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又扑上来,商柔冷不防被他再度扑倒在桌上,不禁失声惊呼。那个男人恶狠狠地说道:「敬酒不喝喝罚酒!就是个万人骑的婊/子而已!」
他一掌掴到商柔脸上,商柔的脸歪歪地转到一旁,只感到被掴的地方火辣辣地发痛。那个男人解下腰带,把商柔的双手绑在桌脚上,强行张开他的双腿,然後硬生生地对折起来,塞着玉势的後穴暴露人前。
商柔使劲挣扎着,他现在被下了烈性春药,力气还不及平日的十之一二,哪里敌得过一个喝醉粗暴的男人。
那男人使劲把玉势拔出来,凹凸不平的玉势擦过敏感处,羞耻却舒服得使商柔哽咽着轻吟一声,眼角的春情竟是愈发妩媚。
商柔不自觉地夹紧双腿,那男人却已经长驱直入,插进那处从来只容许君王占有的地方,直捣黄龙,填满早就难耐的空虚,强烈的生理快感使商柔不自觉地仰後,长发如同浓墨般任意披落,他不禁愉快地喘息着。
被当众强行进入的瞬间,商柔竟然感到一丝心灵的解脱。
这样就好了。那个男人永远都活在云端之上,俯看着苍生的庸碌,而自己就一直地往下堕落,至死方休。
一切都已经被撕裂了,情感已经乾涸,身体已经被玷污,再也没有藉口可以执着了。
他从来不曾爱过自己,自己也不配再爱他了。
一开始的确是有点痛苦,久未侍君的身体已经生涩,但牧晚馥毕竟调教有方,商柔为了讨他欢心也服用过不少秘药,又从合欢殿学会媚术,使商柔的身体愈发柔韧敏感,加上春药早就麻痹商柔的理智,使他很快就成为被肉/体欲/望所操纵的荡妇,对方毫不怜惜的粗暴对待反而使他的身体愈发兴奋。
最初始的痛苦过去了就是至高无上的快感,理性被彻底摧毁,原始的本能焚烧一切羞耻心。商柔双手攀着男人的背部,随着陌生男人的动作而起伏,尽情地呻吟着。
商柔醒来时,全身都疼痛得彷佛被拆开再强行揉合在一起,尤其是手脚关节更是剧痛得无法动弹,後穴里火辣辣地作痛,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里面堵满不同人遗留的东西,正沿着股间流淌着。
他头昏脑涨,一时之间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只感到身下躺着的东西冷硬得很,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绑着双手的腰带早就在混乱之中松开。
商柔赤裸裸地从桌子上坐起来,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腰际,发丝上沾满残羹冷饭。
周遭早就没有人,四周一片狼籍,桌椅歪歪地倒在一起,酒菜洒满一地。昨夜那狂热的混乱之中,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蔽体的轻纱早就如同抹布般被肆意遗弃在地上,上面布满脏黑的脚印,早就不复原貌—就像自己一样。
半掩的门扉外吹来深秋的晨风,吹得商柔打了好几个喷嚏,喉咙着火似地发痛,叫了一夜的嗓子沙哑得很。
他的身体上布满的都是欢爱的痕迹,吻痕丶牙印丶唾液和白浊点点印满肌肤上。到了後来,那些人连他的嘴巴和双手也没有放过。他的嘴巴里还残留着男人下/体那苦涩腥臭的气味。
商柔一手扶着额头,昨夜到底有多少人碰过他?他早就想不起来了,或许是十几个人,或许是更多,他记得昨天这里坐无虚席,自己那燃烧至极致的情/欲使他放/荡下贱地接受着一切的对待。
他伸手松开绑在双腿上的腰带,双腿打开了一整夜,早就酸软不堪,使他他爬到桌子下时一不小心失足,重重地跌在地上。
商柔扶着桌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神空洞无光,白浊混合着鲜血和其他液体从後穴浴着大腿之间滑落,他却像是什麽都感受不到,只是拖着疲累的步伐,一步步地往梯间走去。
他随便找了一间无人的房间,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静静地合上眼睛。
这里唤作红英院,并不是城里最华丽的妓院,顶多就是间稍微好一点的妓馆。商柔每夜都要侍客,他的话很少,日间醒来也只是在发呆。之前他还会期待楼下的大门会被打开,然後他会被拯救,可是日子久了,他也渐渐不再期待。
他多了一个名字—云湘,没有人知道他原本的名字,他也不想使用原本的名字,免得丢了九泉之下爹娘的面子。
由希望到失望的过程无比熟悉。商柔记得自己在玉华宫和彩霞馆里也经历过相同的感受。原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牧晚馥使自己失望了—可是自己可以怪责他吗?自己已经死在冷宫的大火里,就算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死,他也不会特地去找一个逃出宫廷的弃妃。
