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娶相公[古代架空]——BY:梁长亭

作者:梁长亭  录入:01-13

  张恶虎大吃一惊,慌得连忙招架。
  宁兵举着兵器,本想一拥而上剁碎张恶虎,但见钟离权与之相斗,飞爪舞得虎虎生风,笼罩在己与敌身周,旁人一时难以靠近。
  正德在城上看群雄在下方打作一团,拿绳梯又被远处射来的火箭烧毁,若开城门放人进来,又恐宁军跟着冲杀而入,正不知该当如何,忽见一个飞爪自下往上,飞上城楼,卡在垛口处。
  正德还道钟离权要攀上来,跑去一看,原来是张恶虎,大喜,想必是他已夺下钟离权飞爪,抛上来的。
  飞爪尾端坠着铁索,火箭烧不着它,群雄边打边攀,顺着铁索全都回到城楼之上。
  明兵见己方人都已上来,纷纷搬柴油往下浇,放火把宁军烧得哇哇大叫。
  张恶虎见状大惊,几巴掌把浇油的人都打翻,伸长脖子直往城下张望。
  楚禁见云梯遭破坏,己方人马伤亡惨重,张恶虎也没杀死,无法再进攻,只好收兵回营。
  我方旗开得胜,明军在城楼上欢呼雀跃。
  白映阳、菡萏等一直在城楼下等待,听闻胜利号角,欢喜地奔上城楼见张恶虎,却看到他站在那里,臂上、腿上插满断箭,头发胡子也烧焦一大片,顿时魂不附体。
  好在张恶虎背了盾牌,身上没中箭,手脚的箭未伤及筋骨。
  白映阳和菡萏忙给他拔箭敷药,白映阳心疼无比,眼泪直流,恨不得代他受伤才好,心中更气故意挑起战争的正德。
  其余人皆有不同程度损伤,皇甫锯也给箭射中了胸膛,大夫给他检查,没中心脏,无性命之忧,皇甫仁和武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正德命人为群雄安排住所,自领张恶虎、皇甫仁等住进兵部尚书马梁坚府中,晚上又设宴与群雄欢饮。
  皇甫锯因身上有伤,儿子不许他喝酒,他急得央求道:“只喝一点儿,好不好?”
  皇甫仁哪会理他,当作不闻,连鱼肉荤腥也端走不让吃。
  皇甫锯嚼着淡而无味的菜叶,心中嘀咕:“早知就不带他来了。”不过刚才儿子孤身闯宁营,把他吓了半死,同时又因儿子的英勇而骄傲,于是这回就乖乖听儿子的话。
  张恶虎也是受伤不轻,白映阳也不让他喝酒,但他今天倒不想喝酒,吃完饭就自回房了。
  正德只道他累了,叮嘱好好休息,却扯住白映阳不放。
  白映阳道:“我去伺候老虎……”
  正德道:“大哥是去休息,哪儿用得着你伺候?再说,你每日都跟大哥一起,每日都伺候他,如今二哥在了,你不用伺候我么?”
  白映阳道:“那倒不是……”
  正德笑道:“不是就好,乖,过来陪二哥喝酒。”
  白映阳无奈,只好坐下来陪他喝。
  正德有些微醺,搂着白映阳道:“小白羊……你还生二哥的气么?”
  白映阳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正德道:“我知你为何事生气,这几日你都不睬我,我跟你说话,你也总是冷冰冰……”
  白映阳道:“你是皇帝,又是我结义兄长,我不好骂你,但有些事……我瞧着不痛快,不想装模作样讨好你。”
  正德叹道:“今儿个在阵前,我见了这等惨况……心中很是后悔,你气我也是应该……”


第104章 补“药”鸡汤
  待正德醉得东倒西歪,去抓别人对灌时,白映阳才悄悄溜走,他先去找药房大夫抓一些对伤口好的补药,又去东厨捉一只鸡,这才回到别院。
  这所别院是正德特地安排给张恶虎五人居住的,名为“雨花苑”,苑中的路径全用五彩雨花石铺成,斑斓缤纷,煞是奢华!此时,叶鹰正坐在院中凉亭沉思,见白映阳回来,迎上去道:“怎么有只鸡?”
  白映阳扬扬手中药材道:“我去药房拿了补药,给老虎炖鸡汤喝。”
  叶鹰接过他手中药材,拿进厨房道:“适才我也在大厅,见你离开,我也回来了,在这儿等半日,你去拿药怎么去这许久?”
  白映阳笑道:“药房大夫甚是健谈,我与他说了一会儿话。”
  叶鹰道:“炖鸡汤……有我的份吗?”
  白映阳道:“你受伤了吗?”
  叶鹰笑道:“我攀回城楼时,滑了一下,手指擦破了。”
  白映阳笑道:“呸,这点小伤竟然还讨赏,好吧,鸡血给你。”
  叶鹰跟他进了厨房,把药材放在灶上,见他杀鸡放血,便道:“今日大少爷流了许多血,你炖这般大补汤,不怕他喝了再流鼻血么?”
