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于欢

作者:于欢  录入:11-07

  教坊奏鼓,声音响彻球场内外,内侍们牵来十几匹马。
  “你养伤数月,如今用球赛正是证明你伤好可以复职的大好机会,这里头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将领,不要急于求胜,万事都有圣人。”官员将最后一句说得极重。
  丁绍文穿上紫衫束起袖子点头道:“赢了球,机会才大,圣人说话便也有底气。”
  球出,日月彩旗开,鼓声越来越急凑,球场上开始了追逐。
  听鼓声可以判断场上的形势,若鼓声越来越响则是证明球已接近球门。
  ——咚——咚——咚—— 擂鼓三通,共计千下,约一刻钟时间,球已经越过,日月彩旗关闭,手执小红旗的卫士敲响一声钲,鼓声便也停了下来。
  “红队,进!”
  场下赢来一片喝彩。
  东西球门的旁边还设各置了二十四面旗子作为筹码,大殿东面的西阶梯左右两边放着摆设架,两边应对两队,进球的一队则取对方一面旗子插上。
  穿绣花衫的卫士从东球门旁的面二十四旗中拔出一杆插到阶梯下右边的架子上。
  “好,我辈能人!”
  “官家不妨瞧瞧紫队里领队的是谁?”
  “朕知道是他,不用圣人提醒朕也知道,看来他的伤已经好全了。”皇帝摸着自己的胡须,微眯眼睛道。
  目不转睛的人将这一刻钟的击鞠都看在了眼里,喃喃道:“掌管禁军的都指挥使...”
  “这个官,是你要拿的!”
  “原先殿前司不如侍卫司,之后丁绍文入了殿前司,侍卫司突然瓦解,紧接着爹爹直接废除侍卫司将其一分为二,殿前司掌管大内宿卫,好在是还有皇城司与之压制的。”
  “元贞手中可有皇城司?”
  “不在我手中。”赵婉如看向御座上的人,“明面上在官家手中,由几个宦官和武将执掌,实际上是在圣人手里。”
  “拿殿前司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不能让它落在贼人手中,否则再过几年...”赵婉如看着龙椅上观赛的红袍男人,轻皱起了眉头。
  天子信道成痴,晚年昏庸,宠信奸佞,之后更是变得疑心深重,喜怒无常,这些她前世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如今无法向任何人说。
  “圣人她...不喜欢我。”李少怀同看向御座旁与皇帝搭话的圣人。
  “可圣人,也不厌你,只要不厌,就还有余地。”
  兴许是目光有些突然,蓦然间圣人的目光便回看了过来,刘皇后已年过四十,风韵犹存,眸中充满了祥和,朝李少怀点着头轻笑。
  下意识的就低点着头,皇帝的独宠与依赖,并不是没有道理。
  ——咚——
  鼓声伴随着马蹄声在球场上飞驰。
  ——嗒!—— 皮鞭笞响马背的骨肉。
  “驾!”
  球进,旗闭,钲响,鼓停,东门又少一面旗子,掌声随之而起,阵阵喝彩,“好!”
  “将军厉害!”
  ——咚!!!——
  ——嗒!——皮鞭的声音抽入心中,回荡脑海,令人惊悸,胆寒。
  “你们算什么东西,宜州这样的鬼地方,若没有朝廷眷顾,早被南方的蛮人吞喽,还...”着红色圆领公服的男人手持皮鞭,差点又打了下去,“还敢不服从?”
  “你身为宜州知州,乃宜州的父母官,怎可苛政,对待子弟兵动用私刑,知法犯法?”受刑的将领怒视道。
  ——踏!——
  “反了你?”知州大怒之下狠狠杨鞭抽笞,只见粗布的衣衫随之破开,黝黑的皮肤绽开一条血红,“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父亲是开国将领刘廷让,太宗皇帝的左膀右臂,朝廷追赠的太师,今日端午宫中举行会鞠,我本该坐于朝中,却要守着你们这些个...”
  “驾!”
  马儿嘶鸣一声,伴着惊险,鼓声终于停了,持红旗的卫士杨起手中的旗子,扯了扯嗓子,“唱筹”道:“黄队,进一球!”
  “好啊,终于扳回一成了!”
  旋即就有人从西门二十四面旗中拔了一杆插到阶梯左边的架上。
  ——咚咚—咚咚——
  “驾!”
  骏马高抬前肢,“吁!”从马上跳下一个着绿色圆领公服的官员,大惊道:“知州,万万不可啊!”
