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轻手轻脚,跳上棺椁,一个人轻轻地推了下棺椁的盖子,却没有料到,竟有种奇怪的轻轻摩擦声,就像什么东西擦在铁器上似的,在寂静的灵堂里格外响亮。
两个打瞌睡的小太监猛地惊醒,其中一个立刻指转身指着棺椁上面大惊道:“有人!”
几个黑影也被这突然变故吓到了,身形一迟疑,棺椁里面突然腾起了火苗。
火苗照在几人脸上,下面刚才惊叫的小太监满脸惊讶地指着那几个黑影道:“颖王殿下……是颖王殿下!”
火苗一下子窜了出来,棺椁旁边的几个黑衣人猝不及防,一个人立刻被点着,其余几人的衣服也有被点燃的。
那个烧着的人惊声惨叫着,立刻变成一个火团,他的挣扎点燃了更多的帷幔,整个灵堂控制不住地熊熊燃烧起来。
门外的太监和侍卫一窝蜂地冲进来,缇骑们拎着水桶灭火,其余人也手忙脚乱地乱成一团。
在杂乱的火光中,几个黑影消失了。
第33章 睡了…整晚(倒V开始)
姜麟和叶青悄悄地走出祥福宫, 刚打开宫门, 就听见一阵喧闹。叶青惊讶地看着东宫的方向:“殿下, 东宫那里, 似乎走水了。”
姜麟也看到那边的火光, 目瞪口呆地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话没说完,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捂住姜麟的嘴巴,将他拉回门内。叶青大惊,长刀出鞘刺向那人。
叮一声,刀身在那人脖颈两寸的地方戛然而止。叶青一愣,见对方两根手指夹住自己的刀身,仿佛铁钳一般,竟刺不动半分了。
“是我!聂云川!”那人压低声音道。叶青这才看清对方面孔, 急忙收了长刀。
聂云川放开手,姜麟刚要询问, 聂云川却低声道:“什么都别问,照我说的做。”说罢示意金贵关好宫门, 拉着姜麟飞奔进寝宫。
“叶青,赶紧到隔壁换下夜行衣, 假装睡觉就好。”聂云川说罢拉着姜麟进了卧室, 反手关上门。
“出什么事了?东宫怎么……”姜麟讶异地转身问聂云川, 却只见他竟然迅速地脱光了身上衣服。姜麟的目光再次不自觉地停留在那初次就见过,印象极深的某根上。
“啊……”姜麟赶紧转过身, 面色通红地道:“你……你又干嘛?”
聂云川却顾不上回答,将夜行衣卷一卷打开衣柜扔到最里面, 然后上来抓住姜麟的衣服就往下扒。
“哎!你做什么!”姜麟又惊又羞,伸手想推开聂云川,却被聂云川非常利落地制住双手,一把扛起来扔到床上。
姜麟还待挣扎,却听见宫门一阵巨响,似乎有人在外面砸门一样。
姜麟一愣:“怎么回事?”
“哎!来不及了。”聂云川咬牙突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撕拉”一下子,将姜麟的上衣整个扯下来。
这时候外面就听见金贵高声怒道:“深更半夜,你们强闯祥福宫,是要造反么?”
却只听一个声音道:“淳王在此,竟敢挡驾!”
姜麟惊呆了,他看着奋力扯自己衣服的聂云川道:“到底出了什事?”
聂云川总算将姜麟扒光,喘着气说:“没事,就是你被我睡了,整晚都在睡,知道吗?”
“什么?!”姜麟还要问,却被聂云川猛地扑上来,一双唇就堵住了那些蹦到嘴边的话。
聂云川吻得激烈无比,仿佛要将姜麟嘴唇吻破一般。姜麟骤然觉得一阵窒息,热辣辣的感觉从小腹冲上来,冲的大脑一片空白,两只手无意识地揽上了聂云川的后背。
门被猛地推开了,杂乱的脚步冲进来又戛然而止。
聂云川一手撑着床,弓着的脊背慢慢抬起,一脸欢愉过后的疯狂神色望着仿佛在门口冻僵的一群人,还不忘抬起手来擦擦嘴角。
姜沐坤冰冷的双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滑落在聂云川腰间的锦被。躺在他身下,嘴唇微肿,面色通红的姜麟……
聂云川毫不避讳地跨坐在姜麟身上,直起腰来,揽住锦被。遮着姜麟和自己的身体,嘴歪歪一笑,坏到人神共愤:“淳王殿下是喜欢看活春—宫么?还带这么多人来看,是不是有点变态?”
姜沐坤的面色冷得仿佛万年不解冻的冰湖,死死盯着姜麟道:“东宫失火,你方才在哪儿?”
