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简直了!
焦越这厢一脑门官司还没理清,将军府又出了件奇事。
那个被一行三人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鸟蛋,在岳麒麟抱着焦越回客房的功夫,骨碌碌从半人高的案几上摔到了地上,当即啪叽一声摔碎了,爬出来一只光秃秃的幼鸟。
岳鹰在关禁闭,这只海东青幼鸟就被下人送去了客房那边,岳将军大手一挥,交给焦越去养着玩。
那么个小东西,生命力出奇的顽强。
焦越找了软巾围着给它取暖,找来小米小虫之类的给它果腹,不伦不类养的乱七八糟。就是这样,那只小家伙居然硬挺着活了下来,还慢慢显露出了万鹰之王的霸气。
只是从小家伙开始长毛,焦越就纳闷的不行。
它娘亲不是一身黑白夹杂的毛色吗?这家伙串种了还是基因突变了?一身羽毛纯黑,半根杂毛都没有。
还有让人哭笑不得的就是,这只幼鸟很明显把焦越掌柜的认成了亲娘。
养伤期间百无聊赖的某人索性不去想岳将军的事儿,专心致志伺弄小家伙。
煮了鸡蛋喂蛋黄给它吃,厨房送来肉汤,撕下来小块的肉丝给它吃。
幼鸟没被他喂死也算堪称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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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组织挫伤很快好了。
一直鸵鸟着不去面对的问题终归还是摆在了焦越眼前。
答应岳麒麟一起过日子?他焦越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那厮说的一起过日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焦越搬进将军府,然后,过—日—子!
拒绝岳麒麟这个低情商的提议?老实说,焦越有点舍不得。
多新鲜啊!这么个各方面都正中他红心的标版型人物,随随便便放过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左右为难的焦越快把自己揪成个秃头青年了。
焦越这边头疼不已呢,岳鹰终于被获准过来找焦越玩,顺带看看小鹰了。
“这只鹰太神气了!”鹰哥儿瞪圆着眼睛,满脸的兴奋和开心:“芭乐大哥,它叫什么名字?”
心虚的某大哥抖了抖:“你别叫我大哥……”老子马上就是你名义上的继母了……
“为什么?”鹰哥儿是个好问好学的好孩子:“哦对了,爹爹告诉我,以后芭乐大哥就住在我们家,跟我们一起生活了。这真是太棒了!”
哈哈,真是棒棒的!
焦越抽了抽嘴角,有气无力的瘫在床上,伸手盖住眼睛:“……”一家俩男人都是傻子。一起过就是搭伙做饭吃饭聊天?这是什么脑回路?
心底里有个小人反驳他。一起过不就是那么回事吗?就你猥琐的光惦记着脐下三寸那档子事儿。
食色性也。焦越反击。再说了如果单单是过日子,我一个人多自在!干嘛找个爹出来管着我?
谁让你垂涎人家岳将军呢。小人一语中的毫不留面子。
焦越恼羞成怒,滚犊子!
……
“芭乐大哥你放心吧,”小少年的双眼清澈诚挚:“以后你就拿这里当你自己家,拿我当你亲弟弟。我们会越过越好的。”
得。还是认了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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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诡异的持续了下去。
焦越没勇气去色-诱,又怂的割舍不下嘴边的肥肉岳将军,暂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得过且过。
白日里岳将军去大营练兵,焦越睡到自然醒去铺子做生意。隔三差五的犯懒,前一晚就在铺子大门上贴个告示,自己第二天要休息,不开业。然后第二天在将军府跟鹰哥儿一块儿逗鸟玩耍,两人还给这只羽翼渐丰的神骏黑鸟起了个名字,闪电。
闪电长得飞快。别的鹰鸟三个月才跟着母鸟慢慢飞,这只黑不溜秋的幼鸟一个月就开始跌跌撞撞的扑扇着幼嫩的小翅膀试飞。到了三个月的时候,闪电已经能飞的很像样子了。
闪电六个月的时候,代他们抓回来第一只猎物,麻雀。从那以后空中霸主的打猎生涯一发不可收拾。
野鸽子,野鸡,兔子,狐狸,土狼……
只知玩乐的纨绔之鹰抓的不亦乐乎,没熬过鹰没受过罪,跟着他“娘亲”作威作福。
“闪电,你长大了可得好好保护你哥,看着没,这个,岳鹰,他是你哥。”天冷了,焦越裹着棉袍没个形象的蹲在院子里,伸手点点桩子上的黑鹰,再转去点点边上站着的鹰哥儿。
焦越很白,即使西北这边风沙大日头毒,这人依旧奇迹般的保有着自己原本白皙光洁的皮肤,不得不说也是让不少人心生羡慕。尤其是镇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私下里有人找他打听,是吃了什么还是擦了什么,水灵白嫩的,比她们这些女人家还好。
焦越就胡诌,说是奶酪糕的功效。自己从小吃到大,比什么化妆品都好。
居然人家也就信了。于是小小一家糖铺的生意更好了,堪比焦越前世的网红爆款。
话说回头,如今入了冬,没了夏天炽烈暴晒的日头,焦越更白了。此刻在明亮到刺眼的光线下,青年一张俊秀的脸白的几近透明。
“我是闪电他哥,你也是啊。”鹰哥儿不服气,学着他的口吻跟黑鹰讲话:“还有那个白的跟奶酪糕似的,也是你哥,记住了。”
焦越懒洋洋的拢着手在袖子里:“我是它老子,是它亲爹。”
这回鹰哥儿不乐意了:“芭乐大哥你是我哥,我是闪电它哥,那你怎么就成它爹了?还有,你这么一说,我爹怎么算?”
