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古代架空]——BY:迷野

作者:迷野  录入:09-19

  一直默默盯着沈墨的苏云舒却轻轻笑了一声,见秦祁看他,略作解释:“在这种时候,最可怕的不是瘟疫,而是绝望。沈。。。沈墨此举是给民众一个信仰,让他们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们才能顽强的战胜恐惧,像如今这样。”
  沈墨一直忽视着苏云舒,仿佛没他这个人。苏云舒说完见沈墨依然没有理他的意思,不由讪讪的笑笑,继续安静待着了。
  沈墨开口:“城中发现不少被老鼠污染过的粮食,之前民众恐慌时也浪费了一些,若是朝廷再不派粮,那他们就不是病死的,而是活活被饿死。还有,城中各大药房的药也都消耗很快,如果没有药,我也束手无策。”
  秦祁神色郑重,说:“草药和粮食的事我来想办法,和朝廷斡旋也好,我找人筹备也好,一定尽快给你弄来。”
  沈墨看向秦祁的脸色和善许多,微微点点头。
  秦祁拉着不安分的花离轩要先行告退,苏云舒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跟着,沈墨却忽然开口:“疫病主要由唾液和血液传播,身上有伤的要尤为注意,不要接触患者。城内有一处义庄,里面都是没治好的死人,我忙的没顾得上烧,那里恶蝇满天,多加小心。不管你们有什么任务,都堤防些,好自为之。”
  虽然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特意对自己说的,但苏云舒还是觉得心口一暖,有些感动。
  秦祁温和的笑着,说了声“多谢”,他三人便又离开了。
  三人先出城,秦祁告辞去准备粮草,临走时拍拍花离轩的背,叮嘱道:“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欺负云舒,走了。”
  花离轩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啰嗦。”
  秦祁笑着叹了口气,骑马飞奔而去。
  花离轩看苏云舒坏笑着看他,气不打一出来,拿寒霜剑戳了戳他的腰窝,“你很张狂啊?”
  苏云舒求饶的躲着,“花爷,花爷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花离轩哼了一声,右手执剑,双手环抱胸前,一副不与你计较的样子,“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苏云舒稍微正色,“先查夜鸦,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花离轩讽道:“怎么查?瞎查吗?”
  苏云舒已经习惯了花离轩的口气,“麻烦花爷去应湖区另外两城看看,我在三城里查查有没有可疑踪迹。”
  花离轩摆手,自己上了马。


第16章
  苏云舒绕着三城外围走了一圈,三城区为了方便封城,把另外一边的城门用锁链彻底封死了,还设有路障防止百姓潜逃。苏云舒在那些铁链上稍微摸了摸,发现铁链上积落的灰尘厚度不大一样,像是被人动过。
  苏云舒心思一动,飞身上了城门阁楼的顶端,俯视一看,发现不远处有个蚊蝇窝,虽是冬季,仍有密密麻麻的蚊蝇在那个地方盘旋嗡叫。想来,就是义庄了。
  夜鸦的目的是义庄里的死人?
  苏云舒不得其解,决定守株待兔,以静制动。
  他磨磨蹭蹭的拉着马遛弯,带它吃草饮水,连马都不想理他的时候,他才把马拴在隐秘的地方,自己又悄悄以轻功上了庙宇屋顶。
  听沈墨说这庙的屋顶不牢,苏云舒也不敢多使劲,收着气力让自己悬在那里,又慢慢摸索到房梁支撑处,那是一棵粗壮的圆木,横亘在茅草之下,被遮的严严实实。
  苏云舒趴在圆木上,用稻草把自己遮住,偷偷瞧着沈墨,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给病人喂药,但是动作细心温柔,若是病人呕吐或者有其他突发症状,沈墨也不嫌弃,很有耐心的帮他们擦拭嘴角,再继续喂药。虽然脸色一直不好,但沈墨的行为却深刻证明了他的善心。
  苏云舒想起自己受伤的时候沈墨无微不至的照顾,有些鼻酸,莫名的,还有些吃味。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绪一直在他心中发酵,苏云舒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偷窥的小贼,非常不堪。
  暮色渐沉,苏云舒便离开此处到义庄附近蹲守。白天就继续趴在庙宇的梁上偷窥沈墨,就这么过了三天。三天里,沈墨一直重复着煎药,看病,喂药的工作,繁琐且百无聊赖,可沈墨似乎浑然不觉,除了看病,连庙宇的门都没出过。义工还换了一批,可沈墨却由始至终都没歇过。
  苏云舒越看越觉得自己不是东西,沈墨这么好一个人,怎么自己还骗了他那么多次?深刻检讨完,苏云舒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义庄附近守夜,终于,他发现了夜鸦的踪迹。
  那天夜里他并未看到人,只是鼻尖一动,他隐约闻到了硫磺的气味,察觉不对,便潜行溜进义庄。义庄里恶臭扑鼻,蚊蝇漫天,他几欲作呕,哪怕戴着湿布也能感觉到浓重的令他恶心的气息,他蹲在尸山后面,光线并不好,他只能看清有几个黑影用长剑戳着尸体,像是在尸体里埋些什么。苏云舒稍作联想,夜鸦是要用火药炸了义庄?
