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陈文晋拖着秦云深不让走,那边定南王询问着煌九,“你怎么会和陈老头的儿子混在一起?”虽然煌九是他叔叔,但煌九也就只比他大几岁,说是叔侄,更胜兄弟。
煌九挑起狭长的眸,语气里终于带了丝情绪,“你不也和钦国侯的女儿混在一起么?”
定南王皱眉,“我们不一样。”
“我们也不一样。”煌九直直的望着定南王。
定南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
还未说完,陈文晋一张灿烂如花的笑脸挤在他们之间,拍了拍煌九的肩膀,“走吧,咱们一起去吃饭,今天我做东,若是王爷不嫌弃,与我们一起便是。”他这会心情好,心情一好胆子就没那么小了,虽然定南王看着很可怕,但有煌九这个锦衣卫大都督给他撑腰,他也就没这么怕了。
定南王见秦云深答应和陈文晋一起用膳,本来想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事儿可以等会再办,让秦云深和煌九待在一起他还真不放心,所以便爽快的答应与他们一道。
煌九看向定南王眸光别有深意,是时候该提醒他这个大侄子了。
逍王府。
三王爷正坐在雕花椅上,吹了吹手里热茶,轻抿一口,砸吧砸吧嘴,对着面前的死士道:“今日定南王出府了?带的谁?”
“定南王只带了侍从斩情。”
三王爷眯了眯眼,语气悠闲,“这定南王来京已有些时日,不知道背地里想干什么,六弟与大哥都端着不动,谁也不想做那出头鸟,那就让我来吧,反正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自私狡诈,不择手段的小人,叫宸生,宸世一起去,你们不必拼命,只是制造一场看似谋杀却非谋杀的戏码,最好让定南王负伤,所用剑法仿照碧落的杀手,万勿漏出马脚。”
宸忆的面上不禁带着犹疑,壮着胆子问道:“主子,此事您就不再考虑考虑?这个时间刺杀定南王,似乎没有任何意义。”他从小跟着三王爷,又是三王爷最信任的心腹,有些话别人不敢说他却敢说,因为他的眼里心里只以三王为重。
三王爷将茶盏搁在桌上,嘴里并未责备宸忆多嘴,而是发出一声叹息,这声叹息里包含太多,里面是别人听不懂的情绪,“的确没有任何意义,但这是只是对现在的我来说,而真正的我却必须这么做。”
宸忆有些听不明白,可不敢再问,因为只要是三王爷决定的事情,就永远不会改变,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宸忆才明白三王爷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为何如此复杂,原来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就连太子也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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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府。
“你个逆子!看上谁不好,非看上钦国侯的女儿?脑子进水了吧?”禁卫军统领钟豪天怒不可遏,气的差点把膳桌给推翻在地。
钟子扬缩了缩头不敢大声反抗,但还是小声哀求着,“爹,那日大比你也看到了,秦家二小姐才貌双绝文武双全,我看全京城都没有她好,也只有秦家二小姐那样的才能入我眼,那些官家小姐,都只会娇滴滴的做女儿态,一点气势都没有?”
钟豪天听得头痛无比,“女人哪有不娇的,难不成还要和你一样做个爷们不成,那还了得,真娶进门一个这样的,我都无颜愧对钟家的列祖列宗。”
“别别别,您就不能别发这么大的火么,我的意思不是那个意思,而是那个意思。”钟子扬满脸讨好的望着钟豪天。
钟豪天瞪着眼睛,“我倒要听听你个小兔崽子还想说什么,现在把你肚子里面的那点花花肠子全部给我掏出来,省的你背地里打鬼主意。”
钟子扬轻咳一声,“那个...喜欢和不喜欢肯定不一样,如果你不喜欢一样东西,无论那东西有多好,你就是不喜欢,但你要是喜欢,就是再不好,再烂,哪怕就是路边的一根草,在你心里也是稀世珍宝,就像我娘在世时常说的一句话——情人眼里出西施。”
钟豪天此刻再也忍不住,站起身一巴掌糊在钟子扬的头上,“居然还把你娘搬出来?你有这和我贫嘴的本事,还不如去军营里练练兵,我告诉你,你想娶谁我都没意见,但就是秦家的女儿不行,我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你要是再给我提这事,你那双腿就甭想要了!”
