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琼不屑的努努嘴:“就他那副弱鸡养,我让他一只手……不过大哥,我又惹麻烦了你不骂我吗。”
温瑜挑眉:“为何要骂,那人确实欠揍,不过对付这种人有比用拳头更好的方法。罚你回去把书抄个五十遍,剩下的就交给大哥。”温琼兴奋的点头,望着自己哥哥两眼冒出崇拜的小星星。
柴玉司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怀才不遇府试落榜不说,还莫名其妙被温琼那个神经病走了一顿。
“晚娘!”他怒气冲冲喊着自己妻子,那蠢妇又偷懒,等他腿好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喊了半天没听见回话,心中还在纳闷,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头一看一群官兵将他围住:“柴玉司,有人状告你侵吞他人财物,蓄意谋害伤人性命。跟我们走一趟吧。”
柴玉司心中咯噔一声:“晚娘!快快去找刘大人!”
却见他妻子在旁冷冷的看着他:“不用去了,就是我告的。”
柴玉司这人着实让温瑜大吃一惊,他本来就是想着暗中查查他的底,观此人飞扬跋扈又言语恶毒,相信黑历史绝对少不了。
结果查着查着就发现不对的了,柴玉司本是蒙阳乡下人,因为自幼跟表妹晚娘订了娃娃亲,父母双亡后被晚娘父亲,也就是他亲舅舅接到府里,还花钱供他念书,多年过去他书读的不怎么样,却整日流连花街柳巷,他舅舅看他这样就有悔婚之意,结果突然一天暴毙在家中,因着只有一女,柴玉司就名正言顺的接管了全部财产。
温瑜看这个案子觉得很不对劲,不管怎样这也太巧了,遂安排下属查看,结果调出卷宗发现柴玉司他舅舅竟然是被他毒死的,然后又有人证明当时曾经见过柴玉司去买砒,霜。
最后询问他妻子晚娘,晚娘泣不成声道:“回大人,民妇其实早就知道枕边之人不是良善之辈,只不过这些年担心自己无依无靠所以才隐忍不说,求大人替民妇做主!”
温瑜遂决定逮捕柴玉司回衙门审问。一开始柴玉司胡搅蛮缠,拐弯抹角的说温瑜徇私,是因为自己弟弟才明晃晃的报复他,对自己的罪行坚决否认。
温瑜被他说的心烦,怀疑这人真的念过书吗,怎么连话都说的颠三倒四的,便下令将他关入大牢,等候发落。结果当天晚上就听狱卒说柴玉司在狱卒畏罪自尽了。
柴玉司都死了,这案子就变成无头冤案,不过之前他妻子晚娘递交上来的状书和诸多证据依然能判他的罪。但温瑜却迟迟无法落笔宣判,不知怎么。这整件事总给他感觉处处透露着诡异。
柴玉司白天还矢口否认自己的罪行,那副盛气凌人的德行让人看的牙痒痒,怎么晚上就自杀了呢?而且案件发生了好多年,他妻子晚娘手中又这么多证据,完全可以去官府告他和离啊。
要知道柴玉司所犯下的是比“七出”更严重的“义绝”重罪,所谓“义绝”就是伤害自己配偶家人,不管男女,犯了都要强制和离。这件事情一捅出来,柴玉司还能拿她怎样?温瑜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干脆趁着天还没黑,去柴玉司家看看。
到了柴府,竟是晚娘给他开的门。看温瑜面露疑惑,她解释道:“民妇担心触景伤情,睹物思人,就将家中仆人大半都遣散了,只留了一个管家帮忙。大人要是不急明日再来吧。”
这谎话也太假了……温瑜心知肚明,但自己一个文弱书生,想要硬闯还是太过危险。于是决定顺台阶先退下,回府再叫衙役们来查看。
刚要开口就听见一声男子的惨叫:“救命啊!快救我!”温瑜面色大变,连忙向外奔逃想要求救,但是比他反应更快的是晚娘。
只见她身躯一倾,闪身冲到温瑜背后,一个刀手就将温瑜打晕。温瑜晕倒后,从暗中走出一位彪形大汉,看着温瑜不屑的哼了一声,抽出怀中的刀就要向其砍去,晚娘连忙阻止:“你疯了吗!这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杀了他不怕惹上事吗!”
大汉咧嘴:“不然怎么办,这小白脸已经发现我们的行踪,难不成还留着他?”
