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无耻老贼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池岚音

作者:池岚音  录入:08-08

  边龄看着面前白纸一张的季秉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季殃是整个鹿邑城世世代代奉道的君上,古荆对一殃君憧憬痴迷之人不在少数,而每年鹿邑城的世家就会聚集在一殃君府宅的宗祠祈福奉道。
  而边龄的边家正是鹿邑城的五大世家之一,也正是因为季殃是以天选修魔之体入道,被边家人每年带去一殃君宗祠奉道数日才归。
  边龄自小聪慧,几乎是听着季殃那为数不多的事迹长大,听他天选修魔之体受尽苦难终于顶临大道,听他以一人之力对抗一叶蔽连天,听他和无醉君对战百日重伤失踪,从小到大百听不厌。
  不知不觉间边龄早已将一殃君奉为神明来憧憬,即使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还存不存于世上。
  而此时,被他奉道了十六年的神明盘着腿坐在他身边,眼巴巴看着他,边龄内心的崩溃和惊愕可想而知。
  鹿沐是鹿邑城城主,也是不顾所有人劝阻执意留给不知生死的季殃君位的人,在整个古荆拥有君位的人极其少,东边大陆也就只有无醉君、禾雀君和一殃君三人享有。
  边龄脸上全是复杂之色,低声道:“你是整个鹿邑城尊位最高的人,是……”
  季秉烛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抓住边龄的手喜不自胜道:“最高的人?哇,我都从来不知道的,那是不是说我在鹿邑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边龄慢慢地扶住了额头。
  不行,真的不行,他真的没办法将季秉烛和神秘莫测的一殃君联系在一起,就算他对一殃君的敬畏是从自小骨子里发出来的,但是对上季秉烛,还是有种没来由的无力感。
  边龄不回答他,反而问,“我听闻你七百年前重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困了那么多年?”
  此言一出,季秉烛就有点失落,他在原地左右晃了晃,百无聊赖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想出都出不去。”
  边龄看着他这样落寞的样子,本能地伸出手去摸他的头,但是下一秒他顿时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个什么身份,惊得想要立刻将手缩回来,但是季秉烛也早就养成了习惯,看到他伸过来就漫不经心地把头贴了上去,还在边龄掌心无意识地蹭了蹭。
  边龄:“……”
  边龄将手收回来,瞪着掌心半天,然后将手背在了腰后,打算这几天暂时不洗这只手了。
  季秉烛还不知道边龄内心怎么汹涌澎湃,他在地上坐了一会困意就来了,打个哈欠直接往前一栽,倒在了边龄怀里,呢喃道:“我睡了那么久怎么还是这么困,唔……我再睡一会,就一小会儿……”
  一边说着,一边闭着眼睛,很快就沉沉睡去。
  边龄头上几乎都在冒着热气了,他满脸通红地看着季秉烛窝在他怀里沉睡的样子,半天才喃喃道:“不洗澡了。”
  季秉烛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边龄正在外面烧甜汤,看到他揉着眼睛起来,眼睛几乎都亮了起来,“前辈。”
  季秉烛打着哈欠走过去,刚坐下就瘫在桌子上,把脸贴在石桌上,喃喃道:“好困,我要困死了。”
  边龄把一碗甜汤端着小心翼翼坐在了季秉烛身边,闻言皱了皱眉,道:“你之前不是睡了那么久,还很困吗?”
  修道的人很少会有这般嗜睡的模样,更何况是季秉烛这样的人。
  季秉烛眼睛都不想睁,含糊道:“嗯,是啊,眼睛都睁不开。唔,你在喝甜汤吗?喂我一口。”
  边龄捏在手里的勺子顿时掉到了地上去,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把勺子捡起来,耳根通红。
  他自然知道季秉烛口中的喂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昨天之前的话他完全都不带犹豫地一口喂过去,但是知道了季秉烛的真实身份之后,边龄立刻就怂了。
  他吹着甜汤,强装镇定道:“胡说什么呢?”
  季秉烛这才勉强睁开眼睛,“什么?”
  边龄干咳了两声,道:“那太逾越了。”
  季秉烛疑惑地看着他,之前他按着自己喂了那么多口酒怎么没听到边龄说逾越,现在喂口甜汤怎么就逾越了?