钟子扬焉了吧唧的点点头,反正他也没指望他爹一开始就同意,他爹为什么不同意他心里清楚,但就是不想让那个人说没了就没了,自己娶了她也算救了她,再说他也看上眼了,就从秦云深那一箭射出后,钟子扬就觉得这就是他以后要娶的媳妇,反正以后日子长着,真金不怕火炼,水滴石穿,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他爹这块又臭又硬的黑心石头给磨穿喽。
京斐酒楼。
英俊非凡,美如冠玉,气势非凡,丰神俊朗,四人坐在包间里是各有千秋,他们若坐在大厅,一定被男的妒忌,女的害羞。
除了陈文晋,其他人都绷着脸,煌九的性格本身就冷漠,从不会开口多说一句话,更别说在友人之间活跃气氛了,而秦云深是耐不住陈文晋纠缠,索性就让陈文晋把这次的人情还了,免得下次见面多费口舌,至于定南王,见秦云深不开口,他也不是很有说话的欲望,这‘媳妇’对他不理不睬的模样,心情无疑是沉重的,追妻路漫漫......
陈文晋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四个大男人坐在一起没人开口,怎么看怎么别扭,陈文晋在想该怎么活跃气氛,忽然眼睛一亮,道:“我们来玩扑克牌怎么样?”
“扑克牌?”秦云深挑眉,这是什么意思,陈文晋为何总是冒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的,很多次都感觉自己写的很烂,真的,然后就没灵感了,但看到小天使的评论和订阅的人数,瞬间被治愈,谢谢你们小天使,真的谢谢~我会把有毒好好写完的,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第五十章
“四个三。”
“四个五。”
“四个八。”
“王炸,三带一,赢了。”秦云深淡定自若的将方桌上的金子往自己这边挪,这斗地主是有那么些意思。
定南王见秦云深赢钱,脸上也跟着乐,笑眯眯的,自己输钱也高兴。
而陈文晋此刻已经杀红了眼,怒拍煌九一把,“你就不能给力一些,拦住啊!出大牌顶死他!”
煌九脸上的温度频临冰点,抬眸冷冷道:“他有王炸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你的牌那么烂。”
被谁牌烂的陈文晋心底顿时很受伤,炸顺子三带一都是好牌啊,可压不住别人牌运好啊,那殷无痕的牌把把都靓的妒忌人,别人还没出几张,他已经赢了!大小王好像长了腿一般,可劲王殷无痕手里钻,他那一个气啊!
“小爷我就不信赢不了,再来再来!”
一个时辰后。
陈文晋满脸沧桑,无精打采,瞅着秦云深面前堆着的金银玉器,抹泪,心疼死了......
“我彻底认输了,要是搁现代,就你这运气不是百万富翁,两套房子也没跑了。”
几人已经对陈文晋时不时冒出不明所以的的话习惯了,并未放在心上,该掏钱的掏钱,该收钱的收钱。
“今日这顿饭还是我请吧。”秦云深眸中惹上了些许笑意,怪不得赌徒那么多,赢钱的滋味的确不错。
定南王感觉秦云深自从开始玩牌整个人都在发光,特别是那双墨色的眸子,犹如七彩琉璃,璀璨耀眼。
陈文晋虽然有点焉,但吃饭掏钱这事绝不让步,嘴里豪气冲天,“绝对不行!今天我说请你吃饭就要请你吃饭,和赢钱输钱没关系,不然我陈文晋成什么人了!”
煌九忽然觉得陈文晋这模样特别可爱,可爱的有点傻,简直就是缺心眼儿。
就在这时楼下大厅响起嘈杂的声音,几人便打开窗瞧瞧热闹,当然陈文晋的动作最快,因为他是最喜欢凑热闹的。
“大家都来瞧瞧!看看!这是个男人哟!好好的女儿家不喜欢,非要去勾搭别人家的丈夫,我孩子都十来岁了,你们看这弄的什么事!”
大厅里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碗筷,仰头朝着妇人那边瞧,边瞧边指指点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妇人拉着的那名男子,个子不高,眉清目秀,低着头不敢看向众人,由于没有妇人壮实只能任由妇人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
看着男子这样,妇人更是怒火丛生,“放着娇滴滴的姑娘不喜欢,非做那兔儿爷,一个大老爷们屈人身上也不害臊,你对不对得起你们家的老祖宗还有你爹你娘?好,就算你喜欢男人,异情阁里多的是,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啊,非学女人偷汉子,呸!臭不要脸!”这妇人在城北卖豆腐,出了名的豆腐夜叉,整日把自家丈夫捏在手里,不敢反抗,好多人都看她不顺眼,可是与面前这个偷别人丈夫的兔儿爷相比,豆腐夜叉占理多了。
那名被妇人抓着不放的男子,快要哭出来了,几次都没有从妇人的手中挣开。
就在这时候一名中年人开口道:“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的,为何要做这种自取折辱的事儿?哎,造孽啊。”
随后也有人跟着开口,“就是就是,明明是个男人非要当个女人,有病吧?”
