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说完,季夜行就面如沉水地一股魔气再次窜了进去,摧毁了他的经脉。
阿鸦在一旁听着有些毛骨悚然,当时季秉烛被关在魔窟中每日遭受那些魔气的侵蚀还依然保持本心不愿入魔,重烟终日想着该怎么把他引入魔才好,怎么可能让其他人染指季秉烛?
阿鸦上前两步,皱着眉道:“你不要听他胡说,他是在激你发怒,季殃当时在这里根本没有被……”
季夜行理都不理他,伸出手朝着空中勾了勾,一个元丹再次成为了养料,将重烟的经脉修复如初。
季夜行抓着他的肩膀,脸上笑意未减,看着着实令人毛骨悚然,他道:“还有呢?继续说。”
重烟原本根本不是这样多话的性子,他现在被折腾的生不如死,一心只想要解脱,自然是什么能引得季夜行发怒说什么,根本不管到底是不是事实,他急喘了几口气,冷笑道:“我有个下属被他杀了,你以为为什么?”
季夜行偏着头,十分配合地好奇问道:“为什么?”
重烟吐字如冰:“自然是因为他把季殃侵犯了,要不然按照你哥哥那个懦弱的性子,怎么会突然大发神威,被困住了修为还能将我一个得力下属给直接弄死?”
阿鸦正想要反驳,季夜行就笑着开口:“原来是这样啊。”
重烟道:“你想要我说的,我都说了,给我个痛快。”
季夜行脸上的笑意越发好看了,他和季秉烛长得不像,性子更是大相径庭,但是这么温柔笑着的时候却让人能从他脸上看出来季秉烛那张绝色的脸。
季夜行轻柔地摸了摸重烟的脖子,带着些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毁了我哥哥,难道几条命就能相抵吗?重烟大人,您会不会太天真了些?”
重烟几乎被他逼疯了:“你到底想怎样?!”
季夜行轻轻笑了,道:“我说了,你老实交代我想要的,我自然会杀了你。”
重烟简直要咆哮了:“我全都说了!”
季夜行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勾了勾唇角,懒散道:“哦?是吗?我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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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今天没有主角登场,耶
重烟急促喘了几口气,哑声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季夜行凑到重烟耳畔轻轻说了句什么,重烟的瞳孔骤然收缩,失声道:“不可能!”
季夜行勾唇笑了笑,道:“你不说那就没办法了。”
重烟咬着牙恶狠狠等着季夜行,若不是灵力被敷几乎想上去将他扒皮抽骨,他浑身颤抖了片刻,似乎在挣扎着要不要说出来。
季夜行微微弯着腰,笑得一团和气:“嗯?决定好了吗?”
重烟知道自己不说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但是他还是死咬着牙不肯出声,缓慢地闭上眼睛似乎是认命了。
“我不会说的,要杀要剐,我随你处置。”
季夜行脸上厉色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恢复到之前那个懒洋洋的邪气模样,他抬起重烟的下巴,仔仔细细将重烟那张俊秀的脸庞打量了一遍,才有些暧昧地笑了笑:“你方才说什么来着,没把我哥哥练成炉鼎你觉得很后悔?既然你这样遗憾,我便成全你,把你练成炉鼎吧。”
重烟猛然张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季夜行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庞,浑身都在剧烈地发抖,哑声道:“你……你不能……”
季夜行直接笑出了声,他缓慢直起身,伸了个懒腰,笑得不可自制:“重烟大人啊,辱人者人恒辱之这个道理你懂吗?我哥哥曾经在你的地盘被人那般欺辱,我自然要加倍奉还,你说是这个道理不是?”
重烟:“你……”
季夜行朝他眨了眨眼睛,道:“放心吧重烟大人,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去死的。”
他朝着重烟启唇一笑,虽然脸庞笑颜如花,但是眸间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恶意:“你觉得我哥就该死在男人床上,那你也尝尝看每日躺在男人床上被里里外外的侵犯却不能去死的感受吧。”
重烟再也听不下去,厉声道:“季夜行!”
季夜行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在啊,做什么叫这么大声,震得我耳朵疼。”
重烟就像是疯了一样想要扑过去将他剥皮抽筋,俊美的脸色一片狰狞之色:“你今日不杀了我!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季夜行听着这样恶毒的话,竟然还笑了起来,道:“好啊,我等着你,如果你不被那些魔修折腾死的话。”
重烟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冷汗直流嘶哑着声音怒骂着:“我若活着逃出,你那个哥哥,我也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万万年受恶鬼撕咬神魂,永世不得超生!”
