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乱世[古代架空]——BY:轻鸿落羽

作者:轻鸿落羽  录入:07-09

  脑子一当机,另一只手顺手就扯了一把太子爷浓密的头发。
  “王爷?”白佑澜“嘶”了一声,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自己背上这个祖宗生气了。
  在白佑澜的概念里,所有需要顺着的人都是祖宗。
  比如现在他正准备把顾景收入麾下为他效力,所以需要顺着,所以是祖宗。
  白佑澜:这逻辑没毛病。
  “前面有墙。”顾景抿抿嘴,眼底弥漫出一丝本人都毫无知觉的笑意。
  顾王爷忙着震惊自己的手不收控制,脑子却模模糊糊的抓到一丝线索。顾景没工夫理会自己的情感,急急忙忙地跟着记忆里的游光跑过去。
  明媚的阳光洒在咧嘴大笑的小公主身上,粉嫩的鼻翼间满是幸福的味道。被扯龙发的高大男人非但没有生气,还伸出大手揉了揉了小公主的头。
  那是他发霉的童年里,唯一弥散温暖的画面。
  尽管是别人的幸福。
  还有向往是么?还有渴望是么?
  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在乎。
  “王爷?”长久没有得到回应的白佑澜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成功引起了正在自我审视的顾大爷的注意。一个拖长了尾调的“嗯”回响在白佑澜耳边,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
  实际上这位大爷也很漫不经心。
  “下次轻一点。”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太计较只显得自己不够大气。白佑澜微微叹口气,意思意思提醒一下。反正现在也不疼,顾王爷能力强自己顺着点也没什么。
  丝毫没有想过一国太子的尊严何在。
  毕竟许幸言没给过他尊严。
  实力强的属下面前不用摆架子,未来的也一样。
  人和人的头脑是不一样,白佑澜想的是这个意思,可是到顾景耳朵再钻进脑子之后翻来覆去拆分几遍后,感觉就不一样了。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后脑勺,顾景随后轻轻把头往挪了挪,挨上那人温热的脖颈。
  他有点喜欢那人纵容的语气,有点像他一直憧憬的样子。
  搭在肩上的手臂加重了些力量,有收紧的趋势。白佑澜想出声询问,却还是闭上了嘴。他感觉这不是什么坏事,顾景也许只是觉得有些冷了。抬眼看看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白佑澜自己都想缩紧身子。
  可要赶紧出去,他的计划是顾景装病,不是真病。
  脚下刚刚加速,头皮就又是一痛。
  “王爷。”略显无奈地唤一句身上的人,白佑澜顺从地转向。顾景偷偷把眼皮撂下,藏起散发出的星星点点的笑意。
  这个弯一过,一点光就就打在白佑澜的脸上。
  他们出来了。
  很值得的高兴的一件事,如果没有守卫的士兵没有把枪指向自己的脖子。
  白佑澜面无表情。
  展秀这种重要的地方,每个出口都会有士兵防守。所谓做戏要做全套,不然白佑澜也不会从一开始就背上顾景。
  所以有人指着也就不奇怪了。
  顾景默默收回自己先前摸索的手,业务熟练地趴在白佑澜背上装晕。这种事他不是没干过,有一定的经验。
  被抛下孤军奋战的白佑澜:……心情复杂。
  “什么人?”卫兵可不清楚白佑澜的内心活动,一本正经的拿枪抵在太子爷的喉咙处。眼不斜手不抖气定神闲。
  好像有什么东西抖了一下。
  “孤乃太子。”白佑澜示意卫兵看着自己的衣服,尽管有些脏乱,但这上面可是货真价实的龙纹。太子服的银色做底,金线绣上无角螭龙,应该是很抢眼了。
  只是正直的卫兵依旧正直,正气炳然地道:“请太子殿下拿出令牌。”
  白佑澜:……实不相瞒,您觉得我能拿么?背上那个,别笑了,装好点。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卫兵的同伴领来头领才算罢休。
  “参见太子殿下。”头领是宫中的老人,曾不止一次地见过各种高官贵族,上下一打眼,就认出这位落难的太子。加上上头才传完消息,也就不必询问本来应该在殿前喝酒赏烟花的太子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虽然卫兵脑子转不过弯,可是头领伶俐得很。见太子爷背上有人,急忙喊人过来帮忙,也不问顾景去了哪里。把人整理好了就恭恭敬敬地往外送,半句废话没有,甚至有点着急让他们走的意思。
  前边的人听见寻到人了,不约而同地放下心来。结果一口气还没喘匀,报信的大喘气结束了。
  两人进去,现在一个被另一个背出来了,还用想么?
