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于欢

作者:于欢  录入:11-07

  丁绍文回头撇了他一眼,“圣人在王府之时,我便见过,不过说全部,也有十之八九!”
  “圣人无出身无家世却能把帝王的一颗心拴得死死的,也不是等闲之辈。”
  “主子的意思是?”
  “你信否,她如今这般依靠我们,只是为了坐稳中宫,待来日官家驾崩,新帝年幼,她便要像那吕后一样垂帘听政,届时再将我们这些她曾经依赖的人一脚踹开!”
  “这,便是圣人,大内人人都传的温柔贤德之人。”
  “若真是如此,得想法子提前应对才是。”
  “不急,先找到惠宁公主再说,东京的那几个废物,跟个人都能被发现,活该被杀!”丁绍文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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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州,西。
  “咱们走的广南东路,应是不会被丁绍文的人发现。”
  “东京有消息传来了,丞相没能阻止官家以神人降天书改元年号之事,不过官家调了西南边境的军队支援,广南的战事在一月内已经平息了。”张庆知道赵宛如没有找到人是不会回去的,“军中是不知道姑娘来了广南的,但是先前那批尾随的人…”
  “臣怕丁绍文会对您不利,宜州那边寻人迟迟未果,怕也是丁绍文搞的鬼,姑娘不如就在梧州等候,寻驸马一事,臣带您的口谕去寻。”
  “丁绍文虽然胆大,但曹利用是不敢胡作非为的,如今没有大夫,随行的人又少,实在不宜…”
  “好了,不要说了,赶路吧!”
  “姑娘!”张庆驱马横在马车前,“这些消息都是探子回的,连云烟都失踪了,官家退了一步也仅只是为了您,臣虽也可惜驸马,可是说句不该说的!”
  张庆紧着剑眉,“何苦!”
  不值得三个字,是她们所有人想说却又都不敢说的。
  “说够了吗?”车内传来冷漠的声音,“说够了就滚开!”
  小柔掀开车帘从内走出,差点就跺脚了,怒指着张庆,旋即又放下,无奈道:“我说张翊卫,姑娘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你是傻的吗?姑娘现在不能动怒,你这样…”她甚至都觉得张庆的脑袋是不是木头做的。
  秋画随后出来,一头汗水大急道:“此地离附近的城池有多远?”
  “我不熟地形…”小柔突然一惊,“不会吧?”
  秋画转问像张庆,“张翊卫?”
  小柔怒看着他,“都是你,乱说什么话!”
  秋画呵斥二人道:“够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还闹,姑娘方才动了怒,怕是要临盆了。”
  这一路上,张庆的心就没有放下来过,一直觉得姑娘是最为理智的人,可每每为了驸马总要做些出格的事,他对李少怀的赏识,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姑娘喜欢,但若危急到姑娘,那些认可便也在顷刻间消失,“此地处在两广中间,皆是山川,附近没有城池。”张庆骑着马向前走了几步,“不过方才来的时候看见寅时方向有炊烟,这里定有猎户。”
  “那快些去啊!”
  “咱们是绕道过来的,此地离柳州很近…”
  “你先派人去通知曹利用!”


第128章 天南地北双飞客
  柳州大牢。
  “都与你说不要答应他, 你知不知道若是姑娘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李少怀闭目坐在大牢光照的一角, 脸上很是从容淡定。
  “那你知不知道姑娘她…”看着李少怀似没事人一样,她是真想一巴掌拍过去,想起了姑娘的嘱咐,只得将临到嘴边的话又咽回。
  “元贞她怎么了?”提到赵宛如,以及女子一向冷漠的脸上突然涌现担忧,李少怀急忙问道。
  她只是冷冷一笑, “真不知道姑娘怎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若不是姑娘怜你惜你,我便真想揍你了。”
  李少怀不予理会, “我知会令她担忧!”
  “你知道,呵,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姑娘处于危险之中!”几次想要开口, 可是赵宛如给她下了死命令,她恶狠狠的看着李少怀。
  李少怀似隐约间察觉了什么, 就在她想要进一步问话时, 叛军狱卒来送饭了。
  “让我见你们的军师。”她起身走上前。
  狱卒看着阶下囚的宋朝将领,吐露了一脸的不屑,将饭菜随意扔下,“省省吧, 我们家军师可没空见你。”
  “你们军师不杀我,一日三餐按时,便说明他不会杀我, 他不杀我,便是知道朝中局势,你去告诉他,贼终究是贼,反不了天!”