季夜行的眸子猛地一沉,手指微微一动,手中曲容剑瞬间出现,眼睛眨都不眨地朝着重烟劈下。
刀刃即将将重烟劈成两半,魔气缓慢逼近时他竟然缓慢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不过下一刻,那即将落下的剑却没有落下,反而直接落到了自己身侧一片虚空之中。
重烟猛然转头,便看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漆黑的身影,此时正伸出一只手架着曲容剑,周遭魔气翻涌,极其骇人。
季夜行其实根本没有被重烟的话激怒,他一剑下去就是为了将此人从角落里面揪出来,此时看到他真的现身了,竟然还颇为愉悦地吹了声口哨,道:“你好呀,既然来了就出来一叙,躲在一旁算什么?”
漆黑的魔气散去,黑袍翻飞,露出来施怨那张英俊的脸庞,他眯着眼睛笑,抓着季夜行的手纹丝不动,笑眯眯道:“少年,冷静冷静,什么事情弄到动刀动枪这样严重的地步,好好说成不成啊?”
季夜行笑得比他还好看,柔声道:“不行呀。”
话音刚落,他身上翻飞的魔气瞬间涌出来,朝着施怨如同潮水般涌去。
施怨原本对季夜行这个刚入破世中期的小辈没什么在意的,但是季夜行的魔气突然汹涌而来,迎面而来的魔气几乎将他撕裂,他猛然伸出手挥出一道魔气在空中凝成屏障,险险抵挡住了魔气的逼近。
那魔气硬生生将他逼得往后退了数步,等到站稳之后,抵挡住魔气的手已经被撩开了一道口子,血缓慢落了下来,将他黑色的袖子染成了一片暗红。
施怨一直笑吟吟的脸庞终于沉了下来。
季夜行将他逼退之后,将瘫在地上的重烟一把抓了起来,道:“你是为了他而来?”
施怨冷冷看着他,道:“把你的手从他身上拿开!”
季夜行原本想把重烟扔给禾雀看着,闻言一挑眉,索性改了主意,他抓着重烟的手臂,将他抓到自己眼前,用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有些恶意的朝着施怨笑了笑,道:“怎么?他是你姘头?”
不得不说,入魔之后的季夜行性格简直堪称恶劣,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施怨冷眼看着他,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把他放了。”
季夜行“哦”了一声,饶有兴致道:“那你先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在一旁的阿鸦和禾雀都十分无语,他们看得出来季夜行脸上满是好奇,竟然是将正事丢在一边,认真地探讨起来别人的八卦。
施怨道:“你到底放不放?”
季夜行看施怨没有想和他分享那些破事的意思,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道:“好吧,那我不放。”
施怨:“……”
重烟艰难地看着施怨,哑声道:“不要废话,快杀了我……”
施怨:“你……”
重烟怒吼道:“快下手啊!”
施怨有些不忍地看着他,手抬抬放放,半天才冷着脸道:“不要说废话,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重烟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季夜行有些不耐烦了,他将重烟抓着朝着一旁围观的禾雀一扔,道:“禾雀,帮我看好他,要是丢了我就把你头拧下来当凳子坐。”
禾雀手忙脚乱地接住了浑身是血的重烟,一时间弄不准季夜行到底想做什么,但是还是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画卷,将重烟收到了画中境中。
施怨本能地就要朝着禾雀扑过来想要抓住重烟,但是禾雀的速度极快,他也只是堪堪碰住了重烟的指尖,接着瞬间擦着而过,重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禾雀将画中境收好,长袖一挥,魔气汹涌朝着施怨迎面扑去,等到施怨怒气冲冲地将魔气挥开之后,禾雀早就闪到了远处,拢着袖子冷冷看着他。
“把他还给我!”
施怨直接丢下季夜行,朝着禾雀凶狠地袭来,浑身的魔气暴涨,几乎将整个大殿填满。
禾雀飞快往后退了数步,将朝自己扑来的魔气用画中境直接吸收掉,朝着在一旁懒洋洋围观的季夜行怒道:“季夜行!”
