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柴抱着他小跑进了屋,迫不及待地将他放到炕上,紧接着压到了他的身上。
“枝南嫂刚和你说完的话,就忘了?”穆彦道。
纪柴稍稍停住了想要往下进行的动作:“你怎么知道?”
穆彦轻笑了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眸在烛光中亮晶晶的,像要看透人心似的。
“这么晚了又没人会来。”纪柴继续在穆彦的身上拱来拱去。
穆彦今晚饮了些酒,浑身散发着酒气的香甜味儿。
纪柴在他的脖间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纪柴呼出的气体弄得他有些痒痒,他一手抵住纪柴的头,好笑道:“都说喝酒之后身上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怎么到了你这里却是香味儿了?”
纪柴顺势将穆彦的上衣脱下,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就是香,你什么样的我都觉得香。”
“怎么越发地油嘴滑舌了,”穆彦双手抚摸着纪柴的脸,微微弓起身子来迎合他,“把油灯吹了。”
远方,偶尔传来几声鞭炮声。纪柴愣了一会儿,突然从穆彦身上翻下来,重新把油灯点燃。
“怎么了?”穆彦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了的情/欲。眼神迷离地看着纪柴,当真是媚眼如丝。
纪柴看着这样的穆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想要再扑上去的冲动。
“小彦,我以前就在想,咱们不能像普通人那般成亲,可就这样在一起了,我觉得委屈了你。”纪柴异常认真地道,“我刚才听到外面的鞭炮突然想到,咱们不能光明正大的成亲,但咱们可以拜天地。”
“只有咱们两个人,外面的鞭炮声就当作成亲用的炮竹声吧。小彦,好吗?”说到最后,纪柴的话语里多了丝恳求的意味,他总想着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拿自己最好的东西对待这个人。
虽说只有他们两个人拜堂,可未免有些太仓促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穆彦慢慢地将衣裳整理好:“好,就让我们现在拜堂吧。以油灯为红烛,以万家的鞭炮声为喜炮。就当作这鞭炮是为了你我二人而点的吧。”
纪柴喜不自胜,重新洗了些水果放在桌子上。又将油灯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桌子正中央。
穆彦站在他身旁,二人对望了一会儿,又都带着虔诚的目光看着桌上的蜡烛。
“一拜天地!”纪柴高声喊着。
穆彦与他朝着窗户,缓缓地弯下了腰。
第一拜,前程往事化齑粉,从此携手共度前程路。
“二拜高堂!”纪柴与穆彦朝着双方父母埋葬的方向缓缓下拜。
纪柴父母的坟,就在自家的田地里,穆彦与纪柴时不时地便去祭拜。
当二人再站起身时,皆看到了对方的眼里闪烁着的晶莹的泪光。
第二拜,两人一心似一体,披荆斩棘唱高歌。
“夫妻对拜!”说到这儿,纪柴的声音变了调,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直落得满脸都是。
二人缓缓对拜,当穆彦再起来时,已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第三拜,贫穷富贵不相离,生老病死永相伴。
纪柴将穆彦缓缓拥入怀中,用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背。
良久后,穆彦道:“咱们喝杯交杯酒吧。”
纪柴倒了两杯酒,一杯拿给了穆彦。二人胳膊相绕,额头相抵,饮进了一杯交杯酒。
喝完了酒,纪柴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看着穆彦一个劲儿地傻乐。
穆彦瞧见那酒壶里还剩下一点儿酒,他将那酒含在嘴里,凑进纪柴的唇,将嘴里的酒哺到了纪柴的嘴中。
有几滴酒水从二人的接合处流了下来,散发出淡淡的酒香,更给这满室的平添了几分旖旎。
纪柴将酒全部吞到肚中,舌迫切地与穆彦的舌交缠起来。
这一夜,二人都比往日更加激烈。
一直到东方发白,才云消雨歇。
纪柴又深情地在穆彦唇上落下一吻,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再睡会儿?”