  白映阳道:“你说得对,老虎流了很多血,那鸡血不给你了,还是给他补血吧。”
  叶鹰“啊哟”一声,愁眉苦脸。
  白映阳笑道:“叫你多嘴。”又问:“菡萏和雄红呢?”
  叶鹰道:“他们喜欢热闹,在酒席上听那些江湖人天南地北瞎扯呢。”
  白映阳自纱橱取出一个青花炖盅,把洗剥干净的鸡切好,放入盅内,倒入水,用大火炖,不多时,香气溢满厨房。
  叶鹰道:“好香!”说着自后伸手搂着他腰,去咬他耳朵。
  白映阳忙躲道:“你作甚?”
  叶鹰道:“饱暖思淫|欲,咱们快活快活。”
  白映阳皱眉道:“你整日只想这种事么?”
  叶鹰道:“想这种事有何不妥?”
  白映阳道:“这可是厨房。”
  叶鹰笑道:“怕什么,现下大伙都在客厅吃喝,不会进来的。”
  白映阳迟疑道:“可……”
  叶鹰本是张夫人为让白映阳学习房事,安排的娈童,起初二人年幼,懵懵懂懂,相互摸索,关系倒也颇亲密,但随着年龄增长,白映阳知晓了爱情,觉得既有未婚妻,再与叶鹰如此下去,委实不妥,应当尽早断了。
  况且,白映阳天生体虚,气血不足,对房事原无多大欲望,一直以来也多是叶鹰主动求欢,而今他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尽管白映阳一再拒绝,亦难以摆脱其纠缠。
  此刻叶鹰见他又想推辞,不待答允,强行按在灶前,不亦乐乎起来。
  白映阳被腾磨得精神恍惚,忽而,头顶心越来越热,抬首一看,猛见红通通的灶坑就在离脸不足三寸处,火光晃眼睛生晕,唬得他赶紧把叶鹰一腿踹开,怒道:“你也不睁开眼看看,是想把我推进灶坑烧死吗?”
  叶鹰做错了事,坐在地上垂头丧气,不敢吱声。
  白映阳见火势有些弱,取干柴加进灶坑。
  叶鹰想将功补过,忙道:“二少爷,我来帮你……”岂料才跨出一步,脚就碰倒灶边一个水桶,桶中还有不少水,不但把地上其他木柴浇湿,连同白映阳也浇透了!
  叶鹰大惊,忙拿帕子给他擦脸道:“二少爷,对不住!”
  白映阳摆手道:“真是越帮越忙,厨房的事你不会,去柴房重新拿些干柴进来给我。”
  叶鹰穿好衣衫,讪讪出去了,他虽被父母卖进张府作仆役,但自幼跟了白映阳,得他宠爱,吃穿用度比别家少爷还好,除了斟茶倒水,粗活细活都不会做,闲时除了算账,只跟张恶虎练武,别说帮忙加柴烧火,恐怕连柴刀的正确使用方法,他都不知道。
  反倒是白映阳,常与张恶虎去外乡游山玩水,偶尔野外过夜,都是他洗衣煮饭,他可比家中的一些仆人都要能干得多。
  白映阳整理好衣衫,见鸡炖得差不多了,打开盖子放入药,见一大堆药材中有一小包瑰红色的药粉,不知是什么,适才也没听大夫说,他对药物不熟悉,既然在这里,应是大夫给的补药,当即一并倒进炖盅。
  正炖着,蓦然听见外头传来歌声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白映阳听到这个声音,全身一震,手一颤,调羹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时,外头响起张恶虎的声音道:“是什么声音?”
  唱歌的人道:“好像是打碎了东西。”
  随着一阵脚步声,张恶虎走进厨房,手里还牵着一名紫衣男子。
  白映阳见到紫衣男子,眼都花了,耳中隐约听见张恶虎欢天喜地道:“小白羊,你瞧,小桥儿回来啦!”
  紫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留书出走大半年,了无音讯的孟翠桥,他笑意吟吟道:“白公子,你好,许久不见了。”
  白映阳定了定神,点点头道:“是啊,许久不见……你回来就好,老虎日日记挂着你。”
  张恶虎非常高兴,忽见他脸上湿漉漉,奇道:“小白羊,你脸上怎么有水?”
  白映阳道:“芙蕖莽撞,不慎踢倒水桶,浇了我一身。”
  张恶虎摸一把,果觉他身上冷冰冰,忙道:“快把衣衫脱下来,天气寒冷,当心着凉!”说着脱去他衣衫,把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白映阳问孟翠桥道:“你这些日子上哪儿去了?”
