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想报仇,却不是送死。
这两件事着实难办,但办不成晚点死,不答应现在就死。
我也只能应道:“是,属下遵命。”
待退下后,我如劫后余生般疲惫,累到见少主没召见也不去主动请安,而是回房倒头睡去,跌入梦境之中,方能稍稍逃避这艰难的现状。
最先梦到的,是一座陡峭攀入云霄的悬崖。
眼前的人生得双锐利鹰眼,尖嘴,连衣摆都是浅灰羽翼织成,人称飞鹰老祖。他蓄养雄鹰,将人残杀后喂食鹰儿,时间久了,那鹰便是活人也敢啄食,成杀人之禽。
我找寻两个月才找到他巢穴,原在这峭壁之上。他蓄养的的鹰因吃惯活人,见了生人便滑翔捕食,以为又是主人赏赐的美食。我便将飞鹰尽数击落,砍下羽翼,挂于崖洞外。
他回来后见状大怒,以指作爪向我扑来,在崖边展开激战。
他轻功了得,能飞天遁地,但我长剑在手无法近身,本占上风,却见又有飞鹰朝我眼珠叼来。我出剑砍它躯干的片刻,他趁机以掌根拍在我胸口,青白干枯的指爪对着我的眼睛抓下,我本以为这双眼便要报废,却见眼前剑光闪过,飞鹰老祖一双利爪竟被生生砍下。
来人身着纯蓝道袍,温文俊雅,衣袖飘起,谪仙之姿,对我伸出手来,温声道:“师兄,你没事吧?”
我反握住他的手起身,笑着称赞道:“师弟,你剑法真进步神速,短短一年便得师父真传,想必半个月后武道大会定会精彩万分。”
他听到师父二字,眸色更深,勾唇莞尔道:“师兄说笑了,我本出身武林世家,略学过剑术而已,师兄面前谁敢自称英雄?”
想到一年前的约战,我笑而不语,手中剑锋微动,划过飞鹰老祖脖颈,便见血泡外冒,顷刻断气。
洛尘似无意间问起:“听闻师兄这月十五与魔教少主相约喝酒,这是为何?”
我便叹道:“是。一年前我们约战,他打败后我却不杀我,而是问我明知被骗为何要赴约?我说倘若你骗我,我又骗你,那与你又有何区别?他又问,何为正邪?我答道,替天行道,心怀仁慈,是为正,动辄屠戮,藐视人命,是为邪。本以为他会不悦,他却沉默道,我们正道之人见他不是骂他不得好死,便是骂他有娘生没娘养,却是头次听有人与他这么说。我想他或是从小在魔教长大,并未有人教过他做人的道理,倘若能悔改岂不是好事?便相约今年八月十五于桃花湖畔喝酒,但这期间他不可再犯杀戒,他竟也信守承诺。”
师弟却未如其他人那样笑我天真,而是诚恳地点头道:“师兄说得是,但愿他能理解你这番苦心。只是师父向来痛恨魔教,恐怕他知道会责罚于你。”
我笑道:“师父是了解我的。他当知道,我要做的事,没人能拦。”
正说着,却见那飞鹰老祖的尸身骤然现出数道血线,如吹气般鼓胀变大,电石火光间便想到这是失传已久的爆体之术,是将血肉化作寒毒,是同归于尽的招数。不过眨眼间身体便裂作数片,骨肉碎片皆化作暗器向我们扑来,而这断崖峭壁却难寻躲闪之处。
来不及多想,我便将师弟挡在身后,抬袖遮住他双眼。
下一刻,便感到那血肉如雨点般砸入体内,几乎透体而过,青衣在这瞬间化作血衣。寒毒迅速侵入体内,我意识混沌,垂手无力再遮他眼,却见他惯来温和宁静的眼底溢满震惊失措,心知自己此时模样太过吓人,又想,若师弟受到惊吓从此退出江湖,世家女儿错失良婿,岂不是我的罪过?便强笑着宽慰道:“师弟莫怕,有我在。”
开口却声若蚊蝇,栽倒下去。他将我接入怀中,袖间暗香萦绕,轻声唤道:“师兄……”
寒毒在血液中流窜,令我冷至发颤。
然而此刻,我却觉得这怀抱温暖炽热,将百丈寒冰化作溪水滴落心间,泛起层层涟漪。
画面斗转,已是桃花湖畔。
桃花湖湖底生着粉白水草,放眼望去,竟如落着满湖的桃花般潋滟,清亮月光将湖面照得透亮,清风吹过,微波粼粼,有画舫泊于湖上。
我与师弟坐于湖边,因余毒未清,初秋的寒气仍令我感到冷得瑟瑟发抖,更裹紧外袍抱膝而坐。
那日受伤我以为必死,也不知昏迷多久,醒后唯恐负一年之约,便问今日何日?师妹不愿我来,怕对方突然发难,还怕与他走得太近,坏我名声。但我非贪生怕死之徒,也非沽名钓誉之辈,生死名利于我皆是浮云,又怎能失约?
