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负心郎[古代架空]——BY:p876543

作者:p876543  录入:07-23

「小的在入宫之前有个朋友,是在魏国公大人那里当奴仆的,魏国公大人在巫祸中被抄家,男的皆是车裂之刑,妇孺则流放至玉门关,小的朋友只有十二岁,尚未及冠,总算逃过车裂之刑,但却得随军至玉门关中??」说到这里,凌绿不禁掩脸哭泣。
商柔垂下双手,他记得魏国公一家。他尚是驸马时也见过魏国公,也算是一代忠良,可惜他始终看不顺眼牧晚馥弑亲夺位,对於牧晚馥的旨意往往都是阳奉阴违,怪不得牧晚馥直接下手了。
他又想起陆萱的亲戚,明明没犯过什麽事,却被闻萧伶以莫须有之罪处决。
「小的这就为公子挑一件好看的衣服。」凌绿勉强打起精神,他见商柔若有所思,连忙说道:「後宫不得干政,陛下又是狠绝果断之人,一定不喜欢公子对他的行为指手划脚的,公子可别在陛下面前提起巫祸之事,免得陛下不高兴。」
「他??他这是在滥杀无辜啊。」商柔摇头道:「难道在他的心中就真的只有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吗?」
商柔想起牧晚馥那轻快的一句「见群龙无首,吉」,他的确是天生适合在这权力的游戏中打滚,可是??
凌绿叹了口气道:「陛下一路上披荆斩棘才得以登基,心智手段自是异於常人,难道公子不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商柔不是不知道牧晚馥是使用铁腕手段镇压群臣才得以登基,但当自己被闻萧伶在冰天雪地被冤枉侮辱时,他好像才真正地体会到牧晚馥有多心狠—自己受了委屈,牧晚馥自是万般呵护,可是其他人呢?是不是只能无力地被闻萧伶肆意夺去性命?
「所以陆大人才说,这些事情不该让公子知道,陛下在公子面前也是从来不提起的。」商柔藏不着心事,凌绿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商柔低头沉默许久,凌绿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
「没什麽。」商柔微笑道:「你快去准备衣服吧,陛下还在等着我呢。」
凌绿到衣柜里挑选衣服,他生怕商柔还想着这件事,便说道:「公子之前要小的把金锁拿到宫外找大夫一事,小的找了好几个大夫,但也不知道那是什麽药材。」
「不知道?」站在屏风後的商柔一怔。
「小的还去了京城最出名的妙风堂去问,那坐堂的老大夫也没有见过这几味药材。」
「几味?」
「是有好几味药材,放在一起就没有味道了。」
商柔抿紧唇角,他问道:「你没有把你的身份说出来吧?」
「当然没有。」凌绿虽然不知道商柔为何会有这金锁,但陛下最宠爱的妃子突然在京城里四处问起某种药材的来历,若是被他人知道,一定会招来麻烦的。
「很好。」商柔让凌绿为自己更衣,然後凌绿便把那个金锁还给商柔,商柔把金锁握在掌心,想起牧晚馥温柔的笑容,最後还是说道:「把这金锁放在梳妆台最底的抽屉吧。」
凌绿依言把金锁藏起来,商柔对着镜子梳发,他道:「那些药呢?」
这几天牧晚馥和商柔形影不离,商柔只能趁他练字时偷偷服食秘药。
「公子,这些秘药的药性甚猛,合欢殿的嬷嬷也说了,公子不能服用太多。」凌绿担心地说道。
商柔看着铜镜前的自己,跟牧晚馥在一起时倒是没有察觉,现在安静下来,却是几乎认不出镜里的自己了。
一切都是按照牧晚馥喜爱的模样而改变,他喜欢自己穿白衣,自己就穿白衣;他是天天潢贵胄,自幼就举止优雅,自己就得学会低声说话,言语不能粗俗。
商柔当然记得自己以前有多厌恶合欢殿,有多希望自己不会沦落成以色事人的男宠??
最後还是堕落成如此不堪入目的模样,堂堂男人甚至要以房中媚术留住自己喜欢的人。
如果让初初入京的自己看见现在的自己,恐怕他会唾弃这个颠倒阴阳,雌伏於君王的男人,而且不愿意承认那就是将来的自己。
谁叫自己喜欢的是注定不能从一而终的帝王呢?如果当年决心出宫,或许已经找了个续弦,孩子都会叫他爹爹了,但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将来吗?
就算要如女子般婉转承欢也好,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终究还是心甘情愿的。
商柔回头缓缓地道:「你给我从宫外买些药回来吧。」
「公子??」
「别说了,这次他离开了,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会回来。」商柔握紧梳子道:「能留住他多久就多久吧。」