  三城就算不被屠城,义庄的尸体肯定是要被焚毁的,所以他们在这里埋下火药,等到百姓烧义庄时便轰然炸掉,若是连三城围墙也被炸开,那么百姓疯逃,瘟疫会向外扩散,无法控制。
  啧,苏云舒心里骂了句娘。
  他悄无声息的缓步到离他最近的一人身后,动作利落的抹了那人脖子,出声道:“喂!”
  其余人都回头看他,苏云舒疾速向义庄外面跑去,刚出门,背后就有一剑袭来,苏云舒闪身避让,遇到台阶,差点摔个趔趄,他顺势飞身而起,觉得自己有些失算,刚才明明只看到了几个人影,怎么出来之后人变得这么多?在各处黑暗地带隐匿的夜鸦成员都现身出来,一步一步直逼苏云舒而去,苏云舒没有细数,也估摸着得有二十几个。
  苏云舒心想,四皇子疯了还是星天鉴疯了?埋个炸药派了这么多人,这是想把应湖都一并炸了吗?
  他正皱着眉头思考对策,围攻他的夜鸦成员里走出一个老者,是他上次在无名城郊外听到的声音,那老者说:“好久不见,白阙公子。”
  苏云舒把湿布摘下,咧嘴一笑,表情挑衅,“哟!这是哪位公公?我记性不大好,您自报家门吧。”
  那老者不恼,咯咯笑了两声,语调有些阴阳怪气的,“信函在哪?”
  苏云舒笑的肆意,说了句:“你猜!”
  老者收敛了笑,不再与他多费口舌,下令道:“死人才没有秘密,上!”
  那二十来个人闻声而动,苏云舒拔出寒月,剑芒乍现。这次来的人比那八大护法还要难缠,且人数众多,苏云舒不仅要应付攻击,同时还要听音辨位,防止偷袭。苏云舒手底下动作极快,能一招毙命的绝不留情,他的杀意渐浓,眼神里多了狠意,发觉自己处于下风,也不做思考,应对全凭本能,仿若一尊杀神。一时之间,武器碰撞的声音密集快速,连绵不绝。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云舒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驳,但他已经杀红了眼,全然不顾自己伤势,出手一招比一招狠辣刁钻,突然有一剑从背后直穿他的小腹,苏云舒动作一凝,吐了口血,扭头一看,眼睛里恶意震天,他的气势吓到了身后那人,苏云舒抬手挥剑,那人头颅斩落。苏云舒捂着自己腹部的血洞,神情已经有些恍惚,眼前阵阵发黑,可空气里新鲜的血腥气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索性放开了动作,玩命似的斩杀剩下的那些人。
  那老者见势不对,叫了两个人护送自己离开,走之前还狞笑着说:“你可能忘了,他们的剑都是染过瘟疫的剑。”
  苏云舒想起这些人刚刚用剑翻动戳向义庄尸体的场面,那股恶臭和黏腻的尸液就在他脑海里阵阵浮现。既然这条命注定要丢在这儿,那你们都来给我陪葬吧!想着,苏云舒咆哮一声,拼着最后的力气刺穿了最后一人的胸口,看着遍地的夜鸦成员的尸体,苏云舒大笑几声,自己也体力不支的跪倒在地,用剑撑着自己。他腹部的伤口鲜血狂流不止,他的意识也已经开始混沌,但他还是极费力的用手指在土地上写了两个字“火药”,也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看懂。
  他仰躺在地上,天上忽然开始落下片片莹白。
  苏云舒晕死之前最后的念头是:又下雪了。
  苏云舒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冗长的噩梦,梦里,所有人都渐渐离他而去,父亲,花离轩,秦祁,六皇子,二皇子,云仙……所有人都离他越来越远,他伸手去抓也抓不住。
  他还看到大齐国灭,山河尽毁的场景,百姓在大火和战争中痛苦的挣扎求救,可是混乱永远都不会停歇。
  他觉得冷,好像身处阴曹地府似的,天上始终下着雪,冰凄凄的要带走他身上所有的温度,恍惚间,他看到沈墨撑着一把伞,踏雪而来,站在自己身前,表情悲悯的注视着自己,他体型修长,身姿挺拔,真的好像个神灵,遗世独立。
  他觉得自己身重渐轻,慢慢向上漂浮,那股可怕的冷意也慢慢褪去。嗯?这是要升天了吗?我这种人也能去往天上?
