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菊东篱下[古代架空]——BY:芝兰在宇

作者:芝兰在宇  录入:09-10

  石雳心知漏了馅,便把荀悠的事一五一十地交待了。
  “你!真是胆大妄为……带孤去见他。”
  
  多日不见,这人更加瘦削了。高璠心疼得红了眼,他握住荀悠的手揽过他的肩,将人抱了起来,他的动作极尽轻柔,即使知道石雳饭菜里掺了药这人醒不来。
  高璠十分小心,却还是被物什绊了一下,终归是有疾在身,怀中之人又是七尺男儿,走了几步有些气力不足,又被东西碍了脚,于是他颠了几颠,才稳住下盘。将荀悠移至软榻,他念念不舍地捏了捏荀悠白皙修长的手,正要起身离开,抬头却对上一双半睁迷蒙的眼。
  
  感觉到颠簸时,荀悠便醒了一二,隐约意识到自己被下了药,不过他依然头昏脑胀,甚至平白无故有些躁意。手掌被人如托珠玉般拿捏着,他极力地睁开眼,眼前只见一团水雾,感受到握手那人急忙探向自己的额头,并道:“怎么突然这么烫。”
  
  荀悠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不安分地翻了几个身,不知不觉间把衣带都蹭散了。直到胸口接触到几丝清凉,他才停下来,踹着粗气。
  
  这一番景象在高璠眼里就是荀悠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他这才知道,长年混迹风月场所的混账石雳给荀悠下的什么药。
  
  他捏了捏荀悠的双颊,道:“东篱,你清醒点。”
  “唔――”
  “你看看我,知道我是谁吗?”
  “王――番,你,我…”
  
  “是,我是。你等着,我去找解药――”
  “别,凉――”
  
  胡乱翻腾了几番,也不知是谁抱着谁,总之肌肤相贴,灼热得让高璠也犯起了迷糊,他怀疑这是一个梦。身上的凉气不知是被荀悠吸走了还是被帐中的绮丽感染了,渐渐转化成一阵无声的叫嚣,他强忍得大汗淋漓才没有化身凶兽,将犹在混沌中的那人吃干抹净。不过,欲念仍是强烈的,他一边沉沦一边谴责自己趁人之危,待到看清荀悠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后他心慌不已,一下子歇了火。还好,及时收住,没有酿成大祸。他害怕这人受伤,更害怕他怨恨自己。
  
  高璠翻出上好的化瘀药,像犯了事毁灭证据一般细细地涂抹。最后他捧住荀悠的脸,印下双唇,然后抱紧他,享受着可贵的静谧的相处时间。也许这人醒了,又是一个孤傲公子,用清冽的目光质问他显而易见地真心。
  
  明明早已俘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啦~
大家六一快乐呀!青春永四岁^o^

对峙
  荀悠是被一阵号角声喊醒的,才睁眼就皱了眉。出生二十载,除了娘亲和奶娘就没被人这么紧紧的抱过,紧到连睡梦中都有一份束缚,仿佛宣告着什么归属似的。发觉无论如何也扯不开高璠的手臂后他细细打量起了眼前人。
  匀称的薄唇、分明的五官,舒展的眉眼在尾处扬起几分,天然一副流连风月勾人的多情相貌。他伫立不动面带严肃时,自带让人退避三尺的寒气,而欢笑展颜时,又像是太学走出的翩翩士子。偏生他行事阔达,性子爽朗,又添了些江湖豪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世上千人有千面,有的人却一人千面。高璠,你是否就是这么一位“多面者”呢,无情似多情,显拙而藏深?
  
  荀悠用指尖触碰高璠微微颤动的眼,淡淡道:“怎么,还不放手吗?”
  “我为何要放?”
  “成王作为叛贼统帅,难道不应该好好练练手底下的兵吗?还是说,成王要学那楚霸王,自刎谢罪呢?”
  高璠笑了笑说:“你若为本王的虞姬,孤定当血战到底,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是那般可以夫唱妇随的娇弱女子,而是那待时而动的陈平啊。”
  荀悠别过头,心想,给他安一个阴谋家的名头也要从中挑一个俊秀的,倒是真用心想了的。
  高璠起身理衣服,背过去,终于抛出了一问:“你是如何看出的。”
  