到了第五天,连南宫雪也派人过来劝谏牧晚馥,商柔不安地说道:「皇后娘娘也觉得我不对了。」
「她就是做个样子,免得招人话柄,说她这皇后不称职。她若是真心诚意就该亲自前来劝谏,现在说不定还在梅影宫里跟贵妃在下棋呢。」牧晚馥懒洋洋地看着书,双手悠悠地把商柔圈在怀中。
厢房里的青铜香炉燃着龙涎香,那株美丽的珊瑚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室如春,与所爱之人衣鬓厮磨,岁月平静。
「陛下??」
「你怎麽把皇后的职责也拿来当了?」牧晚馥握着商柔的手温柔地亲吻着,浅笑道:「还是,商柔想当皇后?」
商柔几乎从贵妃榻上翻身掉下来,他连忙道:「我没有这意思!」
「所以商柔是不愿当朕的妻了?」牧晚馥歪头道:「还是商柔想当朕的夫?」
「陛下!」商柔又吓了一跳。
牧晚馥伏在商柔颈间笑起来,明显是在开玩笑。
商柔却脱口而出地道:「要是??我真的想当皇后呢?」
牧晚馥抬头看着商柔,笑语盈盈地道:「那就当吧,南宫家是有点麻烦,但花些时间总能处理好的。」
商柔见牧晚馥突然认真起来,不禁有点窘迫,想要逃开他的掌握,牧晚馥却有意无意地把他圈紧在自己的怀中。
「呆子,南宫家最想要的是朕的大儿子登基,好让外戚专权,你只剩下婉儿这侄女,而且你的迷魂术再是了不起也生不了孩子,对他们是没有威胁的。论长论嫡,皇位的第一继承人依然是朕的大儿子。」牧晚馥捏了捏商柔的脸颊,轻声道:「你要是生得出来,我们的儿子一出生,朕就封他为太子,若为女儿,朕也许她帝位,当燕朝第一个女帝—朕知道你不喜权位,但朕能给予他的就只有这无边江山。」
商柔想起那个画面,不禁笑起来。
「有什麽好笑?」
「若是生孩子,那是陛下生孩子,还是我生孩子?」商柔装作认真地问道。
「朕生一个女儿,商柔生一个儿子。」牧晚馥笑吟吟地说道。
「为什麽是我生儿子?」商柔立即不满了。
牧晚馥想了想,笑道:「像商柔的男孩子会比较可爱。」
提起後代,二人明显都想起同一人--那个人的名字是禁忌,不但不能提起,甚至不能想起。
牧晚馥转过话题,浅浅一笑道:「若是你欢喜,这江山交给婉儿也可以。」
商柔大惊道:「婉儿?她也不是牧家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把龙椅素来是有能者居之。朕从来都没有当过这把龙椅的正式继承人,也不是靠着牧这姓氏而登基的。若是婉儿有才华,这帝位交给她又何妨。」牧晚馥轻描淡写地说道。
商柔只是在摇头,牧晚馥靠在他的耳边,浅笑道:「莫非??商柔想要这个?」
说着,牧晚馥把一样重甸甸又凹凸不平的东西塞到商柔掌心里,商柔一看就几乎晕倒过去—玉玺!
他几乎失手把玉玺摔倒在地上,幸好他及时以双手接着玉玺,但拿着这烫手山芋也使他浑身不安。
「前几天朕有事要办,便派人把它从留云宫拿过来了。」牧晚馥悠悠地微笑,彷佛那只是另一份普通的礼物而已。
玉玺以和氏璧制成,方圆四寸,上雕纽交五龙,环刻双龙戏珠,上以小篆刻着「昊天之命,既寿永昌」八字—那象徵着至高无上的皇权,象徵着站在人间巅峰俯瞰苍生,同时是牧晚馥杀了无数人换来的权力。
此刻,这引来无数英雄折腰的倾城之宝却安静地躺在商柔的掌心,正如史书所说,玉玺「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如同夜明珠般发出柔和的光芒,那通透无暇的玉质恰如它现在的主人—看似温婉清丽,却带着使人甘之如饴的剧毒。
自古以来,多少知己好友为了这枚玉玺而反目成仇,多少兄弟为了它而阋墙,多少儿子为了它而不惜弑父—就连眼前这笑容如春风拂面的男人,也是为了这枚玉玺而残酷地虐杀自己的伯父。
成为受命於天的君王,一统江山,权倾天下,是多少男人一辈子的追求。
可是对於商柔而言,光是碰一下这传国玉玺,他彷佛就可以感受到多少心有不甘的亡魂把它们生前的欲/望和野心都依附在上面,那冰冷中隐含的血腥狂暴好像就要灼伤他了。
商柔连忙把玉玺还给牧晚馥,牧晚馥斜斜地靠在软榻上,螓首微侧,一手支颐,一手轻巧地把玩着玉玺,纤长的玉指漫不经心地划过那一条条雕得栩栩如生的狂龙,一边翘起唇角浅笑道:「连这个也不想要?那到底商柔想要什麽?只要你开口,朕能给的都可以给你。」
牧晚馥又噗哧一笑道:「当然,朕可不懂得往天上给你摘月亮。君无戏言,朕从来只答应力有所逮的事情。」
商柔摇头。
这些东西,他全都不想要。
「你说。」牧晚馥倾身亲吻着商柔的脸颊。
眼见对方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商柔抬起头来直视着牧晚馥那双多情又无情的秋水明眸,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说道:「我想要陛下的真心。」
说完之後,连商柔也摇头自嘲地笑起来。
牧晚馥把玉玺放在一旁,从怀中掏出那把木梳,把上面挂着的同心结交到商柔的掌心,温柔地说道:「给你了,可得好好珍惜。」
商柔握着那个同心结,想起自从得到这同心结之後,二人经历了多少事情,不禁叹了口气道:「陛下??您不要对我太好。」
「为什麽?」
「失去时??我会很难过的。」
「不会失去的。」牧晚馥抱紧商柔,笑着在他的耳畔道:「只要你一直留在朕的身边。」