聂云川轻蔑地一笑:“在小爷怀里,你不是都看到了。”
姜沐坤的眼光滑过聂云川和姜麟,冷声道:“穿好衣服,本王在外面等。”
一伙人呼啦啦地出去,金贵赶忙翻身关好门。
聂云川立刻俯下身,紧盯着姜麟低声道:“你听着,东宫失火的时候,有人说在现场看到你了。所以,你只需按照我方才说的,一口咬定就好。”
“可是……”姜麟还想说什么。
聂云川伸手点在他的唇上:“先过了这一关,剩下的以后再说。”
姜麟心乱如麻,事情如此突然,实在是他没有料到的。他盯着聂云川黑白分明的眸子,片刻,点点头道:“我听你的。”
客厅里,姜沐坤面色仿如冰冻的铁板,周身的冰寒之气,让端茶奉上的金贵哆嗦的差点把茶水洒出来。
还好,卧室的门开了,聂云川居然大喇喇地拉着姜麟的手走出来,姜沐坤的目光立刻象两道箭一样,集中在了两人身上。
姜麟还是觉得尴尬,偷偷地想挣开聂云川,聂云川却偏偏要牵到姜沐坤面前才肯放。姜麟红着脸低头道:“见过皇叔。”
聂云川也比划了一下:“见过王爷。”
姜沐坤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多久了?”
聂云川立刻回答道:“开始做的时候天还没怎么黑,太投入了,做了多久,没注意……”
“混账!本王问的是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关系,没问你今晚做了多久!”姜沐坤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却又泛着些红,不知道是说出这话太没面子,还是气的血都冲到脸上。
姜麟的头更低了,恨不得把脸塞进衣服里。四周的缇骑们训练有素,也忍不住有些压抑着的骚动。
“哦……是问这个,呵呵,我还以为王爷怀疑我的能力呢。要知道男人说起‘多久’这个词,都是很敏感的……”
“马上给我杀了这个山贼!”姜沐坤这次真的气血上涌了。
“几个月。”聂云川变魔术似的立刻面色严肃地回答了问题,干脆利落,没有一个字是废话。
“几个月?!”姜沐坤目光看向姜麟:“你在陕川到底在做什么?”
姜麟咬咬嘴唇,抬起头来看着姜沐坤:“是在来京城的路上认识的,要说起来,还得感谢缇骑,要不是他们半路截杀,我们怎么会相识……相知。”
说出最后两个字,姜麟还是有些羞涩,不过咬着牙挺住了没有低下头,脸却还是红了。
姜沐坤似乎有些讶异姜麟的勇气,眯起眼睛看着姜麟半晌,冷声道:“皇兄若知道你有断袖之癖,会作何感想?”
姜麟睫毛抖动一下,语气淡淡地道:“儿臣,不敢揣测圣意。”
这时候门外一个太监匆匆进来,一身的煤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泣道:“淳王殿下,东宫灵堂全烧毁了,太子他……”
姜麟大吃一惊,看着那太监满脸的难以置信。姜沐坤见姜麟的面色不像是装的,皱皱眉头问道:“方才东宫太监说,棺木起火的时候看见你在现场,还带着几个护卫,可有此事?”
姜麟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今晚跟姜澈的约定。姜澈说要趁着太子尸骨还在,让人来取头发、指甲等用来检测是否真的中毒,以便到时候做弹劾姜沐坤的证据。
但是约定时间尚且未到,怎么会有人提前去了?姜麟忍不住看向聂云川,聂云川示意他照刚才的事情说。
姜麟咽了口唾沫,一字一句地道:“方才的事情,皇叔也看在眼里,儿臣……除非有分-身之术。否则,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
姜沐坤还待说什么,聂云川却悄悄地将袖子上的一个盘扣扯下,运用内力,手指一弹。刷的一下,正中姜麟腘窝。姜麟只觉得右腿膝盖处一麻,腿一软,险些摔倒。
聂云川急忙上前扶住他,满眼心疼和歉意地道:“哎呀,好久没在一起,方才是做得久了点,是不是很疼……”
姜麟心中骂着脏话,却也不敢抬头,只能弯着腰偷偷对聂云川怒目而视。
姜沐坤刚刚恢复的脸色又变得黑红,刷地站起身来冷声道:“去东宫。”
“登登登”地脚步重重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冷冷地盯着姜麟:“疼,你也得跟着来!”
聂云川看着姜沐坤的背影,感叹道:“是我看错了吗?淳王刚才耳朵好红呢……哎呀!你又打我软肋!”