夜夜笙歌,商柔成为不同男人的玩物,只要臣服於肉/体的快感,尊严和羞耻就可以在夜间暂时地被遗忘。不同於在宫廷中带有宠爱的抚摸,这里商柔只是无名无姓的娼妓,粗暴的对待丶不堪的淫词艳语丶肌肤上留下的残酷痕迹成为他日常生活的一部份,他却渐渐懂得享受回应,如同荡妇般渴求着被占有的愉悦。
蒙上的眼睛,锁起的双腕,被用力张开的柔韧双腿,肆意摆弄成各种放/荡诱人的姿势,嘴唇吐出下流至极的求欢言语,被当作只用来发泄兽欲的工具,柔软的舌头在最肮脏的地方流连忘返,任由陌生男人淫亵的舌头吮/吸曾只承欢於君王宠爱的肌肤,销魂的秘处被一次又一次的贯穿,不懂情爱的肉/体贪婪地绞紧欢愉的泉源。
商柔以前出入合欢殿,合欢殿里的嬷嬷知道帝王有多宠爱他,用来调教他的都是最上等最名贵的秘药,他的全身上下几乎天天都泡在媚药香膏里,又施展浑身解数习得媚术,全然不知这副身躯对於他人而言早就是稀世奇珍的极品。
一度被锁在深宫,只容许君王一人轻怜蜜爱的花朵正散发着媚惑的香气,被遗落在红尘之中,任由凡夫俗子亵玩摆弄。
又下雪了。
商柔刚刚醒来,昨夜欢爱的气味久久不散,留在身边里的东西还没有清理好。他懒洋洋地抬头,只看见床边还留着一张银票。商柔把丢到一旁的外衫披到赤裸的躯体上披,然後从床上坐起来,拿起那张有点肮脏的银票看了几眼,却已经记不起昨夜的男人是什麽模样。
小厮刚好端着热水进来,商柔便随口问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当小厮回答之後,商柔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很快却回复黯淡。
今天是牧晚馥的生辰,入宫後第一年的生辰,自己刚刚被合欢殿调教完毕,他却已经彻底忘却自己;入宫後第二年的生辰,自己为了婉儿一事招他不快,最後冒雪在留云宫苦候一夜;入宫後第三年的生辰, 自己为他做了一碗长寿面,当时他说要自己年年都给他做面。
商柔的牙关在发抖,他握紧手中的银票,凝视着窗外的阴天细雪,彷佛希望穿透那重重雪幕,看见那红砖绿瓦的桂殿兰宫,他知道那个天香国色的绝代美人现在想必是在留云宫书房里专心批改奏摺。
他以为夜夜都在换新郎的自己早就忘记了那个男人。
原来他还活在自己的心里,他的一切都轻易勾起潜藏在心底深处最隐秘的思念。
想见他。
怎麽办?还是那麽想见他。
明知他已经抛弃自己,把自己打入冷宫不闻不问,而自己早已成为人尽可夫的娼妓,但自己还是想见他一面。
就算远远地看见他也好,就算看着他对另一个人微笑也好—
纵然身体已经被反覆蹂躏得支离破碎,这颗心却不曾变改,还是如此深深地喜欢着他。
他还记得三宫六院曾经有过如此平凡的自己吗?他会知道自己其实还没有死吗?他看见死而复生的自己,会感到很高兴吗?在某个不安的夜里,他会想起自己吗?
自己以後一定不会再次拂逆牧晚馥的心意,他会专心当一个乖巧听话的侍妾。
现在商柔来到这里已经一段时间了,一开始他甚至连解手也得有人在旁边看着,但他的顺从使负责看守的护院也松懈不少。
或许??今天是逃走的好时机?
四十四
想起牧晚馥的含笑凝睇,商柔本以为已经枯萎的心又渐渐跳动起来。
已经无法再忍受坐在这里了。? 整个人整颗心,都在不断地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他的魂魄早就丢落在那个人的怀抱中。
草草用过早膳之後,商柔便趁着仆人起来工作时,在仆人居住的院子里偷了一套他们的衣服,悄悄地从後门溜出去。
商柔在京城住了一段时间,但那时候他身为驸马,身体也不好,所以甚少出门,更别说他从不踏足花街柳巷,因此从後门出来之後竟然是迷路了。
他怀中只有一张银票,也不知道该前往何方,只知道一定要逃出这地狱。
大雪初歇,羊肠小巷里铺满新雪,极容易留下脚印,商柔唯有尽量踩在其他路人的脚印上行走,然而巷弄里弯弯曲曲,中间又有无数分叉路口,实在难以辨认方向,商柔只能沿着太阳的方向往东方走,只希望最後总会走到城东的大街,陆府就位於那里附近。
只要找到陆萱,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小巷两旁的店铺也陆续开门迎客,商柔的步伐愈来愈快—必须赶在红英院的人发现他出逃之前找到自己认识的人。
可是每条路看起来也实在太相似了,商柔唯有硬着头皮向路边卖豆浆的老人问道:「请问陆府怎麽走?」
「这里往前走再右转就是城东大街,陆府就在大街的尽头。」
商柔握紧拳头,就差一点点而已!
