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王爷与俏爱妃[古代架空]——BY:疯沓

作者:疯沓  录入:12-13

  方镜带赵凌进了一个房间,点上蜡烛,关上窗户。
  “赵公子,这里安全。”
  “多谢。”赵凌靠在椅子上休息,刚刚惊心动魄消耗了他许多体力,“上次救了你一命算是救对了,这次轮到你来救我。”
  方镜说,“就算没有我,赵公子也能脱身,刚刚的飞旋踢,若非属下曾经挨过不少次,不可能靠着本能躲过去。”
  赵凌扯扯嘴角,回旋踢是他赵景明的原创,要是换做洛溢挨上这一记,当即就能脱口而出他是赵凌本凌无疑,好在他的属下一根筋,除了习武打仗,其他常识基本小白,也就抱怨一下,没再多想。
  方镜回头处理了下现场,大概是把昏迷的两人扔海里去了。回来时,带了两瓶消肿止痛的伤药。
  赵凌道了声谢,“是谁指示你们绑我?”
  “我们也不知,那人来镇上时,用斗笠蒙住脸,我们都没见过他的模样。我瞧他身形修长,骨骼精致,武功底子该是不错。他说话用假嗓,我们也听不出他的来路。”方镜努力回忆说,“他出一千万两银子,要我们送你去凤凰江南边的鼎天城。我只知道有个人,却不知道是赵公子您。直到刚才……”
  赵凌简单看了屋子的陈设,打断方镜,“码头是水匪的码头吧。来往码头的,都是水匪以及水匪的家眷。不可思议,难怪多少年来水匪能横行凤凰江。有如此烟火气的躲藏的地方,哪家官府能找得到?这里整个镇子都是水匪家的。”
  如果他估计没错,他到了凤凰江水匪的老巢来。
  老巢离着凤凰江挺远,还在他大梁的境内。从前宁国没灭国时,与大梁是两个国家,水匪抢了宁国的财物后,跑到大梁来,宁国军队自然是搜半天也搜不出。西境长廊的边境线是薛家在守,舅舅那时候大概是乐的看热闹,让水匪同行自如,反正被抢的也不是梁国,而是与梁国势同水火的宁国。
  “赵公子,我今夜带你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你也知道不宜久留?我救你性命时候说过什么?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赵凌恨铁不成钢的说。
  方镜低下头,“我混进来,是想杀掉这水匪头子!这人该死!凤凰江四起案子都是他指挥做下的,江边民怨沸腾也是他做的小动作,他还暗地里拿了块破玉,煽动百姓,说主上死后,宁国的传国玉玺,在他的手上,那是玉玺的一角。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吗?主上他压根儿就没见过什么宁国的玉玺,他娘的胡编滥造也得有个说法!我要杀了他,我不能任由他败坏主上的名声!可他防备心很强,我几次下手都没成功。”
  “……”
  赵凌顿觉喜忧参半,喜的是方镜没真投靠匪窝,忧的是方镜口中说起的宁国玉玺。
  之前父母山脉的猎场,逃跑的老虎被他们倒霉碰上,邝侯爷在附近也捡到过一块叫做宁国玉玺一角的玉。
  邝承宗是见过宁国玉玺样子的,他的判断,应该是准的。
  出现的时间几乎是同时,太过于巧合。
  宁国玉玺碎成好几部分,在他死后二十年后重新入世。
  之前说逃走,是因为水匪行凶作恶与他无关,是该洛溢与西都都护解决的事,可牵扯到宁国玉玺,他就不能不管不问。
  宁国玉玺,是他上辈子背的最莫名其妙的黑锅,是他走向死路的第一个岔路口。
  “这水匪是什么来头,讲来听听。”
  方镜一直不说话,赵凌催促,他还是不说,却是问,“赵公子,你与主上是什么关系?你是如何得知薛家军的密令的?”
  方镜逃走时便想问,他逃走后,养伤之际,听人议论起十三皇子,终于得知救他之人的身份,赵敛长得太像赵凌,又知道薛家军的秘密,让他反复思量,赵敛会不会是赵凌的遗腹子,被赵起给以自己的儿子的名义养大的侄子。
  他还打听到,十三皇子小时候过得很悲惨,名声不太好,刚被洛溢认作世子,算算时间,为了隐瞒,少说个一两岁也无人看出来,他越想越觉得赵敛是主上的儿子。
  “你告诉我实话,我就告诉你关于这里水匪的一切。”
  赵凌含糊说,“大概是……密令……有一天我在宫里挖坑,挖到了一本书稿,是赵景明写的,上面说的明明白白,这算是,继承七叔叔的遗志?”