晚娘皱眉思索:“把他一起带走,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用处。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杀了他不迟。”
大汉想了一会儿:“好吧,听你的,手里的王牌还是要最后用,就用这小子迷惑人吧。”说完就拎着温瑜的衣服将他拽回府。
温瑜迷迷糊糊的,感到一阵疼痛,身上像散架一样不舒服,想要努力睁开眼,又没有力气。过了好久,才恢复神智。
他抬起头,发展自己挣被关在一处地窖里,“你醒了?”旁边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温瑜没有回话,他现在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半天视力才回归正常。
“喂!我跟你讲话呢,你怎么不回?”那男子对温瑜的忽视极为不满:“不会是进来个傻子吧,真倒霉,好不容易来个人,还是个傻的。”
温瑜懒得理他,趁着暗淡的烛火观察四周,这菜窖其实不大,但密封的很严实,自己手脚都被绑上想要逃离的可能性不是太大。
“没用的,能逃我早就跑了,白天的时候趁他们送饭不注意溜出去一下,结果却把你喊进来了。”那男子又失望的大量了几眼温瑜:“文弱书生一个,长得也不怎么样。”
温瑜气绝,他自从开始追徐敬之后也逐渐在意起自己的外表,平心而论自己虽然没有季卿那么俊美,但也算是清秀,是中上之姿!
打算回头反驳一下那男子,结果差点被闪瞎狗眼,天啊怎么又一个长得比自己帅的!温瑜心中流泪。但此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开口问道:“你是何人?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
那男子看温瑜终于说话算是提起一定兴致,懒洋洋道:“我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叫我苏玉就好,我是跟下人去青楼喝花酒,结果莫名其妙被带来的。”
温瑜皱眉,他心知这苏玉没说实话,晚娘能布下这么大一个局,看样子就是为了他,那他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人。但人家不愿意说,温瑜也不能强迫,于是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吗?”
苏玉一脸嫌弃:“你是不是傻子,这你都看不出来?这么无聊还能有谁?白莲教呗。”
“!!!”出现了,温瑜在心中吐槽,他之前无事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怎么遇不见这个每个穿越者在明朝一定会碰见的神秘组织。结果转眼就被人家关起来了,flag是真不能随便了立,温瑜苦笑。
不过假如真是白莲教,苏玉的身份就值得揣测一下了,要知道白莲教身为一个宋朝反宋,明朝反明,清朝反清的王者组织。到如今已经发展许多年了,能让人这么费力,不惜杀人灭口就为了关押他,相信绝不是普通富商这么简单。
而且这样的话,自己说不定被卷入道什么麻烦的事里了。想了半天温瑜觉得还是对苏玉讲明白比较好,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苏玉一开始还无聊的望天,听到最后已经是两眼放光了:“继续继续啊!然后呢,你察觉到晚娘不对之后怎么做了?”
温瑜苦笑:“之后我就独自来调查了,确实是我莽撞,本以为在最多就是普通的栽赃嫁祸案子,没想到里面牵扯出了反贼。”
苏玉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温瑜几遍,直把他看得浑身发毛,才开口笑道:“你跟话本里那些青天老爷差不多,想不到蜀地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官,要不是你太老了我倒是可以勉强将你收入房里。”
温瑜:“……收入什么?”
“房里啊,”苏玉吊儿郎当的说道:“不过假如这次你能平安脱险,证明你这人还有些能力,此事也能从长计议。”看温瑜表情从怀疑人生变成不屑一顾,他又补充道:“怎么?你一个七品县令月俸才有多少,跟了本……本公子保你升官发财,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而且,现在这样,我敢肯定他们暂时是不敢拿我怎么样,你就不一定了。”
温瑜心知他说的有理,但那些话实在是太气人了,于是反驳道:“有什么不一定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只要我提出的条件够丰厚,他们一样能放了我。”
苏玉翻了个白眼,芝麻大小的小官不知天高地厚,还提出条件,那帮憨包要是能说的通他早就逃出去了。“随便你吧,不过到时候他们要是真拿你祭天,你可别来求我。”
温瑜转过头不理他,虽然只相处几刻钟,但他已经大概知道苏玉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用个通俗易懂的词形容大概就是改造前的温琼,家里一个熊孩子已经够他受的了,他可不想再在别人身上浪费口舌。
这边温瑜一夜未归,温家人虽然有些吃惊,但也没怎么着急,都觉得自家大哥\\老爷说不定又去巡检司找徐大人了,看天色太晚就在他那里住下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梅鸿之来拜访,说他看温瑜没来衙门感觉有些奇怪,大家都在讨论县令大人是不是生病了,遂派梅鸿之作为代表前来慰问。
此时众人才感觉到不对劲,要知道温瑜身为一个工作狂,基本是一年没有一天不在处理公务,即使偶尔出门喝口茶听听书,也是手头实在无事才往外跑。又派人去巡检司打探,对方说昨天温瑜根本就没来。
没回府,也没去衙门,巡检司也说不知道——县令失踪了!温瑜身为蒙阳的定海神针,他现在不见了大家都慌,温玉兰急得只掉眼泪,温琼冲出去要去独自找温瑜。
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下了。温琼看清来人后也开始大哭:“徐大哥!我哥找不到了!”
