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万山横

作者:万山横  录入:07-06

  方犁一来担心胡安看出形迹来,二来也有些难舍,便起身道:“好,我送送你去。”
  贺言春这才同胡安告辞,和方犁出了大门。他在门前柳树上解了马缰,左手牵马,右手牵着方犁,两人肩并肩往前走。
  此时暮色已深,路上也没什么人了。方犁回头看看,胡安并未跟出来,便任由他握着他的手,两人走了片刻,贺言春道:“明儿我还能来么?”
  方犁笑道:“随你。”
  贺言春对这回答显然是不满意,立住脚看他,道:“那你想不想我来啊?”
  方犁道:“我自然想的,谁知侍郎有没有空!”
  贺言春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前走,道:“好,明儿天上下刀子我也要来。”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方犁才道:“咱俩这事,暂且不要叫胡伯晓得了。免得他罗嗦。”
  贺言春这才想到,三郎家的这位管家公曾再三提起方犁的婚事,若被他晓得,只怕他当场便要犯病。他点点头,心里不安起来,沉默好一会儿,才又道:“三郎,你……你不会后悔罢?”
  方犁看着他,心里不由软了,道:“你这傻子!有什么后悔的?我自己的事,还作不得主了?既跟着我了,你便只管放心。”
  贺言春便点头,道:“好,我放心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巷子口,贺言春虽舍不得方犁回去,却更舍不得他走太远,便停下了,道:“你回去罢,我这就走了。”
  方犁便看着他道:“那你上马走罢,天快黑了,路上多加小心。”
  贺言春跨上马,提着缰绳把他看着,道:“你先回,我看你回去了,我再走。”
  方犁点点头,转身往家走,走了两步,回头看时,就见贺言春还骑在马上看他,眼神又甜蜜又忧伤。
  他不由停住脚,想了想又走回去,站在马边道:“你低下头来,我有句要紧话儿跟你说。”
  贺言春忙俯下身凑过来,方犁轻声笑了笑,勾着他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才道:“好了,说完了,快回去罢。”
  贺言春抬着头,怔怔地看他,脑子里空荡荡一片,心里却如同飞出几百只云雀来,叽叽喳喳叫着,扑愣着翅膀欢快地飞到云霄上去了。
  直到方犁看不见了,他才摸了摸脸,熏熏然、飘飘然地骑在马上,如同醉汉般往家里走,一路上糊里糊涂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到家、怎么进到的。后来仆人伺候他洗手吃饭时,帕子敷在脸上,他才觉得嘴里有些异样,要了盏水漱了漱口,就见吐出来许多小蚊蚋。--原来他一路都咧着嘴笑,晚间蚊蚋多,都撞进他嘴里也不知道。
  然后他又稀里糊涂去吃饭,吃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阿娘兄长等人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只盼着能早点回房,好让他独自一人呆着。
  偏偏石头许久不见他,亲近得很,一定要晚上挨他睡。贺言春只得允了。叔侄两个躺在榻上,一个喋喋不休地讲近来学里的事,一个眼望着帐顶傻笑发呆。
  石头心情十分激动,嘴都说得干了,这才意识到小叔有些不对劲儿,听他说什么都嗯呀啊呀的。他有些生气,转过身看着贺言春道:“小叔,我跟你说话儿呢,你笑什么啊!”
  贺言春看了看他,心不在焉地道:“我没笑啊。”
  石头更生气了,道:“你还没笑!你嘴咧着呢!”
  贺言春又望帐顶,道:“哦,你讲得好笑嘛。”
  石头恨恨地拿背对着他,道:“我刚说的哪里好笑?你都不好好听!”
  贺言春忙安抚道:“好好好,你再讲一讲,这回我好好听!”
  石头这才转过身来,抱怨道:“真是闹不懂你!你怎么去南营一趟,就变这样了?”
  贺言春轻轻拍着他,心里却在想,是啊,小石头,你当然不懂,毕竟你又没有心上人!


第五十二章 如梦令
  贺言春天不亮就醒了。
  他怀揣着巨大的甜蜜,撑得快要飘起来,既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饮食。头天夜里睁着眼到四更天气,第二天早起,依旧是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他在榻上躺不住,早早爬起来洗漱了,拿着斗蓬往马厩里走,在院子里看见了正在扫地的老仆,便笑着招呼道:“王伯,早啊!”
  老仆没想到平日里不爱吭声的小郎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忙躬身道:“小郎,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贺言春道:“是啊,早起遛马去。”
  老仆道:“哎哟,天儿这么冷,让小子们牵着走走就好了,小郎何必亲自去!”
  贺言春心想,大清早的,谁希罕叫小子们去遛马?又没有心上人等着他们!