  日日送餐,日日听念叨,听的狱卒耳朵都起茧子了,可仔细思考了李少怀的话,似乎又有点道理,军师自从把他抓回来,既不严刑拷打逼问军情,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要知道,军师曾经也是朝廷要职,也许与这人认识,狱卒嘴上虽未答应,但是随后还是向上面通报了情况。
  “军师,狱中那个人吵嚷了几天,说要见您。”
  如今战火紧逼,朝廷不管驸马的死活直接举兵攻宜州,使得卢成均恼羞成怒,左右回援不及,连连后退,李少怀抓回来后一直也没有见过,不厌其烦道:“让他在牢里呆着。”
  “可他说您不见他会后悔的,他还说,贼终究是贼,反不了天。”
  “岂有此理!”如此便让卢成均更加火大,“不过是个阶下囚,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他?”
  大牢内黑暗,此牢是由泥地平地建起,加上潮湿的天气,路面泥泞,牢中便显得越发的阴森。
  缺胯衫摆动,干净的靴子嵌入泥泞的黄土中,沾染上了黄渍,一座铁牢门口前站定了一个满面慈祥的花甲老人。
  看着一身正气,不似奸邪之人,谁又知道他便是西南叛军的头目之一。
  眼前长大后的少年风度翩翩,让他不由得小惊了一番,负手正色道:“听说你想见吾?”
  闭目的人缓缓睁开眼,从牢中起身走上前,合起双手,“一别十三年,师叔可安好?”
  “你…”卢成均侧眯着眼回头看道:“太清师兄,可养了个好徒弟。”
  李少怀浅笑道:“怀在枢密院掌管册子,偶见师叔之名,突觉眼熟,遂去查了查,果然是师叔!”
  “是我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已与师门没有任何关系了。”卢成均紧皱眉头,见李少怀只是很温柔的笑,“你想说什么?”
  “师叔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善字,所想的,不过是国泰民安。”
  卢成均负手转过身背对着他,“所以你故意被擒,是为了来劝说吾的么?”
  还没等李少怀接话他当即否定道:“这是不可能的,当今天子昏庸无道,他都忘了自己曾经亲手定下的文武七条了,东京虽繁华,他可曾下到九州亲视,可知当今米价多少,可知税收多少,可知百姓不易,军卒之苦?”
  李少怀轻摇头道:“怀并非是来劝师叔回头的。”
  “不是来劝我的,那又是为何!”李少怀的话让他有些恼怒,甚至是替她不满,“你的官家只要江山,你这个女婿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外姓臣子,他不会在乎你的死活。”卢成均扭过头,“倒是后宫对你极为在乎。”
  她再次摇头回道:“圣人不在乎我,圣人在乎的是我的妻子。”
  卢成均回身,“你这么为了赵氏究竟是为了什么?殊不知天家无情!”
  “不为了什么。”李少怀回答的很轻松,浅笑道:“仅为我妻。”
  “我不爱天家,故不在乎它有没有情,我只知道,我的爱人,对我有情,如此,便足矣。”
  卢成均站定不动,长叹一口气道:“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见你幼时眉目便生的与众不同,师尊那时候说你长大了定是个多情之人。”
  “师叔。”李少怀走近一步,隔着铁门,“你并非不知道丁绍文的为人。”
  “是,当我得知他想以整个广南作为谢礼除掉你的时候我便深思,此人,不希望大宋太平,于你,怕不仅仅是夺妻之恨这般简单吧?”
  李少怀无法回答他,反问道:“您认为,陈进能够取代大宋么?”
  卢成均揣着双手合起,摇了摇头,又道:“但至少,能够打醒天子!”
