星北茕见他不愿意继续解释,心里却对这个人好奇,猜想定与星北流有什么关联,于是索性留下来和长光一起等。
  长光在等肃湖卿将江五送过来。之前江五知道自己闯出祸来慌不择路想要逃跑,被长光抓住后互相澄清了身份,那时长光急着去寻找星北流,于是肃湖卿把江五带走了。
  他们定然是不会再让威正帝或者沉如瑜找到江五,若是这两方稍微反应过来了,必然是要拷问江五的。
  今日让江五过来,是因为肃湖卿给江五说了星北流现在的情况,江五忽然提出他那里有一件当年江成逝留下来的遗物。
  “大统领今日不用陪着大哥吗?”星北茕回头看着房门紧闭的房间,问道。
  “早上给他喝了些安神的药,现在还在睡。”长光说,“他现在依然无法释怀当年我父母的死亡,我希望我等的这个人能够给我带来一些有用的东西。”
  他想一点点化解星北流心头的伤痛,可是对于当年的悲剧却无能为力,逝去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活着的人却将思念和愧疚永远地铭刻在心中。
  星北流并非是想不通的人,他只是无法忘记,那种痛苦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大统领,”星北茕看着长光的侧脸,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有一个有些无礼的问题……可以问你吗?”
  “你说。”
  “我听肃公子说,大哥那天在大殿上亲口说出,是一只璃狼收养了他七年,而你现在说的,也是大哥对你父母死亡的愧疚吧?”星北茕小声说道,“我只知道你的父亲是江国公的儿子,你的母亲……就是当年收养了大哥的……”
  她犹豫着没有说出“那只璃狼”这句话,停顿片刻道:“所以你的身份……”
  她其实了解得并不多,从零星的信息中拼凑出了一些自己的猜测,只是差一个验证。
  长光倒没觉得有什么,坦荡承认了:“我正是一只璃狼,璃狼和人类的后代。”
  星北茕略有些吃惊,却没有露出异样的目光。
  “他很爱我的父母,胜过他的亲生父母和后来收留他的主母夫妇。”长光说,“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害他们逝去,所以也连带着对我充满愧疚。”
  “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呢?”星北茕托着腮,有些好奇地问。
  这个问题让长光有些为难:“我也不知道。母亲死的时候我才出生不久,所有关于她的印象都是大公子说给我听的……嗯,应该是生性纯良,很美丽,很有活力,又很温柔的一个人吧。”
  说到这里,长光又想起来什么:“我父亲江成逝当年是自尽于深宫中,母亲是在璃狼受劫难时为了保护我们离开而死去的,大公子亲眼看到了她的惨死。”
  “所以比起父亲,他可能更加无法忘记母亲的死亡。”长光皱眉沉思着,说道,“每每提起母亲的时候他都十分痛苦,总是会说——做梦都没有见到母亲入梦来,想必是无法原谅他。”
  星北茕也沉默不语。
  那位无法让星北流忘记的母亲,曾经给予了他最美好的爱,于是在后来他一次次身陷绝望中,只会更加地思念她。
  “或许,大哥是想见你的母亲一次。”星北茕轻声道。
  长光皱眉:“我也在烦恼这件事。如若能够让人亲自来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他们早已逝世,这件事太难办了。”
  “不如我们可以尝试其他的办法?”星北茕试探地问道。
  长光来了兴趣:“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的是找个人假扮,然后假装给大哥托梦……可是除了大哥之外,没有人了解你的母亲,这个太容易被拆穿了。”
  长光思考了一下,也觉得不太可行。
  他们两人一人一句继续讨论着可以实行的方法,不多时,肃湖卿就带着江五进了门。
  江五见到长光依然十分激动,三两步上前来就要下跪,被长光抬手阻止了。
  “你说你那里有我父亲的东西,”长光懒得废话,直接问道,“是什么?”