  他就怕方镜追着问。
  上次救方镜,是权宜之计,若不是他拿出薛家军的密令,方镜死也不会跟他走。他没想着今生今世还能再见方镜,谁知命运的巧合还是把两人凑到了一起。
  “原来是这样。”方镜恍然大悟,“赵公子,您真的是主上的孩儿!是我的少主人。”
  啥?
  赵凌有点蒙……方镜是疯了吧?少主人?孩子?他赵凌上辈子光打仗去了,哪有闲情逸致抱女人生孩子?就算是有,赵敛十八岁,赵凌死了二十年,年岁对不上啊!遗腹子遗在娘胎里两年?两年,生个哪吒都生出来了!
  方镜似乎认定,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属下参见少主!”
  “不不不……”赵凌不敢说话大声,忙扶住方镜,“我是十三皇子,跟赵景明长得像而已。”
  “那狗皇帝,我早晚要杀了他,他害了主上不说,还害得少主人认贼作父!少主人您被他给骗了!他在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害死你的母亲,然后一直骗你说你是皇子,其实你的生父是被他害死的七王爷!”方镜越说越来劲,越说越离谱,赵凌简直佩服死方镜丰富的想象力,上辈子怎么没发现他的副将有此等天分啊!
  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解释自己为何懂得薛家军密令的好借口。
  他从前想躲清静,最好甩开方镜,可如今,宁国玉玺碎片现世,有人拿着曾经他的牺牲大做文章,他冥冥中感到有个人在背后操控者这一切。他不能确定洛溢会不会帮他,但如果他是赵凌遗腹子的身份,方镜就一定就会帮他。
  他需要强有力的,又忠心耿耿的帮手。
  赵凌果断将错就错,迅速学赵敛端起袖子抹眼泪,“或许,你是对的。父皇自小就对我不好……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不是他亲生的……因为他恨极了我的亲生父亲吗?”
  眼泪擦不出来,擦下几滴眼屎。
  方镜不会在意这些细节,他觉得这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心里后悔没有早早发现主上有遗腹子,没有保护好主上的骨头,让他在仇人手里吃苦。
  赵凌见好就收,扑过去抱住方镜的脖子,瘦小的身体挂在方镜的脖子上,赵敛长得太矮了,想跟狐朋狗友勾肩搭背,怎么就变得跟大男人抱孩子似的。
  门外,有人匆匆喊道:“方大哥!老大的船回来了!”


第22章
  方镜大惊,水匪之主,他们的老大,本是说好晚上回来,怎么中午回来了?老大若得知绑来的摇钱树失踪,定然会怀疑出了内鬼,全船全镇挨个儿搜,大活人如何也藏不住,“此地不宜久留。”
  赵凌被方镜推进一个箱子里,方镜把箱子盖上,“少主切不可乱走,属下去去就来。”
  接着,一片漆黑,赵凌听见有落锁的声音。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人,把箱子抬到了船下。他们议论着凤凰江上作案的经过,“船上也没多点儿宝贝能抢,咱们忙活半天,还没有送个人去鼎天城挣得多。”
  这些箱子大概是盛装赃物用的,赵凌身在的箱子被搬运到船下,上面还压了一个。
  另一个人说,“老大筹谋了这么多年,总算把这些仇人统统引来凤凰江,经过我们的埋伏圈,让他们死的凄惨至极。燕国摄政王被被我们耍的团团转,真的带着兵将驻扎凤凰江,完全就是按着老大的谋划,丝毫不差。”
  “你知不知道,那个船上,燕国姓冯的大官,跟老大究竟是什么仇怨?老大砍了他二十多刀,那个惨啊!关键还没死透,刀砍的避开了要害。老大得多恨他,把他活活吊起来,看他的血一滴一滴的流干而亡。”
  “我怎么知道?老大神秘的很,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人。统一了凤凰江的七零八落的水匪帮派,立了新规矩,还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钱粮,源源不断。说起来。宁国玉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问话的人年纪小,另一个人年纪稍大,经历过二十年前的战乱,“宁国亡国二十年,宁国玉玺随着宁国国主的死,在人世间消失。我那时还小,到处都在打仗,我跟着爹娘四处逃命,一次遇着个宁国人,与我们说起来他们的国家的传说。传说玉玺背后有个秘密,谁能解开这个秘密,就能找到一个叫做“天命”的武器,惊天地鬼神泣,堪比千万兵马,任何城池防御,在“天命”之下,都是儿戏,天下人无不恐惧至极。”
  “我只听过宁国坚不可摧的的伏天阵。”
  “伏天阵与“天命”,出自一人之手。千年之前,大陆上有几十个国家,纷争不断,宁国出了个天才,姓孙名纳,他为君主做出了“天命”,又手绘伏天阵,训练兵将,宁国就凭着这一器一阵,走上了称霸之路,悠悠千载,谁也攻不破宁国的城门。书上记载,得天命者得天下。”
  “那为何……四国联军攻破宁国之时,宁国没有用这个“天命”呢?”