只有师弟支持我,告诉我今日正是十五,见我四肢无力仍挣扎要下床,跌在地上,便亲自送我赴约。
我极为感动。我需要的从不是安定与约束,而是尊重与支持。
正想着,便觉芳馨拂过,熟悉的气息,是师弟的外袍披在我身上。我看着他认真为我抚去衣上褶皱,或是这月色太过朦胧,照在他美玉般的脸上,专注而温和,竟令我心魂牵动,忽然问道:“师弟,那叶翎是你的朋友吗?”
师弟答道:“他算我唯一的亲人。六岁时我父母被仇人杀死,只能流浪乞讨,认识他时正被人打到腿骨断裂,奄奄一息。他便将与其他乞丐抢来的包子分给我,并找来草药覆在伤口处,我命如杂草,竟也活下来。后来流浪多处,无书可念,无人教武功,只活着便已竭尽全力,为一口饭便能打至头破血流。你看那街边野狗,便是我过去的模样。”
他说这话时神情并无波澜,无愤慨哀怨,只是淡然陈述事实罢了,如千帆过尽后的晚江般寂寥平静。听闻此言,我忍不住心生怜悯,以僵冷的手将他的手纳入掌心,柔声安慰道:“师弟,没有人命如杂草。那不堪都是过去,以后青城派便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若想读书,我能教你,你若想学剑,我也教你,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他望着我,眼底深沉,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是啊,都过去了。”
既然他能释怀,我也放心。
但已过半夜,独孤诚仍未赴约,我便奇道:“你说这魔教少主真是怪人,若不想赴约,为何遵守承诺?既然守信,又为何不来?”
师弟道:“或许是有急事,我们再等等吧。”
他的话总说到我心坎里,我们便并肩而坐,视线掠过湖面,望着天边皎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师弟,我真的很想参加这回武道大会,能与天下英雄论道比武是我的心愿,你到时可得替我帮师妹物色个佳婿。”
“这有何问题。只是,需不需帮师兄也寻觅贤妻?”
“莫,莫开这种玩笑!若走到哪都要被人管着,我宁可死在独孤坚掌下!对了师弟,你说今日分明是八月十五,这湖边怎就无人放灯呢?”
“……”
“真是人心不古。”
“是啊。”
此夜天气清明,皓月千里,衬得湖畔清冷,画舫里灯火摇荡,在湖面倒映出点点光痕。这清风明月共鉴,我们往昔情谊。
然直至东方泛白,独孤诚仍未来赴约。
第七章 画卷
次日,我清早起床练过刀,再吃饱饭,积攒起勇气找少主汇报此事。
当我找到他时已是午后,他正坐在树下,双目轻阖,将平时冷锐的视线遮住,已浅浅睡去。骄阳斑驳的光打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如同泛着隐隐微光,膝上正搁着一本书,手抚在书页,连指尖都莹白修长。谁能想,如此貌美的人,手段却阴狠毒辣,凌虐我时更花样百出,令人不寒而栗?
我低头偷瞄书页上的字迹。发现并不是兵器图谱,却是个复仇故事。
讲的是位烈性女子,全家被杀,又辗转被卖,受人奸污,却忍辱偷生,终于在报仇雪恨的次日沐浴更衣,自尽而去。结尾那诗批曰:报仇雪耻是男儿,谁道裙钗有执持?
我心想,女子尚能忍辱负重,我怎就不能忍了?况且古人曾言,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不足为勇。岂说忍辱负重非男儿?
思至此,心中便从千疮百孔中横生出几分慰藉与释然。
这时,因被我遮住阳光,他浓密的眼睫微颤,蓦地惊醒。睁眼看到我的瞬间眼中的光却有些细碎茫然,似梦似幻。然而待清醒后,那脆弱无辜便全换作无情冷漠,如覆着厚重面具将喜怒哀乐都掩盖。
我主动搭讪道:“昨日多谢少主。”
我难得主动找他,他便抬眸瞅着我,剪水般清澈的双瞳映出我苍白的神色,他猜到我没安好心,冷冷道有话直说。
我先是屈膝在他面前跪下,心虚地张了张口,想起他平日折磨我的手段和工具,竟仍不敢提,只木讷地跪着不语。
他看到我挨打后侧脸的掌印,冰凉的五指抚了上去,见我抑制不住地细细颤抖,秀气的眉皱了皱,轻声问道:“是我最近对你太狠了么?竟让你怕成这样。近来的大事便是武道大会,父亲想让我去是么?明月,还记得你也曾被提名,可惜未能参加,倒是你师弟大放异彩。这柳家小姐想嫁的,想必也是他吧?”