你爹?那是个祖宗。
焦越脸上笑眯眯的不动声色:“爱怎么算怎么算呗。”
话音刚落,门口跑进来一个脸熟的士兵,焦越依稀记得这人是个小头目,不是小队长就是中队长啥的。
小队长脸上表情不太妙,见着他们两个停下了脚步拱手相告:“将军上午带了一支小队去巡视,直到现在还没回大营。前方有斥候报回来消息,鞑靼那边蠢蠢欲动,边境开始集合兵力了。”
“或许就是有事耽误了。”焦越站起身,掸了掸棉袍上的灰:“派人去找了没?”
小队长点头:“派了三支队伍出去寻找。”
岳鹰忧心忡忡:“天都要黑了,我爹他没事不会现在还不回的。”
“闪电,来。”焦越想了想,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黑鸟驾轻就熟的飞过来,神武的蹲在青年肩头。
“鹰哥儿你乖乖在家待着,我带闪电去找你爹。对了,你去你爹房间找件他常用的手帕什么的,让闪电闻闻味道。”焦越从来没训练过让闪电找人,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这只神鸟的灵性:“记住了,你不许出门,再有个闪失,不用你爹动手,我先打断你双腿!”
要说焦越也是个愣头青。
西北这边不比他原来待的城市,入了夜再到荒郊野外寻人,怎么都有自寻死路的意思。不说别的,光是西北成群结队凶残的土狼,碰着了就玩完。
偏偏他愣,那个小队长更愣,完全没想到这茬儿,只是给了焦越几个响哨一匹骏马,叮嘱他找到人往空中扔一个,好让别的小队及时回返收工。
焦越接过响哨的时候,不期然就想到了很久远之前曾经撩过的骚。那个风流倜傥的魏侍郎。曾经他倚在自家糖铺门口,被护卫叮嘱着有事就扔响哨。
哈。焦越咧嘴笑。
那个魏侍郎也真有意思,憋屈的被岳麒麟赶走,偏偏隔了几个月还天遥地远的寄过来一封信给自己,说什么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希望芭乐兄慎重考虑去京城发展,他当鼎力相助云云。
焦越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人。
不过就是一次夭折的419,这个浪荡公子哥竟然还念念不忘了。
想到魏侍郎,焦越跟着就想起了这半年来“同居”的岳将军。
这人是真老实,从来没有跑偏的迹象,即使自己曾经喝了两杯试探他,那男人都直的跟钢梁似的。不知道是不懂,还是根本不想。
天色慢慢黑了,远处若即若离的传来狼嚎。
焦越紧了紧棉袍依然觉得冷:“来,闪电,闻闻这个味道,去找到它的主人!”
闪电歪着脑袋,金豆一般晶亮的圆眼睛像在看傻B。
“我说。”焦越抽抽嘴角,耐心的举起那件亵衣。幸好小伙子足够贴心,没拿个穿过的亵裤过来……
“就这件衣服的主人,你闻闻呢?”
