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拿着剑上前一步,“冒犯了。”
“不冒犯。”君兮抽出一条流光的长鞭,上面的倒刺肉眼可见。
两人缠斗在一起。
鞭子打在剑上发出震耳的轰鸣,鹰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君兮一脸悠闲,躲过鹰刺过来的剑反手便给了他一鞭,倒刺带出美丽的血花,她甜甜的笑了,人类真是脆弱。
“少爷……”水儿抓紧白叶的衣袖,“鹰不是她的对手。”
“你退后。”白叶将剑抽出加入了缠斗。
“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吗?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君兮轻笑,“这样不懂礼貌,我是不是应该惩罚一下?”说着,长鞭似有灵魂般将鹰缠绕起来,那闪着寒光的倒刺狠狠扎入他的身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哟~”
鹰暗道不好,却始终无法挣脱那长鞭,倒刺扎入身体疼痛倒是其次的,只是那长鞭隐约在吸收他的精气,他已经连拿剑的力气也没有了。
“少爷,救我。”鲜血从嘴角流出,鹰有些艰难道。
白叶躲过君兮挥过来的一击,“妖王手下果然不同凡响。”
“谬赞了。”君兮将鹰丢出去,“你这么好看小嘴还那么甜,姐姐我会温柔待你的。”
水儿见鹰被丢下来,连忙跑过去,待见到鹰的样子时,她忍不住尖叫起来,白叶下意识看过去,只见鹰的身体快速收缩着,竟瞬间变成了一具干尸。
“想叫帮手?”见白叶放出信号竹,君兮挑挑眉,“那三个人只怕早已被主上玩死了。”
“你……”白叶一脸震惊,那三个人中有一个马上就要飞升成神的高手,不可能不是那妖王的对手,就算打败不了妖王,至少不会被杀。
“啧啧啧,傻得可爱。”君兮咂咂嘴,不能继续玩了,该回去向妖王复命了。纤细的手微微张开,蓝色的火焰绚烂美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水儿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那美丽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白叶表情凝重,这根本就不是大族长口中的容易之事,是他失算了,看来,就算他为家族鞠躬尽瘁也无法得到他们的信任,他们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听话的傀儡吧……
“别露出这种表情,小可爱,我会心软的。”君兮收回长鞭,“不要怪我哦。”火焰挥出,白叶绝望的闭上眼睛,他还是太自负了啊……
预想中的灼烧感没有到来,白叶睁开眼便看到一抹红色挡在自己身前,这是……白夙!
“愣着干什么?离远一点。”白夙收回烫的微红的手,将白叶推远了些。
“你……”白叶还想说什么,但看到白夙专心对付君兮的模样还是乖巧的闭上了嘴。
“哪里来的小公子,怎生得这般好看。”见到白夙绝美的脸,君兮眼前一亮,她还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尤其是那双勾魂的桃花眼,简直是妖精。
“你一个女孩子,手段怎的这般残忍,不怕没人要吗,母老虎?”白夙的嘴毒起来可是谁也拦不住的,就算是君兮,此刻也忍不住黑了脸。
“哼,臭小子,姐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母老虎!”被看穿真身的君兮倒也不遮掩什么,只是这小公子嘴巴太损了些,女人最忍受不了别人说自己没人要,就算白夙长得好看也不行。
白夙手里充盈着仙力,平静的看着眼前巨大的白虎,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神兽,上一次见到那条不知死活的魔龙还是两年以前,那时候他还没有如今这般厉害,当然,那时候有师父在自然轮不到他出手,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师父保护他了,想到师父,白夙眼神一暗,师父真是不负责任呢,说走就走,一点眷恋都没有,甚至一声招呼都不打。
“这时候还有心思想别的,小公子?”巨大的虎掌带着泰山压顶的力量拍下来,白夙不得不狼狈躲开,该死,他怎么在这种时候想起了师父。
静下心来观察着白虎的动作,白夙手中的仙力不时打在它的脑袋上,这种程度的仙力自然不能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可以为白叶争取逃跑的时间。
白虎恼怒的看着躲过它攻击的白夙,这次,它是真的怒了,这小子竟然想进入它的脑海控制它,想的倒美。妖力混着蛮力砸向白夙,蓝色的火焰也在他周围炸开,这一次看他如何躲得过!
白夙眼看白虎巨大的爪子向自己抓来,只好放弃捏咒的打算转而去躲避,仙力险险挡住火焰,转眼却看到一束火焰飘向白叶,白夙咬牙,这阴险的女人!