  他得意洋洋地摆摆手,道:“阿娘起来了,您跟她讲一声,就说我出去了。”一边说,一边依旧往马厩里去了。
  他骑了马,腾云驾雾地往方家走,及至到了,那边也才开门。伙计小鼓见到他,吃了一惊,道:“贺小郎,今日怎么这么早?”
  贺言春笑道:“是啊,早起叫三郎遛马去。”
  小鼓道:“三郎只怕还未起来呢。”
  贺言春便往方犁房里走,道:“我去叫他。”
  小鼓缩手缩脚地去拿扫帚扫地,在后头小声嘀咕道:“真闹不懂你们,好冷的天,还去遛马?”
  贺言春有点怜悯地看着他,心里想,小鼓儿,你自然不懂,等你有了心上人,就会明白啦!
  到了方犁房里,他果然还在蒙被睡觉。贺言春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悄悄坐下,目不转睛地看他熟睡的脸。就见方犁睡得脸上白里透红,衬着乌眉俊眼,真是无一处不好看:眉毛好看;睫毛好看,鼻梁好看,嘴巴……嘴巴当然也好看。
  ……真想亲一下啊。
  他想像着亲在上面的触感,脸有点红。为了不吵醒三郎,让他睡个好觉,他又转而去看别处。就见三郎的耳朵从乌黑的头发中露了出来,白嫩的耳垂很圆润,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耳垂上还有一颗极小的痣,不留心看,还以为是扎的耳朵眼。
  ……真的好想亲一下啊。
  他满腔都是蠢蠢欲动的心思,正想低头试试运气,就见方犁翻了个身,醒了。
  方犁一睁眼,就见贺言春在榻前正襟危坐着,不由吃了一惊,忙道:“这么早就过来了?”
  贺言春眼里滴得出蜜来,拉过他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揉捏着,委委屈屈地道:“想你了,就来了。”
  方犁笑了起来,揉揉眼,掀开被子下榻,道:“起这么早,咱们做什么呢?”
  贺言春忙道:“我给你梳头罢,洗漱好了,咱俩去城外遛马去!”
  方犁想了想,道:“遛马可以,却要早些回来。一会儿墩儿要去提亲,我这个大媒人怎好不去?”
  贺言春大感意外,道:“你还会做媒?怎没听你讲过?墩儿要娶谁?”
  方犁便把张家大掌柜替侄女儿做媒的事一一说了。贺言春从梳妆匣里寻出梳子来,坐在他身后,握着那一头青丝细细地梳理,末了还凑近嗅了嗅。就听方犁又道:“我也朝人打听过了,林家闺女虽不识字,却性格温和、勤快朴实,和墩儿倒是一对儿良配。前两月家里就商量了,准备等这时节有了空,便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待女家那边准备妥当了,便迎娶进门。”
  贺言春听到这里,拿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顿,停了片刻,才迟疑道:“三郎,你呢?也有人为你说亲么?”
  方犁听他说得忐忑,便扭过头去看他,贺言春定定望着他,模样儿有些紧张。方犁不由笑起来,叹气道:“家有贤妻,能写会算,兼能骑马射箭、做香袋儿。处处都好,只可惜是个醋缸,我哪里还敢再娶?”
  贺言春听了,又是好笑,又很羞涩,想了想才道:“到底是不敢,还是不想?”
  方犁叹气道:“是不想,也不敢想,这回可满意了罢!”
  贺言春不答,等扎好了头发,他端详了一端详,觉得这个发髻委实配得上他家三郎了,才又道:“你……你不怪我么?”
  方犁转过身,敲着他的头道:“不是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重?谁怪你来?你情我愿的事,说得好像我是你强逼来的!”
  贺言春挨了挤兑,心里却欢喜得很,只是抿着嘴笑。两人正说话儿,胡安端水进来给方犁洗漱,看见两人在一处,也很惊诧,道:“今天春儿来得倒早!”
  贺言春朝胡安问了安,看方犁三两下洗好了脸,便去房里把他斗蓬和厚衣服都找了出来。方犁边换衣裳,边道:“我和言春出去遛会儿马,饭回来再吃。”
  胡安嗔怪道:“六儿难道不会遛?这么冷的天,何苦出去受冻!”
  方犁笑道:“这才刚入冬,就不让出门了?又不是闺阁里的女儿家,哪里就这般娇气了?”