  “这“天命”,据说煞气很重,好用是好用,确是残忍至极,所到之时,横尸遍野,无一活人。有一代宁国皇帝,宅心仁厚,觉得这个武器,一旦落入居心不良人之手,会导致天下生灵涂炭,谁也不能保证,宁国的子孙后代里,没有那种道德品质恶劣的掌握“天命”。所以,他秘密的把“天命”藏了起来,然后把秘密藏在了玉玺里,当做宁国只传太子的秘密,代代相传下来。可不知传到哪一代时,先皇死的着急,没来得及把此事告知太子,就传没了,再无人知道“天命”究竟在何处,只当是个传说。”
  “即使没有“天命”,单单是这伏天阵,也让宁国横行霸道,哪个国家也不敢对之不敬。二十年前,如不是那乱臣贼子赵景明,机关钻营,阴险狡诈,耍计谋用手段,破了那伏天阵,恐怕宁国非但不会亡国,依旧是六国之首,无人能出其右。”
  箱子里的赵凌听得清楚,当年往事,他们说的大概没错,只有他破伏天阵,并没有他们说的那般龌龊。
  他熬了多少个通宵,用了多少笔墨,画了多少废稿,演练过多少阵仗,才险中求胜,与洛溢默契配合,破了几千年来牢不可破的伏天阵,彻底在宁国如铁桶般密不透风的防御线上,撕开了一条口子,之后,四国联军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失去伏天阵的宁国溃不成军,丝毫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赵凌苦笑,当年他也做过不少惊天骇地的大事儿,对四国那也算是居功甚伟,落到如今人人喊打,跟过街老鼠差不多,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咎由自取。
  旁边的箱子越垒越高,搬运的几个人忙活完离开,赵凌蜷缩这躲在箱子里,想此时洛王爷那边该是一副什么场景,洛溢气的够呛,宫思着急万分,宁庄大概是被数落一通,漫山遍野的找他。
  洛溢能不能看穿萧芦的把戏呢?不过这不重要,在宁国玉玺这件事上,他不打算与洛王爷合作。他好容易跳出火坑,他才不会主动回去做洛溢的儿子。
  想着想着,他听见有脚步声靠近。
  “老大!”
  “老大,就是这些,近半年劫的货,都在这儿。”
  箱子有道缝隙,赵凌屏住呼吸,勉强能从缝隙里瞧见来人一伙儿。
  最前面走的个拿着账本的书生,后面跟着不少水匪打扮提着刀的壮汉,方镜也在其中。几人站定后,左右分列,让开了中间的一条路。
  一个带着斗笠的高瘦男子,从中间缓缓走出。
  赵凌从箱子缝隙里,看见匪首的模样。初见时他把眼睛睁大,有些难以置信,确定自己没再做梦,也没老眼昏花到分不清东西,他细细想来,原来如此,他终于知道所谓宁国的传国玉玺现世,所谓这帮水匪闹出杀人惨案的理由。
  匪首宁秋墨,是真真正正宁国玉玺的传人,作为宁国的亡国太子,他大概是唯一见过宁国玉玺还活到现在的人。
  当年宁国亡国时,帝王自尽,这位太子疯了,在高高的城楼上,一边跳舞一边傻笑,忽然又哭着闹着说要去找他的楚哥哥,像个大一号的孩子。只有在楚笛听的怀里时,他才能安静的睡过去。那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从万人之上的尊贵,朝夕之间变成了人尽可欺的亡国俘虏。
  做下凤凰江的惨事,煽动凤凰江江畔百姓情绪,引来燕国十万大军,他的目的绝不仅于此,洛王爷,才是他的目标。他最恨的人已经命丧黄泉,其次恨的就该是洛溢。虽然洛溢并不是害死他心爱之人的直接凶手。
  萧芦在拖延时间,他定是知道些什么。
  这的确是此事最好的解决方法。
  宁国的亡国太子,最可能知道“天命”的秘密的存在,这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但依着洛溢的性情,定然毫不犹豫的就接过来。
  于是萧芦绑架了他,利用他的失踪,给了洛溢他的线索,让洛溢直接去鼎天城,这般就能绕过水匪横行的凤凰江段。
  只是,萧少爷或许没注意,接了他托运人质的活儿的,正是他想让洛溢避之不及的水匪。
  时过境迁,赵凌看着匪首瘦削的骨架,想象这斗笠之后那张狠厉无情的脸,不知是哪家神医治好了宁秋墨的疯病,却把曾几何时那如沐春风的笑容与善良,彻底的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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