  体温回暖,苏云舒稍微挣扎两下,慢慢睁眼,发觉一切好像不是梦境,他此刻正在沈墨怀里,沈墨抱着他,连伞都不要了,就这么冒着雪走着。
  一时之间,苏云舒有些迷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但是这种温暖唤醒了他一直以来的委屈和害怕,他把头埋在舒服的地方,眼泪止不住的流,像个孩子似的瓮声瓮气的小声说:“对不起,沈墨,对不起,对不起。”
  沈墨有没有回应什么,他已不知道,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会变的这么卑微,这么忧心忡忡,仿佛年少时肆意张狂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罢了,若是能用一条命能把欠下的都弥补了,那这一生,如此这般也够了。
  梦境一直断断续续,又颠来倒去,不知今夕何夕,时光为何物。他能听到有人唤他,花离轩或是秦祁,可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却始终没能响起。


第17章
  终于,在一天下午,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秦祁守在他旁边,见他醒了,高兴的叫花离轩过来。花离轩一见他,眼眶都红了,可嘴上还是不饶,“你怎么还没死啊!”
  秦祁无奈地拉了拉花离轩的袖子,温和说道:“什么都别问了,先休息。”
  苏云舒头晕脑胀,听着声音都仿佛是隔了一层雾,不大真切。他看了看四周环境,觉得这里好像是沈墨住的那间和尚小屋,若是自己把床占了,那沈墨要住在哪里?
  想曹操,曹操到。沈墨端着一碗药进来,秦祁拉着花离轩给他让位。
  苏云舒见沈墨一脸面无表情,只觉得这场面是那么似曾相识,不由苦笑。他撑着自己坐起来,只觉得小腹一痛,可能是伤口又裂开了。他怕沈墨担心,强忍着没出声,可头上的冷汗涔涔已经出卖了他。沈墨还是将药放下,把他扶着,给他腰后垫了许多衣服。
  苏云舒有些尴尬地看向沈墨,喉咙哽着,说不出话。
  许是目光太热烈,沈墨和他对视一眼。苏云舒见到那双带着蓝光的浅色眸子,脑中嗡的一声麻了半边,还好,那双眼睛里没有厌恶和憎恨。
  沈墨很快的收回目光,端着药依旧小心地吹凉了再喂到他嘴里,一口一口,耐心至极。
  苏云舒却尝到了药里的血腥味儿,胃里翻江倒海,他紧紧皱着眉,忍得辛苦,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一股脑儿地全吐出来。
  沈墨倒像是早有预料,床底下早放好了盆。沈墨一下一下抚着苏云舒的背,等他搜肠刮肚似的吐了很久之后,拿水帮他漱口,又擦拭干净了他的嘴角。
  他吐的时候,花离轩和秦祁都没有上来帮忙,而是站在一边满脸担忧地看着。
  苏云舒被扶回原位,看到他们这样,猜到自己可能是感染了瘟疫。忽然,一只微凉的手背抵在他额头上,他抓住沈墨的那只手,摇摇头。
  沈墨这才沉声开口:“没事,我不会被感染。”
  苏云舒只觉得一阵眩晕,他又渐渐不省人事的倒下了。
  沈墨起身,对秦祁和花离轩说:“你们先出去,他又发烧了。”
  秦祁和花离轩离开后,沈墨神色自然地把食指割了个口子,鲜血溢出,他将手指轻轻塞进苏云舒的嘴里,又往他唇上抹了两下,才端着药碗走了。
  苏云舒一直处于断断续续的发烧状态中,整张脸虚弱的呈现出病态的青白,沈墨没让任何人再进过这间屋子,包括秦祁和花离轩。
  偶尔苏云舒会有短暂的清醒,房间大多数时候都没人,有时他能看到沈墨在床前照顾他,他撑着气极虚弱的开口:“沈墨······”
  沈墨看他一眼,缓缓道:“义庄内火药的事花离轩去查了,尸体还没烧。朝廷下派的粮食已到,秦祁也带了大批草药进城,如今在组织百姓自我救治。义庄尸体上的瘟疫有变,有点棘手,你染了那个,别出这个房间。”
  苏云舒皱了皱眉,积了半天力气才吐出一个音节,“你······”
  沈墨沉声打断:“我能治。”
  苏云舒无奈的又开口:“你······”
  沈墨看到了他眼中的关切,“我学巫医之术的时候,经常拿自己试毒,这点瘟疫没事。”
  苏云舒沉默了,没什么想问的,接下来就是好好听沈墨的话,把伤养好。
  大概半月后,苏云舒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些许,昏迷的时候不觉得,清醒了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很痒,想到自己满身的红疹,深深叹了口气。他有时不知道和沈墨说什么,就会腆着笑脸开玩笑的问:“我现在是不是特别难看?”
推书 20234-09-17 :反派他在养徒弟 完》:简介:(入库时间2019-09-17)晋江2019-09-15完结南门教主叶御天年少成名,江湖人心惶惶说其要一统江湖,整日提防。后有消息传出,叶教主无心统一江湖。嗯?他忙着养徒弟呢,哪来空一统江湖?众人经观察所言极是,于是放下了心。几年以后。这些人看着新的武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