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无耻老贼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池岚音

作者:池岚音  录入:08-08

  禾雀的脸一僵,他转过来,有些悲伤地看着季秉烛,道:“你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怪我吗?”
  当时的他刚入魔没有多久,身上魔气收敛不住,而每个入魔的人在最初的时候,总是会本能地产生满腔负面的情绪,比如疑虑、愤恨、狠戾等等。
  那时的季秉烛过去找他,在禾雀心中关于燕无归之死的种种怨毒心思全部都如同雨后春笋一般迅速爬满了他整个心思,就像是不受控制地说出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等到时候他清醒过来之后顿时悔不当初,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而现在季秉烛的一躲,更是令他整颗心都要裂开了。
  季秉烛抱着阿鸦的手臂,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禾雀软声哀求道:“我道歉好吗?”
  季秉烛愣了一下,才本能地抬头去看阿鸦去征求同意。
  阿鸦摸了摸他的头,沉默半天,还是一言不发。
  禾雀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他……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到底怎么了?”
  季秉烛此时这个模样,倒像是当初从魔窟中被救出来之后的模样,对周遭一切都保持着稀奇和惧怕,会本能地寻求能让自己产生安全感的人。
  只不过当初令季秉烛产生依赖的是禾雀,此时却是阿鸦。
  阿鸦此时才开口:“情魄丢失,连施两次过隙,你觉得他会如何?”
  禾雀一愣,顿时心凉了半截。
  季秉烛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讲什么,稍稍扯了扯阿鸦的袖子,又朝着禾雀指了指,似乎想让阿鸦赶走他。
  阿鸦道:“他现在不太欢迎你,还是请回吧。”
  禾雀之前和季秉烛如此亲密,此时乍一被拒之门外,巨大的落差险些让禾雀身上还有些不受控制的魔气暴走爆发出来,被他强行压制住才堪堪停止了躁动。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来此处就是想问一问,季夜行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祭典上屠杀季家满门,连季类樱和季敛都没有放过,而且他……”
  禾雀似乎想说季夜行还入了魔,但是想了想自己也入了魔,说季夜行根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只好闭口不再说话了。
  阿鸦一挑眉:“他真的这样做了?”
  禾雀点点头:“现在整个古荆都传疯了,都在商讨着要如何讨伐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鸦道:“你为什么不去问季夜行,还专门跑来这里问我们?”
  季秉烛根本不想管他们到底在谈什么,百无聊赖地伸出爪子在把玩阿鸦腰封上的流苏玉佩,就像是猫玩球一样,眨着眼睛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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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他合该死在男人床,上
  禾雀看着满脸童真模样的季秉烛,只觉得阵阵心悸,他没有回答阿鸦的问题,朝着季秉烛伸出手,哀声道:“阿殃……”
  好不容易探出来半个身子的季秉烛闻言立刻又缩回了阿鸦身后,神色慌张地盯着禾雀。
  禾雀的眼泪险些被他这一眼逼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恢复原本的冷淡,对着阿鸦道:“季夜行叛逃鹿邑城后,直接来到了一叶蔽连天,我是跟随着他的魔气来的。”
  只是还没找到季夜行,就无意中感受到了当初他给季秉烛的那个禾雀血琥珀的气息,这才转道来了这里。
  阿鸦皱了皱眉:“他来一叶蔽连天做什么?”
  禾雀摇摇头,道:“他修为已经到了破世中期,古荆中能成为他对手的少之又少。”
  季秉烛听着他们讲话,早就不耐烦了,他搂着阿鸦的腰,偷偷摸摸打了个哈欠,哼唧道:“阿鸦,想睡觉。”
  阿鸦拍拍他的头,骂道:“刚起来就睡,你是猪吗?桌子上有买的东西,吃点东西去,这样就不困了。”
  季秉烛委屈的“哦”了一声,自己站起来乖顺地坐在椅子上,果然听阿鸦的话吃起桌子上的小零嘴来。
  阿鸦转过来对着禾雀:“对了,刚才说到哪里了?哦,破世中期,看来入魔也并非没有益处啊。”
  他话刚说完,在一旁乖巧啃糕点的季秉烛立刻不高兴了,直接将手里的糕点砸到阿鸦头上,怒气冲冲看着他,道:“别胡说八道啦!”
  阿鸦道:“好好好,吃你的东西去。”
  季秉烛这才继续拿东西小口小口地啃起来。
  禾雀眼睛一直盯着季秉烛,半天才移开目光,他神色复杂,道:“我想要去看看他到底来一叶蔽连天做什么,入魔之后的思想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季夜行他本来就生来反骨,我怕他再惹出什么祸端来。”
  禾雀虽然在说着季夜行的情况,但是也是在间接解释当初他为什么会那般对季秉烛,不过季秉烛完全没有听到,满脸认真地舔着手中的蜜饯,甜得他眼眸都弯起来了。
  阿鸦思忖片刻,走上前揉了揉季秉烛的头,道:“想不想去找季夜行玩?”