  “昏者,是打不醒的,您这样只会助长丁绍文,这才是真正的助纣为虐,更会背离您的道,使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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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傍晚,南方的天气寒冷又潮湿,山中一个沿溪流的木屋烟囱顶立起了青烟。
  一只白鸽从屋前飞了出去,“希望比马要快些!”说话的人紧握着腰间佩剑,抬头望天,柳州方向。
  “快,快些送进去!”脚步紧跟着脚步,应接不暇,修平的院子里戒备了一堆壮年男子。
  随行的女子实在太少,只有从东京带来的几个接生的坐婆,其中一个还因为水土不服中途放回了,男子止步门口,只好让屋子里的女主人也拉进去帮忙。
  “哎呀这都两个时辰了,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张庆急的团团转,荒郊野岭,他便不敢离开此地半步,消息也只得派人出去传带。
  屋子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二人都是这一带的朴实百姓,因为居于深山故而免遭了战火,如今战停才敢出来,谁知还没安稳几日,就又飞来麻烦事。
  这行人的穿着打扮以及谈吐,都不似普通人,而且听口音可知不是本地人,里面那位产妇应是他们的主子,且身份尊贵。
  壮汉实在想不通,一般富贵人家的大娘子快要临盆不都是小心的伺候在家中吗,为何会跑到这种地方。
  他只是心里疑惑,但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嘴的好,他只祈求里面能够顺利,明日的朝阳依旧。
  日薄西山,起初屋内频频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唤声,随着时间推移,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
  房内用帷幕拉起了一个四方的小帐子,屋子里简陋,没有炭火,柴炭盖上灰所发出的温度远远不够,如今又是深冬,寒冷无比,她们只得将门窗紧闭,在榻上以及座椅上多垫些被褥。
  几个时辰下来,本就疲惫的人早已经没了力气,坐婆们的喊叫声她听的越来越模糊,很想就这样闭眼下去。
  没了力气的人只得躺下。
  “姑娘!”小柔哭丧着握紧了赵宛如的手,手心全是汗,“姑娘,您千万别泄气啊,姑爷还等着您呢!”
  “姑娘不会武,不然我可以渡些内力...”她不知可不可行,但没有把握的事,便也不敢冒险,毕竟是两条人命。
  “姑娘若会,这孩子早就生下来了!”
  耳畔的碎发紧紧贴着脸颊,疼痛变成了麻木,看的模糊,听的模糊,突然想起了支撑自己走到现在的是什么,泪水横流,“为什么你不在,你在的话,会心疼的吧~”
  赵宛如在极度虚弱下所说的话让秋画也失声哭了起来,她抱着小柔,哽咽道:“姑娘到现在想的还是姑爷!”
  小柔紧了心,凑近赵宛如的耳畔,“姑娘,您不能放弃,这是您和姑爷的孩子,放弃了,就什么都没了!”
  话语的刺激,使得她另外一只抓在被褥上手再次握紧,将原本平坦的被褥扭成了一团,身上出的汗水再次将被褥打湿。
  几炷香的挣扎,沾染鲜血的白布淌过铜盆,盆中的水迅速染红,如此反复数次仍旧未果,坐婆们都知道,越是拖延、用的时间越久对产妇而言便越危险。
  空想的执念并不能支撑她多久,身体告诉她已经到达了极限,但她不想在此死去,她想见她,哪怕是最后一面也好。
  但这都不能作为她闭眼的支撑了,赵宛如最后用力抓住小柔的手,“保住...这个孩子,替我,保住她的孩子,无论如何。”
  “姑娘...”
  忙碌的几位坐婆也都纷纷摇头,“胎死腹中会一尸两命,或许...孩子可以保下。”
  小柔恶狠狠看向说话的产妇,“你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吗,今日我家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
  坐婆低着头,“老婆子们接生这么多年,各种情况都见过,大娘子这种情况…”老妇们怨声载道,她们千里迢迢被绑到这里,背井离乡,本是心中不满。
  “你再说一句!”
  “阿柔...”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请务必保全这个孩子。”声音小到只能看见发白的唇在蠕动,半睁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眼角涌出的泪水,失华的容颜,小柔看着顿时泣不成声。
  幻想过将来,与爱人与孩子,如梦幻泡影这句话说的真是好,满是绝望的人喃喃道:“对不起...”
  木屋前坪飞来了一只白鸽。
  柳州城破,陈进与卢成均逃到武仙被拦截,陈进率军抵抗被杀,卢成均投降,随后自杀,柳州城整整半月都处于战火之中,州桥断裂,城池被毁,城中混乱不堪,地牢之中的囚犯纷纷趁乱逃走。
  耸起的衣冠冢前,李少怀看着自己手中的桃木簪子,“师叔,昏者是打不醒的,但是昏者,不会永远存在下去。”
  “卢成均是你师叔,为什么你不早说?”
  “你也没有问啊。”与木簪一起的还有几封带血的残破书信,她一一收好放在怀中,拍了拍。
  “你的武功,根本没有废,为何要骗我们?”
  李少怀转身看着她,“要是废了,我或许已经死了无数遍,我骗的不是你们,而是丁绍文,他自损右翼禁军,”调兵之时李少怀才发现禁军的一些都头不受她调度,丁绍文在殿前之时笼络人心,如今便是想重回殿前司,“现在定是以为我死在了山下,他的狂妄,给了我一线生机,以及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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