闪电不明所以,翅膀微张低鸣一声,低了头用自己的鸟脸去蹭焦越的人脸。爱你呦妈妈。
临阵磨枪果然没什么卵用。
焦越翻了个白眼也是没脾气,索性一个人开始胡说八道:“闪电你个傻鸟!你另外一个爹走丢了你知道吗?我跟你缩,今天你不把你爹找回来,别蹭我!回去我就给你拔毛洗澡信不信?唉也不知道那个岳麒麟跑哪儿去了……你说那个男人是不是脑子缺根弦?我都住到他家半年了,这人跟柳下惠附体似的。你说他要是真没兴趣,把我拘在这儿干嘛?那他要是有点想法,怎么就不行动呢?在一块儿过,除了衣食住行,还有必不可少的那啥不是。”
神神叨叨的某男仗着身前身后都是空荡荡的旷野,烦不了的吐槽:“还有,这一大一小俩傻子都不问我姓啥名谁。真当我叫芭乐?香蕉你个芭乐!不对,岳麒麟问过,我当时怎么说的来着?不告诉你……先生贵姓?免贵姓焦。哈哈哈,闪电你说这么污的梗,岳麒麟都听不懂,多没劲……”
☆、番外二
面前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山脚下的沙地上长着一大片的野生黄骨狼。清冷的月辉之下,锈红色看不到,只有黑黝黝的一片影子。
冬天了,这片荒无人烟的大漠边缘因为人迹罕至,那些采药为生的药农走不了这么远,是以依旧维持着原貌。
等到来年开春,风吹种子四处飘散,这片黄骨狼的队伍还将继续壮大。
“你就看这片药材看了一下午?”焦越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恨不能打开岳将军的脑袋瓜,看看他怎么想的。
这支小队没有迷路,也没有遭遇鞑靼兵。而是巡视到了往常不会来的荒漠边界,看到了一大片药材黄骨狼。
岳麒麟难得举棋不定的犹豫样:“不是……”
跟着岳麒麟一块儿出来的五个人都安静的牵着马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等着自家将军做决定。
焦越那匹马打了个响鼻,脚下踢踏着,扬起一阵沙尘。
“我问你,如果你懂得黄骨狼能卖钱,看到这么一大片野生的,品相还不错,你会怎么办?”岳将军莫名其妙出考题了。
“能带多少带多少呗。”焦越满不在乎的直接回答:“反正我知道地方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挖。”
岳麒麟下定决心的点点头:“挖!”话是冲着那五个人讲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去一里之外挖个深坑掩埋。”
“不是吧?你至于贪这点药材钱吗?”焦越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那几个人连问都不问,闷不吭声的跑去执行命令。
岳麒麟深深看了一眼焦越,说出的话听的人心惊肉跳:“这片黄骨狼下面有个宝库。”
焦越差点跳起来:“哈?国家宝藏?你怎么知道?”
男人言简意赅说了下自己发现这处的过程。
他们六个人常规巡视完了后,正要往回走,突然就起了大风。
说是飞沙走石也不为过。若是焦越当时在,一定会大喊一句,妖怪来了,保护师父!
总之,就是那阵莫名其妙的大风,停下来之后,他们发现这么顶着风走的路好像走偏了。不是回大营的路,反倒走到了人迹罕至的沙漠边缘。
这处石头山连名字都没有,因为寸草不生毫无价值,所以当地人根本都不往这边来。
谁知道在石头山的背面,居然长了一大片的黄骨狼。
当时岳麒麟纯属无意跳下马去查看了一番,结果一脚踩到沙子里面有个硌人的硬东西,摸出来一看,是块锈的不成样子的铁疙瘩。
岳麒麟这人心细,想了想没有把铁疙瘩一扔了之,而是用脚踩了踩周边,又拔了几棵碍事的黄骨狼。然后,他们在黄骨狼下面沙子里的一尺之深处,挖到了窖井盖子大小的铁板。
“看样子这处应该通到石头山里面。弄不好整座山就是空的,装的都是宝物。”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半点贪婪:“你说得对,我如果不把黄骨狼铲除,他日势必会有吸引别人过来挖药材的可能性,到时候这片宝库就藏不住了。”
焦越简直怒其不争:“我说岳将军你是不是傻了?你都没掀开盖子去看,就确定是宝物?说不定底下埋的,除了骨头还是黄骨狼!就算真是宝库,你还销毁什么黄骨狼?带了军队过来挖宝藏啊!多新鲜!这东西只有落袋为安才稳妥,你就算把这片沙地恢复到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特征,天知道会不会有见鬼的藏宝图流落民间。他日神不知鬼不觉的盗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西北这边有个传说。”岳麒麟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气恼:“都说大研古国国都被黄沙掩埋,就在魔鬼城底下,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引得无数盗贼觊觎,拼死去魔鬼城探路寻宝,都是一无所获。早两年京城那边有观星象的大师卜算出,大研古国不在魔鬼城。具体方位没有泄露出,可是据传是依山傍水,位置偏鞑靼这边。然后那两年,莫拉山和莫拉长海遭了劫,栖息在长海边上的海东青差点因此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