  季秉烛一歪头,疑惑道:“找他玩什么?”
  阿鸦道:“去不去?”
  季秉烛面露难色。
  阿鸦道:“去了之后,回来给你喝桃花酒。”
  季秉烛:“去!”
  他们两个人在第一楼待了这么长时间,外面早已经因为季夜行天翻地覆,若是季夜行神智不受控制突然发疯,带着季秉烛过去,好歹也算是一张保命符。
  禾雀道:“你为什么要跟过去?”
  阿鸦正在给季秉烛擦脸上的点心屑,闻言头也不抬道:“我过去凑凑热闹。”
  其实不是这样,在阿鸦心中,季夜行再怎么说都是为了季秉烛才心甘情愿入的魔,就算季夜行再否认,这也是是个不争的事实。
  而现在季秉烛又变成了这个样子,阿鸦说什么都要替他去看看季夜行,省得他把自己给作死了。
  阿鸦带着季秉烛洗漱了一番,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跟着禾雀一起出门了。
  这几日大概是因为季夜行的缘故,一叶蔽连天的人都甚少出门,唯恐被那六亲不认逢人就杀的魔头给一刀剁了,所以三人出门后,街道上根本没多少人,冷清得很。
  三人并肩在路上朝着魔窟的方向走去,阿鸦站在两人中间时不时地逗着季秉烛玩,而禾雀每次都想要暗搓搓磨蹭到季秉烛身边,不过还没走几步,季秉烛就立刻警觉,小跳着跑到了阿鸦另一边,根本不和他对视。
  禾雀更加伤心了。
  因为季秉烛的不配合,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多少话,直到了魔窟的入口,禾雀才皱着眉道:“这里魔气好弄,季夜行在里面。”
  魔窟还如同之前一样,入口处看着像是个狰狞的兽口,獠牙大张,似乎能将人直接吞入黑暗中,魔气从四处散发出来,袅袅而上,在天空中汇集成一大片漆黑的乌云,时不时还有雷电发出闷响。
  禾雀走上前,随手甩出去一只无声燕,在即将进入入口的时候猛然被一股漆黑的魔气焚烧殆尽,成了一团灰烬落在地上。
  禾雀道:“入口处有结界,我们进去必须要慎……”
  “重”字还没说完,身后的阿鸦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慢悠悠走过来,将手按在了那个结界处,微微施力,黑色的灵力和魔气相撞,周遭传来一声琉璃破碎声,阿鸦才缓慢收回了手,朝着后面的季秉烛伸出手,道:“好了,来,咱们进去玩儿。”
  季秉烛立刻颠颠跑了过来,束起的马尾一甩一甩的。
  禾雀:“……”
  禾雀深吸了一口气,将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冷着脸跟着阿鸦进去了。
  阿鸦知道季秉烛怕黑,进去了之后就从石壁上抠下来一颗内丹放在掌心照明,他被困在这个魔窟中几千年了,对这里的道路布局极其熟悉,带着两人左拐右拐就到了魔窟的大殿中。
  四周都是血腥气。
  季秉烛一直挂在阿鸦手臂上,一路上都在好奇地看着那个明亮的内丹,他好奇道:“这是什么呀?”
  阿鸦道:“凶兽的内丹,往后遇到发亮的就捡回去照明,不亮的直接随手毁了。”
  季秉烛:“嗯!”
  禾雀:“……”
  禾雀几乎不敢相信季秉烛现在这个天真的模样到底会被阿鸦教成个什么鬼样子,有心将季秉烛抢回来自己教,但是一对上季秉烛忌惮恐惧的眼神他又胆怯了。
  阿鸦将内丹给季秉烛拿着玩,抬起头看着面前紧闭的大殿门,道:“季夜行的魔气从这里发出来的?”
  禾雀点点头:“对,里面还有两道魔气,大概重烟也在里面。”
  大殿外面是十层阶梯,不断的有血从门缝中流出来,顺着阶梯一点点地流下来,水滴声在这个寂静的洞窟中显得极其可怖。
  不过如果没有另外一个声音的话……
  “啊啊!阿鸦,这里还有好多亮晶晶的珠子,我能都带走吗?哇,这颗好像更大哦!”