徐敬一脸寒霜,此时的他又恢复到认识温瑜之前的样子。众人看着他的面色大气都不敢喘。“此事需从长计议,最后一个看到正清的人是谁?”徐敬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一个门子被带了上来:“回大人的话,昨日黄昏时分,小人曾看见县令大人出府,但是他没说去做什么,当时好像也有些不太高兴。”
徐敬接着追问:“你看到他从哪边走了吗?”
“城西,但看样子不像出城。”
徐敬对梅鸿之道:“挨家挨户的询问吧,看是否有人见过他,现在只能这样了。”
梅鸿之担忧:“不会打草惊蛇吗?”
徐敬摇头:“正清是在城里不见的,假如真是被人绑走,有几个是不认识他的。另外全城戒严,任何人想出城都要仔细检查一遍。”梅鸿之此时六神无主,还好徐敬给他出主意,于是就吩咐下去照做了。
另一边柴府,晚娘焦急的在房间走来走去。之前的大汉不满:“你干嘛!走的我头晕,娘们儿家家的就是经不起事!”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晚娘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骂我!我早说昨天就应该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逃走,接过你偏不,这下好了我们怎么出去!”
那大汉反驳:“你说的轻巧,没人接应能逃到哪去?说到底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第五天……感觉整个人要被榨干了
第53章 忽悠
晚娘听他这么说, 更加生气,眼看二人就要吵起来。
“啪!”的一声, 在上座的一位老者重重将手里的茶盏摔到桌子上:“够了!如今相安无事,到自己吓起自己来了,晚娘余七, 你俩想吵都滚出去吵!”看得出来那清瘦老人颇有威严,二人即使心中不服气也只能闭嘴。
晚娘咬了咬下唇, 皱眉对老者说道:“爹,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那人竟是晚娘已经死去的父亲焦岐山。
焦岐山沉思了一会儿:“目前衙门还没有找过来, 也就是说他们对温县令查案之事并不了解,如此一来更加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他们指不定发现些蛛丝马迹。放心吧,现在只是出城难, 进城还是跟以前一样,相信坛主很快就能来见我们。”
焦岐山说的信誓旦旦,其实心里也没底, 要知道他现在名义上可是个死人,身份路引都是作假的, 如果真仔细查的话很快就能发现漏洞,自己不过是个小头目, 负责发展周边信徒,从来只有上级主动书信联系,直到现在都没见过几个高层,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 什么都不知道。
焦岐山又对晚娘道:“看好地窖里那两个,别跟上次一样让他们再跑了。”晚娘点头称是,二人看样子完全没有父女之间的温情,感觉更像例行公事的上司和下属。
再看向温瑜那边,苏玉此时恨不得自戳双目,只求别让自己看见这辣眼睛的一幕。
只见温瑜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身体弓成一个虾米,努力用嘴咬着绑在手上的绳子,废了半天力气总算是将绳子弄开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难看,换个方法不行吗?”苏玉忍无可忍,他作为一个极其注意形象的人,实在无法再跟这样的人共处一室了。
温瑜白了他一眼:“不然怎么办,你帮我咬开吗?”想到那个画面他先自己打了个冷战,我去那也太恶心了吧。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苏玉不满,他明明如此玉树临风,这穷酸县令竟然敢嫌弃他?
温瑜刚要开口刺他两句,就听见上面有脚步声。吓得他他连忙抓起绳子又重新搭在手上。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晚娘端着食盒走进来,见到二人冷哼一声:“暂且先给你们松绑,吃完饭再系上,我警告你们,不要妄想着耍小聪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温瑜暗叫一声不好,如果被她发现自己想跑,怕是不能善了了,于是拼命想到底该怎么办,额头上已经隐隐冒汗,身边苏玉也是一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