  说着穿好衣服,披了斗蓬,和贺言春去了马厩,牵出自己坐骑来。两人跨上马,一路往城北去,就见路上行人稀少,整座长安城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及至到了北城门口,城门也才打开不久。守城的兵士打着呵欠,站在城墙上发呆。
  两人出了城,便纵马奔驰,一气儿跑出两里路,四周渐渐开阔起来,田野上枯草经了霜,雪白一片。马行处,惊醒了道旁枯树上的三两只寒鸦,呱呱地叫了几声,振翅向远处飞去。
  到了路边一处亭子,贺言春这才停下来,让马儿自在吃草,他牵着方犁进了亭中。一进去便把人笼进自己斗蓬里,低声问:“冷不冷?”
  方犁冻得鼻头有点红,兴致却高,道:“虽然冷,跑一圈马,倒很畅快!”
  贺言春便从后面拥着他,两人站在亭中,都朝东边望,就见半□□霞红彤彤地,一轮红日从天边跃上来,顿时远山、村庄、田野都笼在一层金黄中,树枝上的白霜,越发晶莹剔透。
  贺言春把头搁在他肩上,偎着他道:“喜欢么?”
  方犁呆呆看了一阵,笑道:“虽然常在路上跑,这般景致,却还是第一次见。”
  贺言春在他耳边悄悄道:“以后咱俩常来。”
  方犁点头,又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去处?”
  贺言春抿嘴笑,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去常平,说走就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实在想你了,就骑马过来,在这亭子里坐一坐。那时便想着,有朝一日能跟你一块儿来,真是死也无憾了……”
  话音未落,便被方犁照着胳膊拧了一把。方犁皱眉道:“年纪轻轻的,便死啊死啊的挂在嘴边,好吉利么?以后再敢说一次,照嘴拧!”
  贺言春抱着他,小声撒娇,道:“好人儿,我记住了,且饶我这遭。以后再不敢了。”
  方犁撑不住笑了,挑眉戏谑道:“算你乖!等回去了哥赏你!”
  贺言春便看着他,脸渐渐地红上来,轻声道:“就在这里赏我罢!”
  说着把方犁的脸拨过来,凑近了,两人鼻息喷在对方脸上,彼此都有点心慌意乱。贺言春又喃喃地道:“就在这里赏了我罢。”
  就听方犁轻轻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悄声道:“小春儿啊,男人有时候,不用话太多的。”说完,便把近在咫尺的嘴吻住了。
  四片青涩的唇瓣碰在一处,先是不得章法,你上我下地摸索了一阵,后来渐渐有了默契。寂静的小亭中,响起吮咂之声。远处马儿抬起头来,朝这边望了片刻,又低下头吃草去了。
  及至两人分开时,都面红耳赤、心跳如擂。彼此都不敢望对方,只盯着远处村庄看。过了好一会儿,贺言春把手伸过来,在斗蓬下摸着了方犁的手,便紧紧攥在手中不放了。这回那手却不冷了,倒是潮热一片。
  贺言春便有了个大发现,心想,原来三郎跟自己一样,也很慌张啊。
  这一想,他便觉得脸上热好了些,这才敢扭头去看三郎了。恰方犁此时也转过来看他,两人对视片刻,都笑了起来。
  方犁道:“天不早了,回去罢。”
  贺言春却依依不舍,道:“明儿还来,好不好?”
  方犁牵着他的手往亭外走,闻言回头笑道:“明儿你不回南营里了?”
  贺言春听了,雀跃的心情瞬时低落,想了半天,才道:“那等我一回来,就来这里,好不好?”
  方犁不理他,埋头往前走。贺言春又晃着他的手,小声道:“你就说好不好嘛!”
  半天才听方犁在前面低低地笑,声音小小地道:“傻子!哪里亲不得?非来这里么?”


第五十三章 登帝台
  白氏早上刚起身,就叫人去请小郎过来,准备母子俩好好说会儿话。结果奴仆去了半天,才过来回话,说扫地的老王大清早就看见小郎出门遛马去了,身边也没带个人。白氏叹了口气,只得在家等他,这一等便到了天黑。
  一家子吃过晚饭,石头眼看着盼不到小叔回来了,只得怀着一腔幽怨,被他娘牵去房里洗漱安歇。郑孟卿和母亲说了几句话,也回了房,白氏便独自坐在房里,就着油灯绣鞋垫。
  贺言春飘飘欲仙地回了家,听奴仆来禀报,说是阿娘等了他一天。他恍如从云端跌落,对母亲升起歉疚之情,洗过脸便忙忙地去了她房里。白氏看见幺儿回来,便放下鞋垫,问他晚饭吃了没有,听说吃过了,便端详着道:“在哪里吃的饭?这脸红扑扑的,敢是喝了酒?”
  贺言春不由摸摸脸,笑道:“方家的墩儿哥哥今日定亲,晚上便吃了两杯酒。没敢多吃,阿娘勿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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