这江湖中的女儿,谁不想嫁他?
我却无心理会此事,满心只是畏惧接下来的暴风骤雨,活着便已费尽心思,磕头颤声求道:“少主,今日是属下入教五年的日子,可否不要虐待我?”
他白皙细腻的手指抚过脸颊,为原本火辣的伤处带来清凉的触感,冷哼一声,道:“你就只记得本少爷待你不好,罢了,若你今日为我作幅画,我便答应你。”
我如释重负地道了声是,随他回到寝殿。大概因在此受过太多虐待,以至于现今每进他寝殿便觉阴森恐怖,寒气逼人,如坠阴间。
刚研墨要拿笔,却听他道等等。
我见他眼里闪过残酷,慢条斯理地取出那串被红线串起的小巧铃铛,冷笑道:“放心,今日不折磨你,只是护法的身子还须装扮装扮,你说是不是?”
我只得点头称是,乖乖服下药,褪去衣服跪在他脚下遵照命令掰开双臀,露出后穴,药效迅速控制全身,我感到大腿发颤,因亢奋艰难地跪着,渴望被巨物填满挤压内壁。
接着便感到第一颗铃铛被轻易推入后穴,但这小小铃铛怎能带来满足,接下来第二颗,第三颗,约莫塞入八九颗时,只觉肉壁深处某点被剐蹭到,浑身上下连小腿都绷紧,不由轻轻扭动着腰身,期望它能在活动顶弄到那处,寻求更多快感,他见了在我后臀用力拍了一巴掌,冷冷道:“没到你浪的时候,跪好。”
这下更刺激身体内的铃铛碰撞按摩着肠壁,几乎瞬间我的下体便已颤巍巍地抬头,惊叫出声。
“唔……不要……”
但我不敢沉溺欲望不听他命令,忍耐着喘着粗气跪直,才发现那鲜红的线从穴口露出,串了四只剩余的铃铛,我只要稍动便能听到羞耻而清脆的声音。他见了便拨弄那小铃铛,附在我耳旁暧昧地嘲笑道:“你看,像不像条尾巴?”
我闭上眼喘息不止,羞耻得说不出话。
他便以手指抚着我的乳尖,骚弄揉掐,令它硬得如石子般立起变得嫣红。又眼睁睁看着他从盒中取出两只小巧木夹,捏住尾部将那立起的乳珠夹住,这木夹并不很紧,只有些轻微刺痛,身体已习惯被他施虐,在这情形下已极端亢奋,只想被他按在地上狠狠操干,哪还有心思站起作画。
我看着他,眼里盛满欲望,喘息着求道:“少主,您这样……属下没法专心……唔!”
说着后臀便被他扇了一下,命令道:“起来,瞧你淫荡的眼神,恨不得把本少爷吃了吧?”
我已被他玩弄得连脚趾都要蜷起只求解放,被他重重一拍几乎泄身,却不敢违背,软手软脚地爬起。虽说只是铃铛,却片刻未停地轻刮着我敏感那点,令我双腿哆嗦着,站都站不稳,只能撑着桌子勉强站立,认命地拾起桌上的毛笔。
我头脑放空,股间不知淫水还是汗水沿腿根蜿蜒淌下,仿佛这身体的主人已不是我,而是他,甚至不知自己究竟在画什么,手腕麻木地动着。
待回过神来,才看清水墨画中立着的,是一个清艳绝美的女人。
是我记忆中,最为熟悉的画卷。
少主看到那画像问我这是谁,我便道:“她是我娘。”
据师父说我娘在刚生下我时便离开了。小时候因思念娘亲,我便对着她的画像日日模仿,好像能将她画得惟妙惟肖时,她便会从画中走出认我,后来才知都是痴枉。
她留给我的只有这副画和相思。
少主忽然沉默了。他也自小失去娘亲,听其他教众说似乎是因与勾结正道被教主处死,从此变得孤僻与教主不亲。
我忽得想起那年八月十五,他不知因何缘故未有赴约,我因吹了整夜寒风伤势加剧,直昏迷到武道大会结束,便听到他打破我们的承诺再次为长生殿助纣为虐的消息,我始终不明白,也没机会问,今日却终于忍不住问道:“少主,那日您为何没来?”
他却不答,漆黑冷酷的眼底忽然迸出残忍,猛地将我掼到床上。这手臂看似纤细,却如钢铁般无法撼动,后穴的铃铛互相碰撞剐蹭,我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呻吟声脱口而出,再无力思考任何。
被触碰的身体顿时变得发烫,他见我神情瑟缩,手指却蓦地挤了进去拨弄着身体内的铃铛,按压着那里。我被欲火煎熬,只被手指操弄便已承受不住,他便拔出塞入后穴中已被淫水浸透的铃铛串,发出啵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