瑈海暮川录[古代架空]——BY:断梦残香

作者:断梦残香  录入:12-22

  大家就问那富豪是谁?被抓住的士兵说,他们从来没亲眼见过那个富豪,只知道他有个绰号,叫做“笑笑生”。
  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我。
  但震惊我的,不是“侠盗笑笑生没死,笑笑生密谋造反”等等诸如此类肤浅的认知,而是此时此刻我才认识到,自己正与多么阴险的“敌人”较量。
  我相信,那帮乌合之众是“大人”投石问路的牺牲品,他将带头者的名字扭曲成笑笑生,一来保护了自己不被暴露,二来又可将众人的注意转移到那位曾经搅得长安鸡犬不宁的侠盗身上,可谓高明之极。
  “大人”在等待一个绝对安全的时机,可是,他却骗了晓川!真正的反军根本没有进入长安城,所以鹤先生才不同意晓川的提议。
  呵~暮晓川,我曾多么的钦佩你,可原来你竟如此的可怜。什么侠盗,什么将军,不过是被人踩在脚下的跳板罢了。
  后来,我写过一封信给晓川,承认这次抓捕事件与我有关。我劝他放弃,劝他退出,我说,那些人根本不相信你,他们在拿你的性命开玩笑。我说,我愿意跟你走,上山下海哪里都好,只要能和你一起……我说,若你同意,就在成亲前给我答复,若是不同意,就把这信烧了吧……
  然后我就白天等夜里等,可是回信迟迟不来。终于,在孟冬十五的前一天,我收到了晓川的回信。
  我迫不急待的拆了信封,摊开信笺一看,什么也没写,是一张白纸。
  我就觉着心里头忽然像有铬铁在烫一样,说不出的痛苦。
  我放下了自尊,放下了最爱的金银珠宝,就差跪在那男人面前摇尾乞怜了!这他娘的太可笑了,老子堂堂一品国公,却要如此死皮赖脸地作贱自已!我现在要什么没有啊,只要老子一句话,男人女人想往上贴的多的是!暮晓川,你他娘的算个屁!你想死就自己死吧,老子不陪你了!
  我火冒三丈,看谁谁不顺眼,奴才们都怕得躲起来,我没处撒气,便骑了匹快马冲进东市,像只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乱撞,踢飞了摊子,踩伤了行人。人们围着我,要拉我去见官,我就摸出钱袋,向天上一抛,顿时无数的金银下雨似的往下落。人们一声惊呼,接着一拥而上不要命地争抢。
  我一声嘲讽,也没了骑马的兴致,干脆连马也扔了,步行着往街市的更深处走去。
  那会儿正值傍晚,我见东市要散了,便随意择了条道,进了常乐坊。
  坊间人来人往,仍十分的热闹,我边走边看,本想找家酒肆喝闷酒,可这才想起钱财全扔在大街上了,着实后悔不已。
  我悻悻地往前走,远远地看见一座名叫纤丝坊的妓院。妓院占了整栋三层的建筑,规模在长安城当属上层。我寻思着进去找找乐子,反正我头上戴的腰里挂的随便抵一样,也够我花销一整晚。
  我走到妓院门口,却发现那儿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
  我挤进人群一看,只见满脸横肉的妓院老鸨正指着一个女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那女人穿着身洗得败色的绿纱裙,背对我跪在老鸨身前,瘦弱的身子不停抖动,好像哭得很伤心。
  我就听那老鸨骂女人不要脸,赖在她那儿怎么轰都轰不走。
  我身旁有个老头儿就说,婉红在这儿十几年,怎么今天要赶她走。
  老鸨哭丧着脸,寻着声儿走到我跟前诉苦:“她今年都四十了!年纪大,身子弱,哪还有客人找她呀!原本发发善心留她在我这儿打打杂役,谁知她人老手也笨,适才掺开水的时候将张大人的手给烫了!这位公子,你说我该不该赶她走?”
  我心里正烦着,一听“张大人”三个字,顿时就想到张氏兄弟讨厌的嘴脸,于是一股无名火冒了起来,没事找事地说:“哪位张大人手这么金贵?”
  老鸨白了我一眼,指着立在门口的一块写有“国色天香”四个珠砂大字的石碑,骄横道:“这位公子面生,头一回来吧?大伙儿都知道,这长安城里能有魏王亲笔提字的妓院,纤丝坊可是独一家!来咱们这儿的客人非富即贵,你说那张大人的手能不金贵吗?”
  我见她瞧不起我,心里越发的不服,可我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于是扯掉腰里挂着的一枚双鱼玉佩扔给老鸨说:“这羊脂玉佩,你看值多少钱?”