最后你一言我一语的,把男子说的无处可逃,最后蹲在地上,捂着耳朵不敢再听。
陈文晋满脸纠结,这种事他开口也不好,不开口也不好,要说帮那个男子说话吧,那男子的确偷了人家的丈夫,虽说苍蝇不叮无缝蛋,可总归受害者占理,如果不帮那名男子说话,陈文晋瞧着他的可怜劲又有些不落忍。
秦云深看着楼下上演的一吃闹剧,抿了抿唇,眸中森冷,上一世秦楚楚是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抢了她的男人?可笑至极,端王从未爱过自己,至于端王对秦楚楚...他不知道端王对秦楚楚是不是真爱,但他可以肯定,秦楚楚在端王的心底比他重要。
定南王明显感觉到秦云深的气息变化,抬手关上窗,嘴里道:“妇人和那男子到如此境地不愿别人,只愿他们自己,有因必有果,做什么事儿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像他决定娶秦云深,背后也要放弃很多东西...
过了好久,楼下才安静下来,而他们也酒足饭饱,准备离开京斐。
几人都喝了酒,唯有陈文晋醉的最很,明明不能喝非要装出老子天下第一千杯不醉的样子,煌九扶着陈文晋,掐死他的心都有。
秦云深今日也喝不少酒,或许是因为心情,又或许他从重生以来就紧绷着情绪没有放松,所以便与陈文晋你来我往多喝两杯。虽然他不需要定南王扶着,但他的眼睛却有些模糊,脚步微滞,秋风一吹,脑袋更沉了。
定南王耷拉着脸,他怎么不知道秦云深那么能喝。
他们本来吃的是午膳,但玩了一下午的牌,再加上吃饭浪费的时间,头顶的天早已擦黑,就连月亮都高高挂起。
陈文晋不愿意坐马车,非要走着,说胃里不舒服,想要吹吹风,所以几人便准备走着回去,至于定南王当然没有意见,能和秦云深多些相处时间,他求之不得。
“月黑风高,杀人之夜,哈哈哈哈!你们知道吗,电视上的这种天气容易碰到杀手,但是我不怕!因为碰到杀手的除了主角就是炮灰,而我虽然当不上主角,配角绰绰有余,所以必会逢凶化吉,福大命大,就算是死,也是为主角而牺牲!”这些话全是陈文晋胡诌的,喝醉了脑洞大开,自然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煌九冷着脸,他真想把这人扔在地上一走了之,忽然,顿住脚步,同时定南王也收住迈向前方的脚步,面色一沉,将边上的秦云深拉到自己的右边,煌九与定南王背对着他们,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
陈文晋扒在煌九的背上,打了个酒嗝,“怎么不走了,还没到家啊。”
煌九闷声道:“你给我老实点。”
秦云深虽然有些醉意,但脑子清醒,一看便知道出事了,见定南王与煌九的模样,怕是周围有刺客来袭。
就在这时,十几名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手里刀锋闪着光,在漆黑的夜晚里尤其刺眼。
定南王眯眸,对着秦云深低声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现在带着陈文晋赶紧走,我和煌九顶着。”
秦云深也知此时事态严重,面上忍不住闪过担忧,紧紧攥着定南王的手臂,道:“一切小心,我们走后你就别再硬碰硬,想办法逃走再说。”
定南王竟然笑出声来,“放心。”能得秦云深如此在意,就算再碰上几回刺客他也高兴。
秦云深见定南王此时还笑得出来,只觉得定南王已经无药可救。
煌九二话不说将陈文晋交给秦云深,道:“快走!”
秦云深便拖着陈文晋往后退。
这时候黑衣人们纷纷上前冲来与定南王和煌九打成一片,他们当然察觉到秦云深和陈文晋率先逃跑,心底犹疑着要不要去追。
宸忆想了想还是向着秦云深追去,因为碧落的杀手从不留活口,主子说不能露出马脚,那他就要‘赶尽杀绝’。
定南王见状一把踹开朝着他扑来的杀手,转身向着宸忆飞奔而去,而宸忆已然追上秦云深和陈文晋,而煌九则继续缠住其他黑衣人的脚步,就算武功再高,双拳难敌四手,心中后悔今日出来没有带上锦衣卫。
宸忆一剑刺向秦云深的胸口,其实也就是吓吓他而已,因为定南王已经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