寒风凛冽,商柔匆匆逃亡,刚才随便偷来的衣服本就不厚,跑动时那冬风一直往衣衫下乱钻,冷得商柔几乎失去知觉。他却顾不得那麽多,只是使尽全身力气跑过小巷,沿着老人的指示右转,果然看见前方就是大街。
一抹熟悉的人影从小巷尽头经过,鲜衣怒马,神采飞扬,如同艳阳般温暖,正是陆萱—
商柔往前拚命伸手,一手从阴暗的小巷里伸出来,几乎就要抓着陆萱的马鞭,然而他却突然被一双铁钳似的双手从背後抱着,一股数日没有清理身体的恶臭从那个人身上传来。商柔张嘴想叫着陆萱,那人的手却已经紧紧地掩着他的嘴巴,一手重重地拍在商柔的天灵盖上,他顿时昏迷过去。
被抓回来了。
终究还是逃不过的,正如爱上牧晚馥是宿命,在这藏污纳垢的红英院里结束自己的人生也是自己的宿命。
接下来的都是暗无天日。
身体被反覆地撕裂折磨,长着倒刺的皮鞭狠狠地击打着被养得细嫩的肌肤,被硬生生地打断的双腿丶被使劲挑断的指甲丶身上被写下屈辱的字句丶被烫铁烙印的肌肤??黑暗的地牢里把一切的惨号都好好地埋葬着。
商柔昏昏沉沉地过着日子,有时他会梦见自己在村子里,没有遇见牧晚馥,他带着婉儿,终有一天跟一个平凡的女子成亲,举案齐眉,直到他们都垂垂老矣,或许某天午後,他会跟妻子提起这个可笑的梦—他爱上了那遥不可及的帝王,甘愿屈身为妾??
有时他会在梦中看见那天在天香楼向自己掷梨的陆萱,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有时他会梦见怀孕的合和公主,倚在院子的半月门前,含羞地向自己伸出手来。
直到被盐水淋到血肉淋漓的伤口上,商柔才稍微清醒,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为什麽自己还没有死去呢?
商柔再一次醒来时,他正躺在红英院房间的床上,衣着整齐,身体已经被清理乾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被包扎妥当,双腿被折断的骨头也好好接续,以木板固定着吊在床头,但双手都被张开紧紧地绑在床柱里,动弹不得。
他大约昏睡了许久,现在已经是冬末,房里的白虎铜炉依然烧得旺盛,外面下着冰雹,夹杂着寒风啪啦啪啦地敲打着脆弱的窗扉。
商柔抬起头来,只看见金娘正坐在一旁,她挑起细细的柳眉道:「公子,你身上就只有一张银票也胆敢逃跑,还真的以为这里是大悲寺,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吗?」
现在回想起来,商柔也不明白早已认命的自己为何会逃走—因为那天是牧晚馥的生辰,其实就算找到陆萱又如何?自己难道就作为寿礼被送给牧晚馥吗?一个连皇帝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都不曾花心思找过的男宠,早已经沦为下三滥的娼妓,不过是污了这宴会而已。
商柔沉默片刻,便有气无力地说道:「妳还想做什麽,尽管做吧。」
已经明白了,自己这辈子都是逃不出去的,只能在这里腐烂成污泥。
「公子也是个明白事理的,我见公子乖巧,客人们也喜欢公子的侍候,只是这里虽然不是大理寺,但犯了错还是得惩罚的—有句话叫作『无规矩不成方圆』吧?」
商柔不语,但他的双手在发抖。
并不是不怕。
他早就明白这里不是皇宫,陆萱和许成儒不会在最後关头来救自己。
自己被关起来反覆蹂躏了十几天,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已经肮脏的手触碰过,每寸肌肤都被浸满盐水,长满倒刺的皮鞭好好侍候过,还有什麽在等待着自己?
「为什麽不索性杀了我?」商柔盯着金娘。
金娘笑道:「公子,千古艰难唯一死,你死了,我岂不是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