姜麟红着脸,愤愤地道:“就你这个不要脸的山贼才不会脸红!”说罢整理下衣衫,跟着走出去。
聂云川揉着肋骨,追在后面:“哎!等等我!让我扶着你,你不是还疼……好啦好啦,我不敢了,别踹,小心我的子孙根……”
太子灵堂外,姜麟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片狼藉。灵堂基本烧的没剩什么,棺椁、建筑都几乎烧成了碳灰。那些太监宫女们满身黑烟,挂着水渍十分狼狈,都大气不敢出地跪着。
姜沐坤坐在一把临时搬来的椅子上,声音冰冷地道:“本王再问你一遍,你真的看清了?”
跪在他面前的小太监发着抖道:“真的,奴才哪儿敢胡说,真的看见掀开棺盖的人就是颖王殿下。”
“你胡说,本王一直在祥福宫。”姜麟不明白这个几乎没有见过面的小太监,为何一口咬定见过自己。
姜沐坤瞟一眼姜麟,冷声道:“本王亲眼看见颖王在祥福宫,你是觉得你有几个脑袋,敢当着两位亲王的面撒谎,而且还诬陷!”
那小太监鼻涕眼泪地赌咒道:“奴才真的没撒谎,那个人真真儿的就是颖王。奴才自幼便跟着太子殿下,如今眼看着他遭人陷害,尸骨无存,奴才自觉没脸苟活……”说这话,竟一头扑向旁边的柱子,决绝地撞上去。
第34章 别打他的主意
事出突然, 众人都愣在当场, 只听“砰”一声闷响:“哎哟喂!你这个狗奴才, 把小爷的肠子都撞出来了。”
众人目瞪口呆, 谁也没看清聂云川怎么就抢先扑到那柱子前, 在小太监撞上的一刹那用自己的肚子生生挡住。
“我说,你既然那么心疼太子,好意思让你污浊的脑浆污染太子灵堂么?”聂云川紧紧抓着小太监的肩膀,唇边咧出一个坏笑:“不如说出幕后主使,就算死了,也不至于因为不忠下地狱!”
姜麟跑过来,紧张地低头看着聂云川:“你没事吧?他撞得那么狠。”
“没事,小爷金钟罩铁布衫……”话没说完, 聂云川得意的面色一顿:“大爷……”
一边说着一边两根手指并拢点向小太监喉咙处,却已经晚了, 小太监嘴角流出鲜血,面色已经变得青白, 显见的是中毒的迹象。
聂云川眉毛一皱,突然将小太监拉到自己面前, 低声道:“你死了以为他就会兑现承诺?太傻了吧。”
小太监眼眶圆睁, 双手抓向胸口, 显见的痛苦异常,嘴巴嗫嚅着, 似乎要说什么。
聂云川急忙将耳朵凑上去,听了片刻, 便见小太监的脑袋软软地耷拉下来。
聂云川将小太监慢慢放在地上,站起身,看向姜沐坤。姜沐坤面色冰寒依旧,只向丘赫使个眼色。丘赫上前看了看小太监,回禀道:“回殿下,他死了。”
姜沐坤目光转向聂云川:“他说了什么?”
聂云川笑的讳莫如深:“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大胆!居然敢跟淳王如此说话!”丘赫气得脸色发白,怒吼道。
聂云川却抬抬手,示意丘赫不用动怒,然后装模作样地一行礼,道:“启禀殿下,草民不会告诉你。”
姜沐坤:“……”
姜麟:“……”(想笑)
在场众人:“……”
丘赫愤怒地指着他:“你……你……”
聂云川也懒得理会丘赫,只看着姜沐坤道:“殿下是不是想说要杀了我,那您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姜沐坤冰寒阴鸷的眼神盯着聂云川,须臾,往姜麟那边滑了一下。
“哎……也别想打他的主意。”聂云川立刻道:“我答应你的所有事情都必须在他安全的前提下。否则,他死,我死,大家一拍两散!”
姜沐坤的面色沉的仿佛一块千年冻铁,眼神若能杀人,聂云川已经死无全尸了。
现场又安静下来,安静的只能互相听见心跳。聂云川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姜沐坤,他发怒的时候,居然连鸟雀都不吱声了似的。
好一会儿,姜沐坤才开口道:“东宫所有人等全部下到诏狱审问,将太子玉体好生重新入殓,明日出殡不得耽误。”
说罢站起来冷冷地道:“姜麟你跟本王去见皇上,闲杂人等都赶出宫去!”
说罢拂袖转身离去,姜麟看向聂云川,聂云川冲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然后,聂云川这个“闲杂人等”就被侍卫“请”出了宫。
向右在宫门外牵着马迎上来,低声问道:“怎么样?”
聂云川上马看看身后不远处的缇骑:“回府再说。”两匹马嘶鸣一声,快速离去。没一刻,几个人从后面快步地跑进一辆马车,远远跟着,去了武阳王府的方向。
武阳王府中,向右推开房门,向家三兄弟立刻从榻上跳下来,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