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王爷与俏爱妃[古代架空]——BY:疯沓

作者:疯沓  录入:12-13

  “我自有安排。”
  洛溢只丢下了这么一句,也不理萧芦,推门而出。
  作为小辈,他没有话语权,他愿不愿意,根本不重要。
  赵凌沮丧的垂着脑袋,大好计划又泡汤,有宁庄在,他逃走的可能性不大,离开水深火热之地,又不知等到何年何月。他有点后悔,当年把宁庄送给洛溢,还逼着宁庄发誓一辈子对洛溢忠心,这倒好,自己被宁庄看的死死的跑不掉。
  正在沮丧之际,萧芦似曾相识的讽刺语调,在他身后响起。
  “洛世子,”萧芦转动轮椅,“恭喜洛世子,得偿所愿。”
  听在耳中,这句恭喜绝不是美好的祝福,而是□□裸的讽刺。赵敛当年也想抱过萧芦的大腿,萧芦纵然脾气好,也禁不住被一个男的扑上来的恶心。
  赵凌勉强嗯了声。
  “不过……纵使我不喜欢你这个人,但还是要谢谢你,救了宫思一命。若以后有难处,可来风波亭找我。”萧芦招呼等在门外的下人,下人进门推走轮椅。
  桌上,多了一颗刻着莲花花纹的珍珠。
  赵凌苦笑,他似乎又占了宫小少爷的便宜。
  ……
  西行虽然是奉旨,但不宜大张旗鼓,洛溢只带了十几个随从,扮做商队上路。让赵凌意外的事,萧芦一个亲信也没带,连小厮也蹭洛王府的,轮椅都是洛家随从给抬上马车的。
  他上了马车,赵凌正趴在窗口啃指甲。
  “洛世子不骑马?”
  赵凌说,“骑马多累?还是马车舒服。”
  “没错,太平盛世,就当如此享受。”萧芦扶了扶盖在腿上的毯子,“想我与你一般大小的时候,最大的享受,是好好睡上一觉,睡到自然醒,没有战报来扰我清净。路过个寺庙,就赶紧上柱香求神拜佛,求菩萨显灵,求凤凰江哪天决堤了,把宁国全给淹了了事。”
  “天下兴亡,百姓何辜?”赵凌看着路边风光,农家事忙,不少农人在官道两边的田地里,边劳作边说笑,好一片安宁祥和。
  “生逢乱局,无人能独善其身,当权者也好,百姓也好,就算不主动掺和,也会被历史的洪流推着向前走。”萧芦大有先生教书的架势。
  赵凌没有心思与萧芦辩论,他看见洛王府门前的那颗粗壮的树后,有个熟悉的人影躲着。
  “等等,”换做别人,赵凌可以装没看见,但宫思例外。他受伤的日子,上到皇帝下到梁国有点分量的氏族家主,都带着礼物来洛王府溜达过,唯独宫思,没有露过脸。
  赵凌跳下马车,与宫思打招呼,宫思也不再躲藏,今天宫少爷换了身碧湖水色的长衫,依旧背着他的宝贝鸣泉弓。他的手一直背在身后,赵凌猜,他是拿着礼物来。
  不就是说声谢谢吗?看这孩子别扭的?赵凌偷笑,表面上一本正经的说,“宫伴读有礼。”
  “你伤好了?”
  “多谢宫伴读关心,”赵凌特别想知道宫思背后手里拿的是什么礼物,临别相赠,想必非常值钱,宫家有什么宝贝他一清二楚,玄乌阁那会儿没少问阿成讨要,宫思要感谢他救命之恩,少说也得拿个江湖排名前一百的名剑出来。
  却见宫思行礼,手上竟然拿了个黄色的卷轴,是个圣旨,“洛王爷。”
  赵凌转身,洛溢不知何时出了府,站在他身后。
  “你……也去?”赵凌嘴角有些抽搐,大哥究竟是你怎么想的?让洛溢去西境长廊做说客,整了一群弱孺病残跟着。萧芦跟去也就罢了,腿脚不好,嘴巴管用,他自己勉强算是洛家亲戚,跟着洛溢见见世面,也说的过去,但宫思跟来做什么?万一打起来,这位的性命可比他一个十三皇子金贵多了。
  “启程。”洛溢似乎之前知道此事,并没有惊讶,也没有接圣旨。
  “你不用陪太子吗?”赵凌联想到赵起在猎场的表现,真心觉得没有宫思,太子殿下晚上会吓得睡不着觉。
  “母亲求了皇上的旨意,命我与你们同行,一来随洛王爷见见世面,二来……”他顿了顿,也不知赵敛能不能听得懂,“给故人上一炷香。”
  故人里,大概也有他赵凌一个。
  高兰茵在他受伤之后来看过他两次,一次是与邝侯爷一起,另一次是与皇后娘娘一起。两次赵凌都装睡。小师妹该是恨死赵敛这个整天祸害他亲生儿子的死断袖!