  孟翠桥道:“去江西。”
  白映阳道:“是么。”
  张恶虎推他道:“快去换衣衫,有话一会儿再说。”
  白映阳点头道:“鸡汤炖好了,老虎,你快去喝。”
  张恶虎道:“好好,你也快去换衣衫吧。”拉着孟翠桥至灶前笑道:“小桥儿,你喝吧。”
  白映阳嘟嘴道:“我不是炖给他喝的……”
  孟翠桥笑道:“老虎,还是你喝吧。”
  白映阳自觉失言,忙道:“老虎受了伤……鸡汤加了补血药,特地炖给他喝的,小桥儿如想喝,我待会再炖一盅……”说完就走了。
  孟翠桥看着他背影,心道:“这小鬼忽冷忽热,还是如此难以捉摸。”一回首,猛见张恶虎站在灶前,徒手从锅里端出滚烫的炖盅,他大急道:“小心烫!”
  张恶虎道:“烫不到我。”
  孟翠桥如何肯信,慌忙抢上前拉他手一看,果然全无损伤,连半丝红肿都没有。
  张恶虎笑道:“我用的是一门极厉害的功夫,叫‘捧炖盅不烫手功’。”
  孟翠桥笑道:“你莫欺我见识浅,我知道一种功夫,至阴至寒,能把周遭冻成冰柱。”
  张恶虎道:“那叫‘玄冥大法’,是歪门邪道的功夫,我这功夫是近来新创的,想寒便寒,想热便热,随心所欲,与‘玄冥大法’只冷不热大不相同。”
  孟翠桥笑道:“如此说来,咱们家的冰井也不必制冰了,想吃个冰镇鸭梨,只需让你握上一握,冻得透透的。”边说边取来碗,盛鸡汤喂他。
  张恶虎喝了一口,味道颇浓,笑道:“鸡汤很好喝,你也喝。”勺了一羹喂到他嘴边。
  孟翠桥张嘴喝了,忽地一凛,顷刻间竟面红过耳。
  张恶虎见他神色古怪,奇道:“不好喝吗?”
  孟翠桥急道:“不不,很好喝!”见他再勺来时,拨浪鼓般摇头道:“这是白公子特地炖给你的,放了很多大补药,我身子抵受不住,喝不得这些!”
  张恶虎一想不错,当即喝个底朝天,见灶台散有许多瑰红色粉末,道:“这是番椒粉吗?”
  孟翠桥涨红了脸,低声道:“我不知道……”
  这时叶鹰搬柴草进来,因孟翠桥作男子装扮,他一时不认得是谁。
  张恶虎笑道:“芙蕖,这是大少夫人。”
  叶鹰忙道:“大少夫人好!大少夫人,你可回来了,大少爷很想念你。”
  孟翠桥微笑道:“是吗?”
  白映阳复又进来,他已换上一套深蓝锦缎棉衣裤,脚穿棉鞋,左手捧着许多药材,右手又拎了一只鸡。
  叶鹰道:“怎么又有一只鸡?”
  白映阳道:“我炖鸡汤给大少夫人喝。”说着杀鸡拔毛。
  孟翠桥还道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料到真的又再炖一盅,忙道:“多谢。”
  白映阳走到灶前,见灶台散有许多瑰红色药粉,取来簸箕扫帚欲扫。
  叶鹰忙抢过道:“让我来!”
  张恶虎道:“小白羊,那些是番椒粉吗?”
  白映阳道:“不是,是药粉,我跟药房大夫拿的。”
  张恶虎道:“什么药粉,有甚作用?”
  孟翠桥顿足道:“你别问了!”
  张恶虎奇道:“怎地?”
  孟翠桥不答,脸蛋变得红扑扑,忽而一撒腿就往外跑。
  张恶虎好不容易才把他盼回来,生怕他这一跑又不见了,慌忙去追,却没料到他跑至门前就停下来,张恶虎一下子撞在他背上。
  孟翠桥瞥了张恶虎一眼,转对白映阳道:“多谢你啦。”
  白映阳道:“多谢什么?”
  孟翠桥不答,挽着张恶虎走了。
  白映阳大惑不解,问叶鹰道:“他多谢我什么?”
  叶鹰道:“你不是要炖鸡汤给她喝吗,她自然要多谢你啊。”又道:“大少夫人着男装,真是俊得很啊,她为何女扮男装?”
  白映阳道:“出门在外,着男装方便些。”
  过不多时,张恶虎房间传来悠扬的歌声,是孟翠桥的声音,叶鹰笑道:“大少夫人给大少爷唱曲子,咱们可有耳福了。”
  二人听了一会儿,认得是在唱《西湖三塔记》,孟翠桥会模仿男女老少各种声音,但听他娇滴滴道:“奴姓白,家在西湖上,今不见婆婆,迷了路,奴认得官人,在我左近住……”声调轻柔婉转,与往日大不相同,言罢,还低声哭泣。
  二人听得有些入迷,忍不住去到窗边,轻轻拉开窗扇,自缝隙往里偷瞧。
  只见孟翠桥已脱去紫衣,换上一袭轻透的白纱,乌发倾泻而下,用金丝带挽在中段,他坐在一瓶红梅边,抱着箜篌,自在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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