  阿鸦:“成成成,都带走,你随便拿。”
  季秉烛立刻欢呼一声,欢天喜地地坐在地上掰镶嵌在墙上的珠子。
  禾雀:“……”
  禾雀冷冷瞪了阿鸦一眼,阿鸦已经踩着血踏上了阶梯,回过头疑惑地看着禾雀:“怎么愣着了?这里我感知了一下,没有其他的魔修,让他自己在这里玩儿吧,我和你一起去见见季夜行。”
  禾雀深吸一口气,将胸中的酸涩强行压了下去,也踩着阶梯走了上去,他的裙摆太长拖到了地上,血沿着他的红衣往上爬,蔓延成一片狰狞的血迹。
  阿鸦等着他走上来,两人一起伸出手推开了大殿巨大的门,只听到“吱呀”一声,大门缓慢地打开,血腥气更浓了。
  整个大殿的上空悬浮着一颗颗明亮的内丹,看着像是从凶兽身上新挖出来的,有的还在缓慢滴着血,将周遭照得有些发红。
  禾雀往大殿中央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大殿中满是魔修的尸体,每一具尸身的内府处都破了个洞,涓涓流着鲜血――那上空漂浮着的珠子竟然都是这些魔修的元丹!
  而大殿中央的首位上,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姿态懒散地斜躺再雕花的椅子上,单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盯着下面一片炼狱的场景,他俊美的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瞧着下方一个浑身是血几乎不成人形的魔修,含笑道:“我啊,没多少时间浪费在这里,趁着我现在心情好,你老实交代,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禾雀愣愣地看着那个浑身邪气的人,半天才喃喃道:“夜行……”
  季夜行说完之后才懒懒地抬起头,瞥了一眼阿鸦和禾雀,唇间的笑意更深了,他微微坐正了些,不过还是没什么坐像,朝着禾雀眨了眨眼睛,道:“这不是禾雀吗?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禾雀一一扫过地上几乎成堆的尸体,道:“这都是你杀的?”
  季夜行邪气地笑了一声,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将他们的内丹掏出来照明罢了,可没杀他们。”
  禾雀无言。
  将魔修的内丹掏出来必定是要捣毁内府的,内府一旦损坏,哪里还有命活,这和杀了他们有什么两样?
  季夜行伸了个懒腰,缓慢地站起来,猩红的魔瞳挂着点似笑非笑的邪气,道:“你来到底做什么?我正忙着呢。”
  他说着走到了台阶下面,将地上还残留着一口气的男人抓着头发拎了起来,眸子沉沉,道:“重烟大人啊,我之前一直听说过您的大名,很想来拜访,今日终于瞧到了您,怎么您却是这么一副不堪一击的模样啊?”
  禾雀和阿鸦直接惊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被季夜行仿佛小动物一样捏在手中的人,辨认了半天才终于确定,那人竟然真的是统领了一叶蔽连天魔修这么多年的重烟。
  重烟浑身的骨头都被季夜行一点点捏碎了,就连经脉中的灵力也被全部击碎,浑身都在往外渗血,看着马上就要活不成了。
  就在他的呼吸即将弱下去的时候,季夜行似乎想到了什么,“哦”了一声,从袖子里翻出来一个元丹,微微捏碎,那元丹中的魔气被他牵引着钻入了重烟的身体中,一点点的帮他修复好断裂的经脉。
  片刻之后,重烟终于缓出了一口气,神智也变得清醒了。
  季夜行笑吟吟地抓着他,弯着眸子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道:“呐,重烟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重烟冷冷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当初我早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季夜行脸上的笑意一顿,不过只是一瞬,便再次明媚了起来,他眯着眼睛按住了方才修复重烟经脉的脉门,一股魔气直接汹涌地冲了进去,瞬间将重烟刚刚修复好的经脉全部击碎。
  重烟猛然发出一声急促的惨叫,最后直接变成了气音。
  季夜行看着重烟马上气绝的模样,又不慌不忙地掏出来另外一个元丹,效仿之前的方法,再次用里面的魔气修复好了重烟被震碎的经脉。
  重烟脸色惨白如纸,缓慢张开眼睛,死死瞪着季夜行,压低声音阴森着开口:“我命人将他关在冰冷彻骨的废剑冢中,每时每刻都在用魔气刺入他……他的内府中,他哈哈哈哈……”
  季夜行眯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他说。
  “他刚开始的那些天每天都在惨叫,叫的整个魔窟都能听到,每天都在喊着‘殚儿救救我’,硬生生撑了那么多天还是不愿意入魔。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我的那些个属下根本不是善茬,你那个哥哥长得如此貌美,在暗地里不知道被人上了多少回……”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满是浓浓的恶意,“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将他练成鼎炉,季殃那样的人,就该死在男人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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