  老鸨成日与富人周旋,想来也是见过世面的,就见她两眼放光,瞧我的眼神儿也变了。她瞅了瞅玉佩,嘻笑道:“原来是贵客呀!快里边儿请!”
  我冷笑道:“不必了。玉佩你要是喜欢~便送给你,若这女子将你这儿吃得缺米少油了,便用玉佩换粮食去。”
  老鸨人精似的,自然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她退到那名叫婉红的□□身前,颇为恭维地说:“婉红啊,你今儿可遇着贵人哪!还不快给财神爷磕头谢恩!”
  婉红缩缩地起身,埋着头却是向纤丝坊里边去了。我本以为她会向我道一声谢呢,可她连个行礼的动作也没有,更别提说话了。
  老鸨低骂了一句,急忙向我赔不是。
  我无所谓的笑笑,可心里头在滴血呀!我就后悔啊,觉得自个儿一定是疯了,用价值不菲的双鱼玉佩去救一名素不相识的□□,而且人家好像还不领情!
  可大话都说了,我总不能把东西要回来吧。我只好讨个没趣,与那些看热闹的一起散了。
  唉,可是命运哪,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你从来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而将来却已经在那儿沧海桑田地等了你一万年。
  若那天不是张昌宗在纤丝坊楼上叫住了我,我一定不会回头,也一定不会,看清张年华老去的脸庞。
  是,你猜到了,张大人就是张昌宗。
  而那名叫做婉红的□□……是我的老娘……
  娘啊!
  尽管岁月吹皱了她的皮肤,忧愁斑驳了她的黑发,虽然,她的样貌在我记忆中早已模糊,可是,我仍然认出了她……
  她没死!她就好好地在我眼前站着呢!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重逢的喜悦,反而有重重的焦灼无助压在心口?
  是因为虽然活着,却活得卑贱吗?
  呵,儿子是女人的玩物,母亲是男人的玩物……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天哪,这是对我离经判道的惩处吗?是不是,我根本就应该老死在那口地窖里,是不是,我根本不配拥有希望?
  ……好吧,我又在你面前失态了。还是让我接着说下去吧。
  我认出了老娘,可那女人却像躲瘟神似的跑进了纤丝坊。那一刻我很失望,以为她根本没有认出我是谁,就像晓川一样。
  我像个傻瓜似的不知所措,千头万绪不知应从哪里开始。
  这时张昌宗那厮从坊里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的跟我打招呼。
  我心里乱作一团,哪有心情跟他打哈哈,于是绕开他就要进坊。
  当我一脚刚迈进门坎儿,就听身后“咚”的一声闷响,把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我回头一看,婉红正在不远处趴着呢……血从她身下面流出来,流了一地,黑色的……
  我的老娘,这回真真儿的死了。
  她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这么去了。
  是什么样的屈辱与悔恨,使十多年孤苦无依的她,也难以承受了……
  我感同身受,却流不出泪来。
  那一刻,关于这个女人所有冷却的记忆全部沸腾起来,我想起她陪伴我少年的慈爱,想起她抛弃我背后隐忍的泪水……而此时此刻,她用死来告诉我,她不是不认我,而是,没有勇气认我……
  “晦气!”
  人丛中传来张昌宗厌恶地咒骂,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拳头紧了又放,放了再紧,可我,却失去了勇气。
  我看着姓张的领着一行随从扬长而去,看着人们指指点点,我……看不下去了……
  我对老鸨说,要替婉红造一副最好的棺材,将她葬于风水通达之所。
  老鸨讶异地问我与婉红的关系。
  而我什么也讲不出口,我再一次失掉了承认的勇气,只能畏缩着,在人们的猜疑中,蹒跚离去。


第37章 绑架
  我的老娘,名叫宁婉红。
  婉红七岁为奴,二八年华不更事,失身怀子。藏子八载,被捕不敢认。子遁走,遂趁乱逃亡,颠沛流离,入长安,沦为妓人。
  ……这,便是我所知道的关于老娘的一生。
  呵~娘啊,若我能够抢先拦住你,或是坚决着喊你一声,也许今日还能有一个人替我收尸,每年忌日还能有一个人为我扫坟……
  我披散着头发,拎着用紫金发冠换来的腔酒从酒嗣踉跄而出。
  我像一个迷失轮回道的孤鬼,飘飘摇摇,寻找能够接纳我所有苦痛与丑恶的避难所。那地方,不是恒国公府,不是淮汀阁,而是,某人的心。
  可笑的是,我永远到不了了……
  我一步一停地走上一座石桥,凭栏望去,长安城依旧星火点点,在远处,分不清哪是星辰,哪是灯火。我找不到大明宫,找不到玄武门,找不到心里那个人的影子。
  哈哈~晓川,暮晓川,你在哪儿?在哪儿啊!我好像,快被撕裂了……
  “宁海瑈。”有人在身后叫我的名字,但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似乎带有外省口音。
  不是晓川。
  我惊诧着回头,看见一张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脸孔。可没等我一问究竟,甚至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看,一口灰白的麻布袋便突然从天而降!紧接着,我听见酒壶落地摔碎的尖利声,还有自己颈后骨头折断的闷响。
  当然了,我的颈骨根本没有断,不过是因为紧张产生的错觉罢了。可惜的是,石桥上发生的事情却是真实的。
  我被绑架了!他娘的,恒国公宁海瑈竟然被人绑架了!