  江五忙不迭点头:“是有这么一件东西——公子离世后,皇帝也就将我们这些下人放走了,但是什么东西都不允许我们带走……”
  长光双手交握支撑着下巴,轻轻冷笑一声:“他倒是谨慎。”
  “那你是怎么将这件东西带出来的?”长光又问。
  “是一封书信。”江五回答道,“我将信藏在衣服的夹层中,带了出来。”
  长光眯眼:“哦?给谁的信?”
  江五叹了一口气,从袖中将那封他说的信拿了出来,递给长光:“您看了就知道了……这封信是公子自尽前一晚写的。他独自在灯下写了一夜,写完后交给我,让我藏起来,务必要带出去,却没有告诉我这是给谁的……他只说千万要保管好,等到应该得到它的人来拆开。”
  长光将信封接了过去,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肃湖卿和星北茕也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看上面的字。
  跨过了二十年光阴的信封,早已变得陈旧并且纸张发黄,周身有被磨损的痕迹,但被封得严严实实,从未拆开过。
  信封正面中央,遒劲的字迹书写三个黑色的字——“水云川”。
  “这是什么意思?”肃湖卿疑惑道。
  长光扬了扬信封,抬头问江五:“他死之前没有给你说过别的话?”
  江五连忙摇头,神色有些惶恐:“公子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任何人进来,所以我们谁都没有发现……”
  长光望着信封陷入沉思:“你一直都不曾拆开来看过?那如何知道,这是给谁的信?”
  江五低下头去:“所以小人一直都不知道……公子这最后的遗物,到底应该交给谁。”
  肃湖卿在一旁道:“江大人在生命的尽头时,还能给谁写信?无非是自己最重要的人。要么是他的父亲江国公,要么就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也就是长光你、你的母亲,或者是大公子。”
  长光看了一眼信封,漫不经心道:“我觉得应该是给大公子的。”
  “何以见得?”星北茕问。
  这几个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长光也就懒得藏着瞒着,大大方方地说起话来。
  “他确实很可能给这几个人留下信,不过,他既然认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将会死于灾难,就不大可能给将死之人留信。至于大公子,我爹一定是知道大公子死不了,而且肯定会被接回皇宫,而且有一天定会知道当年真相,所以才会给他留信一封。”
  肃湖卿道:“还有可能是江国公。”
  星北茕却说:“我觉得大哥的可能性更大。如果当年璃狼灭族,大哥却是唯一一个可以活下来的人,并且还是间接害了他们的那个人,那他一定会满心愧疚,正如他现在的状况。所以江大人要留信,劝慰他。”
  长光似乎也无法排除江国公的可能性,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烦恼,不耐烦道:“这么麻烦做什么,直接拆开来看看不就好了?”
  他正要动手拆开信封,却被肃湖卿和星北茕齐齐拦住:“不可!”
  长光脸色有些难看:“为什么不行?拆看来看一眼,如果是给我祖父的,那我们就赶紧想其他的办法安慰大公子,如果是给大公子的,那就拿给他看。”
  肃湖卿的脸色难得严肃起来:“如果是给江国公的还好,他估计不会放在心上。可如果,这封信真的是给大公子的呢?”
  星北茕点点头:“我的想法和肃大人一样。大统领,如果这信真的是给大哥的,现在却被我们拆开来看过,再拿到大哥面前去,他会不会怀疑这是我们伪造的呢?”
  长光一时语塞:“就,嗯……他应该看得出来字迹吧?”
  肃湖卿反问道:“如果大公子认为我们伪造了字迹呢?”
  “你们好麻烦……”长光有些头疼地捂住脑袋,“那我们重新找个信封装上,信封上面写着‘给吾儿阿流’?”
  肃湖卿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他:“……江大人那个时候都知道大公子是皇子,怎么会写‘吾儿’?况且,如果信封上真的有这么一句话,那要如何解释早些时候江五没有将这封信拿出来?”