  见跪地的几个军卒将领无不一身伤,官员皱眉怜惜道:“知州,他们带兵多年,早已兵将相融,故偏袒了些也在情理中,知州日理万机,实不必为了这样的小事动怒。”
  官员又凑近一步小声道:“今日端午,朝中的嘉奖下来了,已到达知州府。”
  如此,他才心情转好的扔了皮鞭,“既然卢判官替你们求情,还不快快叩谢!”
  刚刚被抽挞出一条血痕的男子怒瞪着双眼。
  绿服官员赶紧走近弯下腰,摇头道:“陈军校就快些应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多谢卢判官。”他极为不情愿的拱手道。
  “军校快快请起。”见知州走远,官员轻叹着气,“他是知州,是这宜州的天,天高皇帝远,往后军校切莫再意气用事了。”
  “成均?”
  听见知州呼唤,卢成均拍了拍他的手,上赶着应道:“下官马上来。”
  日月彩旗闭,鼓声余音回响,卫士扬旗高声“唱筹”道:“紫队再进。”
  随着场上东西二门旗子的多少越来越凸显,胜负便也已分明,最后由掌管会鞠的武卫官清点双方筹码将战况报告给枢密承旨转呈御座上的皇帝。
  承旨奏报时不得直视天子,只得低头看着手中的笏板说话,和朝议上臣子面奏只得视笏一样。
  赵恒看着双方得筹情况,“这七筹之中有六筹是大郎所进吧?”
  一旁站着的周怀政即便不想替丁绍文说话也是不敢欺君的,“回陛下,是的。”
  赵恒挥了挥手。
  承旨低头后撤着转身高声呼道:“黄队得三筹,紫队得七筹,紫队,胜!”
  “几月不见,丁家大郎意气风发啊!”
  “与其说是重伤痊愈,倒不如说是浴火重生更加光灿呀。”
  “去年东京不是还传大驸马的骑术与球术比大郎还厉害么,今儿个场上怎么连人影都没有?”
  “是啊,莫不是那传闻的谪仙是假的?”
  “谪仙李太白可是文武双全,真正的诗仙剑仙呢。”
  赵恒又招来台下的枢密承旨吩咐了几句。
  “陛下有令,今日端午会鞠诸位卿家当尽兴而归,最后得头筹者,追加赏赐,官爵不限。”
  “蔡州刺史七筹进六,念其旧功,今伤愈,迁节度观察留后,各部速办。”
  武将在会鞠上出彩授官并不是新鲜事,击鞠本就是军队训练之一,马上的球打的好,其功夫定然不会弱。且观察留后仅为武臣加官的虚衔,便也没有人反对。
  “陛下,臣听闻大驸马的球也打的好。”说话的不是丁绍文,而是宗室里刚出阁不久的宗子。
  “风头都让这些将军们占尽了,大驸马若真的厉害,也带我们扳回一成,不然还以为我们宗亲无人了!”
  武功尽废一事,朝中鲜有人知道,李少怀将眉毛扭做一团看向对面的丁绍文。
  “哦,是这样的吗?”赵恒欣喜的看向自己的女婿。
  “陛下,我...”
  “陛下,诸位将军球打的厉害,恰好证明了我朝能人之多,驸马是我的夫婿,也是皇婿,头彩自当留给诸位能将,还请陛下允许惠宁的私心。”赵婉如将为难替她揽下。
  有李太白谪仙之名的驸马,不仅以才著称,更是以宋玉之貌传遍东京,此番话的意思了然,当年沈家的马场上,让东京女子都垂涎的谪仙,如今已经成为了驸马,让众人皆以为惠宁公主这是要藏娇。
  宝贝嘛,自当会有人觊觎,自然也就需要藏起来了!
  “大丈夫争强未有不好,不过既是惠宁的意思,那朕也不能强求,继续吧!”
  “诺!”
  “第二场,开始!”
  鼓乐再次奏响,第二场是经过训练的供奉官们的对决,马蹄飞踏,人影穿梭如风,比第一场还要激烈。
  “驾!”官员驾马走后,几个跪地的将领起身,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怒目而视远离的朱色背影。


第118章 人生出征苦难全
  六月末。
  夏日头顶的太阳灼热刺眼, 院中响起了蝉鸣。
  “姑娘。”张庆恭敬的站在一旁, “上次河南府的事情闹出后已经差不多平息,朝中商议调换官员,想从大内外派京官去坐镇,王相让我来问问您的意思。”
  “昔唐人都河东,殷人都河内,周人都河南。夫三河在天下之中, 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河南府是中原的腹地, 西京又是中心,需要找一位可靠的人去坐镇。”赵宛如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朝中如今可用的大臣, 问道:“王相的本意是什么?”
  大内, 文德殿偏殿。
  “西京有宗庙所在,又是中原腹地, 吏部推举了寇准与张齐贤,卿家以为如何?”