  宫思骑马,与洛溢走在队伍之前,赵凌又爬回马车上,跟萧芦大眼瞪小眼的沉默无语。萧芦拿了本书,随手翻读,赵凌看窗外的风景,顺便看几眼宫思与洛溢的背影。
  马车走的商路,名作阳关道,是梁帝登基后新开辟的。史书上说,初修商路的时候,遭到了许多老臣的反对,毕竟战争刚过,宁国初定,国库空虚,实在不宜修筑耗财耗人的大工程。梁帝力排众议,坚持修了从梁都通往凤凰江水路的商路。商路贯通后,大梁立刻取代宁国,成了四国之最富庶,人们都赞梁帝高瞻远瞩。
  也有野史记载,阳关道的修筑,国库没有动一分银两,全是是洛王府出的钱。赵凌一看就知道是编的,洛家虽然有不少封地与产业,但绝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修一条对他们来说一点儿用处也没有的商路,买军饷买战马还差不多。乌家该是出了过半的银子,邝承宗也凑了几个份子,洛溢最多也就意思意思,带头捐款,号召文武百官填上那几个零头。
  走到中午,队伍修整,赵凌跳下马车,发现他们处在山林之中。真服了闷葫芦,明明扮成商队,财大气粗,应该在附近找城镇住客栈休息,喝酒吃肉。哪里像现在这般,走到哪里停在哪里,跟行军差不多,一点儿都不带挑的!
  马儿自行跑到一边的小溪饮水,赵凌本想找了个大树下躲太阳,见萧芦坐着轮椅吃力,从后面推一把。
  “多谢,”萧芦有着萧家人温和的气息。
  赵凌很想问,您老人家为何要把轮椅推下来?残疾人就该在马车里好好呆着,别乱跑麻烦人家。
  “洛世子能推我去溪边吗?”
  你不带下人把我当下人使唤吗?
  洛溢带的人也不多,各有各的在忙,宫思离着他老远,与宁庄两人对着一把弓箭,似乎跟洛溢讨论鸣泉弓的事儿。
  洛溢与几个属下吩咐着什么。
  只有他清闲无比,似乎最适合来照顾残疾人。
  赵凌十个不情愿的推动轮椅,山上石头多,路又窄,他瘦弱的小身板儿好容易才把轮椅推过去。溪水清浅,流淌潺潺,小蝌蚪穿过石缝,游来游去。
  “倒是好风景。”
  “洛世子,你踩的是什么?”萧芦忽然问。
  赵凌低头,什么也没有。萧芦为何故意捉弄他?正想,他见地上有个黑影,似乎有什么东西靠近,想闪身躲过去,但身体跟不上脑子,后颈剧痛,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再醒来,双手被绳索束在背后,眼睛蒙着布条,嘴里塞了个布团顶住咽喉,发不出声,似乎还被喂了软筋散一类的毒药,浑身没有力气。
  他记得,当时河边,只有他与萧芦两个人。把他打晕的,是萧芦无疑。
  萧芦为何要绑架他?
  杀他的最佳时机没有把握住,可见萧芦不想杀他。拿他做人质,要给萧家寻什么好处,可洛溢与大哥,都不是那种会被人要挟的人,萧芦对洛溢的了解不亚于他,这种愚蠢行为也不符合萧芦的处事风格。
  他不见了,只会发生一件事,就是洛溢以为他又离家出走了,然后派出洛家随从漫山遍野的寻他。
  萧芦是在拖延时间。
  洛溢此行,是为了探查水匪杀人之事,平息隐隐有苗头的大乱。晚去一日,燕国的军队就可能有所动作,凤凰江染的血或许会多上一层。
  难道萧芦的目的在此?
  赵凌感觉四周微微摇晃,判定此时是在一艘船上。绑了他的人,似乎走水路要带他去别处。此时船还没开,停靠在码头。他隐隐能听见有船主靠岸时吆喝的声音。
  大梁地图就在赵凌脑中,算算,从他晕倒的山涧西边,到最近的江边码头,用最快的马,大概三天行程。
  三天,洛溢都没有找到他。
  不得不承认,萧芦确实厉害,不愧是上辈子能在他薛家军手里讨到好处的人。
  如此下去,越走越远,等洛溢来救他,几乎没有指望。
  赵凌努力翻了个身,他必须得行办法逃走才行。机会千载难逢,无论萧芦为何绑架他,他都万分感谢萧芦把他带出了宁庄的可控范围,区区软筋散,比起洛家侍卫对他的防备看管,要好对付的多。
  赵凌又翻几个滚,手臂触碰到墙角,石壁的冰冷稍稍消散了软筋散的药性。他看不见,唯有听着声音判断有没有人经过他的附近。
  一个人经过,走路虚浮,是个练家子,声音老成,不是理想对象。
  又一个人经过,随之还有算盘声,是个精明能干的,也不是理想对象。
  第三个人经过……嗯……脚底实诚,不懂武功,身强力壮,听声音是个冲动的人,非常好,就他了!