  荀悠未伤怀,也未动怒,像是阐述他人的故事一般说道:“王府珍藏书画上的题字、见面时官制的云靴。哦,对了,还有在东篱轩时隔三差五的来信,家在西南,信却从晋阳来,身上刀痕为陈年旧疤却说是近年不慎而伤,名为王番,同辈第九子,不喜家族纷争,遨游至洛,瞻仰古迹——成王从未想要竭力掩盖,甚至屡屡留下纰漏让荀悠探寻,所说谎言亦随意道之,可叹他自负识人,每每到了接近真面目那临门一脚时,替‘王番’圆其说。近日他才知晓,何谓蒙眼交心。”
  原来如此,高璠低下头,强忍着眼眶里泛滥的泪意。过了好一会儿,他也装作那听完故事、无关自己的过路人一般走到荀悠的面前,道:“东篱真是心细如尘,孤若早知如此,定会小心你这双慧眼。如今把戏识破,两相难堪,何其不美,你说呢?”
  荀悠闭了眼又睁开直视高璠,尽力用平稳的语气道:“棋局之上,胜负已明,与成王的这一局,荀悠愿赌服输,此后,自然各走各道,两不相干。”
  
  高璠笑了复叹,说:“你呀,都说愿赌服输了,怎么可能两不相干呢,你我以感情下注,你输了,自然是要陪我的。”
  难道不是已经赢走了我所有的感情吗?荀悠冷笑道:“感情无价,论赔?怎么赔?恕荀悠无能为力。”
  “诶,孤说的是‘相陪’‘作陪’的‘陪’,感情无价是没错,却也不好称量啊,孤不做赔本的买卖,相信东篱也不是会赖账的人,就直说了吧,与你相处孤觉得甚是愉快,何不延续下去?”
  荀悠不觉得高璠这话里有半分诚意,他刻意站了起来,身姿挺拔,不逊于高璠多少,他嘲讽道:“军中帐冷,莫非成王饥不择食,忘记了荀悠的身份。”
  “什么身份?太师之子吗?终有一日孤取得宝座,荀祜也会赶着做卖子求荣的勾当,至于男子嘛,又有何妨,孤可将你安置于铜雀台,免受他扰,对外宣传你是孤宠爱有佳的爱妃。闲话之类更不必在乎,‘谋篡’之说尚听得,宠佞之言为何听不得?”
  
  高璠所说挑衅又轻佻,还暗讽荀祜造谣他密谋造反的事。荀悠听在耳里,心却隐隐作痛,他知道敞开窗说亮话后,两人的关系就像纺车上剪断的布,彻底割裂了,再说下去,徒增不快。他道:“成王不介意,荀悠却避之如蛇蝎,这种玩笑,还是不要乱开的好。王妃质性皎洁,我早有耳闻,前些日子,她仅带着数十家仆便能与匈奴人周旋,即使斛律将军不至,她也能顺利逃出,可见其智勇双全。如此良配,成王应该珍视才对,莫要因为与我的玩笑,伤了佳人的心。”
  “所以你将我送给你的玉珏交给她——”高璠挑眉道,“齐人尚有一妻一妾,怎么,你还替孤怜香惜玉了不成。荀悠啊荀悠,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愿,可是昨晚,,,诸般姿态,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啊。”
  荀悠咬牙道:“趁人之危非君子之为,强人所难,小人亦耻之!”
  高璠笑道:“说了这么久,终于见你发脾气了。不过啊,成大事者怎能拘泥小节,孤是可耻,那又如何?”
  高璠步步逼退,荀悠躲闪不能,跌坐在了床上。高璠顺势钳制住他,居高临下地上下打量荀悠,凑近耳畔轻声笑道:“孤只是惋惜昨夜没把你办了,好在,时间还长。”他凑近荀悠的面庞,就要唇瓣相贴,荀悠忽地伸掌一推,厉声道:“滚开!”
  荀悠两三步跑到了营帐门口,守卫立即举剑挡住了他。
  “让他走,荀悠是本王珍爱之人,尔等焉能不敬?”
  “是。”守卫们撤下刀剑,低着头,过了一会才好奇地抬头看他们成王的“珍爱之人”,然而荀悠已经没影了。
  
  荀悠跑到军营外围,逃脱了高璠的视线,他缓了一口气。转身一看,一队轻骑在五十丈外肃穆而立。
  呵,他冷笑了一声,笑自己不见棺材不落泪,明明白白一场骗局,他居然在今日之前,还抱了几分侥幸心思,盼望高璠有些许的真心。他笑自己傻乎乎地倾尽全力劝说斛律良骥延缓开战。还笑自以为是君子所为便沿着这些年在洛阳附近勘探出的密道把人送了来,本想让他放下对亲眷的担忧和对朝廷的仇怨,结果却是令逆贼不再投鼠忌器,助长了敌人的气焰。
  
  他是不是得感谢高璠,让他看清这些可笑之事,让他看清荀悠是一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可笑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看官们要相信是轻虐而已哦!
考试更新慢,见谅ヾ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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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V^