  季秉烛:“可是我想喝。”
  边龄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季秉烛尝不到味道,自己喂他就能尝到,昨天知道了季秉烛身份之后,大概也知道了可能是两人同为天选修魔之体的缘故。
  边龄喝了一口汤,一偏头对上季秉烛眼巴巴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心软了。
  边龄心想:“就这一回,应该没关系吧,不算以下犯上吧。”
  不过另外一个念头就猛地腾起:“放肆!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一殃君哪里又是你能随意染指亵渎的?”
  另外一个声音又道:“反正现在又没人在,他又什么都不懂,而且我只是很普通地喂他吃东西,并不算染指。”
  “鹿邑城的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把你的腿给打断,你有色心就要仔细想想能不能承受的了后果!”
  “就喂一口……”
  “想死你就喂!”
  两心交战,边龄烦躁得要死,季秉烛等的不耐烦了突然贴近他,晃着他的手臂,软糯地叫着:“阿龄,阿龄啊。”
  一瞬间,边龄内心的邪念将那个冠冕堂皇的声音直接铺天盖地席卷了过去,他眼眸一沉,喝了一口甜汤直接捏着季秉烛下巴一口喂了过去。
  季秉烛含糊地抓着他的肩膀,等到口中的汤咽下去之后他却好奇地察觉到边龄一丝都没有退出去的意思,反倒是把舌头滑进来,灵巧地勾住了他的舌。
  季秉烛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觉得很舒服,索性用牙齿轻轻咬出边龄的舌头,小心地磨了磨。
  边龄顿时吸了一口气,慌张从季秉烛口中退了出来。
  他的心不知道是因为喘息不过来还是被自己的色胆包天给震得在不停的跳动着,几乎从自己胸口跳出来。
  他想:“我一定会被杀的。”
  季秉烛摸了摸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扯了扯边龄的手臂,“那那那,阿龄,还要来。”
  边龄:“……”
  边龄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心道:“能得到一殃君,死就死吧。”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再次吻了上去,但是才刚一触碰到季秉烛的唇,季秉烛就不高兴地推开他,道:“汤!汤!汤!”
  边龄:“……”
  ――他喜欢的是我的汤,而不是我的吻。
  边龄几乎想给自己掬一把同情泪,但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最后他将那一碗汤全部都喂给了季秉烛。
  季秉烛吃饱喝足之后立刻把他推开,他的唇被边龄咬得通红一片,眸光也全是艳色,看的边龄心头火气,只不过季秉烛本人并没有丝毫察觉,神经大条令人发指。
  他趴在桌子上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睛惬意道:“甜汤啊甜汤。”
  边龄坐在一边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他,闻言立刻道,“你下午想吃喝什么汤?我做给你喝。”
  季秉烛道:“你能把之前吃的那个果子弄成汁水吗?”
  边龄就算不能也要说能,立刻点头道:“没问题。”
  季秉烛顿时开心地像个孩子,还是被人卖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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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突如其来天外来客。干
  阿鸦神魂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能幻形的日子也越来越长,他平日里一直坐在凤凰树上擦着鸦羽剑,和之前没现身时差不多,没多少存在感。
  不过就算阿鸦再双而不闻天下事,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边龄的异样。
  阿鸦道:“那个小子这几天吃错什么药了?突然大献殷勤。”
  之前边龄对季秉烛的态度,从最开始的冷淡无视,到之后的无奈宠溺,可没有像这几天这样黏人黏得厉害,一会不见就要出来看一眼季秉烛。
  季秉烛倒是没觉得,不甚在意道:“没有啊,他这几天没有吃药。”
  他此时正蹲在凤凰树上给一堆红色的果子削皮,生涩的动作有好几次差点把他手指给削掉。
  阿鸦皱了皱眉,指尖一股灵力点出去,那果子顿时滚到了地上,季秉烛“啊呀”一声,立刻爬过去捡。
  阿鸦道:“削个鬼。”
  季秉烛把沾满泥土的果子捡回来,嘀咕道:“你干什么打我的果子?你好烦啊,这果子都脏了。”
  阿鸦又一指戳过去,果子顿时在季秉烛手中碎成了一滩烂水,“他之前可讨厌你讨厌得不得了,现在突然对你那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懂不懂?”
  季秉烛和阿鸦也生不起气来,把手上的汁水放在唇边试探性地舔了舔,立刻像是舔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捂着胃干呕了起来,但是他根本就吐不出来什么,只是徒增痛楚罢了。
  他有气无力道:“他才没有讨厌我,一定是你看错了。”
  阿鸦险些翻了个白眼,也不和他说这个问题,下巴扬了扬,道,“你弄这些果子做什么?”