他还不会熟练运用结界术,下意识就用身体挡挡在白叶面前,白叶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这火会要了他的命。
“白夙!”白叶惊叫道。
白夙喷出一口鲜血,生生挨了白虎一爪,蓝色的火焰灼的后背生疼,他忍住晕眩的冲动,“快逃,你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白叶握紧拳头,“我不会再丢下你。”
☆、三年8
见白叶一脸不开窍的模样,白夙心中气急,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耍小孩子脾气,他现在自顾不暇,还有心思玩什么情深义重?
“咯咯咯……”君兮又化为了少女模样,捂嘴笑道,“真是兄弟情深呀。”蓝色火焰在她手上调皮的跳跃着,等待着给白夙致命一击。“臭小子,这么弱还好意思出来救人,让我来猜猜,你是不是打算用美人计啊?”
白夙摇头,“不,我只是欠他人情罢了。如今还清了,要杀要剐你自便。”
白叶看着脸色苍白的白夙,道,“你不欠我什么。”
“白家的养育之恩确实算不到你身上,不过,我想还给你便还了。”白夙道,“左右不过我想而已。”
“真是感人,姐姐都不忍心杀你了,这样吧,你乖乖让开,我杀了这个白叶再与你缠绵一番如何?”君兮笑道,这个美少年她现在确实舍不得杀,就算伤了他也会避开那张脸。
“我……”君兮的话还未说完就从树上落了下来,甚至于那粗壮的树枝都被人打断了。
一阵妖风,一抹红色。
白夙呆呆看着面前这个长得有些可爱的男人,虽然这么描述一个男人有些不合适,但是这男人长得确实可爱,圆圆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让他有种想捏一捏的冲动。
婪瞪着眼睛看着白夙,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再看到青时,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他抬手想将白夙嘴角的鲜血擦掉,却又怕这只是幻象,只能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舍得回来了?”如果仔细听,会听出里面有一丝颤抖。
白夙一愣,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重生之后的白夙,没有青时的记忆,就不是青时,却没有一个人懂得这个道理。
白夙眼中的陌生和疏离刺痛了婪的心,“怎么?还没找回记忆?”老头儿,你可知道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你可知道,这一身红衣是为了思念谁?
白夙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我……”
白叶扶着白夙的肩膀,“你干什么?”他看着婪,无风自动的衣袍和飘扬的三千青丝,这个男人眸光闪烁,倒映出白夙的身影。
“他怎么舍得忘记?”婪瘪着嘴,明明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却让人觉得他很委屈。
季非寒站在不远处静静打量着白夙,原来这就是妖王的主人吗?长得确实惊为天人,只是……看到婪一副乖巧无辜的模样,季非寒眼中划过暗光,小包子这副可爱模样他从未见过。
“你不记得,我就让你记起来,坏家伙,疼死你算了。”婪抓住白夙的衣服将他提起来,一副恶霸模样。
“放开他。”白叶抓住剑,“为什么你们都跟他过不去?他不过是一个可怜人。”
婪看都不看白叶一眼,手一挥白叶就晕过去了。
“寒,我们走。”婪提着头痛的白夙,朝季非寒示意,“今天我要回千羽山,你先去妖界吧。”
“我去妖界干嘛?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叙旧的。”季非寒冰蓝色的眸子越发闪亮起来,一丝酸意涌上心头,只要主人不要他了是吧?他不伺候了,他要离家出走。
婪也不在意,他看着白夙惨不忍睹的后背,这是被君兮的妖火伤的吧,这个笨蛋,以前的他可没有这么大方,舍得为别人挡伤。
老头儿,这下你可算能安生一点儿了……
婪将白夙带走后不久,白厄才姗姗来迟,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仙力总是时灵时不灵,这倒没什么,只是,怕以后会不好对付风逆。
无奈的看着晕倒在地的白叶,白厄将他背起,本来这人类的事与他无关,只是,这小子确实讨人喜欢,白厄也一直将他当做亲人看待,这一世护着他也好,如果自己能活下来的话。
……
回到千羽山以后,白夙拖着虚弱的身体跟在婪身后,“喂,去哪儿?”他沙哑的嗓音带着些许疲惫,明明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厉害了,可是为什么对手不是上古魔龙就是妖王这种级别的,他就算拼了全力也打不过啊。
“能去哪儿,回家。”婪撇撇嘴,虽然模样一样,但是这小子一点也不像老头儿,老头儿威武又霸气,美貌又神经,这小子……弱还傻,要不是刻在灵魂中的那种熟悉感,婪是绝对不会将眼前这个臭小子与老头儿联系在一起的,就算他们长得一样!