穆彦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唇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着:“不了,一会儿孩子们就该来拜年了。”
纪柴的舌又钻进穆彦的嘴里,唾液相融,唇齿相依,就在又要子番天雷勾地火之际,穆彦推开了纪柴。
“天色不早了。”
纪柴恋恋不舍地在穆彦唇上轻啄了几下,才穿衣起来了。
孩子们果然来得很早,一个个地给穆彦和纪柴拜了年,拿着穆彦早已准备好的小礼物心满意足地走了。
最后,邱岳也来了。恭恭敬敬地给二人磕了个头。
穆彦掏出了一个红包送给了他。
邱岳翻来覆去地瞧着手中的红包,高兴地都要跳起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过年收过红包呢。”
穆彦笑道:“以后每年都给你准备。”
邱岳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将红包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才离开了纪柴家。
一直到所有的孩子都来过了,纪柴和穆彦也出去给大家拜年了。
大街上,人比往日多了许多。节日的喜庆似乎把天空的冷气冲淡了不少。
纪柴走着走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他昨天真的拜堂成亲了呢。
日子像梭子一般飞快地划过,正月已经成为历史,二月已进入人们的生活。
穆彦的童生试就在二月份举行,毫无悬念的,穆彦获得了廪生。
自此,满柳镇上只有一个秀才的时代彻底告终。
满柳镇原来也出过秀才,只是时间有些久远。
不过出了一个廪生可是历史以来的独一份。官府每个月会给廪生发六斗粮食,这是其他的秀才所没有的。
常言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自从穆彦考取了秀才后,前来拜访的人简直要把纪柴家的门槛塌平了。
里正在纪柴家里里外外走了几圈,摸着胡子不住地摇头。堂堂的秀才,还是廪生怎么能住这样的房子。
大手一挥,等天暖和了,把房子扒了重盖!
纪柴与穆彦面面相觑。早就知道这些人最会看人下菜碟。但以往的穆彦并没有真切地感受到,早些年间,他也曾考取过廪生,前来拜访的人都是他当官的父亲接待的,穆彦还是第一次亲自处理这样的场面,还真有些不适应。
但穆彦到底是穆彦,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声不是白叫的。
他委婉地拒绝了里正以及各种各样的人“好意。”
足足过了三天,这拜访的人才少了许多。
黄昏的时候,赵诚骑着那头小毛驴,手里拿着壶青梅酒来了。
穆彦见到赵诚很是高兴,赵诚笑道:“我晚来了这么多天,景明兄不会怪我吧。”
“赵兄若是第一天来了,我才会怪你。”
赵诚摇了摇手中的酒:“贺礼只有薄酒一壶。”
第58章 清河县
穆彦笑道:“青梅酒便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依旧是几道小菜,一壶青梅酒。
赵诚喝完就走, 也不做更多的留恋。
回去的路上, 赵诚哼着小曲,在毛驴上手舞足蹈,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就连毛驴也发出响亮的叫声,似乎与主人同乐。
距离上次穆彦说回去给他父亲上坟, 已经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一直到了三月,穆彦才准备出发。
川宁县与清河府来回大概需要半个多月的路程。
纪柴到满柳镇上雇了一个车把式,又采买了一些路上所需物品,二人这才打算出发了。
临走的那天, 天才蒙蒙亮。车把式就赶着马车来了。
穆彦坐在车里,纪柴刚要上车, 就看到邱岳从远处跑来了。
“纪叔叔,夫子!”
一溜烟的跑到了马车面前。
穆彦挑帘见他来了,忙从车上下来。
“怎么了这是?”
邱岳仰着小脸:“就是来送送你们。”
“快回去吧, 趁着时间还早,回去还能睡会儿呢。”穆彦摸摸他的小脑袋笑道。
邱岳嗯了一声, 眼圈却不自觉地红了。
“好端端地怎么哭了?”穆彦用指腹拭去他脸上的泪,“之前不是和你说了,我们办完了事便回来。”
邱岳用手背胡乱地擦着泪:“我知道,我知道。”
纪柴打趣道:“乖, 出门回来给你买糖吃。”
穆彦瞧瞧天色, 又亮了些:“咱们走吧。”
“夫子, 你们走吧, 我在这里看着你们。”邱岳抽抽搭搭地道。
穆彦又简单地嘱咐了他几句,才与纪柴又重新上了马车。
穆彦挑起窗帘,朝着邱岳挥了挥手。
马车的车轮转动了几圈,就听外面一阵大喊。
“穆秀才,等一等——”
穆彦往邱岳的身后看去,有不少人正朝这里跑来。
车把式勒住马,想要将马车停下来。
穆彦一撂车窗帘,道:“快点儿走,别让他们追上,”
车把式扬起马鞭,伴随着一声声吆喝,马车越走越远。
那群人追不上,站在原地看了半晌只好回去了。
现在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纵使车门和车窗已经关得严严实实的了,但冷气还是能从外面灌进来。
纪柴双手把着两旁的座椅,蹲在门口处。
颠簸的马车使他左摇右晃的。
他不得不抓紧了,以免自己摔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马车似乎踩到了一块大石头,纪柴突然向后面仰去,幸好穆彦手疾眼快抓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不好好地坐着?”