  我第一个想到的绑匪,竟然是瞎眼张。
  但我很快否定了,那瞎子虽然恨我,可当年若非我替他求情,那老东西早就一命呜呼了,何况我已今非昔比,堂堂一品国公又岂是他这种下三滥敢招惹的!
  难道是张易之,或是张昌宗?因为假来俊臣之手害我未果,于是想出这种粗鲁的法子直截了当地铲除我吗!不对,尽管我与张氏兄弟间隙日深,可绝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犯不着在武曌眼皮底上冒这种风险!
  可若不是这几个人,那还会是谁呢?
  呵,还记得前面我提过的那件“天大的蠢事”吗?你知道我这个人自以为是惯了,能让我自己都看不下去的“蠢”,足见我的后悔。
  可那会儿我根本想不到啊,晕晕乎乎地被人扛了一段儿后,像是被放在了一处私密的地界里。
  我捂着脖子,大声呼救,可麻布口袋非担没有打开,反而袋口更是被人紧了再紧。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照此下去我非憋死不可!我就壮着胆子喊:“我乃当朝一品国公!无耻小儿竟敢对我不敬!”
  可根本没人理我,我就感到外面至少有两个人将我托了起来。
  我一下就慌了,哪还顾得了体面,就喊啊,“英雄!大侠!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放心,只要你们放了我,我非旦不会怪罪,还会亲自奉上白银五百两~”没等我说完,外面的人开始一头一尾的摇晃起布袋,我就在里面跟着荡。一这荡,我胃里的酸水儿就往嗓子眼儿冒,我那会儿以为是酒劲上来了,事后想来,我那就是给吓的!
  我死命地不让吐出来,嘶心裂肺地嚎了一声,跟着,外头托着我的人突然撒手,我就像一块石头似的,噗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完了完了完了!老子要当水鬼了!
  我不停咒骂,却只能任由身子下沉。四周黑极了,水冷极了,我害怕还没等被水淹死,便被吓破了胆!
  濒死之境,内心的恐惧的确比身体上所承受的痛楚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那一刻,我真的绝望了……
  可,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麻布口袋好像被什么东西挂住了,兜着我悬浮在水中间!起初,我以为是碰到了水底的杂木,仍是闭目等死。可没想到,口袋开始缓缓地向上走,不多时,竟然浮出了水面!
  淹没我的水一下子从四周沉落下去,可缩水的空间仍不能让我好好的呼吸。也不知是哪个最后使了把力气,将我整个人提了上来,又重重摔在岸上!
  这时候,因为无法呼吸我已经有些恍惚了,隐约中就看见有微光透了进来。
  你能体会那一刻我那绝处逢生的心情吗!我就像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于束缚中破顶而出。
  我恶狠狠地呼吸,又咳又吐,虽然那滋味不好受,可我总算是活过来了!
  这会子,我才注意到周边的动静。
  我看见石桥上绑走我的“外省人”手里握着一根女人手臂粗细的麻绳,绳子的另一端系着麻布口袋,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把戏。
  我尽管恼怒,可惊魂未定,哪里敢有异动,只见“外省人”伸出一只熊臂,硬是将我从口袋里拉了出来,然后拎着我的衣领朝外走了几步,猛地从后推倒我。
  我伏在地上,好半天不敢抬头,突然间,我觉得四围的装饰好生熟悉,不由得头皮一炸,他娘的!这里不是淮汀阁嘛!!
  尽管当时我思绪混乱,可淮汀阁是我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我绝对不会认错!如果我没猜错,适才绑匪就是从二楼将我扔下河的。
  这么一想,我的胆子就大了些,小心翼翼地起身。可我两腿刚打直,旁边的“外省人”冷不丁的上脚便踹,咚的一声,我的一双膝盖硬生生的砸在地板上,痛得我差点儿叫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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