“我家不在这里。”白夙咬牙,以前家里有师父等他,如今那木屋他却不想靠近了,空荡荡的家真的没什么好待的。
“就在这里。”婪回过头,“我有办法让你想起来。”
“想起什么?”白夙疑惑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莫名其妙的,我根本不认识你。”
“还有谁莫名其妙的?”婪停下脚步,“冷画?还是那个天帝?话说我好久没见过他们了。”
“你认识我师父?”听到冷画的名字,白夙一震。
“你师父是谁?”婪惊讶的看着白夙,这家伙还真是变了,居然会认别人做师父?
“冷画。”这个名字出口还带着一丝苦涩,白夙淡淡道,“不过现在可能不是了。”
“啧啧啧,那战神但是有些手段,你在他手下没少吃苦吧?”当年把人家害得那么惨,想必他也不会温柔待你,婪暗想。
“师父待我极好。”如果穿女装,骂我蠢不算的话。
“哼,他倒是深得你心。”婪撇嘴,“到了,去,躺那棵树上去。我还带你的酒葫芦。”
“……”白夙乖乖照做,他可不想惹怒这神经兮兮的妖王,既然没什么危险,随遇而安也好。
“你倒是自觉。”婪看白夙一脸悠然,嘴角不自觉上扬,“记起来的时候对我好点。”别再把我抛弃就行。
“不管怎样,谢谢你救了我。”白夙抱着婪丢过来的酒葫芦,一脸满足。
“这死样子倒是一点也没变,你现在这副小白模样也好,至少活的自在。”婪变成小猪趴在白夙的肩上,这种感觉一如千年前,安逸悠然。
白夙僵了身子,这个妖王未免有点自来熟啊。
“放松,我不会伤你。”老头儿,我既希望你记起,又不想你记起,这样的你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却很快乐。
“白叶……”白夙道。
“没死,闭嘴。”还是让他想起来吧,他现在又唠叨又傻的,带出去好丢人,少不得要被季非寒嘲笑。
“……”
……
魂狱。
“两年了,我的小徒弟不知道如何了。”
这仙界一日,凡间一年,也不知白夙发现自己不见了之后会不会想不开,毕竟,他确实太过依赖自己。
“希望见面他不要扑到我怀里,鼻涕眼泪弄脏了我的衣服。”
☆、非寒
白夙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压抑的梦。
在那个梦里有一个名叫青时的男子,他有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一袭红衣风华灼灼,三千青丝如瀑似墨,他是站在九界之巅的男人,什么东西都可以信手拈来,可是,他却不快乐,他的心被他亲手封印在了那座大山之中,历尽万年也未有过七情六欲。
有感情就会有弱点。
青时是一个心思剔透的人,知道如何把握人心,利用他们的弱点。
他不甘被欺骗,所以杀人不眨眼。
后来,白厄出现了,一个俊俏雅致的少年,偷偷跟在他身后复活那些被杀的人或兽,却独独不曾对他动手。那时的白厄,完全有能力封印青时,可是他不想,不想封印这个心狠手辣却无欲无求的男人。
白厄中了毒,名为青时的毒。
百年的朝夕相处换来的不过是剜心之痛,白厄的眼中失了色彩,青时选择了遗忘。
再后来,青时感觉到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的存在,那个迷恋白厄温暖的残魂-青影。
剖魂之痛连他也不能承受,九死一生时一身黑衣的冷画出现了,纯净上乘的仙体是青时养伤的好地方,沉睡在冷画身体中千年终于好的七七八八,奈何神力大不如前。
最悠闲安逸的日子,就是遇到婪那个小东西之后的日子。
彼时婪正啃着一只魔兽的尸体,突然听见一道优雅好听的声音,“小东西长得倒是奇特,为何在这里吃腐肉?”
婪警惕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红衣男子,“你是谁?”
“青时。”
“哦,不认识。”
青时笑,“现在认识也不迟。”这小东西倒是可爱,捉来养着也无妨。
婪自然不知道这男人打的什么鬼主意,它深深看了那腐肉两眼,又比较了下自己和青时的实力差距,最后只得放弃了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