  赵凌猛烈的咳嗽。
  堵着抹布,但咳嗽声出自肺腑,是他如今能发出的最大声。
  大汉果然停下脚步,推门朝着屋里看了看。
  “呜呜呜……”赵凌努力的挣扎。
  “谁?”大汉靠近。
  “呜呜呜……”
  大汉见是个人,还是个长得漂亮的青年,蹲下拿掉赵凌的蒙眼布与嘴里的抹布,“你想说什么?”
  “你媳妇跟人跑了吧?”赵凌轻轻咳嗽几声。
  大汉一愣,赵凌是在跟他说话?
  赵凌肯定的点点头,“我会看相的,咳咳……就算现在没跑,以后……也会跑。”
  大汉家里穷困,今年好容易攒够了彩礼,娶上了邻村的姑娘当媳妇,没过半年呢,赵凌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脱口而出,“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女人呢,喜欢能满足自己的男人,你有点儿……”赵凌咳嗦的更厉害,“你懂得,我就……就……不说出来了。这个不是病……但……比病还折磨人。”
  大汉气得脸通红,男人的尊严被眼前人彻底的挑衅了!他龙精虎猛,一夜七次,怎么不能满足个娘们儿了!他上船送个菜,根本不知道这个被绑成粽子的人是谁。总之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会被绑在这里吗?这人胡言乱语,欠教训。
  他一个大脚印踢在赵凌的肚子上,赵凌听着声音避开要害,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痛楚让软筋散的药性骤减,他似乎能感受到手脚有那么一丝气力灌注进来。
  “呜呜呜……我说实话……你怎么就不信呢?”赵凌蜷缩成虾米,滚过去接着挨打。
  大汉不遗余力的挥动了拳头,赵凌避开脸跟脖子,让拳脚落在远离五脏六腑的皮肉处,直到有人闻声而来,大呼不好,赶紧阻拦,大汉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嘴里还不停的谩骂。
  “给我住手!你知道他值多少银子吗!”来的两人提着长刀,吓得大汉赶紧跑路。
  赵凌记得这个打扮,当年水匪横行宁国的时候,楚公子曾经画过朝中勇士抗击水匪的画作,他闲来无事观赏品评了一番,印象深刻。凤凰江水匪不止一家,用颜□□分帮派,这边是用红头巾围着脑袋转一圈,头顶扎上一条红色□□绳。此等穿衣风格也算当年六国非常独特的审美。
  “他还活着。”一个人蹲下,看赵凌还能喘气,放下了心。
  “怎么让个外人进来?”
  “他自己走进来管我什么事!”
  两个人吵来吵去,忽略掉缓缓爬起来的赵凌。赵凌背着双手,自行解开了束缚的绳索。解开绳子难不住他。疼痛让他恢复了力气,软筋散最佳的解法不是解药,而是一顿痛打,上辈子他实践过,非常奏效。
  “就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大的好事都被你给整坏了!”
  “狗屁!我才是老大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你谁也敢跟我叽叽歪歪!”
  吵吧吵吧,赵凌高举双手,对准后颈,两手正准劈,一边一个,不费吹灰之力,瞬间解决。
  草包。
  赵凌暗骂一句,他从门边钻出脑袋,猜得没错,是码头。
  但这个码头,不是寻常的码头,三条船,每一条上都刻着水匪的标记。码头上的人非但不在乎,还与船上的水匪热情的打招呼。
  难道这个码头,这个码头属于的镇子,全都是水匪?
  他向前一步,忽然身后有影,他下意识的来了个回旋踢,确是被那人给躲了过去。
  赵凌心惊,此人功夫在他之上。绑匪里有高手,此地不宜久留,得找准时机先逃走再说。
  那人见他要走,不杀不打,一下子拦腰抱住了他。
  突如其来,赵凌丝毫没防备,被他双臂困住,在挣扎已经是徒劳。
  “赵公子,是我。”那人声音很轻,确是在赵凌耳边。
  赵凌险些咬住舌头,“方镜?”
  对方立刻捂住他的嘴,“此地危险,跟我来。”
  是巧合吗?
  自从上次在洛溢崔免手中救走了方镜,赵凌便想着这位能听自己的劝告,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别没事找事儿的打着他赵景明旧部的名义,给他大哥与洛王爷找麻烦。
  但很显然,方老哥闲不住,瞧这一身打扮,通缉犯摇身一变,混上水匪了。
  头顶红头巾,发辫杂着红麻绳,这装扮真心不合适总是一副正义凛然模样大吼为国捐躯的方副将的英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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