  就顾景的小身板背得动白佑澜?
  “还请陛下务必给个交代。”莫谷尘当即出列站到东辰帝面前,一双眼睛平淡地迎上东辰帝,看得这位帝王身后发凉。凉归凉,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的:“朕自然会给福王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自然会让众人满意。
  只是没想到白佑澜居然会拉着顾景去跳这个陷阱。
  小崽子长大了,不受管了。
  等白佑澜走进来的时候,东辰帝的目光狠狠地在他身上剜了一下。白佑澜倒是没有过多的反应,恭恭敬敬地行礼:“让父皇及众位大臣担忧,确实是孤的错。”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呢?自己若不是当时留个心眼拽上顾景一起,眼下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果然最懂你的人是敌人,你看,这次他父皇出手多狠。
  眼光流转,掠到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的白佑澄。方才动乱一起,八皇子就因为离得近这一地理优势受到严密的保护,此时衣装服饰整洁无比,跟刚刚从地底下爬出来得白佑澜是两幅截然不同的模样,俨然是能撑起东辰未来的样子。
  都是从一个人身上掉下来的肉,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个问题,白佑澜很早就想问了。可外祖跟老爷子一直拦着他,年岁又大了,心思本来淡下去。眼下被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一对比,那份深长于胸的不甘顶开他亲手压上去的巨石,疯狂生长,几乎要吞灭理智,将心底的每一处都挤满恨意。
  他想冲上去,揪着那个垂垂老矣的男人的衣领质问。
  问他为什么他怎样都比不过那个小孩子?
  他是不够听话么?
  不够努力么?
  不够优秀么?
  他听话过,他曾经把他的话奉为金律。可是他发现,那个男人位置太高了,听他话的人比比皆是。他太小,泯灭在这人群之中,丝毫看不见影子。于是他努力,他变得优秀。
  结果是什么?
  他受到惊吓高烧不退整整一月,除了那些谁都能给的赏赐外他没盼来任何被派来慰问的人。因为这个男人忙着保护另一个女人和另外两个孩子。
  他甚至因为这个恨过自己的母妃,那个生他养他一生柔弱只为他刚强过的母妃。
  你为什么不受宠?!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像三哥八弟一样,跟在父皇身边?!那样出宫的就不是我了!
  孩子尖锐的叫喊击破女人最后的牵挂,仇恨不解的目光是他留给母妃的最后一面。
  白佑澜从来不信他的母妃是被“双鱼纹”的人害死的,真相确实另有隐情,它更加残酷。
  外人看来白佑澜表情僵硬,因为他用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的冲动。他们一步步谋划到今并不容易,太子之位不能丢,不能给他们借口。
  最后打破僵局的被惜福搀进来的顾景。
  顾王爷脸上挂着虚弱的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脸色苍白异常。先前虽是看上就是体弱的人,可也没弱柳扶风到这个地步。
  “……咳咳咳,”顾景看着东辰帝像是想行礼,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就先扶着惜福死命咳了起来,看那架势是要把肺生生咳出来。“福王身体有恙,不必行礼,来人,领福王坐下。”东辰帝自知理亏,莫谷尘的视线也没撤回来,急忙喊人让顾景坐着说。
  莫谷尘撇了东辰帝一眼,赶去顾景身边,抢先搭上顾景的脉。
  一下被顾景正常的脉象堵住了话头。
  “咳咳咳咳咳咳,”顾景用手捂嘴,装模作样地咳嗽,莫谷尘知趣地退下,给他家王爷留出舞台,“谢…谢陛下…本王、本王不要紧…咳咳咳咳。”“福王不必着急,有话慢将。”东辰帝严肃正经,“朕自然不会让福王白遭这份罪。”
  “多谢…陛下,本王、本王无事。”顾景把身子全靠在椅子上,还靠得歪歪斜斜,仿佛下一秒就魂归西天投奔冥府。“太医呢?”东辰帝见顾景这幅样子,眉头一皱,唤来为顾景诊治的太医。这位福王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个好消息。
  太医拖着他的胡子跑了上来:“回皇上,微臣并未诊出福王脉象有何不对。想必是福王受了寒,本身体质又差才会这样。”
  “咳咳咳咳咳咳。”顾景敬职敬业地扮演一个即将告别世界的人。
  东辰帝: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顾景:你的错觉。
  伏在椅背上挣扎呼吸的顾景跟偷偷探过视线的白佑澜眼对眼。
  看着那人眼里的不解和微弓的眉头,顾景眨眨眼,眼神一变,没压住笑意。
  白佑澜默默收回视线。
  他就说出来的时候还能趴在他背上笑的人怎么一会就成这幅德行了。
  全是演的。


第27章
  尽管太医十分确定顾景不会立刻两腿一蹬光速去世,可看着顾王爷这份有气无力的样子,着实是让人心头不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东辰帝大手一挥就搬起了国库。顾景在一旁垂眸,来口气都能吹倒的样子,连头发丝都服服帖帖。
  敛财敛得再开心也不能表现出来。
  “王爷,下次别这么胡闹了。”一场年宴吃的莫谷尘心力憔悴,先是无故失踪,好不容易找回来又气若游丝的样子,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我心里有数。”顾景倦倦地靠在床头,半眯着眼,没精打采。
  他也很累的好么?他也不想的好么?谁想吃个饭还出这么多波折啊?