  季秉烛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继续乖巧地蹲在一旁继续削果皮,闻言头也不抬道:“阿龄说要把这些皮削掉才好吃。”
  阿鸦之前就看不惯季秉烛每天忙来忙去地给边龄弄吃的,此时看到季秉烛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做这种事,不满几乎要从他脸上溢出来了,他冷声道:“不准做了,他想吃让他自己去做。”
  季秉烛不明所以,“没事啊,我反正也闲得无聊。”
  阿鸦眉头几乎皱在一起了,低声道:“闲的无聊你不会去修炼吗?再这样你什么时候能出这座山?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季秉烛条件反射地就要抗议,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说自己是真傻好还是装傻好,他嗫嚅了一下,捞起一个果子朝着阿鸦砸去,恼羞成怒道:“你才傻,滚旁边儿去。”
  阿鸦将果子直接捏成汁水,将剑悬回腰间,轻飘飘从树上跃下来落到季秉烛旁边,居高临下地抬起他的下巴,鸦瞳微眯,冷淡道:“那我换个问题,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季秉烛头被迫高高仰起,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哼唧一声:“才不懂你在说什么,你难道知道原因吗?哼,你如果知道咱们早就出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被困七百多年。”
  阿鸦抿了抿唇,鸦瞳闪现一丝冷意,他将手一甩,险些把季秉烛脖子给甩一边去,等到季秉烛怒气冲冲抬起头,旁边只有一片鸦羽纷纷扬扬落下,阿鸦已不见了踪迹。
  此时边龄从后院厨房里走出来,看着季秉烛还蹲在地上乖巧削果皮,眸中笑意一闪而过,他很快跑过去,蹲下来轻声道:“好玩吗?”
  季秉烛甩了甩手,“不太好玩。”
  他这么一甩,让边龄眼尖地看到了他指腹上几道白色的刀痕,边龄立刻道:“别弄了。”
  季秉烛疑惑道:“不吃果子了吗?”
  边龄道:“不了,禁制马上到时间了,我去重新布。”
  不知道是不是施怨说的这个院子已经不算是世外之地了,季秉烛的禁制撑不了半天就会悄无声息地破碎,两人没办法,只好接连着在禁制破碎之前重新修补上,省的漫天的黑雪会落在院子里。
  季秉烛最不能忍受地就是那漫天黑雪,有了这个,连吃东西都能靠后面点,他闻言立刻点点头,“好。”
  今日是鬼行开始之后的第十天,外面依然有接连不断的凶兽在肆虐暴杀,而且声音越来越想,似乎有向这座院子接近的趋势。
  边龄被施怨的那番话说的有些担忧,问了季秉烛许多次,他都忙着玩很漫不经心地摆手说没事,让他不要担心。
  但是边龄从来不会依附别人的性子,虽然季秉烛这样说,但是他明里暗里地还是会出去院子观察下外面鬼行的情况。
  连续探查了三天,边龄才不得不承认,那些凶狠的魔修果真朝着季秉烛这里不断赶过来,那气势完全不加收敛,来者不善。
  季秉烛听说了这个的时候,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可能吧,施怨都不敢来惹我,那些魔修为什么敢来这里?”
  有破世之能的季秉烛说这话并不是自负说大话,而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就算是整个聻境的凶兽过来,论实力可能都不会有人能高过季秉烛。
  即使边龄知道是这样,但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忧心,“前辈,你知道蚁多咬死象吗?若是他们本来的目标就是你,一起来袭击你,你也招架不住那么多人。”
  每个人的灵力都有枯竭的时候,若是那些凶兽完全不顾生死,只是想耗死季秉烛,季秉烛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架不住灵力被这样浪费。
  季秉烛将手臂抬了抬,睁大眼睛说:“但是我很厉害啊。”
  边龄:“……”
  边龄有气无力:“你灵力总有枯竭的时候,若是那个时候……”
  季秉烛不明所以,似乎不太懂灵力枯竭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也对,他这种能力的人,大概还没有经历过需要灵力枯竭才能存活的战斗。
  季秉烛又抬了抬手臂,重复一遍:“没关系,我很厉害啊。”
  边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了,只好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保持了沉默。
  季秉烛对自己的能力有种盲目的自信,边龄怎么劝说他都不听,久而久之也懒得和他说,心道自己警惕一点就好了。
  果然如边龄所料,三日之后,聻境鬼行的凶兽就集结到了院子周遭,全部魔修浑身气势大放,将边龄刚布下不久的禁制给冲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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