相处
  自那日跑出营帐又被“请”回来后,荀悠就再也没出去过,名面上,他是成王的贵客,可以随意走动,实际上,除开守卫阻拦,有的是理由逼得荀悠不出帐门。
  高璠深知他的弱点:脸皮薄、爱清静、憎污浊。
  即使身在帐门内,也闻得士兵们窃窃私语。外头在传他和高璠的事,或真,或假。大齐南风并不少见,但终究是异端,再加上高璠一反常态的做派,才会惹来全军注目。高璠善于在不经意间捏造细节惹人遐想,比如硬要夜夜与他歇在一张床上、晨起时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见有人出现刻意喂了他一颗枣、明明身强体壮还要请大夫把脉并问精气可足、偶尔吩咐左右给他送补药……
  次数多了,荀悠也懒得反他了,任他疯魔,自己只是蹙着眉沉默不语。
  
  这一日,高璠将书案也搬至荀悠处,处理军务。
  荀悠讽道:“你不怕我泄密?”
  高璠打趣道:“有现成的中书舍人,孤省得拈文弄墨,咯,交给你了。”
  “须臾之间你可是又想到了什么‘妙计’?你要我的字做什么。”
  高璠道:“孤若说,留作纪念,想来你是不信的。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本王。”高璠铺开空白纸张,将笔塞进荀悠手中,然后握紧他的手书写。
  纸上呈现出几列诗:东篱劝插黄花,南浦催斟绿酒。
  高璠道:“孤若是想拿东篱的文墨做些什么假传密报的事,只需动动手腕自己写咯。”
  荀悠道:“你为何能模仿我的字迹?”
  高璠笑说:“雕虫小技罢了。”说完,他拉着荀悠向外走,边走边说道:“今日天朗气清,随孤出去走走吧。”
  有的人总是用商量的语气决定着不容拒绝的事,高璠就是这类人。荀悠面无表情地被高璠牵出了营帐,顺从无比,只有被箍紧发红的手腕和微滞的步伐无声控诉着他的不情愿。正逢士兵们空闲休憩,成千双眼睛向荀悠这边扫来,或疑虑、或好奇,更多的是愤怒,仿佛他是祸害了高璠的妖邪一般。
  
  经过主账时,元松忽然冲了出来,手按剑柄,怒视荀悠道:“没想到荀公子一副君子模样,内里却如此不堪,竟然会对一个女子下此毒手。王爷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荀悠莫名其妙被骂了一番,心里也有十分火气,他道:“阁下是谁?为何血口喷人!”
  “我是元松,那里面躺着的是我的阿姊——王爷明媒正娶的妻!我告诉你,阿姊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元家定将你碎尸万段。”
  “住口!”高璠喝了一声,“元将军也太不把孤放在眼里了,本王的人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处置!”
  “哼!”
  
  荀悠疑惑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阿桐的伤忽然恶化,大夫说她之前涂的药看似良药,实则藏有后患,而这药,是你给她的。”
  “你怀疑我?”
  “怀疑你不是人之常情吗?不如你给孤吹吹枕边风,兴许就不怪罪你了。”
  “做梦。”
  “哈哈。”高璠正笑着,突然弓身咳嗽起来。
  “让你得意忘形!”荀悠腹诽道,却看高璠装作无事立起身来,唇边似乎有一丝可疑的赤红。
  “你在咳血?”荀悠压下心中的焦急,淡漠的询问。
  高璠道:“拜你所赐,估计你送毒茶叶时也没想到孤会那么信任你、喝的那么多吧。”
  荀悠慌了神,他送给高璠的茶叶皆是亲自挑选,怎么可能有毒?他正要驳问:“我没——”。高璠却打断了他:“孤向来公平,你既下毒,便同样要尝尝那毒药的滋味。孤知道你口味刁、怕苦,还特意吩咐人往汤里添了蜜枣。”
  所谓补汤,原来是毒药。荀悠沉默许久,才道:“你现在是逆贼,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明里有剑,暗里藏毒,既然选择了谋反这条不归路,应该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荀悠说的对啊,就当用这几两血买个教训。”
  ……
  
  大夫姗姗来迟,急忙给高璠诊治。高璠屏退左右,也把荀悠赶了出去,这才向大夫道:“孤的病怎么样了?”
  “王爷中的毒有前后之别,前者与荀公子的一样,是日积月累所致。据老夫看来,毒应该是种在了茶树上,所以毒性较浅,不致命,以汤药温补便可治愈。真正剧毒的是后者,看上去与前者并无差别,其实掺了一味密毒,老夫查遍医书都没有找出来——可您的病已经拖不得了。”
  高璠道:“以你的医术,还可以拖多久?不要有所顾忌,孤要听实话。”
推书 20234-09-09 :三毒[古代架空]—》:简介:(入库时间2019-09-09)晋江VIP2019.09.03完结总书评数:21951 当前被收藏数:21151 *本文又名《那些年含着金勺的男配臭不要脸抢男主的故事合集》佛界有三毒:贪,嗔,痴。「从此是非不明,善恶不分……天地是你,眼中也是你。」*古今混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