纪柴吓了一脑袋的冷汗,他朝着穆彦笑笑:“这里漏风,我帮你挡挡风。”
穆彦使劲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拽:“你快坐上来,当心摔到了。我不冷,现在的天可比过年时暖和多了。再说,我要是冷的话,就把从家里带来的那个薄被子盖上了。哪还用你这一个大活人给我挡风呢,”
纪柴仔细瞧瞧穆彦的脸庞,确实不像冷的样子,也就不再坚持,坐到了他旁边。
穆彦掀开窗帘朝外面看去,地上的小草已吐出了嫩芽。他笑着摇了摇头,都这个季节了,只有这傻子会怕他冷。
穆彦将头靠在纪柴的肩膀上,纪柴看了几眼外面,确定那车把式不会突然进来,他才放心地用手揽住穆彦的腰。
中午的时候三人把马车停在一棵树下,席地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休息了一会儿。
到了晚上,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
纪柴对小二道:“开三间房。”
虽然很不想与穆彦分开睡,但为了避嫌,不得不这样做。
倒不是怕外人知道,只是这车把式是满柳镇的人,怕他回去乱说,穆彦刚考上秀才不久,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万万不可传出什么于他不利的事。
“开两间。”穆彦看着纪柴笑道,“咱们俩睡一间,出门在外,能省些就省些。”
纪柴小心地看了车把式一眼,发现他看穆彦的目光中竟带着些许的赞许。
小二带他们去客房里,二间房只是一墙之隔。
穆彦对车把式道:“大哥,你先休息会儿,一会儿就出来吃饭。”
房间不大,但很干净,纪柴脱口而出:“原来客栈就是这个样子。”
纪柴没出过门,自然也是第一次住店,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看够了,突然想起今晚仍要与穆彦住在一起,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咱们住在一起,他会不会乱说?”
“你未免太草木皆兵了,西泽村的人家里来客人了,不也与客人同住一室吗?也没见得别人说什么。”穆彦笑道,“再者我考上秀才了,却还是为了省钱和你同住一屋,你说别人又会怎么看我?”
纪柴又想起了刚才那车把式赞许的目光,后知后觉地全明白了。不再多虑,安心地与穆彦住了一间房。
吃过晚饭后,便早早地休息了。
黑暗中,纪柴将穆彦紧紧地搂在怀中。
手在他光滑地身体上来回地摩挲着。
穆彦微微翘起唇角:“想做就做吧。”
“可以吗?”纪柴欣喜地问道,可随即语气中又有些一些担忧,“坐了一天的车,不累吗?”
穆彦道:“现在这样我也睡不着。”
纪柴一个翻身压在了穆彦身上,不大的小床因着他的动作咯吱咯吱响。
纪柴懊恼地道:“还是算了吧,这床的动静太大。”
就算是傻子听见这床的动静也会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穆彦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耳朵压到自己嘴边:“咱们去地上。”
纪柴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在地上还从未尝试过。
他先起身下了床,穆彦紧接着也起来了。
地上有一个小桌子,穆彦晃了晃,桌子没有发出响声,
他这才放心地把上身趴到那桌子上,回过头来,朝纪柴笑道:“来吧。”
纪柴一时倒不知如何动手了,没与穆彦做夫妻时,纪柴只觉他是天边的神明,可远观,却不可触摸。
刚与他做夫妻之时,纪柴也总是觉得这一切像是在梦中发生的似的。
那时他生怕自己会从这梦中醒来,梦醒了,这一切也就破灭了。
再往后些的日子,纪柴渐渐地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穆彦真的与他做了夫妻。
同样是男子之身,他却不知穆彦这副身体为何对他有这种致命般的吸引力。
总觉得总也要不够,要了一次还想要。
因为怕穆彦害羞,所以二人床 | 第之间的姿势翻来覆去地无非只是那么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