  早知道还不如装病不去。
  又累又冷,回报也不丰厚。
  顾王爷实名嫌弃东辰帝的东西。
  “王爷。”莫谷尘没好气地责怪一声,可被责问的人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抬个头,示意严厉的管家注意一下惺忪的睡眼。
  我该睡觉了。
  察觉到空气中都是这五个字循环往复,莫谷尘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按捺着脾气唠叨顾景几句,就吹灯走人了。
  反正他管不了这个小祖宗,将来爱谁管谁管。
  房间陷入一片漆黑,顾景攥着被子,绷紧的神经才算渐渐放松。他没有说自己是跟白佑澜策划好的,隔墙有耳,今晚他跟白佑澜是重点。尤其是他,在太医诊断没有问题后还坚持自己病的非常严重,身边必然少不了探子。虽然这幕戏有没有续集都可以,东辰帝就算心里清楚自己是装的又怎样?他又不在他手下混日子。
  棋差一招的人,没有资格说赢家的不是。
  可他还是把戏演到终场,演到观众散去,徒留一片空寂给场上的戏子。
  他守着这份空寂,不知往何处去。
  他不是喜欢这份空寂的人,习惯跟喜欢不一样。他更愿意在高潮过后爽利卸下脸上的脂粉,看台下观众错愕惊异的神情,那时候是热闹的。
  可他还是演了下去。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么?
  没有什么好处。
  可是对白佑澜不一样。若是让东辰帝知道自己的儿子跟别人合起火来骗他,白佑澜的太子之位怕是会更加难做。
  顾景不知道白佑澜跟他的父皇之间有什么纠葛,这次十有八九是东辰帝亲手给白佑澜挖下的坑。想起两人刚刚落地的情形,顾景想象不出白佑澜自己一个人坠入,他会是怎样的状态。
  但肯定是很恐怖的感觉。
  顾景深有体会。
  因为知道会有多痛苦,顾景忍不住心疼,也忍不住凑过去的欲望。
  那种见到同类人的亲切感。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过那种感觉啊。
  再说了,自己也不是一无所获不是。
  东辰太子爷让人拿枪抵脖子,多少人看不到?
  顾王爷翻个身,准备睡觉。
  顾景在这里睡的舒心,可是有人则觉得心上压了石头。
  引凰殿。
  “皇上。”柳嫣起身行礼,对于东辰帝会来这里毫不意外。东辰帝把这里当成他的放松的地方,柳嫣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听东辰帝抱怨。
  她不需要同那些嫔妃们勾心斗角,这个龙袍加身的男人会给她一切。她只有一件事,让东辰帝在这里放松下来。
  “嫣儿这里并无外人,不必行礼。”东辰帝走上去扶起柳嫣,年少的一见钟情持续到现在,他向来舍不得苛责柳嫣,柳嫣却总固守着规矩,不肯再逾越一步。“谢皇上。”柳嫣坐下,紧紧挨着东辰帝,“皇上可又是有了烦心事?”“还是嫣儿知心。”东辰帝抚摸着柳嫣的手,垂眸不再说话。
  柳嫣也没了声音,轻轻把手抽出,按摩东辰帝头部的穴位。
  “嫣儿,你觉得,太子跟顾景,真的联起手了么?”良久的沉默后,柳嫣听到一句悠长的叹息。“臣妾一介妇人,能有什么见解?”柳嫣眼光一动,斜眼撇了眼在旁边侍立的宫女,旋即便放下眼帘,“皇上怎么会有此顾虑?太子到底是东辰的太子,又怎会和南夏的王爷纠缠不清?”
  “朕看他意著的不是东辰,是整个天下。”东辰帝疲惫地闭上眼,“朕这几年年纪大了,心也有些软了。想天下一统的豪情壮志也消得差不多了。可太子不同,他还年轻,他还什么都不怕。他接触顾景根本不是为了朕压着的小小龙椅,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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