第九天的黄昏时,连太后也派人来请,商柔虽然嘴里在劝他快点离开,但为牧晚馥穿上披风时,手指却怎麽都绑不好那简单的蝴蝶结。牧晚馥也不催促他,只低头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绑着蝴蝶结又拆开,低声道:「绑得不好看??再绑一遍??」
一旁的宫女太监哪里敢催促,牧晚馥不说话,大家当然得继续装聋作哑。
终於,牧晚馥握着商柔的手,缓缓地把他的手放下来,然後自己绑好了蝴蝶结,左右对称,完美无暇。
商柔有点难堪地看着牧晚馥,牧晚馥看着他,不禁莞尔,转身向赵公公道:「不去太后那里了。」
牧晚馥噗哧一笑,握着商柔的双手道:「替朕脱披风吧。」


商柔非常不高兴,他总算发现自己被牧晚馥戏弄了。
牧晚馥在一旁拿着狼毫笔练字,商柔刻意拿着东西来回行走打扰他。虽然他也知道这件事很幼稚,但就是觉得很生气。
可是牧晚馥专心起来却极难被打扰,他的明眸认真地看着案头整齐展开的一张宣纸,一手优雅地执着狼毫笔,每一笔每一划都写得很缓慢。
牧晚馥虽然精通琴棋书画,但商柔发现他最为喜欢练字。他一人坐着写字就可以写一整天,以前他们俩还在铜雀宫幽会时,牧晚馥在等待他时也会练字。
商柔刚刚走到门边,突然听见轻轻的敲门声,他转头看着在竹帘後专注练字的牧晚馥,确定对方没有看见他,才悄悄地打开/房门,没想到却看见赵公公。
赵公公手里捧着一碗嗅起来就极为苦涩的药,低声道:「公子,请您替老奴交给陛下吧。」
「他病了吗?」
赵公公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事务繁忙,身体一向不太好的。」
商柔接过药,想起牧晚馥那麽忙碌还抽空陪伴自己,甚至还留在这里,自己却还要跟他闹脾气,恨不得马上找他道歉,便匆匆地走到书桌前,牧晚馥还在低头写东西,商柔把药碗递到他的面前。
牧晚馥抬头看着商柔,商柔一向难以抵挡他那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唯有老实地说道:「您的药。」
「苦。」牧晚馥说了一个字。
「啊?」商柔一怔。
「药很苦。」牧晚馥放下狼毫笔,很认真地说道。
「以前明明是一整碗药也能一下子喝下去的。」商柔忍不住说了一句。
「现在怕苦。」牧晚馥笑道。
二人相视半晌,牧晚馥伸手拉着商柔的衣袖,然後摇着衣袖撒娇道:「来嘛。」
商柔无奈地想,他的陛下心里一定藏个一个小姑娘,比婉儿还要小的姑娘。
他唯有从圆桌上拿了些蜜饯,跟牧晚馥挤在同一张椅子上,一口药配一块蜜饯,总算把黏稠漆黑的药给喂完了。
喂完药之後,牧晚馥不知怎地就坐到手里拿着空碗的商柔的大腿上,他倒是不重,不至於坐一阵子就让商柔腿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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