  长光彻底无话可说了。
  他双手一摊,将那封让人无可名状的信展现在几人面前:“行。那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候没有人说话了。要想知道这封信到底应该属于谁,似乎只能从信封上仅有的三个字入手。
  水云川。
  “是谁的名字吗?你们有认识这个人的吗?”肃湖卿问。
  长光和星北茕摇头,江五也摇头:“我跟了公子十年,从未见他和叫这么一个名字的人来往。”
  “水云川……”星北茕盯着那三个字。
  肃湖卿凑了过去:“弟媳,看出来了什么?”
  星北茕正在皱眉沉思,并没有注意到肃湖卿的那个称呼。
  她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星北茕从台阶下面捡了块石头,在台阶上写字。
  另外三个人好奇地凑过去看,见她写出来的那个字,皆是眼中露出喜悦之色。
  长光一把捏住信封,跳了起来,冲着房间门跑了过去。

  ☆、天雨霁(七)

  星北流睁开眼时,外面天空已经大亮,窗户敞亮,长光正在摆弄放置于窗台上的那盆薄荷草,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十分嫌弃却又不得不放好。
  他刚坐起来,长光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顾不得自己讨厌薄荷草的气味,将整个花盆抱着走了过来。
  长光高高兴兴地往床边一坐,将花盆扔在脚边地上,先是摸了摸星北流的额头,习惯性地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星北流摇头,静静地看着长光。他敏锐地觉察到长光似乎十分高兴,于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长光将他搂进怀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嘴角:“我这里有一件东西……嗯,是当年跟随我父亲的侍从拿出来的,应该是给你的。”
  星北流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有些难以置信。
  长光见他骤然发亮的眼神,心里更是喜悦,又道:“……说来也有意思,沉如瑜他们找的那个宫外的方士,其实就是那名侍从假扮的。他叫江五,父亲死前的最后那段时间,他一直陪伴在我爹身边,然后从宫里将一封信带了出来。”
  星北流心跳加快,盯着长光,一只手在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时候抓住了长光的手臂。
  长光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眼中露出些许笑意,用手抚着他的后脑勺,一直往下摸到后颈,在那处光滑皮肤上轻轻游移,让他无处可避。
  星北流的身体微微哆嗦起来,但并不是害怕,神色更多的是无措。
  面前是长光温热的鼻息,后方又是炽热的掌心温度,他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只能被动接受。
  长光终于笑眯眯地开口了:“亲我一下,或者开口哄我,我就给你。”
  星北流的耳朵渐渐地有些发热。
  在如此亲密的姿势下,长光的呼吸也那么的近,身体相贴传递各自的温度时,一些晦暗的记忆也在他脑中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旖旎纠缠的回忆就像是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撕开了一道裂口,让他再也无法全心全意沉浸在难过和自责中。
  都是真的,那场有些荒唐的纠缠。
  星北流眼中再度浮现些朦朦的雾气,只不过这次并不是空洞茫然中出现的悲惧,而是不知所措和回避。
  长光搂着星北流的手臂微微一紧。
  ……他其实有点怕自己忍不住。
  所幸星北流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只是片刻的发愣后,星北流抿了抿唇,偏过头去,在长光薄唇上很轻地碰了一下。
  长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双手同时收紧,然后将他压在床铺上。
  “这样就完事了?”长光在靠近他唇边的地方说话,嘴角扬起,“连我都知道怎么才算‘亲一下’……这么敷衍也当我太好哄了吧。”
  星北流脸色猛地涨红,被长光说得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好半天他才抬起唯一能活动的手,放在长光头上。
  他有些吃力地断断续续道:“长光……长光……乖……”
  声音又低又哑,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长光愣神了片刻,然后将人按在身下用力舔吻起来。
  长光亲吻着他含含糊糊道:“好啊,我会好好教你的。”
  ·
  水云川。
  星北流拿着那份外表泛黄的信封,似乎在发愣。
  长光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也不闹人了,神色还带了几分严肃。
  “江五将这封信带出来后,按照我爹的嘱咐只交给应该得到它的人,所以就一直都没有拆开过,我们也没有拆开来看过。”他其实还是有些怕星北流怀疑这是他们伪造的信,想了想添了一句,“我爹的字迹,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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