  “西京原是旧相出任, 期间从未有出现任何吏治差错, 寇准虽然有能力与名声,但出任地方时喜欢整日宴游,而张齐贤呢又太洒脱随意,过于任性了些, 俘获了盗贼大多都放了,所到地方的吏治最为不好。”
  赵恒听着,很是不喜, “旧相向敏中,他与张齐贤争娶薛惟吉遗孀,被诸臣指责“洁之操蔑闻,朕罢了他的相。看来新任的吏部侍郎,能力眼光也不行!”
  王旦又道:“陛下,臣与诸位同僚供事,只有敏中勤于政事,兢兢业业,买宅一事也是他一时糊涂,且此事与公事无关,若因此事而弃贤才不用,实在是可惜。”
  “大臣出临四方,只有向敏中尽心于民事。”赵恒沉着脸,称赞道:“确实,大臣们在地方,都应该像向敏中这般。”
  清凉的水顺着叶子流淌到地上,骄阳下的花艳丽无比。
  “王相的意思是推一把您的老师,向敏中。”
  “咸平四年因为那件事,旧相遭到官家冷落,但并未因此颓废自己,若官家能听进王相的意见,极有可能会再次重新重用旧相。”
  再次启用向敏中原本就是赵宛如的计划,只是出于一些旁的原因,“去告诉同平章事王旦,他王旦才是丞相。”
  张庆先是站愣了一会儿,旋即躬下身道:“喏。”
  景德四年六月,迁向敏中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司事出任地方。
  同月,西南暴动,军校陈进在众人的怨恨呐喊声中发动兵变杀宜州知州永远规,以判官卢成均为军师,号称南平王,据城反叛朝廷。
  “西南造反了,刘永规被杀,且已攻下柳州。”
  “什么,造反了?为何朝中没有一点消息?”北方的铁骑还虎视眈眈,南方又飞来横祸。
  “宜州至东京数千里,就是八百里加急也要个几日。”
  “枢密院管全国的军务,近年重心都放在了北方,确实疏忽了西南。”她紧锁起眉,细细想着近日南方军务的奏报一切都如常,前段时间还嘉奖了各州地方守将,这暴动来的太突然,且短短几日就攻下了几座城池。
  “战事起了,丁绍文不会放过这个立功复职的机会。”
  “但于我也有益处,我若一战得胜,便可名正言顺,但官家,不会让我挂帅。”进士及第没能入翰林,已经是与宰执失之交臂,由文转武迁升掌权太难。
  “战场凶险...”
  “元贞是在担心我的安危么,你放心,如今天下才安定短短数十载,大宋的民心还在,平乱是迟早的事情,等前线的消息传回我再做打算,不会冒冒失失的跑去战场上送死的。”
  七月,消息至才传回东京,叛军夺宜州又攻下柳州,震惊朝野。
  “消息已传至京城,官家正在与诸位大臣商议派谁平乱,武将想要迁升得到官家的重用,靠的是战场的功勋。”
  “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如今文武已经失衡。”
  “姑娘脸色有些不大好...需不需要请太医来瞧瞧?”
  赵宛如抬手,刚从座上站起,觉得身子突然乏力,一阵晕眩。
  “姑娘,姑娘!”
  垂拱殿。
  殿廊的高处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恭恭敬敬的紫衣官员。
  “战场上凶险万分,上次李若君出事,她差点将坤宁殿都给掀了,如今还要派李若君平叛,她又岂会肯,官家又岂会同意。”妇人言及自己的忧虑。
  “公主担忧驸马安危自然不肯,但官家向来听从您的意见,驸马是官家的臣子,只要官家下旨,这事就有可能。”
  “可...会不会过于冒险?”
  “圣人,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如今整个东京都在说大公主与驸马,如若不这样,驸马在朝终会为世人所诟病。”
  细思了一会儿后,刘娥微眯着眼睛,沉声道:“身为臣子,他也是该替官家做些事情,身为驸马也该要出类拔萃才行,立些功,如此,才能配得上我的女儿。”
  文德殿。
  朝中气氛凝固,终于在安稳了几年后朝臣们如梦初醒。原来危机还没有消除,内忧和外患还是不断。
  “西南告急,叛军围城,柳州沦陷,已失。”
  淳化三年,王小波、李顺起义,赵恒继位之初,益州戍卒王均率众起义 ,短短数十年,起义不断。
  “前线火漆令加急传回京都,叛军攻城,攻下后守城将令以及朝廷命官皆无幸免的被斩杀,叛军分几路出发,如今有围攻象州的趋势,若大规模的战争一旦爆发,势必还会造成更多的军民伤亡,且南方正值作物生长之际,还请陛下立刻派出将领前去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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