季夜行这才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道:“他想要和你交手,你就陪他玩玩嘛,不碍事的。”
禾雀:“……”
禾雀入魔之后修为勉强突破了破世,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扑在画中境上,根本不擅长和人交战,所以施怨怒气冲冲袭来几掌,险些将他打得重伤。
看到禾雀实在是躲不过了,一旁的季夜行才结束了围观,身形一晃插在了两人之间,眼睛眨都不眨地一掌对上了施怨,口中慢悠悠道:“想要救重烟,那就杀了我,再杀了禾雀吧。”
禾雀:“……”
禾雀只是来围观,没想到就被这姓季的狗贼强行拖下了水,如果不是现在一致对外,他几乎要不受控制地直接朝季夜行拍上一掌。
季夜行加入战局后,直接蛮横的几掌将施怨逼退数步,曲容剑在空中一分为四,白花花的剑光朝着施怨猛然冲了过去,将施怨用来护体的魔气撞得溃不成军。
施怨没想到这么个比自己低一个修为的小辈竟然能将自己逼成这样,他脸上怒色更重,怒喝一声,魔气在空中凝成一把漆黑的剑,猛地朝季夜行胸口刺了过去。
禾雀嘶声道:“夜行当心!”
季夜行瞳孔一缩,几乎本能地想要闪避,但是那剑实在是太快了,势如破竹般直直冲到他的胸前,他来不及闪躲,正想要用身体硬接这一剑,一旁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一施力,在剑到达季夜行胸口之前一把抓住。
季夜行趁这个机会飞身后退,曲容剑插在地上,被飞速后退的季夜行一脚踩住剑刃,缓住了他往后的冲势。
阿鸦抓着那把剑,微微一用力,剑刃立刻断成了死死魔气,转瞬消失不见。
阿鸦嗤笑了一声,偏着头冷淡地看了看施怨一眼,道:“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就是当时把季殃抓回来的那个人。”
阿鸦认了季秉烛为主之后,便飞快地带着他从废剑冢中出去,就在即将到达出口中时,被一个身着黑袍的人笑吟吟地拦住了,这才导致了之后季秉烛终日被魔气穿身,神智溃散的局面。
施怨冷冷看着他:“是你,鸦羽剑。”
阿鸦道:“嗯,咱们一起来算账吧,三对一,可不要说我们以多欺少。”
季夜行眯着眼睛笑:“对不住啊,我们古荆的魔修就是这么不要脸,能一起上绝对不傻乎乎地单挑。”
他话音刚落,在一旁的阿鸦和禾雀几乎想要朝他翻白眼。
你不要脸,能别把其他人也一起概括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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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其实你们才是反派吧
季秉烛坐在地上拼命扣着镶嵌在墙上的内丹,但是指甲都要被划破了那内丹依然纹丝不动,他很快就不耐烦了,站起身提起衣摆,怒气冲冲朝着那内丹踹了一脚。
与此同时,一个人撞开大殿的门狠狠地从里面飞了出来,直直撞在了季秉烛不远处的石柱子上,地面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头顶的石洞疯狂往下掉石渣碎屑。
季秉烛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被他踹了一脚的内丹直接被巨大的动静震开,“咔哒”一声滚到了地上。
季秉烛“呀”了一声,连忙欢喜地将内丹捡了起来放到了阿鸦给他缝的小布包里,自言自语道:“原来踹一脚就能掉出来啊。”
季秉烛还不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兴致勃勃地开始去找新的珠子打算挨个踹过去。
在他不远处飞出来的人咬牙切齿地从石碓废墟里站起来,满脸是血冷冷地看着从阶梯上缓慢走来的两人。
季夜行和阿鸦并肩走下,身上一个魔气肆意,一个灵力暴涨,如出一辙的杀意扑面而来,让刚刚站稳的施怨险些再往后退上几步。
施怨冷冷看着他们,他虽然说是修为远胜于在场的所有人,但是本体却是聻境中的魔修,聻境中满是奇珍异宝,而那些魔修的修为大多都是被那些草药灵丹堆起来的,对上一个人还好,两个实力相当的人就有些吃力。
施怨方才一直避免和季夜行阿鸦出手,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禾雀的画中境上,一时不查才被季夜行一掌拍在胸口,从大殿中撞了出来。
季夜行和阿鸦走下来之后,禾雀才从大殿中脸色难看地出来,他肩膀被打了一掌,疼痛难忍,有些不自然地垂下,一出来不看把他打伤的施怨,反倒是恶狠狠瞪了罪魁祸首季夜行一眼。
季夜行极其无辜,正要为自己喊冤,施怨就站起了身,似乎冷笑了一声,低声道:“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季夜行一惊,还没来得及动作,施怨身形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对着墙壁猛踹内丹的季秉烛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直接掐住了脖子,接着身体一晃,他被施怨抓在胸前,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